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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觀察夏初染的身法,一面揮舞手指模仿對方的動作,憑借經驗在腦海中將劍譜推理出來。 他身穿過來后,上輩子的修行知識全部作廢,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根本無法驅動術法,只能從頭學起。而他身為劍尊,這種基礎功法又不好去問幾位師兄,容易引起懷疑。 而從夏初染身上偷學則再好不過。 如此一來既能刷負面形象,又能學到功法,一石二鳥。 秋晚暄在心頭為自己的機智大大地點了個贊。 好在夏初染作為主角,不僅悟性夠高,動作也干脆利落,猶如教科書一般標準,讓他能順利地現場學習。 于是不多久,秋晚暄就已將眼前的這套劍訣推演得七七八八。 白貓在他懷中被靈巧的手指撓得渾身癱軟,火氣都被撓沒了,懶洋洋地繼續著之前的話題,“你得虐徒呀!你不虐徒,主角又怎么會覺醒龍骨,繼而叛出師門呢?他不叛出師門,劇情就走不下去了呀?!?/br> “你還想不想清清靜靜地活一世,不再與徒弟有任何糾葛了?” 秋晚暄聞言動作一頓,十分認真地點點頭,“你說得對?!?/br> “這就對了嘛?!卑棕垵M意地瞇起了眼,“你要乖一點?!?/br> 他想了想,又問:“只要保證主角按照主線叛出師門就好?” 白貓在他懷中伸了個懶腰,舔了舔它的三瓣嘴,“對啊,你的作用就是虐徒虐到主角爆發潛力,回歸妖界,只要主角走向正軌,細節什么的不重要?!?/br> 秋晚暄聞言挑了挑眉梢。 “只要這個世界的主線正常運轉,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不用回到原世界啦?!卑棕堈f時伸直了前肢在他大腿上愜意地踩奶。 在它數千年的統生里,秋晚暄絕對稱得上獨一無二的存在,從原世界脫離進入主神空間后,僅憑一己之力破解了空間內的應答程序,從而明白了自己是一本書中的角色,全盤知曉他那一方世界的后續劇情—— 原本秋晚暄應該在開篇時就被大徒弟以下犯上,又被小徒弟救下,但剛出虎口又入狼窩,后期被黑化的小徒弟強制愛,此后一生都在與小徒弟的床笫糾葛中蹉跎荒廢。 從此之后秋晚暄就拒絕被送回去,還就此扎根書海,幾乎閱盡大千世界。 偏偏這家伙精神力強大得過分,連主神也無可奈何。 好在這家伙并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有多強,所以只要答應他能夠改變命運獲得新生,便會乖乖聽話地遵守人設。 秋晚暄似乎是這回答很滿意,皓白的腕子在貓肚上游走,攜帶著若有似無的幽蘭香氣,令整只貓都癱軟下來。 “嗯..好舒服..右邊右邊..” “還沒給你起名字,”秋晚暄側目思忖了片刻,“就叫毛球吧?!?/br> “太隨便了吧!我有編號,我是777!”毛球低吼著,可吼聲剛發出一半就變調了,“嗚..后頸也要..” 夏初染早已做好了被秋晚暄為難的心里準備,既然此人對異火有所圖,那么所謂的考教就只是個幌子,一定還有別的行動。 可是接連數日,秋晚暄連臉都沒露過。 他有些詫異了,這個人到底要干什么?把他叫來,就為了安排些不痛不癢的功課? 此時他正端坐廊下閉目調息,卻忽然感應到身后來人的氣息。 他立即佯裝入定,心道果然還是來了。 秋晚暄抱著貓,斜依門樘,居高臨下地斜視少年,無視了對方擺出的一幅「生人勿擾」的氣場,開門見山地問道:“你修行進境這樣快,心法跟誰學的?” 夏初染聞言眉宇擰得能擠死蚊子,心頭不由得冷嗤,也就這一位,身為師尊還能問出這樣的話來,還問得理直氣壯問心無愧。 入定不想裝了。 他想看看這個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于是緩緩抬眼,目不旁視地盯著院子里的枯山水。 “幾位尊上都會開堂講學?!?/br> 這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眼下之意卻已經十分明顯,自家師尊不管他,他便只好如饑似渴地一節不落去旁聽別人的公開課。 可這樣的大課通常都是沒有親師尊的弟子們聽的,所以他這樣的親傳弟子出現在這種課堂中難免突兀。好在因他修行勤勉又資質上佳,尊長們報著惜才的心態對他多有關照,偶爾還會開個小灶。 秋晚暄淡淡哦了一聲,這他當然知道,只不過為了挑個話頭順著說下去。 并非是他真要考教徒弟的心法,實在是觀察了幾日,只能從劍招中推導出身法口訣,缺少心法輔助實在無法融會貫通,只好變著法子旁敲側擊。 “既然如此,我問你,本派入門心法為何?”他一臉坦然地問道。 夏初染瞇了瞇眼,竟然問他這樣小兒科的問題,閑得沒事逗他玩嗎? 少年強壓下心頭隱隱升起的火氣,生硬答道:“五氣朝元?!?/br> 秋晚暄點點頭,指尖撓撓貓下巴,毛球立即伸直了脖頸瞇起眼睛任他撓,一幅舒服至極的模樣。 “背一遍我聽聽?!?/br> 夏初染扭過頭來看身后一臉淡然的仙人。 還真要考他功課? 不應當盤問他身上藏著什么秘密,上回大比進境時為何會散溢出異火的氣息嗎? 秋晚暄被這么直直地看,卻很是坦然,大方回視,眸光還帶著一絲身為師尊的威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