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卿卿 第28節
一:《吾皇》之后,姜氏王朝。女子為帝為官,男女基本平等。 二:姐弟戀。 感謝在2022-06-13 03:28:11~2022-06-14 00:03: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0237590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二十章 孤怎么不是你的夫君? 帷帽上的輕紗擋住了姜宛卿的臉色。 但身體上的僵硬無處遮掩。 久久的沉默之后, 掌柜忍不住看看風昭然,再看看姜宛卿:“貴客……還當不當了?” 姜宛卿無聲地吐出一口氣。 她帶進來的有兩件東西,一只裝點心的椿箱, 一只裝衣服的包袱。 此時她把包袱拎上桌面,打開。 里面是一套光華絢麗的嫁衣。 “當這個?!?/br> 掌柜捧起衣裳細瞧,瞳孔都放大了, 幾乎閃爍出毫光:“貴客想當多少?” 姜宛卿:“你開多少?” 掌柜道:“本店在京城有三十年了, 向來是講究貨真價實童叟無欺。貴客這一套嫁衣精工細制,乃是江南明月坊繡娘獨有的手藝,單只這做工便值一千兩銀子,另外算上這料子、這珍珠與墨玉, 敝號愿出三千兩收下這件?!?/br> 姜宛卿問:“若是當死契呢?” 當鋪有“活契”與“死契”之分。 活契乃是寫明多少時限內多少銀子可以贖回,死契便是一經當起概不退還, 要價便可以高一點。 掌柜有點訝異,姜宛卿雖然穿的并不華麗,但連鞋面布料都是上等的緞子,定然是來自大富大貴之家,怕是偶爾不趁手了才來當鋪, 多半是要贖回的, 很少會有當死契的。 但如此珍物, 可遇不可求, 掌柜巴不得她當死契, 忙道:“死契可以四千兩?!?/br> “好?!苯鹎漕h首,“給我一萬兩銀子,我當死契?!?/br> 風昭然看了姜宛卿一眼。 輕紗遮住了面孔, 看不見神情, 但這聲音鎮定從容, 穩得很。 掌柜笑:“貴客聽岔了,在下說的是四千兩?!?/br> “沒聽岔,我要的就是一萬兩?!?/br> 姜宛卿道,“掌柜看清楚了,這些珍珠雖不算大,但顆顆渾圓,更重要的是大小如一,毫無差別,單是挑這些珠子就花了一個月,更別提這繡面上的金線一律純金,這料zigong里的娘娘也不一定穿得上。就算不論做工,單拆了這些東西賣,也不止四千兩?!?/br> 掌柜笑道:“東西著實是好東西,這樣吧,敝店是頭一回做貴客的生意,在下再添一千兩,以示誠意。貴客看如何?” “我會來貴號,正是沖著貴號三十年第一的招牌。拿到別的店里,且不說他們能不能拿出這么多錢,單說那些供奉還不定能識貨。只是沒想到,原來貴號也不識貨?!?/br> 姜宛卿一面說,一面就開始收衣裳,扎包袱,“一千兩,打發叫化子呢!” 她說走就走,毫不停留。 掌柜急得跟在后面連連請她留下,“貴客可要明白,當東西不是買東西。用過的也不比新的,自然要折一些價錢……” 姜宛卿劈頭道:“那也不是這么個折法,活契當五千兩還罷了,死契竟然也只能當五千兩,貴號是一貫如此仗勢欺人,還是看我一介弱女子好欺負?京城不止貴號一家當鋪,既出不了價,我便不當了?!?/br> 掌柜實沒想到她斯斯文文的,卻是說走就走。雷厲風行,急忙向風昭然求助。 “生意總是要慢慢談的,客人何必著急?” 風昭然開口道,“且掌柜說得也有道理,新東西是更值錢些,用過了自然要便宜些。若是客人不嫌棄,在下斗膽開個價,一萬兩太多,五千兩太少,不如七千兩如何?” 這正是姜宛卿覺得差不多的價錢,但仍然要不悅地道:“你和他是一伙的,七千兩也太少,最低九千兩?!?/br> 最后雙方磨來磨去,七千八百兩成交。 姜宛卿帶著銀票迅速上車,即刻吩咐回宮。 還未離開這條街,后面一輛馬車追上來,越過姜宛卿的馬車,然后將馬車堵在了路上。 風昭然從馬車上下來,走到這輛馬車邊:“有勞,讓讓?!?/br> 他是對車內的兩位嬤嬤說的。 嬤嬤們連忙下車。 風昭然彎腰便進了車內,一撩衣擺坐下。 馬車重新駛動,車輪粼粼,微微晃動。 輕紗直垂過肩,姜宛卿的視線里只有他的衣擺是清晰的,露出兩只黑色小羊皮的靴尖。 “太子妃在馬車上還要戴著帷帽嗎?”風昭然開口,“不嫌悶得慌?” “……” 豈止是悶得慌,還沉得慌。 