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世子追妻日常(重生)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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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紜伏在他的肩頭,眼神暗了暗,聲音卻依然柔軟:“王爺許我過了春日才回府的,一諾千金,您可不能賴掉?!?/br> 溫香軟玉在懷,趙恂難做柳下惠,苦笑道:“我已望穿秋水?!?/br> 顧紜咬唇,“哼”了一聲,幽幽道:“公主對奴婢有知遇之恩,奴婢只想長長久久服侍公主,橫豎王爺也不缺了人服侍,奴婢笨得很,便不回去了,省得錯了又要挨罰?!?/br> 既回睿王府已成必然,她只能以退為進,為自己的今后提前做打算。 話音未落,男子寬大的手已放在了她的膝蓋上,輕輕揉著,問她:“還疼嗎?” 顧紜搖了搖頭。 “以后有我在,不會再讓你受這般委屈了?!?/br> “王爺是做大事的人,怎能整日在府里?”顧紜推開趙恂要起身,“奴婢身如飄萍,就這么隨遇而安吧?!?/br> 趙恂對她又愛又恨,不放她起身,嘆道:“也只你這么戳我的心!”,又細細告訴她:“你莫擔心,府里正在收拾你的院子,我想了半日,竟是瑯軒小筑最為合適,那也是我第一次見你的地方?!?/br> 瑯軒小筑,是趙恂在府里的內書房,他雖然去得少,卻輕易不許人踏足。阿詞扮了公主府的侍女進府,為了避人耳目,她拉著阿詞在那里坐了半日。 顧紜心中忽有一種預感,她抬頭怔怔望向趙恂:“王爺是在那里見到我的?”不是如她原以為的,在孫側妃的泊心院里? “是呀,”趙恂就笑,“當時你和阿姐府中的一個侍女在石頭上坐著,說悄悄話兒,臉抹得黃黃的,嚇人一跳?!?/br> “我還奇怪來著,后來才知你的苦衷??刹恢獮楹?,這張臉卻入了心,再難忘懷。蕓兒,素日我不在丫鬟身上留心的?!彼粗难劬?,深深道。 顧紜心下一片冰涼,原來命運待她如此殘酷,在將將曙光時予她重重一擊,原來宿命里早有安排,她和宋蘊之注定此生無緣。 窗外,遙遠的地方似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大朵大朵的煙花綻放,絢爛到極致的美,又如流星轉瞬即逝。 心事沉浮中,她聽到趙恂接著道:“我已和王妃商量妥當,屆時你從阿姐的院子里發嫁,對外說是阿姐府里的,只是,蕓兒,你的出身在這里,我只能先予你夫人的位份,待以后再尋著機會往上提?!?/br> “蕓兒,過往人生中,我不知何謂心悅,遇見你才知,心動與惦念是何種滋味,你是命運予我的良緣,除了嫡妻的名分,別的我都可以給你,與你共享?!?/br> 作者有話說: 1、“惟吉之從”出自《橐園春燈話》燈謎選釋60則,周問萍。 2、“韶華如駛”出自《群音類選紅葉記》。 3、“相逢已是幾度春換”,原句是“相逢幾番春換”,出自宋末元初王沂孫《法曲獻仙音·聚景亭梅次草窗韻》。 第七十七章 依然是燈市長街。 孟清詞和蕭以晴賞燈的方向, 與宋蘊之顧紜兩人背道而馳,她們是朝著京城名氣最大最熱鬧的罨畫樓而去。因蕭以晴說了,罨畫樓正對著城樓,到亥時, 淳熙帝在西華門登城樓賞燈, 城門前便會搭起巨型燈樓, 樓高百尺,懸各式花燈,蔚為壯觀。 