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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只貓落進了仙人懷里,被整個翻了過來,肚皮大氅著。 白貓張牙舞爪發出喵嗚的恐嚇聲,可秀長白皙的十指在脖頸下撓了幾下后,便仿佛是施了法一般,恐嚇生聲旋即變了個調,漸漸變得綿軟起來。 “嗷嗚..你不聽話..我的叮囑都白說了..” 白貓兩爪推拒著仙人,卻沒有張開利刃,只是軟綿綿的rou墊推在秋晚暄的手臂上,原本瞪大如銅鈴般的雙眼已經瞇成了一條縫。 隨著那靈活的指尖在脖頸與肚皮流連,很快那微弱的推力也消散了,只剩下綿綿軟軟的喵嗚聲。 “哪不聽話?一直謹遵人設啊?!鼻锿黻言綋显狡饎?。 “可你..改變劇情了..”貓已經癱成了一張貓餅,舒服地窩在仙人懷里不動彈了。 “哪有?該走的劇情都走完了呀?!?/br> 夏初染能看出秋晚暄是有問有答的模樣,但是那貓說的話他似乎聽不見。 是契約獸嗎? 他這么想著,看見明堂劍尊從前隱藏在面具視窗下,那一向冷如冰川般的眸子,現在卻涌起一暖流,如夕照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折射著金色的光芒。 纖細精巧的唇線微微揚起。 這與印象中劍尊的模樣判若兩人,不由令夏初染一愣,幾乎懷疑自己的眼睛。 那個人,竟然真的笑了。 第4章 毛球 夏初染看見那個人抱著貓直起身,抬眼時正與他視線相交。 便在這一剎那,秋晚暄動作一僵。 夏初染明顯看見對方的眸底里的笑容霎時消失,在掠過一縷慌亂后,又被一如既往的冷漠取代。 那人又順起了貓毛,如玉雕琢般的四指輕盈柔軟地在貓背上掃過,瑩白的指尖被修得平整圓潤,亮亮的。 動作明明再普通不過,卻像是慢放一般,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地落在夏初染眼里。 莫名有些癢癢的。 “來了?!毕某跞驹俅温犚娔莻€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冷漠森然,與之前與貓對話時的清亮明媚形成鮮明對比。 正如對方剛剛還如沐春風般的面容在看見他時霎時化成了萬年冰川。 原來在這個人眼里,他還不如一只貓。 剛剛心頭升起的那一點點微不可查的異樣,立即被瓢潑冰水當頭澆滅。 “不知尊上,找我何事?”少年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溫度。 秋晚暄看夏初染一眼,便抱著貓進了屋。 他表面佯作鎮定,心臟卻已經狂跳不止。 白貓似乎看出他的慌亂,便道:“我說的話只有你能聽見,別擔心,就你那幾句他肯定聽不明白?!?/br> 秋晚暄松下口氣,攥緊了貓毛的指尖也緩和下來。 可轉念一想,又忽地緊張。眼下他沒面具,剛才自己的真實表情是不是全被那小子看見了,會不會崩人設? 以前因為有面具,仗著別人看不見表情,他還可以隨意些,只要保持眼神與語氣足夠冷就行了。 可眼下卻連面部表情也得注意,好累啊,他心頭哀嘆。 要不要把面具找回來修一修再戴上? 可是他的容貌已經人盡皆知了,又戴上會不會有欲蓋彌彰的嫌疑? 他腦海中正胡思亂想,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的背影在夏初染的眼里,正一陣緊一陣松,雖然他極力克制,動作十分微弱,旁人不注意根本不會發現。 可落在少年洞若觀火的眼中卻十分清晰。 夏初染冷眼看著對方這令人琢磨不透的行為,旋即又見眼前的白衫轉過身來,“為師好像許久沒有考教過你的課業了,近日你就在明堂練功吧?!?/br> 眉心rou眼可見地揪了起來。 什么意思? 多少年不做師尊了,今日突然犯起了師尊癮? 什么叫許久沒有考教過,根本從來就沒有過。 可這種人又怎么可能做沒意義的事,他入門這些年,只要這位「師尊」找他,不是變著法地盤問他的身世,就是給他安排些超出他能力范圍的師門任務,若是完不成,等待他的便是各種責罰,從來沒有好事。 這回肯定也一樣,也許考教是假,借機找他的麻煩,逼他交出異火才是真。 想到這夏初染的目光化作了銳利鋒芒。 秋晚暄完全沒留意到對方表面冷漠的目光下流露出的復雜情緒,而是指了指廊下的院子,掛起一幅冷臉丟下一句:“今后就在這練功,每日不練足八個時辰不準收功?!闭f完便抱著貓轉身進了內殿。 他雖然沒有虐童的愛好,但是想法子彌補一下刻薄值還是可以的。 八個時辰,基本上除了進食就寢就沒有閑暇時間了,日復一日的修煉要多枯燥有多枯燥,秋晚暄自己也是領教過的,日子一長這小子肯定要罵娘。 他如此想著,頗為滿意地點點頭。 不過就是刷負面形象嘛,方法多得是。 夏初染見秋晚暄離開,不動聲色地拔劍而出走向院子。 八個時辰?平日除卻瑣事,他至少都要練滿十個時辰,連睡眠都用調息取代。八個時辰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少年目光漠然地掃一眼院落,轉而揮起劍來,眸光譏誚。 他還以為這個人還能有什么手段,不過如此。 從內殿聽見舞劍的聲音,秋晚暄抱貓依靠在窗前向院子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