姜宛卿覺得自己的腦袋有千斤重,慢慢摘下帷帽。 她不知道風昭然是什么是時候發現的,又是什么時候等著的,她現在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就好比被貓盯上的老鼠,這回是跑不掉了。 不過還好。 幸虧她知道出宮的機會難得,難得出來便多帶了些家當。 她當她的嫁衣,庫房的東西只要不拿出來,便不算是人贓并獲。 風昭然的臉在視野里清晰起來,他的衣著比在宮里更素簡,發上僅用一支烏木簪。 “難怪半年份例說罰就罰,眼睛都不眨一下,原來太子妃是出宮發財來了?!?/br> 他的眉眼發絲俱黑,映著微微蒼白的肌膚,眸子里頭好像有一抹亮意流轉,顯得格外黑亮。 “太子妃是在哪里學的討價還價?還知道死契活契,從前經常當東西么?胡掌柜可是有名的胡扒皮,能從他手里拿到這么多銀票可不容易?!?/br> 姜宛卿:“……” 她從前不食人間煙火,哪里知道講價?還不都是被逼的? 她索性豁出去了:“殿下既然都瞧見了,妾身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妾身自知此舉有失身份,愧對殿下?!?/br> 風昭然點點頭:“連嫁衣都舍得當,太子妃還真是求財若渴?!?/br> “殿下可能不知道,那其實是jiejie的嫁衣?!?/br> 姜宛卿抬起眼睛,視線落在風昭然的臉上,他的臉清逸有若仙人。 “妾身的這一場大婚,其實沒有什么是妾身自己的。嫁衣不是,夫君也不是,名份更不是。妾身能有的唯有這到手的銀子?!?/br> 姜宛卿很少直視風昭然。 從前是害羞,后來是懶得瞧。 風昭然陡然被她的眼睛這樣望著,只覺得這雙眼睛明麗璀璨,比那件當出去的嫁衣還要寶光灼灼。 “誰說這些不是你的?”風昭然道,“你是孤親身迎進東宮的太子妃,孤怎么不是你的夫君?” “殿下的妾身的夫君,但殿下的心不是……” 姜宛卿低下頭,泫然欲泣,“殿下的心中只有jiejie,妾身總要為自己做點打算。深宮的日子難熬,沒有寵愛更難熬,唯有手里捏著些銀子,多一些打點,日子方好過些?!?/br> 一面說一面悄悄打量一下風昭然神色,見他有些默然,直覺有效,接著道,“妾身明白,東宮是個有規矩的地方,就算妾身有苦衷,錯了還是錯了,妾身愿意領罰?!?/br> “再罰你半年份例?太子妃眼下財大氣粗,豈會放在眼里?” 風昭然開口,“罷了,今日只當孤沒看見?!?/br> 姜宛卿大喜,然后就聽風昭然下一句道:“……把那椿箱拿過來?!?/br> 姜宛卿轉即大驚,“那里什么也沒有,只有一些吃食?!?/br> “嗯,正好,”風昭然神情平靜,“孤有些餓了?!?/br> “這些吃食已經冷了不好吃了,”姜宛卿連忙道,“妾身知道前面有處三元樓,菜品繁多,口味一流,半炷香就能到……” “孤不想去三元樓?!憋L昭然伸手便去拎。 椿箱就在姜宛卿身邊,姜宛卿撲上去擋住。 風昭然已經握住了提梁,但被她整個人撲上來壓住了手,衣料順滑,一身香軟,更兼姜宛卿有些慌了,臉色微微漲紅,發絲微亂,耳墜輕搖。 “殿下!現在天冷了,再吃冷東西,殿下的腸胃受不了的!” “五meimei一心為孤著想,真是難得。不過無妨,孤少時在東宮冷羹寒食吃了不少,早就習慣了?!?/br> 說著手上使了點力氣。 姜宛卿急得不行,竟沒聽出他聲音里極其幽微的一點笑意,只緊緊按著椿箱不放手:“可可可妾身會心疼的!這些吃食本就是帶給殿下的,但要熱著才好吃,待回宮妾身馬上熱好了給殿下送去?!?/br> 風昭然一邊眉梢微微上挑:“當真?” “自然當真?!?/br> 姜宛卿忙忙地點頭,點完才發現自己點得太快了,趕緊端起來一些,嬌滴滴地道,“妾身什么時候騙過殿下呀?” 話雖不是真的,但這一眼的嫵媚卻是真真切切,宛若有形,直擊人心。 風昭然只覺得胸口像被什么東西劈了一下。 不是疼,但有刀鋒過境之感,鋒利異常。 他松開了提梁,手一點一點抽回來,抽得很慢。 所過之處皆是軟膩馨香,指上肌膚如觸春水,仿佛會在指尖上化開。 風昭然忍不住看向姜宛卿。 她的臉只有巴掌大,飽滿的額頭上一個明顯的美人尖,將整張臉勾勒成桃心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