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尊徒弟總是以下犯上 第20節
俞思歸走到哪里都會引來贊嘆一片,什么逸群之才,龍章鳳姿,軒然霞舉,水中觀音都是形容他的。今日到了九溪峰,葉瀾玄吝于贊美,還行的兩字評價有點打擊俞思歸的自信。 俞思歸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保持風度,道:“尋真君倒是雅人深致,令人見之忘俗?!?/br> “閣下過獎了?!比~瀾玄掩袖喝了一口茶,淡淡道:“蓬萊劍宗不問世事,閣下為何只身來中原,還隨身帶著空萸仙草?” “偌大的陵虛宗被一個魔修攪得天翻地覆,事態惡劣,同為修仙宗門,蓬萊不能坐視不理?!庇崴細w正氣凜然道。 “那你該去陵虛宗?!比チ晏撟诓拍芎湍愕男】蓯凼芙Y緣。 俞思歸不知葉瀾玄清冷高傲,熱臉貼了冷屁股,面子有些繃不住,聲音微沉:“素聞中原待客熱情,尋真君讓我重新認識了熱情二字?!?/br> 某弟子插言:“俞仙友有所不知,靈隱宗在容表儀態這一項有特別門規,修士當清心端素,軒軒韶舉,不得搖頭晃腦,喜形于色。尋真師叔面上冷淡,心中熱情,我們這些做弟子的都習慣了?!?/br> 葉瀾玄瞟那插言弟子一眼,沒必要強行解釋,你搖頭晃腦的樣子已經出賣了你的話。 俞思歸卻微微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個玲瓏玉匣,說:“空萸乃蓬萊秘產,百年開花,千年結果,雖為仙草卻有毒性,并非所有病癥都能醫治。尋真君哪里有疾,要用此物?” “心疾?!比~瀾玄說,“修煉不慎,靈氣紊亂傷了心竅?!?/br> 俞思歸言簡意賅:“脫衣?!?/br> 葉瀾玄:“……” 兩弟子雙目圓瞪,嗓子干渴地直咽口水。 “蓬萊的醫術與中原略有不同?!庇崴細w解釋一句,放下玉匣,挽袖吩咐,“命人打盆清水來?!?/br> 身為男人脫個衣服不必扭捏,但俞思歸和原主有過露水情,葉瀾玄對此有心理負擔。 葉瀾玄不動聲色問道:“看個心疾,有必要脫衣?” 俞思歸打開玉匣,里面有一根類似玉杵的東西,通體深紅,盈盈發光。 “我要用脂針探你心竅,好對癥推陳。你若信我便照做?!?/br> 這針也太粗了吧? 葉瀾玄猶豫片刻,褪下外袍,解開三重衣,衣領敞開,露出白玉肌膚,清秀的鎖骨該死的誘人。 不知誰的喉嚨里發出一聲古怪的聲響,葉瀾玄解衣襟的手停滯,對兩名弟子說:“你倆誰去打盆水來?” 誰去?誰都不想去,怕錯過難得一見的絕美春光。 半晌無人作答,葉瀾玄冷聲道:“本君說話不好使了?” 兩弟子都不愿對方比自己多看一些,拉拉扯扯一起出去了。 葉瀾玄轉眸看著俞思歸。 他一派正氣,目不斜視,將脂針夾在兩指間,輕輕摩挲,似在喚醒沉睡的寶物。 葉瀾玄繼續脫衣服。為了省事,沒解系帶,將兩只胳膊從衣襟里滑出來,層疊的重衣耷在后腰,皮膚暴露在冷空氣中,不禁抖了抖。 雪玉冰肌白得耀眼,俞思歸眼角的余光從葉瀾玄緊致的腰線緩緩上移,暗忖:這般膚色質地,蓬萊仙島都不曾養出過,中原靈氣遠不如蓬萊,竟能育出如此清透之人。 “開始吧?!