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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分..程澈沒說完話,沈凡一拳直接揮了過來。 能躲掉,但他沒躲,這一拳把他打得身子一晃,有點站不住。 沈凡硬給他拉穩,攥起他的領子:你再說。 程澈在掉眼淚,半張著的嘴:分。 聽不清楚,但不吐音地說地那幾個字,沈凡心知肚明。 他一把推開程澈,朝著他肚子狠狠地踹了一腳。 程澈往后退了幾步,帶起一陣飛揚的塵土,腳下倏地一空,踩到一個斜坡,整個人朝著旁邊大地的壟溝里栽去。 程澈想爬上來,沈凡拽住他肩膀的衣服,狠狠地又照著他臉打過去一拳,程澈整個人向一邊歪去,重心不穩,但能抓住的只有在下重手打自己的沈凡。 他閉眼睛摸到了沈凡的衣服的下擺,帶著沈凡一起朝溝里翻,后背撞到了樹才停下。 沈凡爬起來,沒停下手,他把程澈從樹下面拎起了,攥成的拳頭砸向他肩、胸口、胃。 程澈被一擊一擊打倒。 土地上最表面的那一層皮兒看著是干的,而壓下去,還是人往下陷了陷。 沈凡騎在他身上。 柔弱的脖子細瘦,沈凡拇指疊在一起,卻輕而易舉的掐住,開始用力。 打他的時候,程澈用手去擋,這會兒卻沒反抗,手臂放平,掌心攥著地上的土,那一雙過分漂亮的眼睛望著他。 眼尾涌動著細流。 轟隆而過的車聲不停,斜坡上不斷滾下來石子。 聲音嘈雜快要磨漏了耳朵。 沈凡急促的呼吸逐漸平穩,緩緩地松開手。 他從程澈身上跨下來。 程澈躺在地上,視線里灰白的天空斜長出尖銳的樹枝,在風里搖。 他坐起身來,后背帶起的土渣往下掉,脖子上有著十分明晰的紅色指印。 沈凡坐在他的斜后面。 兩個人靜坐著不說話,坐了很久。 天邊紅日燒了萬里晚霞,斑駁似鱗,暖暖的光映亮著兩個人的臉。 程澈的淚已經干了,眼球隱隱刺痛。 我沒資格說那兩個字。程澈松開掌心的土。 你讓我走吧。程澈沒看他。 沉默著很久沒有聲音,程澈轉過去看沈凡。 沈凡的臉、脖頸也都灌了土,浮著一層薄灰。 沈凡在看著日落。 都落沒了,天還帶著朦朧的灰亮。 分手。沈凡說。 程澈聽到沈凡爬上去,石子嘩嘩掉落的聲音。 他聽到頭頂輕快地飛馳過車的聲音。 那個人離開了 程澈還坐在那里,蜷起一條腿想站起來,膝蓋卻一軟,坐回了地上。 他側過臉望著路盡頭。 漆黑一片,只有很遠很遠處有迷離的燈火,對他來說,太遠了。 作者有話說: 啊 第84章 反方向的鐘。 程澈爬了上去, 沿著路邊走,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自己眼淚好像特別多的, 哭得自己都感覺煩。 所有的感覺開始逐漸麻木,只剩下往前走到路盡頭的意識。 主干路上,燈光閃爍,八車道的大馬路上兇猛地行駛著各種顏色的汽車, 統一鍍上了一層昏黃。 程澈從村子走出來, 腿已經要走不動了,每分每秒都有要被車流吸走的錯覺。 他在路邊招手,邊招邊朝著家走, 背影狼狽,大概在寒風中挺了半個小時, 終于有一輛出租車為他停下。 小伙兒,你到哪啊?司機搖下車窗問,留意到程澈身上的傷和臟,突然有些后悔。 程澈說了家里的地址,司機猶豫過后還是說:上來吧。 車內的后視鏡里倒映這一雙已經哭了紅腫的眼睛, 但淚水還是在打轉。 看起來很凄慘。 司機心腸熱, 忍不住安慰說:小伙兒,人生在世, 什么都要經歷的,爺們兒不哭啊。 程澈點了點頭, 沒說話, 用手腕沾了沾眼角。 回到家里時, 程澈感覺很冷, 這種冷超乎他以前任何一種對冷的感觸。 跟沈凡撕扯的時候, 衣劃被拉開,他扣過幾次,但手抖得拉不住鎖頭就放棄了。 整個人被風打透,從里到外的顫抖。 他在手池旁脫下上衣,洗干凈手,抬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 脖子上有指掐的痕跡,胸口肋骨幾處被毆打后很快顯形的淤青,一身的斑駁。 沈凡打他的時候一點兒都沒客氣,是真的很生氣吧。 程澈洗了洗臉,閉眼睛的時候感覺視線里出了花,再哭下去可能會哭瞎。 不哭了。 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躺回床上,程澈閉上了眼睛。 睡吧,人都是要睡覺的。 做個夢吧,就都好了,都好了。 程澈在睡前的祈禱實現了,他做了個夢,夢里只有一個他想要看,卻一直看不清的身影,背對著他。 是不是沈凡他心里也不清楚,那個人在往前走,他就伸手,胳膊卻不夠長,怎么也拽不到那個人,再一看自己的手,斷著手指,特別的小,還特別的臟,夢里的自己一下把這雙手背到了身后.. 室溫很低,早上醒的時候鼻尖是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