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攻他失憶了 第46節
段瓏說:“你爸爸很忙,他現在帶了幾個博士生,天天在實驗室,你想他?” 段修澤笑了,說:“哪能啊,我又不是吃奶的孩子,一天看不見爸爸就囔囔,行了,您去忙吧?!?/br> 段瓏給他掖了掖被角,便出去了。 人一走,段修澤躺在床上就忍不住齜牙咧嘴。 他這種情況維持有一段時間了,一入秋,天氣一冷,他就腿疼,這種痛感,像是風濕病,整得他不敢去看醫生。 年紀輕輕,就有風濕病想想也是極其丟臉的,而且段修澤現在不像是高中那時候都是課,上班因為已經坐到了副總的位置,所以時間還算寬裕,他會抽時間運動鍛煉,不至于讓自己的六塊腹肌癟下去。 他絕非四肢不勤,結果一出門就膝蓋泛疼,又不敢看醫生,就算在暖氣很足的房間里,那股疼痛都退不下去。 讓段修澤很煩躁。 最難熬的不過是軟刀子割人了,更何況是骨頭縫疼。 喝了藥,段修澤也沒睡,將江文翼叫進了房間,揚了揚手里的手機,對江文翼說:“我手機沒電,借你的手機用一下?!?/br> 江文翼問:“是要聯系太太么?我可以幫你聯系?!?/br> 段修澤說:“不是,一個朋友?!?/br> 段修澤是知道江望舒和江文翼父子不和的,因此沒有跟江文翼明說。 江文翼笑著將手機遞給他,段修澤接過,剛打開,看江文翼還在,便下了逐客令,“江叔,你先出去吧,我沒那么快?!?/br> 江文翼一愣,笑著應下了。 江文翼離開后,段修澤才打開通訊錄,熟練地輸入江望舒的手機號,結果出來了一個備注,上面寫著“畜生”。 段修澤愣住了,揉了揉眼睛,確認了幾遍,的確是江望舒的電話號碼,他看著那兩個字,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他嘗試性給江望舒打了電話,果不其然,是被拉黑的狀態。 段修澤:“……” 段修澤退了出來,將江文翼通訊錄里的聯系人刪掉,喊了江文翼一聲。 江文翼在門外聽到段修澤喊他,連忙進來,笑著說:“有事嗎?少爺?!?/br> 段修澤將手機丟給他,江文翼嚇了一跳,踉蹌了一下,伸手去接,結果沒接住,手機掉在地上,碎成了蜘蛛網。 段修澤咳嗽了一聲,說:“手滑?!?/br> 江文翼哪敢跟他置氣,笑瞇瞇地說:“我知道,正好我該換個手機了?!?/br> 他撿起手機,放進兜里,關心地問:“修澤,想吃點什么么?我讓你季阿姨做?!?/br> 段修澤懨懨地看著他,說:“不用,你給我出去?!?/br> 那語氣實在是說不上好,江文翼臉色變都沒變,說:“那好,你要是有事,就喊我?!?/br> 說完,便出去了。 段修澤想著江文翼給江望舒的備注,心里膈應得慌。 但轉念一想,江文翼在段家工作了那么多年,搞得江望舒也寄人籬下實在不妥。 干脆讓江文翼辭職好了,這樣想著,段修澤又勉強高興起來,心想,終于找到討好江望舒的辦法了。 段修澤打電話給段瓏,說了他的想法,段瓏有些驚訝,問:“怎么突然要辭退江文翼?他在我們家工作了這么多年,辦事還算妥帖?!?/br> 段修澤胡謅道:“他不好看,我想要長得好看的管家?!?/br> 段瓏不信,語氣淡淡地說:“修澤,我要聽真話?!?/br> 段修澤頓了一下,說:“媽,我和江望舒離婚,他什么東西都寄回給我了,我干什么還留著他爹在我們家?” 這個理由讓段瓏語氣輕緩了很多,“只是因為這個?” 段修澤說:“當然?!?/br> 段瓏笑了起來,語氣再次溫柔起來,“好,既然你想,那就隨你高興?!?/br> 頓了一下,“那你季阿姨呢?” 段修澤說:“當然一起辭退啊,讓他們一家都搬出去?!?/br> 段瓏聽出了他話里的不客氣,不僅不覺得段修澤無情,恰恰相反,段修澤如此,更說明他和江望舒一刀兩斷的決心,之前生出的懷疑在此刻反倒煙消云散,她微微頷首,說:“好,我會辭退他們?!?/br> 段修澤問:“媽,你會覺得我無理取鬧么?” 段瓏語氣溫和地說:“只要你聽我的話,你想怎么樣都行?!?/br> 段修澤聽了這話,卻忍不住心想,這話說的,好像不聽她的話,就會怎么樣似的。 但是他都成年了,說這種話未免過于離譜了。 心里這么想,段修澤沒有表現出來,他這個年紀的男生幾乎有一種無師自通的嘴甜,“我知道了,媽我愛你!謝謝mama!” 