比~瀾玄沒用靈力護體,冷得腳趾扣地,卻要作出我不冷,這個溫度令我很舒適的樣子。 俞思歸抬頭,大大方方審視葉瀾玄,問道:“你的修為?” “金丹四期?!?/br> “你的神氣看起來像化神四期?!庇崴細w沒有惡意的說。 葉瀾玄眉梢微挑,表情有些冷凝。 無論什么界都以強者為尊,這無可否非,但是個男人就有強烈的自尊心,不想被人看扁。 葉瀾玄被蕭鼎之鄙視過兩回,又見識過三條魚的化神境界,提到“螻蟻”修為就鬧心,沒好氣地說:“我修為高低與治病有必然聯系?” 冷靜自持的人稍微露點情緒很容易捕捉到,而被其冷落過的人自然而然想撕開表面偽裝,去探究真實內在。 蕭鼎之如此,俞思歸亦如此。 俞思歸抿了抿唇,說:“沒有必然聯系,是我好奇?!?/br> 葉瀾玄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我又不是你的受,對我好什么奇。 “你快些施針,我xiele靈氣,很冷?!比~瀾玄不想為了裝逼,虧待自己的身子。 俞思歸轉頭抿唇,嘴角高高揚起,生怕別人看不出他在笑似的。 葉瀾玄感覺自己又被嘲笑了,氣得背過身去穿衣服。 俞思歸上前按住他的手:“我起結界,擋住冷風?!?/br> 葉瀾玄背對著俞思歸,手腕被他按住看起來有點受侵犯的感覺。 半掩的房門被一道紅光撞開,冷風過境,俞思歸右肩結結實實挨了一掌,身體騰空,飛撞在梁柱上。 一件紅色大氅落在葉瀾玄半.裸的身上,將他裹得嚴嚴實實。 蕭鼎之絕美的臉上覆著千年寒霜,系帶的力氣大的差點把葉瀾玄勒死。 第15章 俞思歸毫無防備挨了一掌,雖無大礙,但很氣。 青鋒劍出鞘,靈力蓄滿劍身,炫亮的白芒極其刺眼。 葉瀾玄下意識保護蕭鼎之,上前一步將他護在身后:“俞仙友,莫動手,我徒弟不知緣由冒犯了你,一場誤會?!?/br> 白芒威勢減弱,纏繞著青鋒劍瑩瑩流轉,發出閃電摩擦的“噼?!甭?。 “他是你徒弟?”俞思歸神情肅冷,自帶威儀,“身為徒弟敢在師父面前造次,如此囂張欠教訓?!?/br> 葉瀾玄緊緊按著蕭鼎之的手臂,生怕他叛逆的性格聽不得這種重話,無論他有沒有特殊的修煉技巧,這七日修煉的如何,他現在都是不俞思歸的對手。 即便是對手,葉瀾玄也不會讓他無理地與人爭斗,那種看不慣誰就滅誰的反派氣焰要趁早消除。 “對不住,你有沒有受傷?”葉瀾玄轉移話題。 俞思歸收劍:“無礙,區區弟子傷不了我?!?/br> 蕭鼎之適才沒看到俞思歸的樣子,推那一掌沒用氣勁,怕暴露身份引起懷疑?,F在看清了,原來是未來的正道之光普寧真人。 上一世不曾聽說他與葉瀾玄有什么牽連,他身邊時時跟著一個雌雄莫辨的小孩兒,那小孩兒一嚇就哭,煩人得很,他卻當寶貝護著。 他多次集結仙修闖十剎魔域,實力不行,精神可嘉。 蕭鼎之不知俞思歸這一世會不會成為正道之光,他現在的修為與棲云相當,不過蓬萊劍宗的招式絢麗多變,華而不實,唬人可以,真正過招只有挨打的份。 葉瀾玄不務正業,沒見過世面才會被他華麗的招式震懾,嚇得生出奇怪的手勁,暗示自己不要招惹對方。 蕭鼎之現在就可以了結俞思歸,未來少個對手,但這樣做沒意思,對手越強,殺起來越爽。 “師尊,你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就好,不要隨便讓陌生人接近。