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長媳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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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安公主將寧晏從塌上拖下來,去撓她腰身咯吱窩,寧晏被撓得在象牙簟上打滾, 兩個人的笑聲被潮氣所染,濕漉漉回蕩在整個溫泉宮。 “開玩笑呢,我怎么會喜歡那塊冰木頭,我喜歡的是...陌上如玉的五陵少年...” “什么什么?冰木頭?對對對!”淳安公主狠狠共情, “燕翎就是快冰木頭,你是不知道,他每年生辰我都給他送禮物,他呢,看都不看一眼,宮宴上遇見了,臉上跟覆了一塊冰似的,仿佛本公主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虧得我還求父皇賜婚,我簡直是腦袋被驢踢了,萬幸我沒嫁他....” “等等,那現在嫁他的是你,你怎么辦?要不要我把你從坭坑里解脫?” “木已成舟,還能怎么辦?他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誰叫人家是世子爺,是陛下的親外甥呢....”寧晏睡眼惺忪,醉態嫵媚,語氣仿佛流露出深深的委屈與無奈。 淳安公主醉醺醺的小臉滿是憤慨,“天底下想嫁他的多的去了,干脆我去找我父皇,做主讓你們和離,父皇已經幫我建好了公主府,回頭你就搬到我公主府內,我替你尋那五陵年少,十個八個不在話下,保管你滿意.....” 寧晏小鹿般的眼眸蒙了一層水霧,咧開紅唇笑了笑,又點了點淳安公主鼻梁,“好啊,您可別食言...” 窗外的太子等人個個驚掉了眼珠子。 他們這是聽到了什么? 里面那兩道脆聲,一個是淳安公主無疑,另一個....聽著像是燕翎新婚妻子寧氏? 視線不約而同瞥向走在最前的兩人。 皇帝半只腳擱在臺階上,頭頂如同驚雷滾過,瞠目結舌盯著那扇被燈芒渲染的窗牖,被里面這席話給震得七葷八素。 饒是他見慣大風大浪,拿捏過任何場面,眼下也不由深吸一口涼氣。 他甚至不敢去看身側的外甥是什么臉色,隔著三步遠都能感受到那渾身逼人的寒氣。 以防里面說出更混賬的話,皇帝愣是聚氣丹田,狠狠咳了一聲, 這聲咳音,如同倒入火盆的涼水,頃刻撲滅了屋內的火苗。 淳安公主與寧晏趴在墊子上,兩兩相望,眼中的迷霧漸漸退散,寧晏艱難地尋到了一絲靈識,眨巴眨眼,指了指窗外,“殿下,外面好像有人....”嬌憨的嗓音尤未褪去醉意。 淳安公主呆頭呆腦頷首,“本公主去瞧瞧,看看那個膽大包天的色徒,敢偷窺本公主....” 寧晏胡亂將衣裳裹緊,跌跌撞撞地跟著淳安公主爬起來。 二人不約而同,踩上高高的足凳,推開頂部一扇小窗,探頭望去, 窗外月華如練。 當先一人,一身明黃的蟒龍武袍,胸襟前張牙舞爪的龍紋,毫不掩飾地展現出獨屬于帝王的赫赫君威。 在他身側,身著銀甲的羽林衛森嚴林立,四五位一品補子的緋袍高官靜默無言。 這一行人如同從天而降的天皇天兵,無聲地矗立在院中。 二人下顎往窗戶上一磕,酒醒了大半。 仿佛感應似的,寧晏視線不由自主往左側移去,一道玄色身影站在背光的屋檐下,浩瀚的月光壓在他后脊,卻褪不去他身上的幽黯,他仿佛與墨色融為一體,又仿佛本自夜色里來。 寧晏與淳安公主兩眼一翻。 只聽見撲通兩聲,那從窗戶口探出的兩張俏臉,頃刻跟下餃子似的掉了下去。 皇帝:“.......” 燕翎:......... 第19章 深秋的夜,寒意滲人。 皎白的月色,與廊蕪下懸掛的燈盞,交織出一片昏黃的光。 燕翎穿著一件深湛的墨袍,背影挺得筆直,漸漸沒入廊道盡頭。 淳安公主已經被皇帝揪去主殿,太子喚了他們夫妻倆過去說話。 寧晏遲疑地跟在燕翎后頭,那高大俊挺的身影跟山似的,籠罩在她心頭。 有么一瞬間,她仿佛在他背影里看到了一抹難以描繪的清寂。 陌生得令她發怵。 不過寧晏很清楚,這是她心理的不安和緊張在作祟,自清醒過后,曉得發生了什么事,到現在腦子里都是一片空白,一股深深的惶恐與無力主宰著她。 她不知道要怎么辦,百口莫辯。 