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朕小青梅 第89節
這什么破理由。 他都是金榜題名的探花了,拿本經書來找顧如瑛算怎么回事? 這也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吧! 薛玉潤看向顧如瑛:“顧jiejie,你要見嗎?” 顧如瑛抬頭看她,點了點頭:“多謝娘娘?!?/br> 她神色肅穆,想來已經下定了說個清楚明白的決心。 薛玉潤頷首,在顧如瑛離開前,她想了想,還是道:“顧jiejie,此事未必沒有轉圜之機?!?/br> 顧如瑛回身,看著薛玉潤認真的神色,輕輕地道:“多謝娘娘?!?/br> *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楚含芷嘆息道:“若是不成,也太可惜了?!?/br> 她跟顧如瑛在一起的時間不如薛玉潤和趙瀅長,可哪怕是她,都能瞧出顧如瑛和趙渤之間的情意來。 這樣的情意,哪是輕易能遮掩的。 “我哥考中之后,就跟我阿娘說,他心儀顧jiejie,請阿娘在花朝節后,擇吉日去顧府向顧jiejie提親?!壁w瀅也幽幽地嘆了口氣。 薛玉潤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果然沒有看錯,趙渤的確對顧如瑛有意。 “家里都樂壞了,阿娘做足了準備。我擔心今日是哥哥忍不住,要跟顧jiejie說……”趙瀅發愁地道:“若是顧jiejie無意,那倒是沒什么,畢竟一家有女百家求??墒?、可是如果顧jiejie有意,卻因為這勞什子不成文的規矩……” 趙渤是她的親哥哥,顧如瑛是她的好友。顧如瑛當巾幗書院的山長,趙渤娶不到心上人,趙瀅會難過??深櫲珑绻麨榱诵纳先?,放棄當巾幗書院的山長,趙瀅同樣也會難過。 薛玉潤默不作聲地給趙瀅喂了一塊糕點。 趙瀅正是又難過又生氣,也沒多想,張口就惡狠狠地咬下這塊糕點,含糊地道:“多謝娘娘?!?/br> 楚含芷也覺得遺憾,聲音輕柔:“‘兩全’二字,素來最難?!?/br> 她們說話時,顧如瑛已經和趙渤分開,正在往鳳帳處走來。 顧如瑛一路向前,腳步看似十分決絕,始終沒有回頭,她并不知道身后的趙渤一直在注視著她,遲遲沒有挪動步伐。 而顧如瑛身后的趙渤,卻也不知道這個腳步果決、一向清冷的顧如瑛,此時面上流露出多少怔忡。 待走進鳳帳,顧如瑛低頭向向薛玉潤行禮,努力藏起了聲音與神色中的異樣。 薛玉潤沒有問她跟趙渤說了什么,而是從宮女替她們摘來的一籃花中,挑出了兩枝:“方才趙編修來得不巧,我沒能把話說完?!?/br> “顧jiejie,我剛剛不是只想安慰你?!毖τ駶櫿溃骸胺彩且幘?,都當有圣人著書立作、圣旨頒布言明、朝廷設賞設罰。既是不成文的規矩,未必沒有轉圜之機?!?/br> 薛玉潤將花遞給顧如瑛,認真地道:“至少,我們要試一試?!?/br> 顧如瑛心頭大震,一時竟忘了伸手去接薛玉潤遞來的兩枝花。 這是兩枝如雪的杏花,一如去年花朝節時,趙渤放在她籃中的那兩枝春杏。 顧如瑛抬頭看著薛玉潤。 薛玉潤坐于上首,穿著百花迎春、百鳥朝鳳的鳳袍,華貴不可言??伤竭叺男σ?,依舊是在靜寄山莊時的笑——親切溫和,似驕陽若繁花,可比這二者更燦爛。 楚含芷對薛玉潤向來非常信任,聽她這么一說,馬上點頭道:“有皇后在,一準能成?!?