蕭以晴還沖她擠了擠眼:“那里距離我哥最近哦, 你倆不能那個什么什么人約黃昏后,也可相會燈樓下嗎嘛?!?/br> 孟清詞淺淺一笑:“看來這詩書讀得初有成效, 回去便給你加功課,務必趁熱打鐵, 更上層樓?!背晒Q來蕭以晴一聲哀嚎。 但蕭以晴似并未受方才那瞬間暗淡心情的影響,一路上饒有興致地猜著燈謎,若是她撓了頭, 清詞就順口接上,既然宋蘊之與顧紜已相見,她便有了閑適心情賞這一年一度的勝景。 越往定勝街走,人群越是熙攘,好在國公府因為兩位主子賞燈, 許舟不敢大意,親自護衛, 有一圈護衛圍著,兩人猜了燈謎, 便隨手將贏得的彩燈交給身后的侍衛, 不多時, 幾乎每個侍衛手上都提了花燈。 到罨畫樓前,恰遇上顧子琛帶著一眾侍衛,小心翼翼地護著晉康縣主,四個人索性并在了一處。顧子琛素喜熱鬧,嗟嘆:“偏臨簡和阿瑾事忙,顯得我閑人一個,只能陪著你們女眷?!?/br> 晉康縣主的腹部微凸,是以今日穿著一身杏紅色暗花綢繡牡丹蝴蝶紋寬幅馬面裙,坐在那兒磕著瓜子,氣定神閑地翻了翻白眼:“你可不是閑人?有本事你也去城樓上啊!” 顧子琛倒還知道自己的斤兩,況如今晉康懷著孕,在家里就是祖宗,聞言訕訕陪笑:“那不成,若不將你妥妥送回去,回家我可不得被剝了皮?” 蕭以晴沖他吐舌頭,蹲在晉康縣主身前,摸她的肚子:“縣主,小寶寶現在可以動了嗎?”” 晉康低頭,一向大大咧咧的她竟也有如許溫柔時候,她失笑道:“才剛剛三個月呢,聽我娘說,怎么著也得四個月吧?!?/br> 蕭以晴甚為佩服:“縣主您真是大膽,這般擠還出來看燈,我今日約二嫂,她好一番猶豫,我說再多多加一倍的護衛,二嫂想了半日,還是沒敢出來?!?/br> 晉康捏了捏她鼻子,眉飛色舞:“阿珍身子弱,可不得小心著,我不一樣,我的身手在京城女子中,不敢說數一數二,那也是排得上名的?!?/br> 顧子琛“呵”了一聲,對晉康的身手不予置評,是誰悶得難受,賭氣非要出來,又不敢和祖母母親說,便逼著他去,他可是在兩位老人家面前立了軍令狀的,保證晉康一根頭發絲兒都不掉,誰知他一路過五關斬六將、心驚膽戰的煎熬呢,說不得,一把心酸淚??! 晉康瞥了他一眼,良心發現,補了一句:“哦,這不還有你顧大哥在么?” 清詞目光掠過晉康縣主微凸的小腹,又聽這一對歡喜冤家在這打情罵俏,她從前就很羨慕顧子琛與晉康兩人這種嬉笑怒罵皆隨意的夫妻相處方式,此時眼睛一熱,佯裝著看風景走到窗外。 顧子琛夫妻定的這個雅室位置極好,正對著城樓,屆時從窗戶就可看到蕭以晴所說的巨型燈樓。 果然,城樓下一群匠人忙忙碌碌,燈樓已初具規模,城樓上人影綽綽,隱約可見帶刀侍衛,雖圣駕未至,前方的準備工作從今晨就已開始,清詞忽然想:這些人里頭,有沒有蕭珩呢? * 蕭珩的確在城樓上。 身為錦衣衛指揮使,今夜錦衣衛和金吾衛均由他全權指揮,天子安危系于一身,這既是信任,又是深重責任。 蕭珩披著一件墨色刻絲貂皮鶴氅,正親身查看各處防線有無疏漏,因重傷初愈,風寒未好之故,他的面色略有些蒼白,唯一雙眼睛亮若星辰。 他神情冷峻,正凝神聽一個金吾衛中郎將匯報,偶爾提出一二問題便切中要害,寥寥幾句話下來,這位中郎將的腰便更彎了些,這般冷的天氣他汗流浹背,想蕭世子雖第一次執掌宮廷防衛,然明察秋毫、見微知著,竟比之前歷位負責的大人更要犀利幾分,遂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蕭珩道:“今日事關重大,還望大人與蕭某勠力同心,以護圣駕平安?!?