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見到我都要下跪[無限]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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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敵是友?顧平生不確定。 但毫無疑問,他今后會和這兩個人撞上面,在此之前倒可以多收集些他們的個人信息。 這樣想著,顧平生扭頭去看其他展覽物。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被顧平生判斷為奇怪工藝品的金銅眼睛動了。 漆黑的部位骨碌轉出一只碩大的眼珠,有著人眼的rou感和滑膩,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移動中的顧平生。 顧平生倏然回頭—— 沒有任何異常。 陰冷的陽光從窗外灑落館內,照到金銅眼睛的深處,里面空無一物,銅面微微反光。 顧平生皺了下眉頭,低聲輕喃:“是錯覺嗎?” 他揉按眉心,埋頭繼續展覽石碑上的文字。身后的眼珠又轉了出來,目光冰涼無機質,如影隨形地記錄下顧平生的所有動作。 在此期間顧平生看了不少展覽物,部分文字較多,似乎讓他覺得有點記憶困難,便再次掏出手機,微抬角度拍下幾張照片。 不知過去了多久,遠處的鐘樓傳來一陣悠揚沉郁的鐘聲。 彼時顧平生正在翻看招生宣傳手冊,下意識瞄了眼掛鐘時間,才反應過來一般:“已經這么晚了,干脆借幾本書回去吧?!?/br> 他將冊子合上,放回原位,十分自然地往圖書室去。 在顧平生走之后,墻上的眼珠骨碌一轉,隨即消隱不見。 等到徹底遠離了圖書館的范圍,顧平生將手機拿出,翻到相冊,面不改色地掃了一眼。 剛才他看似在拍展覽物,實際在拍身后的視線來源。有一張角度正好,透過玻璃的反光留影,清晰地拍下了那只詭異轉動的大眼珠子。 可能最近接二連三地受刺激,雖然這只大眼珠子給他的感覺很不好,但又不至于害怕。 顧平生也不清楚自己算不算是被“磋磨”出來了。 話說回來,這是什么東西? 他仔細分辨了一下,看起來像是人的眼睛,又好像不一樣。 盯了一會兒,顧平生干脆將手機收回去,準備回去問一問鏡女,如果鏡女不知道,再去找刑野問問看。 這個點正好是晚飯時間,顧平生沒有再去之前的學生食堂,而是找到了教職工食堂。 位置也不遠,就在學生食堂的背后。 顧平生一邊端著飯菜,一邊不留痕跡地打量。 和學生比起來,這些老師身上的規矩感更重:穿著統一,噤聲息語,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就只是機械性地進食。 讓人不由得想起被整齊擺放在展覽架上的木偶。 和學生同樣的作息,同樣帶有節奏的步伐…… 顧平生曾猜測,是不是這里的學生長大之后重返獵殺中學,成為了現在的老師。 但看建筑物的嶄新程度,這個可能性不大。 這就引申出了一個更可怕的聯想。 ——在這個世界的其他地方,也盛行著和獵殺中學一樣喪心病狂的制度。 顧平生沉吟。 如果說學生天性未泯,在受到學校壓迫的同時也會想要提前畢業、掙脫囚籠,那么這些思想觀念早已根深蒂固的老師們,又會在意些什么? 這一天收獲不少,但留給顧平生消化的時間不多。他遠遠就看見了在宿舍門口等著他的廖凡。 為什么顧平生確定廖凡在等他,而不是別人,因為廖凡在看見他的時候突然抬手按了一下耳廓,使用過小型通話裝置的顧平生對這個動作并不陌生。 與此同時,顧平山還看見樓上好幾個人影在探頭探腦。 嗯…… 不管怎么說,玩家確實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還自發形成了聯盟,是個好的開始。 他輕輕地抒出一口氣。 僅僅兩三秒的時間,顧平生再一睜眼,全然進入了他早前設定好的情緒中。 于是包括廖凡在內的其他玩家就看到了這樣一面。 年輕俊雅的老師不再像往日那般步步生風。 他的步履緩慢又沉重,像是有一塊巨石陡然壓在了他的肩膀上。瞳孔渙散,面露愁容,眼睛雖然看著前方,卻沒有聚焦點,甚至在廖凡走到他面前的時候都沒有一點反應。 看著這副樣子的顧平生,廖凡本來要問對方“你今天去了哪里”,到嘴邊轉了一圈,變成了:“你沒事吧?” 顧平生好似才發現他,腳步一停,扯出一抹笑輕聲道:“沒事?!?/br> 這一抹笑也是苦笑。 顧平生的膚色本就偏白,他離開食堂的時候還給自己洗了把臉,更顯出一分蒼白。 而廖凡眼里的顧平生,滴滴未干的水漬從額角一直滑到失色的唇瓣,看起來失魂落魄極了。 完全不像沒事的樣子。 這讓廖凡心里很打咯噔。 一方面他多少有點擔心顧平生,另一方面顧平生給他的印象一貫很穩,這該是發現了什么大事兒才受到這么大的打擊呀? ……坑爹的副本不會又鬧什么幺蛾子了吧?! 但顧平生不想多說,抬手將廖凡推開,徑直進了宿舍。 “欸,那什么,顧平生?” 