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到下午五點結束，舍友們誤會徐皎有男友，都沒纏著去吃飯。徐皎和程霄尋在食堂門口匯合，剛剛表明心意，雖然還沒開始交往，但兩人都有點尷尬。

    尤其是徐皎，她太羞澀了。

    “肚子還疼嗎？”

    程霄尋不動聲色地靠近，與她并肩，嗓音輕潤溫柔。

    徐皎的臉漸漸紅透，垂下目光，緩緩搖了搖頭。

    吃飯席間，程霄尋還是像以前那樣照顧她，但對比以前又有了很多親昵舉動，讓徐皎感到陌生又甜蜜。

    原來，男女交往前的曖昧關系是輕松的，不是只能在床上撫慰彼此的身體。

    “看什么？”程霄尋突然抬頭，發現眼前的小女生正一順不順地盯著他看。

    被逮到偷看眼神的徐皎火速低頭，但緩了兩秒，她又勇敢地抬眼：“你高中……是不是談過戀愛??？”

    她感覺，他挺會的。但不是玩弄別人感情的會，是三好男友那種會。

    程霄尋搖搖頭，笑如清風明月：“不出意外，你即將是我的初戀?！?/br>
    徐皎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嘁了一聲，低頭吃飯。

    晚上回宿舍，舍友們都在按照班級群里發放的音頻學習校歌，學姐說軍訓匯演當天要唱。洗漱過后，徐皎也跟著學了幾句，還沒唱出個所以然，手機彈出一個聯系人添加消息。

    以為是班級同學，徐皎直接點進去。

    但在看到黑色頭像，W昵稱時，她直接忽視，退出來繼續學歌。

    鬼知道裘聞今天是怎么了，間歇性發瘋，總來她身邊刷存在感?？伤凸懒唆寐劦捻g勁，他竟然添加了第二次，附加了備注信息：

    【有正事?！?/br>
    徐皎掃一眼，不理。

    直到十五分鐘后，她才切實體會到了裘聞到底有多瘋。

    “皎皎，班導在群里艾特你?！秉S琪轉過頭，一副你慘了的眼神。

    那一刻，徐皎魂都要被嚇沒了，僅需半秒就可以轉頭的動作，她感覺自己用了一個世紀那么長，問得毫無底氣：“說……說什么？”

    不會在群里提他倆的私事吧？！

    “他說你登記表是空白的?！秉S琪原話轉告。

    聞言，徐皎激動反駁，“不可能，我報名當天簽過字的?！?/br>
    “是簽了字?！秉S琪把群里裘聞發的登記表圖片給徐皎看，“但你只簽了名字，學院專業，包括你的其他信息，都沒填?！?/br>
    “……”

    徐皎無語了。

    報名那天，裘聞只和她說在右下方簽字，沒說要填其他信息。而她因為急著走，完全按他的話照做，沒有詳細查看內容。

    真是可恨。

    把手機解鎖，徐皎自己看群消息。

    @金融2班徐皎：材料明早要上交，我現在到女寢樓下找你，別耽誤時間！

    裘聞又在以權謀私。

    但這回徐皎屬于啞巴吃黃連，只能趕緊換衣服，下樓去等這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瘟神。前后不到十分鐘，初秋就穿得厚實的裘聞從廊下出現，步伐悠緩，看不出半分著急模樣。

    沒等他過來，徐皎主動迎上去，直接攤開手掌。

    “拿來，我這就填?！?/br>
    裘聞雙手插在口袋，身上沒背包，原來根本沒有把那張紙帶出來，他語態漫然：“放在食堂了，這兒又沒桌椅，寫不了字?！?/br>
    “……”

    徐皎要氣死了。

    “我不去?！彼龖B度強勢，“你說了讓我到門口來填的，你去取來?！?/br>
    聞言，面色紅得不太正常的裘聞目光緊鎖面前的女人，似乎在透過皮相洞悉她的內里?？戳艘粫?，他薄唇緩緩揚起，輕笑道：“很久沒見，你現在和我說話真有勁兒?！?/br>
    以前多軟一姑娘啊，現在和他說話只說祈使句。

    但徐皎沒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有什么不好，她甚至驕傲于自己的轉變，不會再任他欺負。

    “我們也可以不說話?！?/br>
    她小聲囁喏。

    面目全非也好，完美逆襲也罷，裘聞不在乎，現在只想讓她跟上自己的腳步，臉上的笑意愈發深邃：“你的表格確實在食堂，你不去，我繼續在群里艾特你?！?/br>
    “……”

    徐皎要瘋了，軍訓累了一整天，晚上還要被惡毒前任喊出來折磨。

    “快點?！彼Z氣很兇，甚至催他：“快點走?！?/br>
    看著走在前面風風火火的嬌小身影，裘聞步調不疾不許，完全按照自己的節奏。

    到了食堂門口，徐皎轉頭發現裘聞和自己差了好幾米，臉色瞬間黑下來，胸口因怒意劇烈起伏，幽直怒視著吊兒郎當的男人。

    裘聞在發燒，自己不舒服，但戲耍徐皎的興致不受影響。

    兩人一起來到食堂，幫裘聞占著座位的男生離開。桌上確實放著一張白紙，是徐皎沒有填全的登記表。

    從褲袋里掏出一支筆，裘聞遞給她，語氣溫柔得詭異：“別寫錯了，要是填錯，明天晚上還得出來找我?！?/br>
    “……”

    徐皎暗自翻了一個白眼，伏案認真動筆。

    裘聞在她對面坐下，沒有說話，想拿手機消磨時間。原打算回復兩條消息，卻在往上滑屏幕時誤觸相機，皺著眉頭寫字的女生闖入他鏡頭。

    他想都沒想，直接按下拍攝鍵錄視頻。

    晚上八點多，食堂里人員走動很雜，聲音自然有些嘈雜，徐皎并沒有發現他在拍她。直到她填完表格，抬頭時，聽到他那正對著她的手機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你干嘛？”

    徐皎有種不好的預感。

    裘聞收手機的動作很慢，笑得像翩翩公子，端莊雅正：“拍你?！?/br>
    臉不紅氣不喘，像是在討論夜晚的夜色或天氣，游刃有余又坦坦蕩蕩。

    見識過裘大少爺的臉皮，但徐皎這次還是被他無限往下跌的底限驚到，一時語塞，說不出反駁的話。怒視許久，她起身要走。

    “表格填好了，以后別找我?！?/br>
    徐皎不想和他有交集，更不想被他在班級群里單獨拎出來。

    朝著門口方向往外走，她卻在身子越過裘聞時被拉住手腕，他力道大得驚人，似要捏碎她纖細的腕骨，讓她呼痛出聲：“你弄疼我了……”

    這種軟綿綿嬌滴滴的聲音又讓裘聞想到他們的曾經，她嬌美憐人，任他采擷。但現在變了，她連和他說話都不愿意。

    裘聞發燒已經很久了，此時眼球尾部發紅，偏執地把她禁錮在身前。他腦中一片空白，理智早就不翼而飛，現在完全遵從心之所向，不想讓她走。

    “徐皎，我挺失敗的?！?/br>
    模棱兩可的話，徐皎聽得稀里糊涂，但不等她思考，裘聞的唇強勢壓下來，狠狠咬住她因呼痛來不及閉合的唇瓣，直接攫住她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