公府長媳 第1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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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嬤嬤嘮了幾句家常,又得了些賞賜回了容山堂。 午后,寧晏去給徐氏請安,婆媳倆便商議起燕珺的婚事, 徐氏嘆道,“依我的意思,不挑門第,選個能干本分的姑娘,回頭等你有了孩子,需要坐胎坐月子,就讓這丫頭給你打打下手?!?/br> 這話說到寧晏心坎上,秦氏也好,王氏也罷,都不是省油的燈,寧晏也不指望這二人能幫襯她什么,就打算在老四媳婦身上上手,若得了個體貼的弟妹,大事她做主,再有四弟妹替她cao持些家務,這個家也就穩穩當當,以后她一月去幾趟通州,家里也不至于出亂子。 徐氏風聲放出去后,時不時便有媒婆上門,這幾日手里已積了不少婚帖,拿出來給寧晏參詳。 有大理寺卿家的小女兒,也就是那位程少夫人的meimei,燕珺名次不錯,又是燕翎的弟弟,朝中不少官員將嫡女送來議親,寧晏翻看一遭,竟然還看到她二姐寧溪的婚帖。 她吃了一驚。都這么久了,寧溪和寧雪還沒嫁出去嗎? 徐氏瞄了一眼,輕聲笑道, “寧家大約也是想親上加親?!?/br> “算了吧?!睂庩虒⑦@張婚帖挑出來,交給邵嬤嬤讓她退回媒婆,哪有meimei當長嫂,jiejie當弟媳的,即便不會惹來閑話,她也不樂意跟寧溪做妯娌。 徐氏笑而不語。 二人挑來挑去,最后看上禮部郎中崔玉的堂妹崔瑤兒,崔瑤兒出身崔家三房,父親是國子監司業,家世不算顯赫,門第卻清貴,崔瑤兒母親早逝,身為家中長女幫著父親打點后宅,有能干的名聲在外,聽聞也是知書達理的女子。 還有一個便是徐氏meimei的女兒,寧晏見過其人,人品端莊,也是個干練的姑娘。兩位姑娘都不錯,寧晏猜到徐氏大約是想定自己外甥女,她不打算插手,便笑著道, “人都很不錯,還請母親拿主意?!?/br> 徐氏自然想直接定下來,但國公爺的意思還是要相看,必得兩情相悅,徐氏也不能違拗了丈夫的意思。 “明日中秋,我打算邀請曹家過來吃席,先讓他見一見芳兒,若不合心意,等中秋后,便由你帶著老四去金山寺禮佛,再相看崔家的姑娘?!?/br> 寧晏應了下來。 翌日中秋,白天男人們都要出去忙公務,家宴定在晚上,寧晏將宴席擺在榮寧堂,榮寧堂上方還有個閣樓,可登高賞月。 午宴便請了些親戚過府,燕玥罕見沒回來過中秋,倒是三房的姑娘燕玨帶著丈夫回來了,燕玨今年開春出嫁,嫁給了禮部郎中家的兒子,夫婦倆還特意來給寧晏請安,捎了禮給她。 徐氏的meimei曹夫人帶著女兒也來赴宴,下午安排燕珺與曹芳兒相看,曹芳兒性子是個爽利的,可惜容貌算不得好,燕珺支支吾吾不肯點頭,徐氏待要再勸,卻被曹家姑娘聽到了,她著實想嫁入燕家,卻也不是忍辱負重之人,她豁不下臉面看丈夫臉色,便委婉拒絕了,徐氏也無可奈何。 說來緣分極其巧妙,曹家姑娘不算貌美,偏生性子十分灑落,倒是入了二房二少爺燕瑀的眼,他趁著晚宴,厚著臉皮來求徐氏, “曹家meimei這么好的姑娘,伯母就別說去旁人家了,干脆給我罷?!?