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長媳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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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晏笑而不語,片刻后,這道燒雞并御膳房送來的十道菜,齊齊整整擺在八仙桌上,淳安公主已垂涎三尺,迫不及待扯下一只雞腿。 薄薄的金黃皮卷了個角,一口咬上去,脆滑酥嫩,回味無窮,淳安公主雙目放光,“好吃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雞皮....”又小咬了一口腿rou,也不知寧晏用了什么法子,那rou絲一點都不老,是能讓人細細嚼下來,帶著點糯粉的味道。 淳安公主用膳從來顧不上細嚼慢咽,偏生寧晏做的這道菜能讓她生出小心翼翼品嘗,且不敢褻瀆的鄭重來。 這是頂級御廚也達不到的境界。 淳安公主覺得自己大概是撿到了寶,心情痛快,大手一揮, “皓月當空,豈能無酒,來人,取杏花村?!?/br> 寧晏小吃了幾口菜,笑著搖頭,“我待會還要回去,就不陪公主飲酒了?!?/br> 淳安公主先獨飲了一杯,“放心,我已經交待下去,只要燕翎回營,消息必定報到此處?!?/br> 寧晏無法想象,若燕翎聞到她身上有酒氣會是什么反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殿下,您饒了我吧,改天有機會再陪您喝?!?/br> 淳安公主不高興了,站起身來,舉杯向她, “晏晏,你老實說,是我重要,還是燕翎重要?” 淳安公主不勝酒力,一杯酒下肚,滿臉脹紅,委屈巴巴看著寧晏,但凡寧晏搖個頭,必定給哭出來。 寧晏哭笑不得,陪著起身,看了一眼那滿滿的一杯酒,心想小酌一口,回去好好沐浴漱口,燕翎當也察覺不出來,便與她碰杯,“在我心里,公主與旁人皆不同,我能認識公主,三生有幸?!痹捖?,飲了一口。 淳安公主見狀,十分撼動,眼淚險些迸出來,一手搭在她肩上, “晏晏,你有所不知,我生來母親早逝,父皇雖疼我,可宮里沒幾個人真心喜歡我,我后來破罐子破摔,作威作福,這么多年,也就你入了我的眼....”將酒一口飲盡,半靠在她身上,迷糊道,“對了,晏晏,你的燒雞極好吃,我從未吃過這么好吃的雞,你下次再給我做可好?” 她咧開嘴甜甜地笑著,帶著幾分嬌憨,又斟了一杯與她碰了下, 寧晏心頭一軟,陪著她飲了一口,“殿下,以后但有新品,我會做給你吃?!?/br> 淳安公主先是欣喜,漸而生出幾分惆悵,將酒灌入嘴里,不滿地嘀咕,“也不知燕翎哪里來的福氣,能娶到你,日日可吃到這等美味?!?/br> 寧晏將她扶著坐下,失笑道,“我可從來沒給他下過廚,除了我身邊人,公主殿下是第一個?!?/br> 淳安公主被極大的取悅了,想著寧晏對她這般好,她也該有所表示,亂糟糟想了一圈,恍惚記得這西山行宮有一處美妙之地,噔的一聲站起,拉住寧晏, “來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寧晏被她帶著踉踉蹌蹌往外走。 “殿下,天色黑了,您要去哪....” 淳安公主正在興頭上,誰也攔不住,指揮如霜與自個兒的婢女, “去,備衣裳,送去溫泉池...” 