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
舉動出乎意料,稍顯突兀。 鑒于早先的那檔子紛擾,她們的關系還沒緩和,感覺出南迦在做什么,紀岑安怔了怔,當南迦的手指撫到她頸側時,還敏感地后背一緊。 可能是不喜歡這樣,頭一回經受這待遇,反應難免有點大,紀岑安自己瞧不見,但軀體的回應挺實誠,肩胛骨那兩塊當即隆起。 緊身背心遮不住,暴露得很徹底。 南迦瞅見了,眼眸輕輕轉動,看了看這位瘦削的腰,對這一幕默不作聲,向上移眼神,盯著紀岑安頸后半晌,復又斂起心神。 “自然點,手臂下垂,不要聳肩亂扣?!蹦襄忍嵝训?。 紀岑安立馬松下來,保持平衡。 “現在測肩寬?” 南迦說:“嗯?!?/br> 一般是先測身高體重,但也沒有特別規定,按習慣來就行,沒有固定的順序。今夜是先測肩寬和手臂、腿部,三圍和身高體重稍后,計算上下身差則是最后一步。 南迦慢條斯理,講了講步驟,測完一項就執筆寫下。 跟著瞄了眼記錄的紙張,紀岑安問:“這次做哪種類型的?” 南迦言簡意賅:“裙裝?!?/br> “只有一樣?”紀岑安說。 南迦回道:“沒那么多時間?!?/br> “會不會展出?” “不?!?/br> “設計好了當收藏?” “不是?!?/br> 紀岑安刨根問底:“那是什么?” 南迦直言:“什么都不是,隨便練練手?!?/br> 紀岑安又一愣,嘴唇囁嚅,后知后覺想起了一件事,再低聲問:“云錦還開著嗎?” 云錦,南迦個人設計工作室的名字,成立于十三年前,有好些歲月了,是南迦在Z大讀大一那年就創建了的,算是她從前事業中最重要的部分了。 紀岑安沒離開以前,云錦經過了這么多年的風霜后還是有一定的名氣,離享譽國際還差得遠,可在國內還是可以,過得去。 只是那時南迦太過追求獨特風格和設計性,對這一行持有的計劃過于理想化,不愿靠設計賺錢,總要往概念性的內容上靠,全然不考慮市場這方面,因而一直都孤高喝寡。 太久沒聽到云錦的消息,回來以后也沒關注,紀岑安現今才記起這個。 忽而問起這類沒頭沒尾的話,南迦頓住,可很快又收整起情緒,平和說道:“在開,之前請了幾個駐店的老師,偶爾會招新人,但主要的事務不歸我管,都是他們負責經營?!?/br> 紀岑安側側腦袋:“合伙人?” “不是,沒合伙?!蹦襄日f,不介意告訴她。 紀岑安:“你還是做主的?!?/br> 南迦說:“平時只照顧那邊的日常開支和收錢?!?/br> 從主設計的老板,成了專做買賣營生的投資者,名頭沒變,但性質不同,投資人負責管理,早就不做那個行當了。 話問到這兒就進行不下去,干巴又死板,兩人也不是真的要聊這些。 紀岑安應了一聲。 南迦不以為意說:“抬起手?!?/br> 紀岑安抬手,任南迦靠上來,用雙臂虛摟地環住她,將軟尺由其胸口前穿過,緊接著收攏。 測量三圍期間,她們都少話,碰到了不該觸及的東西,雙雙回縮一點。 南迦很專業,做可以做的,始終沒挨到紀岑安哪里,十指都非常靈活,借著工具軟皮隔斷自己和跟前的人。 紀岑安挺直身子,須臾,無心向后靠了靠。 腳下沒動,僅是腰后仰了些許。 中間那點距離太短,只這么一下,順勢就落進了對方懷里。 猶如上一回她幫南迦換衣服,這一次反過來了,又互換了角度。 但南迦與紀岑安終究不是一種人,給予的回應必然不同。南迦面上無所波動,感覺到了懷中的異樣存在,可沒知覺般,轉眼就后退半步,不被帶著走。 “昨晚去了哪里?”南迦倏爾問,講了一大堆冗長的話后,這才拐到主要的點上。 察覺到對方的有意疏遠,紀岑安也不失落,說:“白天在這邊,下午到學校上班,直至夜里都在上班?!?/br> 張口就一一交代,怎么做就怎么答。已有心理準備,早都盤算穩妥了,知曉如何應對其他人的問題。 相信她沒說謊,南迦不懷疑這話的真假,可聽得出這人故意繞了兩道彎,跳過了緊要的那部分。 她不承認,南迦也不逼迫,又一次記下數值后,長眼耷拉瞥向她的右手,再揣摩起這人腰后的傷痕。 背心是露腰款式,長度只達肋骨那里。紀岑安腰間的丑陋的疤痕在柔白的光線格外招眼,愈合的地方形成了一條條凸出的細小紋路,表面不平整,可怖且難看。 同床的這些天里,還有早先在會所那次,南迦數次都看到過、也親手摸到了傷疤,但沒有哪一回是現在這么認真地細看。 疤痕紋路帶著不均勻的淺白,昭示著傷口曾經的嚴重程度,好似粘上去的新rou,總是突出,無法與這具高挑的身體相融。 紀岑安的右手手背上,接近腕骨那里,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淤青。顯然是磕著碰著了,也像是用力過度撞哪個地方了。 因為沒感覺到痛,紀岑安不怎么在意,但南迦很早就瞧見了,發現了不對勁。 “下班以后,幾點過來這邊的?”南迦輕語,聲調細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