身子弱還敞胸露懷,當心風寒入體?!痹谕馊嗣媲笆挾χ畷櫦叭~瀾玄的顏面,自己可以欺負他,別人絕對不行。 葉瀾玄松手,錯愕地看著蕭鼎之,難以置信剛才的話是他說的。 蕭鼎之挑了下眉:“我說的不對?” 葉瀾玄怔愣片刻,點頭:“對,但你不分青紅皂白對客人動手不對?!?/br> “沒人告訴我,他是客人?!笔挾χ亲永锏捻б饪穹艣]有收斂半分,鋒芒逼人。 葉瀾玄已經習慣他這種不可一世調調,但俞思歸不知道,想適才初見葉瀾玄他又冷又傲,拒人于千里之外,對待徒弟卻耐心十足,說話的語調軟了好幾度,顯得很溫柔。 溫柔的話語還在繼續:“我不知你會過來,吃飯了嗎?” 蕭鼎之:“我在辟谷?!?/br> 葉瀾玄點頭:“進步神速,可喜可賀?!?/br> 師徒倆自顧自閑話,被晾在一邊的俞思歸臉色越來越沉,從未受過如此冷落的他握著劍柄的手指骨節微微泛白。 俞思歸細細打量蕭鼎之,輕狂張揚的少年有一張濃昳芙蓉面,鳳目狹長,唇勾弦月,眼尾一點朱砂顧盼生輝,撩人心懷。 天生媚相與骨子里發出的銳利鋒芒,令他極其惹眼,便是葉瀾玄這種舉世罕見的清絕美人站在他身邊也遜色幾分。 俞思歸越看越覺得蕭鼎之帶著一種莫名的邪氣,不似仙修清素端雅,在紅衣的映襯下隱約可見紫紅晦氣,像趟過無界血海的魔修。 極端敏銳的俞思歸心思內斂,能屈能伸,未動聲色,走到桌前拿起玉匣,放入脂針,道:“看來尋真君不需要我了?!?/br> “需要?!比~瀾玄被病魔纏了二十幾年,穿個書還要受退病劫桎梏,很想擁有健康體魄,俞思歸帶來一線希望,絕不能錯過。 “俞仙友遠道而來,我待客不……” 俞思歸打斷葉瀾玄的話:“尋真君可以喚我思歸?!?/br> 葉瀾玄抿唇,我們沒有熟到可以昵語相稱。 蕭鼎之冷冷瞥了俞思歸一眼,問葉瀾玄:“他有什么是你需要的?” 俞思歸撩袍坐下,替葉瀾玄回答:“你師尊有心疾,治病的仙草乃蓬萊獨有,你適才放下大話,萬事不求人,試問你有本事取得仙草,治好你師尊的心疾嗎?” 蕭鼎之并不理會俞思歸,繼續問葉瀾玄:“你讓弟子尋找的仙草是空萸?” 葉瀾玄點頭。 “病急亂投醫?!笔挾χ谅暤?,“空萸屬火,你是水靈根,水火相沖非但治不好心疾,反會加重病情?!?/br> 不是吧?葉瀾玄傻眼了。 古書上只說空萸能治百病,可遇不可求,壓根沒提屬性。 葉瀾玄希望破滅仍不甘心地問:“蓬萊怎么會產火性仙草?它不是海中浮島嗎?” 俞思歸說:“空萸確是火屬靈植,蓬萊靈氣充足但寒濕重,師祖建派便栽種了火系植物調和氣候??蛰蔷梦船F世,無人知它屬性,這位小弟子看起來未見世面,如何得知空萸的屬性?” 蕭鼎之依舊不答俞思歸的話。 葉瀾玄也對這個問題感興趣,輕聲道:“來者是客,你理理他?!?/br> “我不好客?!痹掚m這樣說,蕭鼎之還是轉頭正視俞思歸,道,“山海雜談,本草內經都記載著上千年的草藥綱目?!?/br> 俞思歸與蕭鼎之目光相觸,有一瞬間似乎掉進幽暗深海,眼前黑了一下。 待他閉眼再睜開,已經忘記蕭鼎之是怎么出現的,略顯茫然地問:“尋真君,這位是?” 葉瀾玄也茫然,俞思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