/br> 中郎將拱手道:“在下分內之責,自當與大人共進退?!?/br> 他說完直起身,便見這位少年高位的指揮使大人修長的手捂著胸口,咳了幾聲,這位中郎將想著蕭世子這般情形,硬是在這四處漏風的城樓上呆了一整日,亥時前還要回宮伴駕,不禁大為敬佩。 蕭珩聽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轉頭一看,是裴瑾上來了。 裴瑾自被鎮遠侯家法教訓了一頓后,在家里養好了傷,便忽然從西山大營轉入金吾衛當值,蕭珩和顧子琛兩人知道他的心思,取笑過幾次也就罷了。今夜他亦有職責,蕭珩便問:“軍巡鋪可備好一應防火之物?” 每每上元節,因遍城燈燭,總要發生幾起走水事件,需得安排專人值守備勤,故而蕭珩有此一問。 “放心?!迸徼〈捷p啟,吐出兩個字。 他徐步走到蕭珩身旁,垂眸看樓下煙火人間,道:“你臉色不太好?!?/br> “無妨?!笔掔襁@樣說著,又咳了兩聲。 裴瑾瞥了他一眼,忽然道:“看到對面罨畫樓那個窗戶了沒?歷年觀燈最佳位置,今年被這顧子琛那小子搶了,只為博家中河東獅一樂?!?/br> 蕭珩望向那處,窗前確似有女子觀燈,只隔著遠看不清面容,他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奇異的感受,仿佛隔著火樹星橋,是他心底深處日夜思念卻再不能夠親近的那個人。 他想起一事,問:“晉康不是......” 裴瑾嗤笑了一聲:“她那個性子,能在家里呆得???”又道:“你家內眷是不是也出來觀燈了?若是也往罨畫樓來,指不定并做一處了?!?/br> 蕭珩視線緊緊鎖定在那扇窗上,阿詞,你在嗎? 良久,他收回目光,淡淡道:“不早了,我得進宮,此處交給你了?!?/br> * 伴隨大朵大朵煙花在夜空綻放,城樓上下俱是山呼萬歲,地動山搖,早就搭好的燈樓一瞬間華彩爍爍,從窗口望去,可見六角宮燈、羅帛燈以及各色人物燈,還有扮演戲文里各個角色的「走馬燈」,正對著她們窗戶的,演的是“三英戰呂布”的戲文。燈樓下,有舞龍和舞獅子的隊伍,端的是熱鬧非凡。 晉康每年都看,不過在窗戶前站了一會兒就扶著腰坐下了,意興索然道:“今年也無甚新花樣?!?/br> 蕭以晴見孟清詞興致盎然,便立在她身旁一同觀看,兩人時不時討論一番,正看到走馬燈轉過來的戲文是“百蠻獻寶”,忽聽樓下傳來喧嘩聲。 許舟去查看了一番,回來稟報道:“是樓下走水了,但火勢太大,只人太多,一時疏通不開?!闭f完便匆匆點了一半侍衛下去幫忙。 等了會子,見許舟還沒回來,顧子琛不放心道:“我親去看一眼?!?/br> 回來時面色便松快了許多,道:“雖軍巡鋪子的人被堵在路上尚未來,樓下那幾十口大缸的水卻是足足的,火已經滅得差不多了,無甚太礙?!蔽葜斜娙诉@才松了口氣。 淳熙帝今年興致淡淡,只在城樓上呆了半個時辰,放了賞便打算起駕回宮,一眾嬪妃,皇子公主以及宗親們立時要隨圣駕離開。 淳熙帝擺了擺手,示意無需如此,然嬪妃們和年齡大一些的宗親們也跟著下了城樓,畢竟在上面賞燈,雖可俯瞰京城燈火輝煌,可寒風凜冽,任是裹著皮毛大氅,一會子也凍透了。須臾功夫,只余了幾位皇子和公主在城樓上,仍頗有興致。 嘉陽公主今日裝扮亦是富麗,秀發梳成流云髻,金紅色流彩飛花羽緞斗篷上,一圈出得整整齊齊的風毛簇擁著朱唇如火,額間紅寶花鈿明艷動人,正噙著一絲淺笑,聽著旁邊齊駙馬殷勤湊趣兒,看著倒是一副恩愛夫妻模樣。 