/br> 徐氏看著潑皮賴臉的侄子,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游手好閑,還想娶芳兒,我可是她親姨母,豈能把她往火坑里推?!绷R得難聽,臉上卻掛著笑。 燕瑀老老實實往地上一跪,“想當初您見我跟璟哥兒處得好,日日都說拿我當親兒子待,是親兒子親些,還是外甥女親些?”又眼巴巴朝國公爺央求,“大伯,您評個理?!?/br> 國公爺樂得見小輩們處得好,哈哈大笑,轉背問徐氏道,“你去說道說道,難得瑀哥兒看上一位姑娘,娶回來必定當寶貝似的疼?!?/br> 徐氏其實也有些意動,雖說燕瑀不甚有出息,性子卻不壞,外甥女嫁去旁家擔心婆媳難處,到了她眼皮子底下看著,一輩子安安穩穩。 權衡片刻便應了下來。 燕瑀喜出望外,敬了徐氏好幾杯酒。 燕璟也替他高興,勸著母親一定要說成,他抱著女兒喂果子吃,時不時往王氏那頭瞅一眼,那王氏見他眼神瞟過去,就把面頰挪開,燕璟也不在意,反而將女兒舉得高高的,逗得更起勁,閣樓里洋溢著熙熙銀鈴般的笑聲。 王氏不知為何,越聽越悶,借口不舒服提前離開,燕璟見狀與徐氏對了一眼,母子倆相視一笑。 晚輩們都簇擁在國公爺身邊喝酒,三老爺問國公爺,“翎哥兒怎么不在?” 國公爺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很快又遮掩過去,小口小口啜著酒,“他嘛,忙去了...” 朝中波云詭譎,霍家有傾覆的危險,霍家又會甘于落敗嗎? 國公爺憂心忡忡,再看著闔屋子的女人個個言笑晏晏,不知外頭銀霜滿地,寒冬將至,好一陣唏噓感慨,只希望燕家能在這場漩渦中屹立不倒。 比起前年除夕,這一場中秋宴,寧晏倒是融入得很好,被褚氏和葛氏哄著喝了兩杯酒,臉上火辣辣的,秦氏親手納了幾雙鞋給各位妯娌,當先一份就給了寧晏。 各房相互贈禮,寧晏收了一籮筐的鞋子襪子手帕香囊之類,十分不好意思,“嬸嬸弟妹們都太客氣了,倒是我手藝不好,沒什么拿得出手的?!彼龎焊鶝]備禮物。 國公爺在一旁笑道,“你是長嫂,常年cao持家務,她們待你好是應該的?!?/br> 徐氏看著幾房媳婦經歷摩擦,處得越來越好,忽然想,外甥女嫁過來也不錯,屆時家里就更熱鬧了。 不知誰了提了一句,“咱們再沒這么圓滿了?!?/br> 國公爺兀自往寧晏瞄了一眼,將兒子給倒滿的酒一飲而盡,心里遺憾地想,他的嫡孫還沒來,怎么能算圓滿呢。 不僅他盼得頭鬢泛白,就是宮里那兩位也急得冒煙,當著燕翎和寧晏的面,皇帝與太后不敢問,私下卻將他叫過去訓了好幾回,國公爺耳朵都快起繭了。 寧晏壓根不知公爹愁白了頭,她高高興興回了明熙堂,掀簾進了東次間,看到燕翎早換了一身家常袍子躺在椅子上看書,“咦,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去吃席?” 燕翎將書冊擱下,撩眼看著她,“你不是不許我去后院么?” 寧晏愣住,想起上回那樁官司,失笑不語,朝他懷里倚了來,玉指輕輕點著他薄唇,亮晶晶盯著他,“你什么時候這么聽話了?今夜是中秋,你好歹露個面?!?