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長媳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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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啦,夫妻之間嘛,總有些齟齬,俗話說床頭吵架床尾和,弟妹一些玩笑話你就更不能放在心上....咳,這樁事孤已下令不許外傳...”心里想著,三弟那張嘴最是關不住事,指不定要笑話燕翎。 頓了一下,太子想起一事, “對了,太子妃你是知道的,平日里最端莊穩重的人,有一回孤竟也無意中聽她喋喋不休抱怨孤,還有,父皇那么好的一個人,母后不也時常埋汰他老人家?孤告訴你,這是女人的通病...” 寧晏窘得抬不起頭來。 仿佛被安慰到的燕翎,執起身側的茶杯,抿了一口,“時辰不早,殿下回去歇息,臣知道如何處置此事?!闭Z氣一如既往沉穩而篤定。 太子冷笑一聲,他若當真知道如何處置,今日就不會鬧出這樣的笑話來,他本就是被燕國公逼著不情不愿成了親,定逮著這事鬧,離了寧氏也不是不可能。 面對寧氏這樣的大美人都能拖著不圓房,可見他對這門婚事有多不滿。 比起皇帝偏袒外甥,太子卻是站在寧晏這頭。 寧晏聽了燕翎這話,心底拔涼拔涼的,如此斬釘截鐵,看來真要休了她。 手帕已被她絞成一團,長睫不自禁顫了顫,隨著燕翎站起,她僵硬地扶著桌椅緩緩直起身,跟著朝太子屈了屈膝,太子正注意到她,瞥見她垂下那一瞬,眼底似有水光閃爍,無奈嘆息,下了臺階走至燕翎身側,扯著他衣袖低聲斥道, “你呀,性子過于剛硬,女人家的,都是要哄要疼的....” 燕翎眸色倏忽一頓,喉嚨黏住,半晌悶出一聲“嗯”。 太子不再多言,他衣擺沾濕不好久留,信步離開。 燕翎跟著送他至殿外,寧晏看著他的背影,長吁一氣,沒跟過去,而是折向廊道往后殿的廊廡走。 夜色蒼茫,月光傾瀉在四周,浮霧繚繞,她抬步往臺階下走去,恍若漫步在一片寒霜里。 也無所謂了,無論什么結果她都承受得起。 這門婚事本是高攀,嫁給他這段時日,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 當初之所以應下這門婚事,或許是瞧著能離開寧家那個牢籠,待燕翎離了她,寧家也定棄她,天底下從來沒有一處地兒是她的家,她無拘無束,放開手腳去做生意也未嘗不好。 或許自小的經歷所致,寧晏從來不對任何人或事,抱過大的期望。 最初的慌亂與惶然過去后,她心底只剩一片空茫。 淳安公主不知從何處鉆了出來,見寧晏失魂落魄的,心疼地將她抱在懷里, “對不起,晏晏....” 寧晏被她摟緊,下巴磕在她并不算堅實的肩膀,眼底忽然涌現一眶淚。 淳安公主沮喪道,“是我不好,都怪我讓你喝酒...” “不過話說回來,父皇也有責任,他老人家好端端的,不走正門干嘛走角門?堂堂皇帝怎么能走角門呢...”淳安公主委屈地控訴。 寧晏被她這一攪合,反而笑了,她輕輕將淚痕擦拭,朝淳安公主露出一臉笑來, “罷了,不怪你...” 說到底,還是她與燕翎沒有感情,經不起風吹雨打。 燕翎若真要休她,那么今日之事只是導火索。 