/br> 趙瀅也回過神來,眸色一亮:“是??!是??!湯圓兒可是皇后呢!” 她一激動,不小心說出了薛玉潤的乳名。然后又趕緊補正:“臣女的意思是,娘娘是皇后……” 薛玉潤哈哈一笑。 顧如瑛唇邊也露出了笑意,她接過花枝,緊握在手心,神色鄭重地道:“娘娘所言甚是,臣女愿一試!” * 得了顧如瑛的回應,薛玉潤回宮便開始安排。 她先派人輔佐顧如瑛和趙瀅去查巾幗書院歷代的山長和教習先生,看是否人人都是自梳和孀居。 然后,她派人去查宮中教習先生的情況,并給錢夫人發帖,請錢夫人擇日入宮,以便向錢夫人了解,到底為何會有這樣不成文的規矩,又是誰在支持這規矩。 同時,她在長秋宮帶領識字的宮女,親自查閱典籍——哪怕這規矩是不成文的,但要推翻它,必然會受到不小的阻力,她需要早做準備。 這一忙起來,薛玉潤便誤了晚膳的時辰,直到一只蒼勁的手,壓在了她的書上:“素日提醒朕要按時用膳,你呢?你還記不記得你有一個夫君?” 楚正則的聲音冷冷,只是在“夫君”二字上,透著點咬牙切齒。 薛玉潤眨了眨眼,環顧一圈,見瓏纏和德忠帶著宮女和宮侍退至門外,她馬上放下筆,伸手環住楚正則的脖頸,委屈巴巴地道:“皇帝哥哥,我好難過?!?/br> 楚正則:“……” 她剛剛的一舉一動,都盡收他的眼底。他哪能不知道,她方才神色認真嚴肅,但是完全跟“難過”沾不上一點兒邊。 他非常清楚,這是薛玉潤明目張膽的“伎倆”。 然而。 然而,誰讓是她呢。 楚正則堅決藏好心中無奈而寵溺的嘆息,傾身彎腰抱著薛玉潤的腰,“威脅”道:“怎么,你是想讓朕隔著桌子把你抱過來?” 薛玉潤立刻松開了手,走到楚正則身邊去,挽著他的手:“皇帝哥哥,我當真沒有誆你?!?/br> 楚正則一聽,眉頭一皺,肅聲問道:“是誰在花朝節上惹你不快?” 這時,他聲音里,就當真透著三尺寒冰的冷意。 薛玉潤趕緊搖了搖頭:“沒有沒有,花朝節賓主盡歡,不是因為花朝節上的事兒?!?/br> 薛玉潤給楚正則斟了一杯茶,三下五除二把顧如瑛和趙渤的事告訴了他。 “我現在只怕這事兒會牽扯到前朝?!毖τ駶櫿f完,蹙眉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就得從長計議才行?!?/br> 這倒也不怕,她只是要跟楚正則通個氣,就像楚正則告訴她太皇太后無恙一般,她也不想瞞著他,免得壞了他的謀劃。 只不過,如此一來,她要花更多的精力,仔細地去斟酌,如何能夠頂著這樣的壓力,繼續推進她的計劃——讓巾幗書院,乃至所有的教習女先生,不必受“自梳”和“孀居”的限制。 她很清楚,這件事對楚正則來說,其實是一個麻煩。 因為,顧如瑛當不當巾幗書院的山長、成不成親,楚正則都不在乎,頂多看在先皇后的份上,為她添厚妝。趙渤無法娶心上人,也不妨礙楚正則培養他作為左膀右臂。 “你只管籌劃?!钡齽t聽罷,點了點頭,毫不遲疑地對薛玉潤道:“朝中異議,我來替你擺平?!?/br> “我就知道,皇帝哥哥最好了!”薛玉潤高興地又想給楚正則斟茶:“謝謝皇帝哥哥!” 然而,楚正則卻伸手蓋住了自己的茶杯,意味深長地道:“這樣的道謝,怎么能算數?!?/br> 薛玉潤滿心歡喜,一時未能察覺他的言外之意,她放下茶壺,幾乎是拍著胸脯保證道:“那你說要什么謝禮?什么謝禮都好,哪怕做荷包都可以?!?/br> “等就寢之時再告訴你?!