裴瑾瞥一眼,心中冷笑,忽有錦衣衛急急上了城樓,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裴瑾頓時面色變了,肅聲道:“果真?我去看看?!?/br> 剛下城樓迎頭撞見了奉圣駕回宮方返回的蕭珩,蕭珩見他面色鄭重,忙問:“出了什么事?” 裴瑾正要翻身上馬,來不及多說,簡短道:“罨畫樓走水?!?/br> 罨畫樓所在,正是定勝街的中心,人流匯集之處,一旦走水引起慌亂踩踏,后果不堪設想。 蕭珩面色大變,撥轉馬頭便奔了出去,遠遠傳過來聲音:“我去,城樓上你負責?!?/br> 裴瑾一愣,他從未見過蕭珩這般焦急,然聽方才那錦衣衛的意思,火勢似也并不是那么的大,不禁搖了搖頭。 一想到孟清詞等或都在罨畫樓上,蕭珩頓覺五內俱焚,然越近定勝街,人群越發擁擠,他只得棄馬而行,偏偏越是急切,越覺行進之慢,往日信步可至的短短距離,如今竟是可望不可及。 待好不容易擠到罨畫樓前,蕭珩的形象已與以往的清冷矜貴大相徑庭,然他根本顧不得,情急關心之下,一向細致的他竟未注意火已被撲滅,只是徑直來到樓上,推開雅室的雕花門,沉聲道:“走水了,趕緊走!” 接著,一眼就看到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他沒有察覺眾人詫異的目光,急步過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道:“隨我來?!?/br> 作者有話說: 1.關于燈樓的描述來自百度搜索和《明憲宗元宵行樂圖》。 第七十八章 顧子琛驚道:“你來前一刻, 火已經被撲滅了不是!” 他忍不住從頭到腳將人打量了一番,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泰山崩于前許都不會動聲色的蕭珩嗎? 蕭珩這才發現眾人俱都氣定神閑,看著他的目光訝異中帶著幾分戲謔。 孟清詞最是尷尬,蕭珩進來不由分說, 拽著她就走, 此時她用力抽出手, 揉著手腕垂眸不語。 蕭珩松了口氣,這才覺因方才的急切,喉中已涌上腥甜, 他低咳了聲,溫言問:“可受了驚嚇?” 清詞如玉般的臉上頓時浮起一抹緋色, 退后了一步,輕聲道:“我無事?!?/br> 蕭珩看起來頗顯蒼白憔悴, 她也從未見過這般狼狽的蕭珩,雖神情不變,心中卻有些擔憂。 蕭珩一顆心這才落了回去, 他如釋重負地一笑:“那便好?!?/br> 晉康縣主盯著他看了半日,此時出聲道:“既然來了,就坐會吧?!?/br> 顧子琛這會子才明白過來,陰陽怪氣道:“哦,原來蕭指揮使拋下宮城防務過來, 是為了嫂夫人??!” 他大笑拍了拍蕭珩的肩:“臨簡啊臨簡,想不到你亦是重色輕友之人?!?/br> 蕭珩也從未想過自己這輩子還有這般驚慌失措的情形, 耳邊聽著顧子琛的奚落,眸光卻止不住留戀在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兒身上。 幾日沒見了, 她還是那般溫雅又清麗的模樣, 海棠紅色鏤金折枝玉蘭挑線襖裙極是合身, 襯得她愈發面薄腰纖,膚如瑩玉,燈火下光華淡淡,只盈盈秋水并未看著他,而是專注在案上一盆葉子肥厚,花色金黃的蕙蘭上,半晌,轉頭對蕭以晴道:“卻比咱家養得好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