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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啟尊只望了小樹叢一會兒,并沒往前走。 他從人群中鉆出去,將外套的背帽叩在頭上,走去反方向,要回理發店。 什么妖魔精怪,鬼葫蘆邪藥,金明宇的夢,還有......張決明。 張決明...... 無謂無畏。 現在最重要的是周懌。沒什么比去吉首更重要,沒什么比他的小懌更重要。 周啟尊走遠了,雨水害了毛病,忽然一下下大了。 學校臨邊有一家文具店,店面不大,這時卻是圍滿了人,并非生意,大多都是在屋檐下避雨,那檐子已經擠不下去了。 雨水澆落,急來急往,沒人注意到文具店后鉆出了一只漆黑的小貓。 這貓踩著路邊的石頭,身形靈巧,一高蹦上樹杈,快得像一道煞黑閃電,一晃就過。它抖擻掉一身的水珠,毛皮被雨水洗得發亮。 黑桃用亮黃色的大眼珠四處張望,突然又一次躍起。這回它居然往人群里蹦,直直跳進了一只深藍色的背包里。 mama,剛才天上有什么東西掉下來了?一個小男孩拽著mama的手晃。 哪有什么東西,趕緊回家。mama皺著眉頭,高跟鞋呱呱剁地,你好好打傘,肩膀都濕了。 張決明放慢了腳步,等這母子倆從他身邊走過,他才快步繞過文具店。 張決明一路走得飛快,分毫不在意自己被淋成落湯雞。走了挺遠,他終于找見了一處正在施工的樓房。 因為下雨,施工地沒人。張決明趕緊矮身進去,趁著周圍遮擋,將背上的背包卸下來。 怎么明目張膽地跳進來?張決明對著背包說話。 對不起大人,太著急了,下次一定注意。黑桃的腦袋從包里鉆了出來,露出一對瓦亮的黃眼睛。 它巴望著張決明,心里嘆:背包大敞大開,分明就是想讓我趕緊找機會跳進去,著急知道周啟尊的消息。 看到了嗎?果然,張決明立馬就問了。 看到了。黑桃又在心里嘆氣。 張決明這幾天夜夜在理發店的房頂守人,算下來,已經好久沒合眼休息了。就算他是山鬼血脈,再怎么說也管凡人叫爹,生的是實打實的骨血rou身,怎么好把自個兒當正八經的魑魅禍害? 黑桃能清楚地看見張決明的黑眼圈,它家大人這些天都累瘦了。再這么殫精竭慮下去,哪里受得了。 快說。張決明催它。 黑桃怨歸怨,沒本事忤逆犯上,只能報道:明天下午四點四十五的飛機,飛到長沙,第二天再轉火車去吉首,沒有臥鋪,周啟尊買的硬座。 知道了。張決明皺著眉頭,側過臉咳了幾聲。 ......大人。黑桃沒忍住,還是多了嘴,您得注意身體呀...... 我沒事。張決明被淋濕的后背靠在墻上。 吉首,屬湘西,是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地級行政區首府。 周懌的魂魄在長生鈴里,傳給周啟尊的照片一定是假的。張決明自三天前從黑桃嘴里知道這事,心就揪得生疼。 他才剛發現龍涎珠的事和湘西趕尸人以及龍族有關,對方這就故意引周啟尊去吉首了。 這分明是圈套。是算計好的火坑。 決明,我們先去嗎?周懌問,還是在路上跟著我哥? 我會買票,我們和周啟尊一起去。張決明說,我擔心路上再出什么變故。 周懌頓了頓:嗯,這樣做穩妥。 周懌:但我們同行,我哥一定會更懷疑你的。如果以后他知道了真相...... 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張決明摸了把黑桃的貓頭,惹黑桃喵了一聲。 對方步步緊逼,張決明已經搏手無策。這個火圈,他們是必須跳了。 作者有話說: 晚八點二更。厚顏求海星,么么噠。 第44章 編花簍子臭矯情 周啟尊收拾了個背包當行李,他這趟是出遠門,可包卻癟囊囊的,眼瞅就沒裝什么東西。 該不會真的只帶了幾條褲/衩吧?白雨星來給周啟尊送飯,拎他的背包轉圈兒瞧。 周啟尊無奈地看白雨星:是啊,怎么了? 你這不行。白雨星這塊大憨皮還上勁兒了,立時苦口婆心地說,你以為南方開春兒暖和?湖南那片兒特愛下雨,有時候一連半個月見不著太陽,陰冷陰冷的,你得帶上厚衣服。 白雨星:還有雨傘,傘沒帶吧? ......周啟尊嘆了口氣,轉身去柜子里翻雨傘,衣服帶了,打的壓縮包,不占地方,雨傘我這就放包里。 他說著找到雨傘,當著白雨星的面兒塞進了背包:行了吧?別絮叨了,求你,頭疼。 白雨星眨巴兩下眼皮:我怎么覺得你學老實了? 要是擱往常,周啟尊八成不會這么聽話,不但嘴上要抱怨,說不準還能不吃好賴地戧他一跟頭,讓他滾家摟媳婦去,別瞎cao心。 自從江流沒了以后,周啟尊似乎真的......有些像個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