背齽t一笑,朗聲喚道:“德忠,傳膳?!?/br> 薛玉潤:“……” 什么正經的謝禮要等到就寢之時才能說?? 第85章 待夜幕低垂, 紅燭高燃,薛玉潤的目光依然緊緊地盯著手上的典籍,絲毫沒有要準備沐浴就寢的意思。 直到一只手遮掩住她的眼睛, 在她身后無奈地笑嘆道:“湯圓兒, 你已經在這一頁停了一炷香。仔細眼睛?!?/br> 薛玉潤雖然被遮著眼睛,仍然果斷地翻過了一頁, 仿佛她還在認真地翻閱典籍似的。 身后的人低笑著, 挪開遮住她眼睛的手, 順手推開了她面前桌上的典籍。 “你那么怕知道我想要什么謝禮?”楚正則低聲問道,問的時候,遮住她眼睛的手, 忍不住在她的臉頰上流連了片刻。自然,在她張嘴欲咬時, 及時地抽回了手, 搭在了她的肩上。 “怎么可能?”薛玉潤哼聲道:“我什么時候怕過?” “哦?”楚正則微微拖長了音調:“那你怎么還不去沐浴, 準備就寢?” “陛下一定知道, 事必躬親該是何等的忙碌?!毖τ駶欈D過頭來, 嚴肅地道:“你看,你不也沒有去沐浴么?” 除了她微紅的臉頰, 這個理由可稱得上是“無懈可擊”。 長秋宮一直都有兩間澡房,分別供皇后和皇上沐浴。他們一向都是分開來沐浴, 有的時候楚正則忙,薛玉潤也會先沐浴更衣, 并不用非要趕在同一時間。 “湯圓兒,你素知我心意, 當真猜不出緣由嗎?”楚正則低聲笑問。 薛玉潤看了他一眼, 站起身啦, 伸手扶著他書桌上的奏章,義正辭嚴地道:“陛下披星戴月,自是為朝中大事故?!?/br> 薛玉潤這般大義凜然,惹得楚正則差點兒沒說出話來。只覺得燭臺上的紅燭,此刻都褪去了旖旎的紅色。 楚正則深吸了一口氣,才面無表情地道:“……都批完了?!?/br> “那剛好?!毖τ駶欁哌^來,很溫柔地搭著楚正則的肩膀,把他按在了椅子上:“皇帝哥哥批奏章一定很累,我替你按按頭上的xue位?!?/br> 楚正則伸手就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湯圓兒,我要的謝禮可不是這個?!?/br> 被戳穿計劃的薛玉潤撇撇嘴,不肯問他要什么謝禮。 楚正則早知道她不會開口,慢悠悠地自己接問道:“怎么不問我,想要什么謝禮呢?” 薛玉潤嘟囔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經的謝禮?!?/br> “怎么會?”楚正則嘆息道:“湯圓兒,我所要的謝禮,只是想求‘成全’二字?!?/br> “你既愿意成全顧姑娘和趙編修,難道不愿意成全我嗎?”楚正則的聲音里,添了一絲委屈。 薛玉潤警惕地問道:“成全什么?” 楚正則松開她的手,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身前,垂眸看著她:“成全一個夢?!?/br> 他的聲音舒緩溫和,讓人聽罷,只覺得是林中賞月,松下聽風的夢。 就連薛玉潤,也有片刻的心悸,只想一口應下。 但到底是青梅竹馬,薛玉潤只怔愣了那么一瞬,拔腿就想跑。 可楚正則也是她的青梅竹馬??! 楚正則幾乎是預備著她逃開,他恰到好處地一拉一拽,就將人攬進了懷中:“你跑什么?” “誰知道你做的什么夢!”薛玉潤控訴道:“上次你跟我說你做的夢,你夢見我咬了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