淳安公主聽了這話,反而越發愧疚,握著她雙手,沒底氣地問,“你覺得燕翎會怎么對你?” 寧晏眼底閃過一絲黯然,笑了笑,“左不過被休罷了...” “那可不成!”淳安公主細眉豎起,“只能和離,不許休妻。你這段時日照顧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倘若得了休書,你今后如何再嫁得出去?” 寧晏眼睫顫了顫,胸口涌上一團酸澀,她有資格跟燕翎談條件嗎? 燕翎的面子被她丟得干干凈凈的。 別說是休妻,他就算掐死她也是易如反掌。 淳安公主斬釘截鐵道,“放心,他敢寫休書,我定跟他不死不休?!?/br> 眼見四處游廊人影穿梭,可見是篝火宴的人回來了,寧晏便催促她道,“殿下,時辰不早,您快些回去休息吧?!?/br> 淳安公主擔憂看著她,“你跟我回去,剛剛燕翎那張臭臉,我看著都嚇人,父皇勸了他幾句,他一聲不吭的,我擔心待會你回去,他能掐死你,你還是跟我走,否則我不放心?!?/br> 寧晏想了想便應了下來,“好?!?/br> 左右現在回去也尷尬,只有一張床,能怎么睡,這種情況下,他是不可能再與她一起的,與其被他轟走,還不如自個兒走來得體面。 此外,她也想再拖兩日,拖到回京再處置此事,這里是行宮,能給自己留點面子是一點面子。燕翎總不會去廣陽殿趕她。 寧晏跟著淳安公主回到了廣陽殿,如霜抱著她的衣物去了溫泉宮,后來聽說出了事,又被淳安公主的人帶回了廣陽殿,此刻就在殿內候著,瞧見寧晏面色蒼白進來,慌得落淚。 覆水難收,說再多也無意義。 二人喝了酒,受了一番驚嚇,此刻已是強弩之末,洗一洗便睡了。 燕翎這廂將太子送走,轉身去殿內尋寧晏,哪還瞧見人影,以為她回去了,于是一路快步追回天羽殿,待他風塵仆仆邁入東配殿,只見榮嬤嬤正與如月說著什么,見他進來,連忙住了嘴。 燕翎冷眼掃了一圈,不見寧晏蹤影,臉色陰沉, “你主子呢?!?/br> 榮嬤嬤也是剛剛從如月嘴里聽說此事,一下駭得心神俱震,燕翎鮮少去后院,榮嬤嬤摸不準他的脾氣,滿腔的話不敢辯解,唯恐惹惱了他,聽他這聲暗含怒火的問,榮嬤嬤徑直跪了下來, “世子爺恕罪,夫人被淳安公主請去了廣陽殿....” 燕翎心口閃過一絲躁意,唇角繃得直直的,越過二人邁進了內室。 徑直去了凈房,熱水已備好,他褪衫沐浴,腦海全部是寧晏剛剛拒他千里的模樣,胸膛如聚著一團火,堵在嗓眼,不上不下。 榮嬤嬤聽到浴室的響動,不敢進去,曉得寧晏今夜大致不會回來,悄悄收拾了些日常用物,囑咐如月送去廣陽殿,自個兒又去外頭著人將云卓喚進來伺候燕翎。 她倒是不敢走,至少在此處給寧晏打打掩護,或者給燕翎當當出氣筒也成。 這樁婚事得來不易,無論如何不能散了,眼下主子在氣頭上,且避一避,待怒火過了,再讓寧晏回來道個歉,興許有挽留的余地。 燕翎這次洗得比往常慢,半個時辰方才出來,本以為寧晏該回來了,可惜屋子里依然空蕩蕩的,心中躁意欲盛,他尋著桌上的茶水倒了一杯,瞧著熱氣騰騰,沒急著喝,捏著茶盞來到床沿,擱在一旁的高幾上,一個人枯坐在床沿,冷冷看著前方。 說不出是什么心情,就是噎著一口氣。 但凡她解釋幾句,或說兩句好聽的,他心里也好受一些。 偏偏連個人影都瞧不見。 閉上眼,腦海浮現白日瞧見那五陵少年,個個身著瀾衫,衣帶當風,或執扇或吹笛,花里胡哨,華而不實。 