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戶女養家記 第210節
只是,蕭七爺在宮里頭的官是大是小呢? 陳念莞正想問問呢,柳風帶著一溜的合伙人進來了。 后廚的柳云將活兒暫時交代給了田大宵,跟柜臺的施存祈讓方五郎先統籌工作,至于滄莫南,是一聽見酒樓有人上門找茬,就馬上過來救場的,可惜他到地兒的時候事情早了結了,聽說另外一位宮里當差的合伙人難得來酒樓了,想讓諸位合伙人見個面兒,于是就也跟著上樓了。 柳風逐一給蕭七爺引薦了陳家酒樓的各位合伙人。 蕭七爺一位位瞧過去,笑著點點頭。 見著柳云的時候,愣怔了:“這小姑娘也是?” “這就是我云云堂妹啊,七爺您不知道,云云是咱表姐的第一高徒,也是陳家酒樓的首席大廚咧!” “沒錯,酒樓的廚師班子,云云可是頂梁柱?!标惸钶笖堉邼牧埔部湟?,“咱陳家酒樓的廚子,基本上都是云云親自教出來的?!?/br> 弘帝吃驚。 “這,簡直后生可畏??!” “七爺,可不是,咱們這幫合伙人都年輕著呢,就您是最老的家伙了?!?/br> 劉福安蹙眉,弘帝倒是哈哈笑了起來。 而后諸位合伙人第一次碰頭,彼此寒暄幾句,那柳云跟施存祈還有活兒要干,就先離開了,滄莫南聽說這位合伙人姓蕭,又叫七爺,還是在宮里頭當官的,多了個心眼,不免也問了幾句是啥官職,被打岔糊弄了過去。 抱著同樣心思的陳念莞跟滄莫南對視了一眼。 得,很明顯這位官爺不想讓人知曉自己是在宮里干啥的,估計官職太小,不好意思唄! 那不讓問就不問唄! 反正無論官多小,跟張玉郎有事那會子一樣,能必要時候幫得上忙就行。 等蕭七爺意猶未盡,戀戀不舍要跟劉福安離開時,陳念莞還大方地又送了兩罐瑤柱醬給他。 “七爺,您有空,常出宮,常來咱們酒樓看看嘛!”陳念莞熱情地攬客,“你瞧滄公子,他一家老小可都喜歡到咱酒樓用膳呢!” 所以您不能常常出宮沒關系,多多介紹親朋好友過來耍嘛,價錢給優惠一些也不是不行。 弘帝邊下樓邊笑點頭應著:“好,好,陳東家,咱回宮去就好好給人介紹介紹這陳家酒樓?!?/br> 劉福安多看了陳念莞一眼。 果然不愧是柳小郎君的表姐,兩人性子忒像了。 下了樓去,是柳風送兩人出酒樓的,一行人說說笑笑出了門口,恰好就見到江禹鉆出馬車。 一個照面,江禹以為自己看錯人了。 這,不是,圣上嗎? 蕭七爺也認出了江禹,臉上的笑意一下凝固,想避已經避不了了,蕭七爺只得嗯咳一聲,瞥了一眼劉福安。 劉福安會意,先一步搶先走到前頭,笑著把江禹拉到了一邊。 “劉,劉公公?那不是……”江禹瞪大了眼睛。 劉福安點點頭,低聲道,“江公子還請勿說破,今兒圣上是微服私訪,不想驚動旁人?!?/br> 微服私訪? 可,可瞧柳風跟圣上勾肩搭背的,怎么看也不像微服私訪的模樣! 江禹驚疑,視線落到劉福安懷里揣著的兩罐瑤柱醬,當下也只能點點頭。 而后站在一旁,稍稍給弘帝屈膝見禮,看著他帶著劉福安逍遙離去,許久才回過神來,看柳風笑嘻嘻地招呼自己,一把攬過了柳風的肩膀。 “柳風??!” “江公子??!” 江禹扶額,“方才那是什么人?” “誰?” “就,方才,那兩人?!苯硗蚝氲鄹鷦⒏0驳谋秤?。 柳風順著視線瞧見那兩人,恍然:“哦,你說蕭七爺跟大劉管事吶!” 蕭七爺? 大劉管事? 圣上跟劉公公在外頭微服是這么自我稱呼的? 江禹想起來弘帝在蕭家那一輩確實排行第七,叫蕭七爺沒錯,嘴角抽抽。 “他們也是來酒樓吃席的?” “啊,不光如此,那蕭七爺還是咱酒樓的合伙人??!” 合伙人? 江禹倒抽一口冷氣,眼睛瞪得差點有鴿子蛋那么大。 抓著柳風的肩膀一用力,疼得柳風嗷嗷叫:“江公子?” 江禹沒放手,強自冷靜道:“柳風啊,你給我好好說說,蕭七爺,怎么會是陳家酒樓合伙人?” 