寧晏聞言臉色一變,“殿下,我不能去,世子要回來了....” “整天燕翎燕翎的,你事事圍著他轉,他可將你放在心上?今日這么好機會,怎么不見他帶你出去轉轉?” 淳安公主抓起桌案上那杯酒,賭了寧晏的嘴。 寧晏被嗆了厲害,捂著胸咳了起來。 加上先前兩口,她已喝了整整一杯酒。 平日里幾乎滴酒不沾的姑娘,哪里受得了這熱辣的勁頭,片刻,寧晏便有些暈乎乎的,淳安公主肆意慣了,身邊的人也習以為常,簇擁著二人便往溫泉宮去了。 如霜想攔都攔不住,只得回去替寧晏拿衣裳。 溫泉宮就在乾坤殿的西北角,被圈入乾坤殿的宮墻內,原是專供皇帝泡浴,只是皇帝不喜溫泉,此地幾乎閑置。 淳安公主與寧晏帶著醉意,跌跌撞撞進了溫泉宮。 寧晏吹了一陣冷風,意識有些清醒,推脫要走,卻被淳安公主一把給推入池子里。 “有我撐著,你怕什么!” 二人在水里鬧了一陣,渾身熨帖,暖烘烘地裹著薄衫躺在池子邊上的軟塌,寧晏被熏得醉眼朦朧,任由宮婢替她捶肩捏腰,淳安公主姿態瀟灑坐在池子邊。 女婢端來時新的果子,并新釀的青梅酒,這些是淳安公主的最愛。 溫泉宮內帷幔飄飄,水汽縹緲,二人你來我往,如置身仙境,早已忘卻今夕是何年。 那青梅酒入口香甜,如飲果釀,比之霸烈的杏花村,要舒坦許多。 淳安公主叼著一只青花酒杯,昏昏然問她,“晏晏,你實話告訴我,昨日你是不是吃醋了?” 寧晏一張小臉醉得紅彤彤的,跟個熟透的果兒似的,搖著頭,“我沒有....” “別騙我,昨日我比試結束,不見你蹤影,你是不是不喜歡那戚無雙....” 寧晏意識有一瞬間的回籠,于半醉半醒間,輕啟薄唇, “不喜歡戚無雙是真,吃醋倒也不至于,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名聲在外,被人肖想,若整日爭風吃醋,豈不是累著自個兒...” 淳安公主半撐起身子,戳了戳她咯吱窩,“撒謊,鞍前馬后伺候著他,跟寶貝似的,還說沒吃醋,我看你喜歡他喜歡得緊!” 寧晏躲去一邊,撲了撲面頰的熱浪,惱道,“胡說,沒有的事....” 第18章 夜色沁涼,整齊劃一的火把將整個皇帳烘如白晝。 文武百官并侍衛林立在皇帳前的講武場,各隊的獵物按照回營先后順序,整整齊齊排列在當中。 皇帝縱騎了一整日,十分乏累,雙手撐在馬球桿,指著當先那兩大簍子問, “這是何人所獵...” 守在皇帳的內監大珰,司禮監掌印吳奎笑著回,“回陛下,這是淳安公主所獵?!?/br> 皇帝怔愣住,“不可能?!?/br> 帳內外眾官也皆覺意外。 皇帝湊近一瞧,雖說這里頭小獵物是多了些,其中還不乏野鼠,論數量著實無人出其右,“淳安什么本事,朕能不知道?是誰在幫她?” 吳奎深深看了一眼侍候在側的燕翎,刻意將嗓音壓低了幾分,“燕國公府世子夫人寧氏?!?/br> 燕翎腦子嗡了一聲,直盯著吳奎,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只是吳奎侍奉帝躬多年,絕不是信口開河之人,難道寧晏真的隨淳安出獵了? 皇帝著實吃了一驚。 帳外的人聽不見,身側內閣的幾位大臣卻是聽見了,有人笑吟吟道, “世子,夫人莫非也善騎射?還是你暗中遣人幫了忙?” 燕翎喉嚨悶了片刻,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 事實上,大晉尚武,女子騎獵也不是稀奇事,他只是過于好奇,下意識覺得,小妻子那般溫順嫻靜,絕不會跟著淳安公主胡鬧。 其中緣故,待回去細問便知。 