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長媳 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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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到傍晚,太后乏了,皇后拖著霍貴妃離開慈寧宮,淳安回了自己寢殿去拿舊物,寧晏便陪著太后說話,太后問寧晏, “太子妃是不是去過燕家?” 寧晏沒料到太后突然問起此事,鄭重點頭,“是的?!?/br> “翎兒怎么說?” 寧晏苦笑搖頭,“世子至今一字不提?!?/br> 太后不說話了,寧晏更不敢多問。陪著太后用了晚膳,便是華燈初上之時,一宮婢擒著一盞風燈送她出宮,行到慈慶宮附近,忽然聽到一道咳聲從角門傳出來。 她立即止步,抬目望去,一身玄色王袍的三皇子雙手撐在角門,他似乎是喝醉了酒,正在此處吹風,他眼尾微挑,眼神迷離而沉醉,隱隱透著幾分頹喪與隱憂,經內侍提醒,三皇子也發現了寧晏,昏暗的光色中美人衣袂飄飄,容顏如畫,三皇子倏忽失了神, 寧晏真正折服他的不是她的相貌,而是她泰然寧和的氣質,仿佛無數塵煙從她周身漫過卻撼動不了她絲毫,這一年,底下的人猜得他的心思,私下也曾替他尋過,卻無一人能得寧晏半分氣質。 “三meimei....”他嗓音低沉,目光癡癡凝在她身上。 寧晏心神一凜,當即淡淡屈膝,“見過殿下,世子還在宮門處等侯,臣婦先行告退?!奔膊皆竭^角門離去。 三皇子扶額望著她漸行漸遠,那纖細的身影很快如蹁躚的蝶,沒入甬道深處。 身旁的內侍目若鷹隼般睨著她離開的方向,“殿下,袁貞今日鬧事,實則是想逼著霍家自露馬腳,那個所謂的學生未必不是餌,您出宮可千萬要告訴霍侯,莫要上當,還有,奴婢已買通東廠的劉公公,他告訴奴婢,陛下吩咐東廠介入糧荒一案,奴婢讓他順道查清楚,是何人盯上了霍家?!?/br> 三皇子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 三日后,淳安那件厚禮被人送到燕翎的書房,彼時燕翎剛從衙門回來,瞥見書房博古架旁擱著一個厚重的漆盒,皺眉道,“這是何物?” 云卓也沒頭沒腦道,“小的也不知,聽說是公主遣人送給夫人的?!?/br> “那為何沒抬去后院?” 云卓苦笑道,“興許是許管家擱在書房門口,小的以為是您的東西便抬了進來?!?/br> 燕翎撫了撫額也沒說什么,本想讓云卓抬去后院給寧晏,忽然想起自打泉州回來,寧晏還沒來書房陪過他,便道,“去請夫人過來?!?/br> 他去里間沐浴換了一身衣裳出來,寧晏已到了門口。 這三日燕翎不在府上,她怪想念的,倚在博古架處懶懶凝睇他。 “您這三日忙什么去了?” 燕翎今日穿了件窄袖長衫,修身利落,袖口的蓮花紋是她親自所繡,原本當練手玩一玩,不成想燕翎還當真穿上了,燕翎聽得她撒嬌的語氣,心都軟了, “我這幾日將吳平查到的證據轉交給彭川,為了不被人發覺,費了些功夫...”他走了過來,將她摟在懷里,那雙瞳仁跟墨似的濃得化不開, 寧晏眉尖蹙起,“有把握扳倒霍家嗎?” 燕翎眸色微凜,“大差不差?!?/br> 寧晏聽得心口一松,余光倏忽瞥見那碩大的紅漆雕紋箱盒,“這是什么?” 燕翎想起此事悠然一笑,“這是淳安遣人送來與你的?!?/br> “打開瞧瞧...” 燕翎掀開箱盒,入目的是一把奇形怪狀的椅子,寧晏十分好奇,示意燕翎給擰出來。 燕翎畢竟在皇宮生活過幾年,這些年也常出入皇宮,多少有所耳聞,幾乎一眼就看出這椅子是何物,他遲疑地看了一眼寧晏,將椅子擰了出來。 寧晏彎腰下來,搖了搖,“咦,還能晃呢...” 等等,她想起淳安說此物有助受孕,再聯想這椅子的形狀,登時領悟,她發燙似的退開一步,臉已紅彤彤的如同煮熟的蝦子。 燕翎抿嘴低笑,雙手環胸靠在博古架睨著她,“這是你尋淳安要來的寶貝?” “不是,不是,是她幫我從皇帝處求來的....”她深吸了一口氣,臉腮鼓囊囊的,悄悄睇著燕翎,眼巴巴道,“要不,還回去?” “那可不行,長者賜不敢辭,收下吧?!?