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殿春 第24節
想了想,又將那玉玦取出,為了不出亂子,她到底要將登州軍鎮之事告知趙究。 齊王府里也有了些端午的氣氛,粽子的香味在空氣中回蕩,析春將艾草懸插在門上,又貼了天師符。 “聽說城外有龍舟競渡還有打馬球,連陛下都親自到場,與民同樂,還要給勝者賜禮呢,許多大官顯貴家都去了,岸上定是觀者如云,熱鬧得不行?!?/br> 析春說起這些一臉向往,沒注意到沈觀魚聽到“陛下”二字時沉下的面色。 不過這些都和沈觀魚無關,她遞完信就照顧趙復安去了。 趙復安大概是燙傷的地方在愈合的緣故,面色有幾分難耐,不時拿眼睛偷看著沈觀魚。 沈觀魚以為他是難為情,勸道:“傷口不能撓,我讓業平來給你換藥?” 這時齊王妃身邊的老嬤嬤進來了,是奉王妃命來送湯的,沈觀魚看向她,沒注意到背后的趙復安面色扭曲了一下。 “這是老奴最拿手的湯了,為了最后一味新鮮的藥材才等到今日,世子喝了是再補身子不過了?!?/br> 沈觀魚說道:“勞煩嬤嬤了,我來吧?!?/br> 喝了一碗,趙復安就說夠了,喝多了還要起身,沈觀魚也就不勉強。 “燉了得有點多,夫人也喝一點吧,這湯可金貴,不能在回灶上去了,浪費了忒可惜?!彼樕嫌欣先思也簧岬煤脰|西浪費的心疼。 沈觀魚點頭:“好,我也喝一碗?!?/br> 老嬤嬤另拿了一個碗,將剩下的湯倒了進去,小心地端給沈觀魚,看她全喝了下去,心滿意足地笑了。 趙復安一直沒有說話,垂眼看著別處,被子下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 等老嬤嬤走了,沈觀魚扶著趙復安躺下,她照舊守在一邊,拿起一綹五彩線來,可打了沒多久,頭就有些暈沉沉的。 趙復安一直在盯著她,自然看出了她的一樣,喉嚨里憋出一句:“你伺候我辛苦,困了就在這兒好好休息吧?!?/br> 她晃了晃頭:“我還不困……” 但到底是扛不住,傍晚時分,她頭枕著手臂在羅漢床上沉沉睡去。 不一會兒,那早該離開的老嬤嬤又回來了,悄沒聲地將沈觀魚扛了起來。 趙復安翻了個身,任她們離開,不再去看。 齊王妃安排好的人早在前頭盯梢,讓老嬤嬤能一路避開了人到趙衣寒的屋子。 作者有話說: 感謝大家支持到這里,明天就入v了(好快呀?。?,今晚會在0點的時候更新萬字章 在此掛個預收《夫君另嫁》~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 溫綽玉丟了丈夫,那個疼她如命,相濡以沫的男子溫秀雅致,眉目如畫,美得她舍不得放手 他走的時候只留下一封書信,說去了京城,等辦完事就回來接她 她聽話地等了大半年,別人只說她被騙了,門前晃悠的閑漢也越來越多 沒法子,溫綽玉只能賣了鋪子,收拾了行囊進京尋夫。 京城居大不易,她一路顛沛丟了錢財,只能委身進了護國公府做了廚娘 誰料在府中撞見小公爺與妾室親昵,那正值盛寵的妾室,面容竟與她那夫君一般無二 四目相對,各有慌張 溫綽玉無法接受,二人爭辯無果,她終究無法再相信丈夫,意欲獨自歸鄉 離府當夜,溫綽玉被一身月白裙裝的美妾推進無人荒院,吻亂亂地落在她的臉上,聲聲懇求她的原諒。 溫綽玉曾最愛的那雙含情鳳目變得猩紅 蕭蘭燼將她扣上門栓的手指根根掰下,納回掌中攥緊 “我還是你干凈的夫君,別不要我!” 第23章 入v章 因是端午, 趙衣寒待在了家中,天還未暗下來之前,趙復安就派人來請過去, 說是端午怕他無人做伴,找他過去說說話。 到時就見屋中竟然擺好了酒菜, 不見沈觀魚,受傷的趙復安勉強起來了,坐在桌邊等他。 趙衣寒疑惑道:“怎不見嫂子陪大哥?” 趙復安聽到他喊嫂子, 面上肌rou微顫了一下, 說道:“她有些累,我讓她回昔杳院休息一會兒?!?/br> 趙衣寒點了點:“大哥特尋我過來,可是有事要吩咐?” 趙復安道:“不過是端午起了些遐思,找你來飲酒說話罷了?!?/br> “大哥如今病中,實在不宜飲酒?!?/br> “坐吧, 我以茶代酒就是,咱們兄弟就隨意說說話?!?/br> 看著趙復安面上笑意,趙衣寒不知為何, 總覺得他跟戴了面具似的,假得慌。 卻也依言坐下, 趙復安親自給他斟酒, 面對他的逼視和催促, 趙衣寒不得不喝了一杯。 是應景的雄黃酒, 然而趙衣寒縱橫歡場作樂這么多年,什么酒沒喝過, 才嘗了一口, 就知道這是比一般雄黃酒要烈許多。 估不清趙復安是什么意思, 他不動聲色地半喝半傾在衣袍里, 動作嫻熟,很快就裝作不勝酒力,臥在了桌子上。 “二少爺醉了,送他回院子吧?!壁w復安瞧著醉倒的人,朝屋外的業平吩咐道。 最終這席上話沒說幾句,趙衣寒又被搬出去了。 一路遇見了人,只說是去了世子那喝酒鬧的,趙衣寒裝醉聽著,踉蹌著被帶回了自己院子。 