/br> 燕翎含住她纖指輕輕一吮,嗓音醇和,“你說的話,我一字不敢忘,你叫我沒事別往后院去,可見是不高興我去,那我便不管有事沒事都不去了?!?/br> 寧晏一頓,笑眼如月,樂得在他懷里打了好幾個滾。 “這意思是,我指東,你不敢往西了?”她杏眼水盈盈問, 燕翎凝睇著她,唇齒在她指尖一繞,“夫人不知,我早就是以妻為天了嗎?” 寧晏笑彎了腰,錘了他幾下。 過了中秋,徐氏便讓寧晏安排燕珺與崔瑤兒相看,又順帶喊上燕瑀作陪,索性又把外甥女叫過去,干脆大家伙瞧一瞧,倘若合適,兩門婚事就這么定了。 八月十八這一日,寧晏與褚氏借口去上香,讓燕珺與燕瑀護送,一家子坐了好幾輛馬車,浩浩蕩蕩前往城外的金山寺。 第96章 出城時,日有光暈,天光黯淡,到了城門口,云團已積了一層又一層,寧晏聽得城門外鬧遭遭的,掀簾一瞧,遠處青山在望,一群人載著十幾輛馬車熱火朝天往城門處趕,及近,馬車與那批人交臂而過,一個個穿著短裝勁衫,看起來像是走鏢的武士,那神情卻是懶洋洋的,隊形松散,有些古怪,寧晏腦海閃過一些念頭,卻也沒多想。 大約巳時三刻,一行人進了金山寺的山門,爬上山,最后在大雄寶殿前的寬坪遇見了曹夫人母女及崔家姑嫂。 寧晏先是朝曹夫人施禮,看到崔玉的妻子崔夫人神色微亮,連忙迎了過去。 “嫂嫂今日得空過來了?” 崔夫人拉著崔瑤兒朝寧晏行禮,又握著寧晏的手不放,“她母親早逝,自我嫁過去,我們姑嫂感情便不錯,今日我便拿喬充當她尊長,跟著一道過來?!?/br> 崔瑤兒笑道,“您本來就是我長嫂,何來充當一說?” 崔夫人是長房的媳婦,崔瑤兒是三房的女兒,崔夫人能出面,可見崔家很看重這門婚事。 寧晏笑了笑,目光不由往崔瑤兒打量,崔瑤兒臉上掛著靦腆的笑,穿著一件藕粉的鑲邊褙子,梳著墮馬髻,堪堪別了幾朵珍珠花鈿,插了一只嵌珠寶的步搖,雖不算傾城之姿,卻也是落落大方。 燕珺忍不住悄悄往這里投來一眼,看到了崔瑤兒后,神色窘了窘,收回了視線。 而那崔瑤兒自始至終眉目低垂,不敢亂看。 寧晏頗有好感。 倒是那頭的燕瑀趁著母親褚氏與曹夫人交談時,已經自來熟與曹芳兒攀上了交情,女眷們打了招呼,相攜去大殿禮佛,待捐了香油錢求了平安福出來,幾位長輩去客院歇著,寧晏私下吩咐婆子安排新人相看。 徐氏今日派了邵嬤嬤助陣寧晏,寧晏一概事務都交予她,自個兒陪著曹夫人與崔夫人說話。 大約是午時初刻,如月溜進了客房,悄悄告訴寧晏, “西梅園出事了...” 寧晏抬目看她一眼,與其他幾位夫人告罪,裹了一件披風邁出客舍,由如月引著匆匆趕到西梅園,一片光禿禿的枝椏下聚著四五人。 崔瑤兒被自家嬤嬤護在身后,燕珺則立在梅園當中的石徑,他身形修長高瘦,俊臉交織著窘迫與慍怒,胸口起伏不已,梅樹下坐著一白裙女子,她捏著繡帕捂著臉哭哭啼啼,乍一眼沒認出是誰。 直到那女子聽到腳步聲抬目朝寧晏望來,嘴巴一癟,半是委屈半是畏懼地哭出聲,“三meimei,你可來了...” 寧晏認出那女子是寧雪,還是稍稍吃了一驚,一年多未見,寧雪模樣大變,梳妝打扮也有了幾分風塵之氣,寧晏壓下心中疑惑,立在五步開外淡淡看著她,“這是怎么回事?” 寧雪羞答答地往燕珺瞥了一眼,兀自掖著眼角怯怯哭道,“我今日聽得這金山寺后花園風景不錯,便來賞景,不成想遇見燕少爺,燕少爺想是把我誤當了旁人,要來拉我,我....”