/br> 燕翎說這話時,臉色幾乎沒有半分變化,反而勤勉地將椅子端去內室,去凈室取來水給擦拭干凈,內室并未點燈,只有一片微弱的光芒沁過去,燕翎蹲在椅子旁,那俊美得近乎妖孽的臉若隱若現,她清晰可見那喉結翻滾,吐出二字,“過來....” 寧晏雙手扒在博古架上,纖瘦的身子繃緊,大有奪門而出的跡象,“世子,以您之體魄,何須借助此物?” 那樣的畫面光在腦子里想一想,都夠她無地自容。 “你誤會了,”他拍了拍那扶手,語氣平靜,“它是為了給你省力氣?!?/br> 寧晏叫苦不迭,拿出殺手锏來,“世子,這是書房...” 以前二人在書房又不是沒親熱過,每次都能及時收住,因為燕翎從不在書房做那宣yin之事。 書房? 燕翎眸眼瞇了瞇,他這人著實有很多規矩,可如今什么規矩都比不得她重要。 高大的身子驟然邁過去,將寧晏雙手從博古架上摳下,輕而易舉就將人打橫抱起,還掂了兩下,眼神往桌案與鳳鸞椅各瞄了下,問道,“你先還是我先?” 寧晏埋在他懷里,垂死掙扎道,“還有第三條活路嗎?” 燕翎果斷道,“沒有?!?/br> “......” 第95章 月華流瀉,院子墻頭如鍍銀霜,云卓在寒冽的秋風中直打哆嗦,外頭有幾位大臣來訪,云卓曉得寧晏在里面,不敢進去,只悄悄吹了幾下口哨,這是主仆在特殊情形下的暗號,燕翎該是聽得見,卻是半晌不見人出來。 桌案上的書冊匣子被一拂而落,似有guntang的熱潮在她胸膛肆掠翻涌,“栩安”二字不停在那紅艷艷的櫻桃小嘴里繾綣,冷峻的目光跟一頭蓄勢的獅子,一切的理智被她這聲嬌滴滴的呢喃擊成齏粉。 從桌案到內室的床榻,明月從樹梢升至半空,皓月當空,月紗從窗欞潑灑一地瑩光,微涼柔軟的肌膚嚴實無縫貼著他胸膛,燕翎用力抱緊她,片刻都不愿撒手。 “今晚就睡這好嗎?我給你擦一擦身子,你就在這里歇著?” 寧晏當真已提不起半點力氣,酸酸軟軟地癱在他懷里,眼底還布滿了潮濕,嗓音又輕又啞,“外面是不是有人找你?” “無妨,我收拾好你再出去...”他輕輕在她額尖印下一吻,起身去浴室打水將她全身擦拭干凈,最后又重新上了塌來,擁她在懷,嘴里說著要出去,卻始終未走,也不知為何,他開始貪戀這一刻的柔軟。這種相向而行的酣暢淋漓,久久激蕩在心中,令人沉醉。 燕翎不走,寧晏也不催他,骨細豐盈的手指捏著自己的發梢在他精壯的胸膛畫圈,酥癢一遍遍從心尖滑過,燕翎哭笑不得,指尖與她纏繞,陪著她嬉戲。 燕翎唇角彎彎,將那墨發撩開至一邊,讓她趴在懷里睡好,目光不經意瞥到那把椅子,揉了揉她發梢道,“你就這點力氣怎么辦?連這春風椅都得靠我?!?/br> “誰要靠你了...”寧晏還有些不服輸,躲在他懷里小聲嘀咕。 燕翎愛極了她這番模樣,還要把她養得更嬌些才行。 他將薄衾拉上一些,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嘴角噙著笑,“你明日再琢磨下這椅子,就知道你今夜錯在哪里...” 燕翎喋喋不休,“你位置弄錯了...” “我看你是攛掇著淳安弄這玩意兒來,故意耍我..”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寧晏羞惱地掐了一把他的腰,“燕翎,你閉嘴!” 這是她頭一回連名帶姓喚他。 燕翎饜足地勾了勾唇,乖乖地閉嘴,最后將她腦袋往懷里一按,嘆聲道,“睡吧?!陛p輕在她背心撫著,像哄小孩兒似的哄她睡覺。 月色明亮,她黑長的眼睫乖巧地覆在眼下,燕翎眼底的光芒徹底柔和下來,待懷里的人兒傳來憨甜的呼吸聲,他才輕輕將她放在枕褥間,悄聲合衣離開。 燕翎換了一身玄衫來到邊角門的小廳,幾名朝中官員喬裝到了此處,他神色冷峻踏上臺階,眼底哪還有半分溫柔旖旎,先寒暄一番,與諸位朝官分主賓落座, 為首是翰林院掌院,是個清瘦的老頭子,捋著一把胡須道,“世子,朝中情形你也看到了,三皇子已如日中天,若三皇子成為皇儲,將來哪有太孫立足之地..” “燕閣老,我等受太子妃囑咐,求燕閣老襄助?!?/br> “求世子襄助...” 大約五名東宮舊臣齊齊朝燕翎下拜,燕翎神色不變,親自將人給攙起來,“陛下已下旨徹查霍家一案,若查得實證,霍家自然不能立足于朝廷,如此一來,三皇子斷一臂膀,于東宮來說不是好事嗎?” 諸位聞言不覺苦笑,“世子,旁人不明白陛下的性子,您還能不明白嗎?