顧平生沒有停。 如果他在第一時間就將事情和盤托出,玩家們反而會懷疑他話里的真實性。 所以不能急。 情緒需要一個鋪墊的過程。 在廖凡再次找上他之前,足夠這些玩家做好心理建設。 顧平生沒有表演的經歷,最后一次登臺演出,還是大學的校聯歡晚會上演一塊安靜如水的背景板。 但他意外的知道自己該做出什么樣表情,又該搭配怎樣的肢體語言。 為了讓自己保持狀態,回到宿舍之后,他給鏡女擦了一下梳妝鏡,剩余的時間就坐在凳子上,醞釀自己的情緒。 這就導致當廖凡再次敲開顧平生的大門時,看到了一張比剛才更顯愁容的臉。 要不是廖凡還有傅天交給他的任務,他都要忍不住拽著人的衣領問: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遇到了驚天大秘密,還是撞見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廖凡忍耐了下來,說著剛才臨時會議上讓他背下的臺詞:“我看你狀態不是很好……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說一說?!?/br> 他頓了一下:“雖然我們兩個才認識不久,但你救了我兩次,我心里已經把你當成了好友??茨氵@么難過,我也不好受?!?/br> 廖凡這話也不是全然作假。 他是迄今為止和顧平生走得最近的玩家,傅天知道顧平生對其他玩家沒有好感,唯獨對大馬哈的廖凡和顏悅色,所以才特意安排了廖凡過來。 對顧平生來說,傅天安排廖凡在他的意料之中,因為玩家中沒有比廖凡更好的人選。再加上這孩子看起來才出入社會不久,知恩圖報,懵懵懂懂,是非常適合傳(hu四聲)遞(nong四聲)信息的對象。 在廖凡擔憂的注視下,顧平生眼睫往下垂了垂,抬頭復對他笑了一下:“進來吧?!?/br> 關上門,顧平生讓廖凡隨便坐,給雙方各接了一杯水,靠在陽臺的門邊。 通話那頭的傅天讓他耐心,于是廖凡耐心等待著。 等了差不多十來分鐘,那邊的玩家群體從緊張變得煩躁、甚至站起來做口型罵罵咧咧的時候,顧平生開口了。 “……我有點想喝一杯?!?/br> 玩家們立馬又靠了過去。 廖凡這邊還在翻看商城的飲食區,下一刻顧平生勾了下唇角,偏頭遺憾地說:“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如果明天帶著一副醉態去上課,估計我就看不到后天的太陽了?!?/br> 意識到是這么一回事,廖凡悻悻地關閉了商城頁面。 “其實你說對了,我今天的心情確實不好,因為我發現了一些殘酷的事情。這些事情告訴你也沒什么關系,因為你……還有大家,早晚都會發現?!?/br> 通話那頭的玩家和廖凡同時屏住了呼吸。 顧平生整理好情緒,開始娓娓道來:“我的家境不是很好,最困難的時候要靠粗麻繩勒緊肚子才不會感到餓,多虧有一個人將我從不堪的生活里拉了出來,供我讀書,教我人生道理。我很感激他,將他視為了我的人生標桿?!?/br> “他是一個慈善家,做過許多公益活動,滿懷憧憬的我也想做一些有利于社會的事情,所以我大學選擇了師范類,不求干出一番事業,只求能夠幫助像曾經的我一樣迷茫的孩子,讓他們找到人生的方向,而不是過早地迷失?!?/br> “……再然后,我在網上投了一些簡歷,來到了這所學校?!?/br> 一番半真半假的話,因為蘊含了真實的感情,所以顯得格外真摯,令人動容。 顧平生望向窗外,目光變得冷肅:“但這所學校和我預計中完全不一樣,可以說給一腔熱血的我從頭灌下了一盆冰水。不止學生被嚴苛的規則壓抑住天性,變得殘忍自私,就連老師也只會遵從無理的規章辦事。整個學校就像一個制定好程序的角斗場,只有實力最強的人才能夠脫穎而出?!?/br> “但那些天分不夠的學生怎么辦,只是因為某一方面比不上別人,他們就只能挨打,不配活著了嗎?” 后半句話說出了玩家們的心聲。 在最開始進入副本的時候,不是沒人想要掙扎,但是掙扎什么意義? 前面是斷崖,后面是追殺,與其花大量時間想著過橋的解法,不如跪地求一下身邊有飛行能力的玩家。 在表世界,什么尊嚴,什么臉面,通通比不上一個對副本有用的好天賦技能。只要你有好的天賦,那么你就會被各大公會看重,得到良好的發展,今后也不愁升級用的積分。 優秀者在起跑線上就被冕定,而無能者只能食其塵埃,乃至于越來越迷惘,渾渾噩噩地把自己活成了扭曲的形狀。 他們知道自己弱小,所以冒險越階挑戰,想要變得更強。 但是能力不夠,做不到那種程度,就不配活著了嗎? 玩家們心中唏噓,或有感而發,但這話還遠不能讓他們徹底共情。 于是下一刻,留意著廖凡情感變化的顧平生拋出來了一個重磅炸彈:“而且這個學校不止在篩選學生,它同時也篩選著老師,篩選著校內的每一個人?!?/br> 那邊傅天低聲說了些什么,廖凡遲鈍地指了指顧平生,又指了指自己:“篩選老師,是指從我們之間?” “不?!?/br> 玩家剛松一口氣。 “是從全校的所有老師里進行篩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