話未說完,已哭得梨花帶雨。 燕珺聞言又怒又羞,“胡說,我哪有碰你?”他轉身與寧晏解釋,“大嫂,我一進來梅園,瞥見里面有人,便打算離開,熟知那女子忽然哎喲一聲,我不知何故,便走過來瞧,隔著她尚有幾步距離,就聽得她在這里尖叫,驚動了崔姑娘....” 他不好意思看著崔瑤兒,慚愧地低下了頭。 寧晏神色毫無波動,寧家那些人是個什么底細,她還能不清楚,只是不知怎么就讓寧雪混了進來。 邵嬤嬤一臉苦笑在她身邊請罪,“奴婢安排人守好梅園,怎知這位姑娘早早就躲在樹叢角落里,奴婢一時不察,請少夫人責罰?!?/br> 寧晏現在還沒功夫問罪,她只涼涼盯了寧雪片刻,從手腕退下一只珊瑚手串,堂而皇之往寧雪身上一扔,寒聲道,“來人,有人偷了本夫人的珊瑚手串,現在人贓俱獲,給我把她給抓起來?!?/br> 寧雪與身旁的婆子頓時傻眼,“三妹,你這是做什么,你瘋了你,你這是平白無故誣陷我?!笨粗箶[上被扔來的手串,她燙手似的將裙擺一抽,利索爬了起來,抓著婆子的胳膊躲去一邊,離得寧晏遠遠的, 邵嬤嬤先是一愣,旋即冷聲一笑,“咱們這么多人親眼瞧見你偷了咱們少夫人的手串,那還有錯?” 她使了個眼色,幾個婆子一擁而上,扯得扯,拽的拽,將寧雪與那名婆子給架了起來。 恰在這時,角門處傳來一道喝聲, “慢著!” 寧晏聽到這道聲音,輕輕哼笑了一聲,憑著寧雪那溫吞性子怎么可能干出這樣不要臉的事,她早就猜到是寧宣背后搞的鬼,她慢吞吞轉過來,帶著眾人朝寧宣施了一禮, “請三王妃安?!?/br> 寧宣滿頭珠翠氣勢沖沖邁了進來,美目橫掃一圈,語氣寒厲道,“三meimei,我約了二妹在此地賞景,你們燕家四少爺冒犯了她,怎么反而把二meimei給抓起來了?” 在她身后跟了不少僧客女眷,大家紛紛過來看熱鬧。 寧晏面無表情睜著眼說瞎話,“王妃弄錯了,事情是這樣的,我今日特意帶著太后娘娘賞賜給我的珊瑚手串,上山禮佛,也是想給老人家祈福求平安,不知哪個沒眼皮子勁的趁著我擱下手串抄經時,將好東西給偷走,這不,我喊著我家四弟幫我一道尋,帶著一家婆子尋到這,正好人贓俱獲,” “王妃瞧瞧吧,這可是太后娘娘賞賜的手串,該怎么辦才好?” 寧宣倒了一口涼氣,“你這是空口白牙誣陷人!” 寧晏懶懶朝崔瑤兒看了一眼,“王妃不信,大可問一問崔家姑娘?!?/br> 崔瑤兒就在燕珺之后來了這梅園,恰巧將寧雪那番造作的舉止瞧在眼里,心里嫌惡至極,她嫻靜地施了一禮, “回王妃的話,臣女與家里嬤嬤行到此處散心,恰恰將整個過程目睹在眼,臣女作證,燕少夫人所說一字不差?!?/br> 寧宣氣得沒脾氣了。 寧晏沒功夫跟她掰扯,直接吩咐道,“將她帶走!” 強將手下無弱兵,寧晏這批婆子都是個頂個厲害,兩人開路,四人抓住寧雪與寧家那名嬤嬤,徑直把人給拖出了園子,寧宣與婢女攔都攔不住,只得追了過去。 如月替寧晏將手串給拾了起來,輕輕放在手帕上,寧晏深深看了一眼邵嬤嬤,示意她重新安排個地方給燕珺二人相看,率先帶著人離開。 崔瑤兒望著她背影深深作了一揖,燕家少夫人的行事作風還真是有趣,明明白白栽贓陷害,不過對付這種人,就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