他一進屋子更覺得不對,那熟悉的催情香味,實在是在青樓妓館里嗅到過太多了。 趙衣寒屏住了呼吸,被業平放在了床上,“阿彌陀佛,一會兒就罷了,趕緊給世子爺借個兒子出來吧?!?/br> 業平根本想不到人還清醒著,低念這一句就出去了。 門被“嘎吱——”關上,趙衣寒立刻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偏頭看向床內,赫然躺著一具曼妙的身軀。 湊近了就能嗅到他曾在沈觀魚身上有意無意嗅到過的清香。 趙衣寒的心越跳越快,迫切想知道身旁睡的到底是不是惦記了好久的人。 將手探過去,先是柔軟的紗綢,隨著腰肢垂落出誘人的曲線,手往上,緩緩地撫上她的臉,細膩柔軟,比緞子還要滑、還要軟,讓趙衣寒心跳得厲害。 “嗯……”沈觀魚翻了個身,漏出一點囈語,顯然還在昏睡。 怕驚擾了她,趙衣寒罕見地小心縮回了手。 “借個兒子?” 他回味起小廝走之前默念的那句話,漸漸地,笑意逐漸放大,像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眼里瞬間綻放出璀璨的神采來。 怪不得趙復安如此潔身自好,原來他不行??! 趙衣寒簡直要笑出了聲來,起身坐起,床內昏昏暗暗,他想好好瞧瞧沈觀魚,但怕外頭有人盯著,便沒去點燈。 他這位的大嫂,原來還是處子之身,真是個好日子,不單知道了世子的隱疾,還白得美人,好事全都找他來了! “觀魚,我好好照大哥所愿,給你個兒子的?!?/br> 說罷起身去將香爐里的催情香滅掉,對著她,著實不必這個。 前院里,一貫愛在外頭游蕩的齊王火燒火燎地跑了回來。 “關門!馬上關門!”齊王匆匆吩咐,趕著護院們將府上各處的大門全都關上,有動作慢的,還被他踢了幾腳。 齊王妃在記掛著趙衣寒院子的事,在屋子里來回踱步,攥著帕子的手不停滲出涼汗,整個人完全坐不住。 忽然的敲門聲驚了她一大跳,忙出門一看,不是被她派去辦事的老嬤嬤。 敲門的小丫鬟被王妃嚇人的面色唬了一跳,縮著脖子道:“王妃,王爺忽然讓人將府中所有的門都鎖上了……” 齊王妃眼珠子直瞪瞪的,剛想問發生了什么事,齊王就進來了,面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京城亂了,街上到處都是軍隊,三皇子早前便從皇覺寺逃跑了,不知為何聯合關寧軍,如今打到京城了,陛下今日不是到城外觀賞龍舟了嗎,這回只怕……” 這可是要改朝換代的大事??! 齊王妃一聽也慌了,“那我趕緊吩咐所有護院都警醒著,被讓外邊亂到府里來,咱們安靜待著,總不會有什么事?!?/br> 兩件事攪和在一塊兒,一時叫她心亂如麻,六神無主。 齊王安撫她:“我已經吩咐過了,只需再通知各院的主子們別再出門就是?!?/br> 話還未說完,又有小廝跑著捧了一張紙條進來:“王爺,外頭到處都是這個?!?/br> 原來是三皇子的軍隊用無頭的箭鏃,將許多紙條射進京城,紛紛揚揚撒得滿大街都是,連齊王府前院里也落了不少。 二人展開一看,上頭赫然在聲討當今天子,直指趙究當年暗藏遺留的空印文書,而后勾結登州指揮使和兵部尚書,以此脅迫病重的先帝傳位于他,其中更有登州僉事張憑云的認罪口供。 夫妻倆對視一眼,不知要如何處置這東西,這是三皇子討伐趙究的檄文,堪稱大逆不道,齊王妃想起老齊王先前造下的口業,只覺得必得謹慎小心。 只是如今不知道趙究和三皇子相爭誰會贏,這東西如今撿起來不好,燒掉了也不好。 她吩咐一旁的丫鬟:“你到各處傳話,誰也不準碰這些東西!當做不知道,回各自的院子去!” “是!”丫鬟雖然害怕,但還是傳話去了。 一番通傳,府中還算有秩序,但免不了人心惶惶。 齊王妃隨齊王今晚之前,轉頭望院門口,老嬤嬤正好回來了,遠遠朝她點了點頭,齊王妃放心下來,遂不再管那邊的事。 卻說昔杳院里,扶秋見都已經傍晚了,還沒等到沈觀魚回來用晚膳,有些奇怪。 難道是在世子那邊用了? 這時析春跑進來說:“亂了亂了!從前爭嫡的三皇子逃跑出去了,現在帶兵要打進京城來了!” 忽然聽到這么大的事,扶秋頭上忽地沁出細密的汗珠來,一切都不大對,她得趕緊去告訴小姐。 扶秋幾乎算跑著就去了世子的院子,途中正巧經過業平和被扶著的明顯是醉酒的趙衣寒。 她腳步沒停,直接去了趙復安的院子,然而院門口的人卻攔住了她,說世子已經歇下了。 扶秋心悸得厲害,要是世子睡下了,小姐怎么會不回昔杳院用飯,就算在這兒用了歇下,又怎么會不遣人回去說一聲呢。 她忽然想起之前小姐吩咐她警醒一點,先前扶秋還是寸步不離的,這幾日因為沈觀魚要照顧趙復安,扶秋這才松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