說是比試,只是獵物有大有小,有難有易,高低實則難判,但皇帝心情好,點了愛女為第一,也無人反駁。 晚膳就擺在皇帳,皇帝帶頭把酒言歡, 吩咐將士們在野地生火烤rou,任由百官與女眷載歌載舞,酒過三巡,皇帝也有些疲憊了,便帶著內閣幾位老臣與侍衛先行回宮,太子,三皇子,燕翎皆侍奉在側。 皇帝擺擺手,“你們年輕人去玩,燕翎,去尋你媳婦,別悶壞了小姑娘?!?/br> 太子卻道,“父皇,兒子送您回去,待會再折回來也是成的?!?/br> 太子有孝心,三皇子也不甘示弱,二人一左一右攙著皇帝。 燕翎念著寧晏此刻該在行宮,正好一道回去,先問問她,若她想來野炊,帶著她來也無妨。 一行人浩浩蕩蕩簇擁著皇帝往行宮走。 皇帳的營地恰在行宮側后,皇帝有些乏了,也沒繞去正殿,而是抄近路從側邊的一條長廊前往乾坤殿。 西山行宮依山而筑,長廊蜿蜒,宮燈綿延纏繞林木中,遠遠瞧去,如同天上傾瀉的銀河,月色灑下一層薄薄的輕紗,將那巍峨的殿宇襯得如蓬萊仙宮,隨駕的百官與女眷大多去草原上游玩,行宮內是靜謐而安靜的。 皇帝走了一段,想起淳安與寧氏一事,將燕翎叫到跟前,低聲問道,“你今日一直在朕身邊,怎么有空安排人幫淳安,你可沒這心思幫她,實話告訴朕,是怎么回事?” 燕翎也很頭疼,淡聲回道,“臣也不知,興許是公主侍衛了得?!?/br> 淳安公主性情驕傲,不會讓侍衛給自己充數,只是除了這個理由,皇帝實在想不到別的緣故。 “寧氏真的跟淳安出獵了?看起來乖巧溫順,怎么會跟淳安攪合在一起...”皇帝寵愛歸寵愛,也知道自己女兒是什么德性。 燕翎聽了這話,便有些不高興,皇帝可以埋汰自己女兒,卻不能誤會寧晏,“陛下,事情還沒問清楚,寧氏一貫穩妥,不會隨意離宮?!?/br> 皇帝整暇看著他,露出一抹笑意,“這么說,你很喜歡她?!?/br> 燕翎聽了這話,怔愣了下,水泊邊的樹燈映出他俊美的臉,臉上光影交織, “我很滿意她?!?/br> 皇帝興趣越深,這個外甥是他看著長大的,幼時皇太后將他抱入皇宮撫養,皇帝這個舅舅待他比對親生兒子還好,對燕翎的性情更是了熟于胸。 一旁人很難入他的眼,寧氏能得燕翎一句“很滿意”,可見有過人之處。 “說來聽聽?!?/br> 甥舅二人,一路沿著石徑拐入乾坤殿西北的角門,一面談笑風生。 “她性子恬靜,不驕不躁,遇事不慌,處事又雷厲風行,堪為當家主母?!?/br> “她大度寬和,從不會胡亂猜測,更不會嚼舌根,”昨日戚無雙當眾挑釁他,回去寧晏一句話也沒問,神情也看不出埋怨之類,可見一斑。 燕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繼續道,“她飽讀詩書,極有見識,陛下有所不知,她案頭擺了不少邊貿之策,對江南賦稅田策與海禁,甚有見解?!?/br> 皇帝著實大為驚訝,“秀外慧中,難怪你這般夸贊?!?/br> 燕翎眼眸含著一抹榮焉,“平日里,她事事以我為先,吃穿用度都為我安排妥帖,不瞞舅舅,以我之嚴苛,竟也尋不到她半點錯處?!?/br> 不知不覺,一行便到了溫泉宮后面的石徑,繞溫泉宮而過,接上長廊,便可抵達乾坤殿的后廊。 皇帝一腳踏上臺階,撫掌一笑,“能得此賢妻,我也可以給你母親交待了...” 話落,飛鳥掠過半空,發出一聲清脆的鳴叫。 寂靜的夜色里,從溫泉宮內蕩開的笑聲格外清晰。 “你還裝,我讓你裝,你不喜歡他,會對他那么好?任勞任怨,他指東不敢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