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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岑安如實道:“比較晚了,應該過了凌晨?!?/br> 知道瞞不過,懶得編借口亂扯淡。 南迦問:“然后呢?” 紀岑安說:“不想坐車,出去轉了兩圈?!?/br> “去了哪里?” “很多地方,記不得了?!?/br> 南迦徑直道:“記不得還是不想說?” 紀岑安目視不遠處的簾子,眼瞅著西側的窗戶開著一扇,一陣風猛地灌進來,厚重的窗簾便隨之卷動。她安靜地站定,報出幾處不相干的地名,輕聲回答:“夕合大道,鳴西路,廊橋坊……還有九街?!?/br> 全是從Z大到這邊的必經之路,晚上的確走過。 嘴挺硬,明知南迦要問什么,可就是不認。 摸著她的傷疤,沿順由上往下的走向,南迦在上面撫了撫。 感覺到皮膚上的涼意,紀岑安下意識偏頭,但沒轉身,看不到南迦此刻的神情。 “裴少陽前天下午約見了六合集團的張總,想讓那邊幫他搞定西盛內部的個別高層,本來第二天早上還要跟著飛一趟C城,但是臨時改了計劃,沒去?!蹦襄孺告傅纴?,說一些看似無關的事情。 紀岑安說:“不清楚那些,很久都沒見過他了?!?/br> 睨著她耳后的部位,注視了兩秒,南迦轉而瞧著她的側臉,將她面上每一個細微變化都收進眼中。 南迦紅唇張合:“裴少陽去了醫院,因為那邊出了變故,不得不過去?!?/br> 腰間癢癢的,紀岑安濃密的長睫毛顫抖。 “什么變故?” 南迦又往前游走了一寸,往旁邊挨了挨,似有若無地觸碰紀岑安的右手掌心,摸上去。 “他好像收到了什么東西,才趕去找郭晉云,要處理一些事?!?/br> 不可自控的,紀岑安指尖輕微抽動,一激靈就攥住了南迦的手指,用力抓住,不讓再試探。 由她這么握住不放手,南迦眉眼還是原樣,但口中的話轉動,緩聲說:“以后沒有這邊的允許,不要自作主張……” 第54章 天花板上的白亮瀉落, 溢滿整個工作室,照遍她們的全身,無所遁形。 一番交流風微浪穩, 普通無奇地切入, 過程進行淡得如同白開水, 但有的隱秘終歸還是藏不住,逐漸顯露出來。 紀岑安不擅長偽裝, 遮掩過于拙劣,南迦知道這位的本性,習慣了她的做派,對其的行徑都悉數了解。 有預謀地甩開保鏢,獨自消失幾個小時再回來, 晚歸……一條一條,看似無關,可結合裴少陽、郭晉云他們的動向, 真相便浮出水面,乍然撥云見日。 南迦不是瞎子,不至于這都發覺不了。 事實上,保鏢剛跟丟紀岑安就通知了老板, 未敢有片刻的拖延,而其后的爛攤子,也是這方為之收拾。 一句輕悠的申飭, 是告誡,也是提點。 這種關頭不是算賬的時候,適可而止的道理紀岑安應該明白, 無需講得太通透。南迦不愛咄咄逼人, 一貫的風格就是如此, 借著量尺碼的由頭翹起一角,講完了又壓一壓,向來輕拿輕放。 瞅著她倆扣一處的雙手,低眼再瞄瞄腰上,紀岑安無聲應對,不辯解反駁。 自知行事不夠周密,遲早會被查明——無緣無故突然要測量她的尺碼,顯而易見是另有目的。 各自都心中有數,拐彎抹角半天都是為了這點陳芝麻爛谷子的煩擾。 測量沒結束,不到下樓的時間。 一會兒,南迦行若無事地繼續,泰然收回手,繞到前面,彎身量紀岑安筆直修長的雙腿,半蹲下去。 紀岑安垂目,甫一低頭,只能看到南迦的烏發茂密的頭頂。 中途,南迦開口:“下個月云錦有一場秋季大秀,定在巴黎舉辦?!?/br> 紀岑安說:“你要出席?” 南迦先提起這個,可過后卻不應答,緘默少話,理了理紀岑安左腿腿根皺著的四角褲邊沿,稍稍上推,不經意貼上暖熱的指腹。 紀岑安提緊雙腿,條件反射性合攏些,經不住她的溫度,即便是無心隨意的一個小動作。 將軟尺環到臀下的橫紋處,南迦的手又不可避免地摁這人的腿上,力道很輕地按上去。 如一條受力的弦,紀岑安動也不動地繃著,兩條白細的腿都隨之提緊,連腳背上隱在瘦薄皮rou后的淡青色筋脈紋路都微鼓起。被擰動了發條一樣,一丟丟都碰不得。 手下沒感覺似的,南迦視而不見,照進行不誤。 紀岑安臉上倒是無異色,十分自持,唯獨呼吸慢滯了。 良久,等測取完兩次的數值,南迦拉下褲子邊角,這才回道:“不去?!?/br> 紀岑安頓了頓,哦了一聲:“還以為你會去?!?/br> “沒時間?!?/br> “工作脫不開身?” “公司安排了到東城出差?!?/br> “不是要出國?” “都有?!?/br> 紀岑安干巴巴說:“你們業務范圍挺廣?!?/br> 南迦換了次方向,轉至右邊,蹲太久了累,便改為一條腿屈膝彎著,一條腿向下點地的姿勢,乍一看像是單膝半跪。紀岑安太僵硬,南迦拍其小腿肚,再度說道:“分開些,兩腳和肩寬并行,保持正常力度?!?/br> 紀岑安立正站定,盡可能忽視腿上的碰挨,轉移注意力,但堅持沒多久,又忍不住低眸俯視。 紀岑安身上得淤青不止一處,左腿膝蓋那里還有,比手腕那里的嚴重一些,顏色更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