柳風無奈,只得將當初借蕭七爺錢銀,而后蕭七爺買股入伙的事粗粗說了一遍,當然,過程還是美化了一番的,聽得江禹目瞪口呆,渾身僵硬。 “江公子,你也是來吃席的吧?打聽這個干嘛??!” 當初他不是不愿意跟表姐合伙做營生嗎?柳風不解。 江禹木然地朝酒樓門口走去,臨進門時,瞧見那轅支木,忽而一下抱住了,然后使勁用額頭往圓木上磕。 “江公子?江公子!” 嘖! 聽什么阿爹的話,吸取啥教訓??! 當初怎么能沒有應承買下陳娘子給的酒樓股份呢? 連當今圣上都愿意做陳娘子的合伙人了,他區區江家,算得了什么? 要當時兒給陳娘子入資了,如今他不是就能跟圣上共同經營一家酒樓了嗎? 是最能跟圣上拉近關系,討得恩寵的大好時機啊,就這么白白被自己浪費了! 江禹悔得恨不得當場將自己腦殼兒撞破! 而滄莫南回到家后,也給自家祖父說了今兒見到神秘合伙人蕭七爺的事兒。 “姓?????蕭?”滄老爺驚了。 滄莫南也點點頭。 他也跟祖父有同樣的疑惑。 在京城,蕭姓,可是皇室之姓,這七爺也是蕭姓,還坦承是在宮里頭為官的,這蕭七爺,怕不是皇室的哪個成員? “乖孫哪,你就不多問幾句,問清楚一些?” “祖父,孫兒有問,不過那蕭七爺不愿意多說,他身邊的那位管事,也沒讓我們多問??!”滄莫南很無奈。 滄老爺聽完乖孫描述那蕭七爺的容貌跟年紀,私下揣摩:蕭氏皇室里頭,像這般年紀,又排行第七的爺,好像,是當今圣上? “不可能,不可能?!睖胬蠣敳敛令~頭的冷汗,頻頻搖頭。 圣上坐擁天下,怎么會隨隨便便摻和進尋常百姓的營生里頭來呢? 再說,便是陳娘子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認識圣上吧? 就是能得到圣上賞識,也不可能說動圣上買股從商吧? 只賣半成股如此慳吝,一點兒不像圣上的作風! “或許,是皇室中人,但不過是捏造了個七爺出來罷了!” 如果當真是跟皇室的哪位親王一起跟陳娘子做的營生,那這筆投資,以后可是長期穩賺了! 滄氏祖孫都如此樂觀地期望。 * 再說弘帝跟劉福安回到宮里后,再細細回味了一遍陳家酒樓的吃食,滿心歡喜,而后想到如今陳家酒樓木秀于林,為風所摧,又龍心一沉。 次日上朝后,特意留下了韓府尹,詢問那孟娘子夫君毒殺一案。 韓大人見圣上過問此案,倒也不含糊,將昨兒調查到的實情給道了出來。 原來那孟娘子的夫君是患疾而亡的,后來受人慫恿,收受了一筆重金,偽稱是吃陳家酒樓的瑤柱醬出事,帶著夫家的人跟那偽造的瑤柱醬就到陳家酒樓鬧事去了。 而當時報案后去陳家酒樓拿人的管理,也是幕后指使人事前安排好的,為的就是想將陳東家拿進官衙大牢,而后慢慢磋磨。 “臣已經將涉案的一干官吏都給拘起來了,按律例發落?!?/br> 弘帝聽得氣怒:“那指使孟婦人這般栽贓陷害的,是何人,有查出來嗎?” 韓大人略一遲疑,抬頭瞥見弘帝大怒的龍顏,坦言:“臣找官吏詢問后,有獲知主使人,是工部楊郎中家的公子?!?/br> “楊季山?” 韓大人點頭。 “這草包!” 弘帝又氣又笑,“可知他為何要針對陳家酒樓?” “這事,便要從翰林院的張修撰入讀梅麓書院說起?!?/br> “你是說,張玉郎?”弘帝驚了,不知道楊季山針對陳家酒樓,還能牽扯到張玉郎身上。 韓大人于是便將楊季山跟張玉郎的過節一事給稟了出來。 弘帝想到張玉郎跟溫玹相似的一張臉,冷哼了一聲。 他倒是沒想到,張玉郎抵京后,還跟楊季山有如此一段舊事。 楊季山會欺凌張玉郎,倒也不算無緣無故。 因為溫玹還在世的時候,就處處針對這個不學無術,依仗皇后娘家楊氏的名頭,在京城里頭作威作福的紈绔混子。 而楊季山對上溫玹,次次均是落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