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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94節

    東宮。

    “過了這么久,連容灼為什么進宮都查不到,更別提他的下落了?!碧悠v道:“京城就這么大,怎么就能找不到蹤跡呢?”

    “殿下,如今不是動氣的時候?!币慌缘拈T客道:“屬下想過了,容小公子進宮無非就是兩種可能,一種和殿下有關,另一種是無關。咱們該想的是,若他進宮做的事情和殿下有關,能是什么事呢?殿下如今最該提防的又是什么?”

    太子經他一提醒,總算稍稍冷靜了下來。

    “私兵營?!碧娱_口道:“會不會和私兵營有關?”

    “容小公子怎么可能知道私兵營的事情?”門客道。

    “對,他不會知道,此事做得這么隱秘,除非他去過豫州,否則不可能知道?!碧拥溃骸安贿^這些日子孤總覺得不踏實……”

    他說著在屋里來回踱了幾步,“先前賑災錢糧一案咱們折進去那么多人,這里頭總歸是有點不大正常。若事情是于景渡做的,那他的人有沒有可能追查到私兵營的事情呢?”

    “就算私兵營的事情被捅出來,倒霉的也是宴王?!遍T客道:“殿下忘了您一早的部署了嗎?”

    “那是萬不得已的時候,將私兵營栽贓給他?!碧拥溃骸暗菐兹f兵馬是孤數年的心血,如非必要孤更想保住他們?!?/br>
    門客知道他們這位太子殿下,對兵馬有著某種執念。

    盡管這些年里,他們一再提議讓太子放棄豢養兵馬一事,但對方依舊一意孤行。

    太子對兵馬的熱愛,已經到了某種病態的地步。

    他享受那種手里握著兵符的感受,踏實,有底氣,令人忘乎所以。

    “派人去一趟豫州吧?!碧拥?。

    不管于景渡有沒有發覺,他都要做點什么,以防萬一。

    可惜,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正是這一念之差,把自己往絕路上更推近了一步。

    兩日后,薛城派去豫州的人回京,帶來了私兵營存在的確切消息,還順道帶來了一封蓋著私兵營虎符印戳的信。

    “如今正值年關,路上趕路的人并不多,所以偶爾遇到一兩個便十分扎眼?!毖Τ浅实蹍R報道:“屬下派去的人在驛館遇到他們時,覺得有些奇怪,便多留了個心眼,趁著人休息的時候使了點手段,將人放倒了?!?/br>
    沒想到竟直接從對方身上搜到了這封蓋著私兵營印戳的信。

    “這私兵營背后的人,可能是怕露出馬腳,所以想趁著年關調兵,給私兵營換個老窩,免得被端了?!毖Τ堑溃骸皼]想到這么巧,撞到了咱們的人手里?!?/br>
    對方大概也沒想到,皇帝早已著手查這件事情,這才失了提防。

    此事說起來,還要歸功于容灼當時的果斷。

    若是真等到于景渡醒了再籌謀,等尋到時機的時候,太子說不定真的已經將私兵營調走了。屆時他們再想找到私兵營的蹤跡,就要重新下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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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于景渡:小紈绔立大功(驕傲.jpg)

    第56章

    皇帝拿著那蓋了私戳的信看了好久,面色十分難看。

    這信沒有落款,字跡也是偽裝過的,唯獨上頭的虎符印戳看著極為熟悉。

    本朝的虎符在形制上都是統一的,但是依據各營的特點,在細節上做了調整,所以一塊虎符只能調令一個大營。而這塊虎符的印戳之所以看著熟悉,是因為他的形制模仿了本朝的虎符,所以乍一看才會有熟悉之感。

    問題也正出在這里……

    “薛城?!被实弁蝗婚_口道:“你覺得會是誰?”

    “屬下不知?!毖Τ敲Φ溃骸按龑傧碌娜藢⑺托胖搜夯鼐┏?,說不能審出來?!?/br>
    “問不出來的,問出來的也未必是真話?!被实劭戳怂谎?,“你看這虎符印戳,可有問題?”

    “這虎符印戳看著沒什么問題???與禁軍的虎符形制相似……”薛城面色一變,“這人怎么會知道虎符的形制?”