陛下之所以猶疑不決,一邊不就是掂量著太孫年紀小,主幼國疑,一邊擔心三皇子外戚勢大么,一旦霍家下馬,興許陛下更放心三皇子呢?!?/br> 燕翎沉吟不語。 袁貞被趕回老家,施源被皇帝拿捏住了,現在東宮一派群龍無首,太子妃與皇后暗中唆使這些舊臣來投靠燕翎,想逼著燕翎領銜東宮。大家也知燕翎一時半會不會給準信,說了一車子好話,相繼告辭離去。 待人一走,云旭無奈與燕翎稟道,“世子,近來朝中風聲極緊,這幾位大臣明是遮掩實則是故意露出痕跡,想逼著世子您站在東宮這一頭,如果屬下沒猜錯,這會兒霍家那邊也收到消息了?!?/br> 燕翎失笑不已,慢慢擒起茶杯小抿了一口,“這些老狐貍正兒八經本事沒多少,就愛折騰些玩弄人心的把戲?!?/br> 云旭道,“那怎么辦?您就任由他們算計?” 燕翎不在意地將茶盞放了下來,語氣平靜卻含著磅礴的殺氣,“我還怕了個霍家不成。注意城中風吹草動,有消息便來報我?!?/br> 云旭應是。 回到書房,正要往內室邁去,目光忽然落在那干凈的紫檀長案,剛剛這里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房事,文書匣子均被掃落在地,他走至桌旁,將那些文書重新拾起,擺在桌案,目光最后凝在其中一地,輕輕按了按一個機闊,一小截抽屜從案下滑出,太子妃給他的那枚玉蟬躺在當中,明黃的燈芒傾瀉其周身,那玉蟬溫潤油膩,那尾嫣紅灼灼其華。 燕翎輕輕撫了撫,又重新合了上去。靜默片刻,吹了燈,這才轉身入了內寢。 寧晏醒來時,秋陽高照,大片的光芒烘在被褥上,她被陽光刺得睜開眼,乍一眼還沒反應過來在哪里,這間內室不大,夾在書房與耳房當中,兩側皆有書格,墻面不知貼了什么,布置與一旁的房間極為不同,像極了當年外祖父書房的暗室,如果她猜得沒錯,此地處處有機關,該是燕翎最為私密的地方了。 想當初等閑不能進來書房,如今在這里做著最羞澀的事。 寧晏也沒有打探燕翎機密的興趣,最后看了一眼那猶在搖晃的春倚,嘴角抽抽出了書房。 自泉州回來已有近一月,徐氏等著她修整好,最終還是將對牌交到她手里,寧晏重新回到議事廳,五大管事及府上所有二等管事均恭恭敬敬候著,不等寧晏發話,大家都獻起殷勤,磕頭請安,少夫人都不喊了,一口一個縣君。 丁婆子率先開了口,“您的脾氣咱們了解,您定的規矩咱們也都記著,無需勞煩您,咱們一定本分當差?!?/br> 寧晏笑若春風,“依你們這意思,我這是可以回明熙堂歇著?” 幾位婆子都簇擁過來,端茶的端茶,捏腿的捏腿,“是是是,您盡管歇著,若是瞧著奴婢們哪兒做得不對,您再發落我們?!?/br> 身份到了,威望夠了,一切變得水到渠成。 她如今就像一尊佛,只往那兒一鎮,誰也不敢作jian犯科。 徐氏聽得議事廳的事,搖頭失笑,反而松懈下來,“萬沒料到自己的兒媳婦日日惹事,倒是她一回來,我還能過安生日子?!?/br> 吩咐邵嬤嬤道,“將我庫房里那只最好的老參送去給晏丫頭補身子?!?/br> 邵嬤嬤聽得一笑,“您自個兒媳婦都舍不得呢?!?/br> 徐氏斜了她一眼,“是親是疏,不能端看血緣,我摸她性子這么久,并非是個冷心冷性的人,你以誠心待她,她總歸不會太差,畢竟是她嫁來燕家,我是她長輩,比她在燕家多待了這么多年,合該我來對她好?!?/br> “我原先著實也有些忌憚她,如今瓚哥兒高中自己出息了,璟哥兒也能有個蔭官,這輩子即便不出人頭地,勉勉強強當個世家貴公子也極好,爭來爭去,到頭來還不如平安喜樂四字?!?/br> 邵嬤嬤受教地屈了屈膝,“奴婢明白了?!边B忙開了庫房,取來老參送去明熙堂,進去時寧晏還躺在藤椅上,任由如月給她覆面膜,這還是如月在泉州學來的本事,她打外商手里弄來幾盒棉紗做的膜,親自調了一些玫瑰花露粘上去,再覆在寧晏面頰,待躺個半刻鐘便可洗了,回頭摸一摸那臉蛋,跟剛剝出來的雞蛋似的,又白又嫩。 邵嬤嬤進來,寧晏要起身,她趕忙三步當兩步過去攔住,“我的主兒,您就躺著吧,奴婢不過是替老夫人來送支人參給您補身子,也沒旁的事?!?/br> 寧晏也沒客氣,重新躺了下去,“如霜給嬤嬤燒茶喝,嬤嬤且坐著歇一會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