她像個等待宣判的罪人,帶著沉重的腳鏈坐在了側殿的圈椅里。 太子端坐在主位,左邊一排圈椅空著,右邊整整齊齊擺著六張圈椅,燕翎坐太子下首,寧晏坐在末端,兩個人中間隔著四個空位,仿佛是被迫綁在一條船上的蚱蜢,極近可能撇開彼此的關系。 十二盞華麗的宮燈在頭頂搖晃,一片片五顏六色的光芒交織在二人身上,無端割離出破碎的光感。 太子也漸漸的從剛剛那荒唐的一幕反應過來,起先覺得好笑,到現在看見他們夫妻二人如此生疏,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燕翎端正坐著,雙手搭在扶手,瞳仁像個黑漆漆的洞,光照不進去,也沒有任何情緒翻涌出來,整個人顯得沉默又蕭索。 我才不喜歡那塊冰木頭, 冰木頭.. 我喜歡的是陌上如玉的五陵少年, 陌上如玉的五陵少年, 五陵少年, 少年.... 這幾個字跟魔咒似的箍著他腦筋。 燕翎腦海有那么片刻的混沌。 前一刻跟舅舅坦白,他對她很滿意,下一刻,被打臉得明明白白。 人家不喜歡他。 她是真不喜歡他,還是在生氣? 生氣他洞房撂下她,生氣他沒帶她去狩獵,抑或是別的..... 他仿佛被突如其來的巨石壓著,連呼吸也沉重了幾分。 太子看他一眼,心中默默同情一把。 又瞥向寧晏,光怪陸離的燈芒下,那個梳著隨云髻的姑娘,目若朝露,眉如遠黛,光影一幀幀從她姣好的面容滑過,她像是浸潤在時光里一副永不褪色的畫,美得驚心動魄。 這么玉柔花軟的小姑娘,偏偏撞在燕翎這冷心冷性的男人手里,燕翎定是不懂得憐香惜玉才被人家嫌棄。 對燕翎那點子同情,頓時拋擲九霄云外。 “來人,上茶...”太子首先打破沉默。 內侍立即給三人奉上茶水。 燕翎沒動,寧晏也沒什么反應。 太子捏著茶盞吹了吹熱氣,斟酌著如何開口勸和,隔壁主殿內傳來皇帝的喝聲, “你簡直是胡鬧,看你干的好事!” 淳安公主耷拉著腦袋站在空蕩蕩的殿中,理直氣壯道,“父皇,好端端的,您干嘛走角門偷聽我們說話?是乾坤殿的正門不夠寬敞嗎?” 皇帝無語了,敢情錯在他? 他扶著腰,明黃的寬袖長長垂了下來,一身怒火難消,他聽到那席話首先是惱怒的,惱怒那小婦人不知好歹,竟不識得外甥的好,索性如了她的愿讓他們和離得了,可一想起燕翎恰才那番話,既是外甥喜歡,他這個做舅舅的,怎么能做惡人呢。 他總不能去訓斥寧晏,自然將氣撒在女兒身上。 “人家小夫妻好好的,你為什么從中作梗?快些,去跟你表兄賠個不是!” 淳安公主不干了,“什么叫我從中作梗?若真好好的,我作梗得了嗎?” 皇帝竟是無法反駁。 淳安公主雙手抱臂,鎮定下來,“父皇,晏兒沒有錯,燕翎那個混賬對她不好,還不許她說幾句真心話了?” 父女倆的對話清清楚楚傳到側殿來。 已是無地自容的寧晏,頭額漲得發疼,忍不住低頭四處張望,瞧瞧哪兒有地縫,趕緊鉆進去得了。 “父皇,兒臣剛剛說了,一人做事一人當,燕翎若因此記恨晏兒,那以后她的事兒臣來管?!?/br> 皇帝給氣笑了,“你怎么管....” 吳奎怕皇帝氣出個好歹,連忙上前攙著他老人家坐下, 那頭淳安公主語不驚人死不休, “總之呢,他們倆不合適,依兒臣看,您干脆好人做到底,做主讓他們倆和離得了?!?/br> 咣鐺一聲,太子手中的茶盞磕在桌案上,差點跌碎,熱水灑了衣擺一片。 往后,主殿再也沒聽到淳安公主的聲音,像是被人捂住嘴拖開了。 側殿內恢復了肅靜,空氣了每一顆粉塵都像是要壓倒平靜的最后一根稻草。 寧晏兩眼望燈,眼眶漸漸地漫上一些濕意。 她只是酒后胡言,卻沒想到讓燕翎當著皇帝與太子,還有內閣大臣的面,丟了這么大臉,燕翎本就不喜歡她,這么久了,都不曾碰她,她沒有任何談判的籌碼與底氣,他那么驕傲的一個人,怎么會原諒她,等待她的定是一紙休書。 幾乎已經料定這個結局,寧晏面若冷灰。 燕翎腦海又多了幾個魔咒般的字眼, 和離... 她竟然生出和離的念頭.... 掌心快掐出一絲血色來。 太子這頭擦了擦沾濕的衣擺,終于深吸一口氣,奉命勸導, “燕翎啊,你別跟淳安一般見識,她一向口無遮攔,又是個糊涂的性子,今日弟妹是受了他的連累,放心,父皇定狠狠責罰她?!?/br> 太子說話很講究水準,先把責任往淳安身上一推,隨后提起了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