她怎么會喜歡那樣的人? “來人....”他寒聲道, 進來的是云卓, “主子,您有何吩咐?”云卓侯在珠簾外,也不敢進去。 燕翎聽得他的聲音,沒由來的有些惱怒,只悶悶不樂問,“她多大了?” 云卓不明所以。 榮嬤嬤就在門口不遠處,聽得這話反應過來是在問寧晏,立刻跪進來回,“大婚前的一個月剛滿十六...” 他們八月成的親,那么她是七月的生辰。 還是小姑娘一個,難怪喜歡那些花俏的東西。 燕翎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榮嬤嬤等了半晌,不見燕翎吭聲,心里恐懼尤甚,哽咽著道, “世子爺,姑娘還年輕,有些地方行事不周到,還望您莫要與她計較...”榮嬤嬤原還想提一提寧晏孤苦的身世,惹燕翎一分憐惜,可“自幼喪母”四字到了嘴邊,眼淚就蒸了出來,想起陳管家交待,燕翎最不喜女人哭哭啼啼,當即止住了嘴,磕頭如搗蒜。 燕翎擺擺手示意他們出去,仰身往床榻一躺,等著寧晏回來。 整整一個時辰過去,行宮外頭已空無人跡,寧晏依然杳無音信。 燕翎這才后知后覺,寧晏這是不會回來了。 跟淳安公主商議怎么跟他和離? 他到底做了什么,讓自己小妻子處心積慮離開他? 燕翎生出幾分挫敗。 這一夜,自然不可能睡好,次日醒來時,下意識往床邊看了一眼,期待落空,臉色就更差勁了。 慢吞吞地用了早膳,又喝了兩盞茶。 寧晏還沒有回來的跡象。 燕翎臉色已沉如鍋底。 依著安排,今日有馬球賽,整個行宮的防衛都需要他負責,他必定早早得去乾坤殿調度,可是他為了等寧晏,有史以來第一次延誤了公差。 片刻,云卓進來稟報他,“世子爺,馬球賽馬上開始,陛下已起駕去了皇帳?!庇譁惤鼞饝鹁ぞさ?,“夫人與淳安公主已到了賽場....” 燕翎猛地抬起了頭,滿臉不可置信。 他在這里被她氣得七竅生煙,她竟然跟淳安公主打馬球去了。 燕翎硬生生忍住罵人的沖動,起身,抽起屏風上的外衫,大步往外去了。 他縱馬來到行宮前方的草原,先去了皇帝的帳中,皇帝見他眼下略有黑青,便知外甥是氣狠了,心中愧疚難當,淳安說得對,他昨晚為何非得抄近路呢,否則人家夫妻倆還是甜甜蜜蜜的小夫妻。 皇帝心中懊悔了一陣,招燕翎坐下, “多大點事,男人就得寬懷大度,朕已教訓淳安了,她保證,以后不再帶著寧氏喝酒...” 燕翎聽了這話,連冷笑都欠奉,“淳安不是慫恿她與我和離么?” 皇帝猛咳,“小孩子的胡鬧話,怎么能放在心上。再說了,你不該反思反思,為何你的妻子心生埋怨嗎?” 燕翎無言以對。 三皇子在一旁幸災樂禍插話,“父皇,翎哥兒這脾氣不改,多少個媳婦都能被他氣走!” 皇帝正愁沒地兒出氣,抓起手邊的茶盞朝他扔出去,“你插什么嘴?有你什么事!” 三皇子被扔了個正著,叫苦不迭。 皇帝又與燕翎道,“朕已準許淳安去打馬球賽,你晚邊帶著你媳婦回去,事情就過去了....” 燕翎深吸一口氣,目光往講武場上探尋,果然在校場中間看到了寧晏,她穿著一身湛藍的勁裝,衣袖和褲腿都給束起,迎風而立,英姿颯爽,比平日多了幾分清致的氣韻。 寧晏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偏首朝他望來。 燕翎氣得移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