掛斷電話,段修澤跟另一個傭人借了手機,一邊喝熱湯,一邊給江望舒發信息,“我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告訴你,你想聽哪個?” 江望舒沒回復,段修澤耐心得等了等,在藥物作用下,他有些昏昏欲睡,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勉強清醒,看江望舒還沒回復,便忍不住透了底,“好消息,我把你爸媽辭退了,這樣你們就能重歸于好,怎么樣,開心么?” 這話剛發過去,江望舒就回復了,“?” 江望舒的反應過于冷淡,讓段修澤愣了一下,“怎么了?你不高興?” 江望舒看到段修澤這個消息,好一會兒,才回了一個:“6?!?/br> 段修澤:“……” 段修澤:“擦邊貓?又是你?” 江望舒說:“不是?!?/br> 段修澤:“……你這說話風格跟王八一樣?!?/br> 段修澤想起什么,“王八能打出那些污言穢語,說明你輸入法臟了,沒想到你看著眉清目秀,背地里跟人聊天用幾把這種虎狼之詞?!?/br> 江望舒問:“壞消息是什么?” 段修澤:“哦,壞消息是你的小可愛病倒在床了?!?/br> 江望舒:“多喝熱水?!?/br> 段修澤:“……” 段修澤有點委屈,不咸不淡地控訴道:“你真的要這么冷漠嗎?” 江望舒嘆了一口氣,打字:“那你想我做什么?” 段修澤想了想,沒想出來,回:“好吧,我多喝熱水?!?/br> 江望舒:“嗯?!?/br> 段修澤腿又疼得厲害,他忍不住跟江望舒說了:“說來奇怪,我膝蓋疼的慌,我怕不是得風濕了?!?/br> 這話一出,段修澤怕江望舒又來一句“多喝熱水”。 江望舒愣住了,這次他回復很快,“你膝蓋疼?是rou疼還是骨頭疼?” 段修澤意外江望舒會細問,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幾乎是感動了——誒,江望舒關心他。 段修澤回:“骨頭疼,我這恐怕是風濕病?!?/br> 江望舒:“……” 江望舒問:“從什么時候開始疼的?” 段修澤老實回答:“入秋以后吧,秋分那會兒就是有一點點疼,我也沒在意,結果一入冬,就變得很疼,走路都難受?!?/br> 江望舒:“……” 段修澤看他一直發省略號,有點慌,問:“怎么了?” 江望舒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來看你,要不要?” 段修澤受寵若驚,“真的假的?” 江望舒:“真的?!?/br> 段修澤問:“你怎么想到要來看我了?” 他開玩笑道:“頂多是風濕,你這么緊張做什么?” 江望舒回:“你這不是風濕,你可以百度一下?!薄?/br> 段修澤:“……水一百度會開,人一百度會死?!?/br> 江望舒給段修澤打了個電話,段修澤嚇了一跳,趕忙接了,江望舒跟他說話的語氣都溫和了很多,“很疼嗎?” 段修澤為江望舒的變化大吃一驚,他眼珠子一轉,立即“嗷”了一聲,痛聲道:“好疼?。?!天哪?。?!怎么會這么疼!” 江望舒屏息,過了一會兒他吁出長長的氣,輕聲道:“你拿一個膝蓋那么高的桶,泡到膝蓋那么高,先這樣緩解一下,我給你送藥貼過去?!?/br> 段修澤應了,又“嗷”了半天,江望舒竟也沒煩得掛掉電話。 段修澤心里萬分動容,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是好,漸漸地也“嗷”不下去了。 江望舒聲音都放輕了些許,“快遞也可以,但要三天到,你忍得了么?” 段修澤吸了一口氣,說:“忍不了?!?/br> 江望舒說:“行,我給你送?!?/br> 段修澤想想這怪天氣,說:“算了,太遠了,太冷了?!?/br> 江望舒說:“沒事,我不怕冷?!?/br> 段修澤聽著,像喝了一口蜜一樣甜,聲音都軟了,“你……你怎么突然對我這么好?這不正常?!?/br> 江望舒說:“冬季限定而已?!?/br> 段修澤:“……” 段修澤:“那過了冬天……” 江望舒:“嗯?!?/br> 段修澤:“……” 江望舒笑了起來,他笑得很輕,但段修澤能聽到他聲音里的笑意,仿佛能融化嚴冬,“等我一天,晚上能到?!?/br> 段修澤躺在被窩里,“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