    本朝的虎符除了持有虎符的將領及皇帝之外,旁人是很難看到細節的,甚至就連外形都極少有人能看到。那么要想做出相似的虎符形制,就只能是與皇帝或者各營將領親近之人。

    “見過虎符的人本就不多,大部分人就算見過也不可能記得這么清楚???”薛城道:“屬下保管著禁軍一半的虎符,若是讓屬下制出一模一樣的,屬下都沒這個本事!”

    皇帝冷聲道:“你制不出來,是因為你手里找不到這樣的銅將?!?/br>
    “陛下的意思是……”薛城話說到一半,后頭的不太敢繼續說了。

    本朝的虎符都是由皇家鑄造司制出來的,無論是技術還是工藝,民間都鮮少有人能模仿。這人能制出相似的虎符,便說明他多半和鑄造司的人有來往。

    換句話說,這人在京中是極有人脈和地位的。

    “屬下有一事不明,屯私兵,私制虎符可是大罪?!毖Τ菃柕?,“他既然要屯私兵,大可以制一副新的虎符,何必要模仿著我朝虎符的樣式呢?這樣一旦出了事情,豈不是很容易露出馬腳?”

    “哼?!被实蹖⒛欠庑磐郎弦环?,“或許他是想著將來能直接將私兵營歸入正統吧?!?/br>
    屆時直接賜個名字,連虎符都不用換,這支私兵就能名正言順成為本朝的官家軍隊,還可以和別的大營一樣領朝廷的俸祿。

    但是這樣做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対方得當上皇帝。

    這么一來,私兵營背后這人是誰,就呼之欲出了。

    本朝有機會能當上皇帝,且還得有閑錢養這么多私兵的人,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你說他會是誰呢?”皇帝狀似無意地問道。

    “屬下……屬下不敢胡言亂語?!毖Τ堑?,這種事情可是殺頭的大罪,牽扯到的人非富即貴,他哪里敢隨便亂猜?

    “會是宴王嗎?”皇帝問。

    “宴王殿下常年在邊關,他雖是戍北軍的將領,但并非主帥,虎符不歸他保管?!毖Τ堑溃骸熬退闼娺^虎符,這些年不在京城走動,能使喚得動鑄造司嗎?”

    他頓了頓又道,“臣說句大不敬的話,宴王殿下若是真有心,直接策反戍北軍豈不是更容易?何苦費這么大的工夫,在豫州養私兵?”

    “老三只怕也沒那么多銀子?!被实鄣?。

    “是啊,臣記得去歲戍北軍還因為糧餉的事情鬧過一陣子呢?戍北軍自己都吃不飽,哪里有余暇去養活另外的幾萬私兵?”薛城道。

    皇帝深吸了口氣,“老大自幼本分,老二身有殘疾,老五在朝中沒什么助力,老七和老八尚且年幼……”他說這番話時,刻意沒有提太子和六皇子,而唯獨這兩個兒子是他的嫡子,也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人。

    其實這個人是誰,在場的兩人心里都有數,但誰也沒說出來。

    “陛下……”薛城開口想安慰,卻不知該說什么。

    皇帝起身在殿內踱了幾步,而后驟然將桌上的花瓶掃落在地。

    外頭的宮人聽到動靜想進來查看,被皇帝一聲怒斥,只得又告著罪退了出去。

    “陛下息怒?!毖Τ菃蜗ス虻?。

    皇帝苦笑一聲,“朕不明白,這些年來朕対他難道還不夠縱容嗎?”

    “當年皇后說老三像朕,比太子還要惹眼,朕為了不讓老三動不該有的心思,早早就將他送到了邊關?!被实鄣溃骸笆廊硕嫉离蘩渎渌?,誰又知道朕做這些是為了什么?”

    “哪怕老三如今戰功赫赫,哪怕朕有心補償他,卻也從未想過要把太子之位給他??!”皇帝說著一手抵住心口,像是氣得狠了,“他已經是太子了,為何還要如此?”

    薛城上前扶住皇帝,“陛下莫要傷了身子?!?/br>
    “薛城你告訴朕,他為何要如此?”皇帝一臉失望地問道。

    哪怕在容灼進宮那日,他就隱約猜到了這個人是太子,可他卻總不愿相信,盼著能有轉機。如今證據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幾萬私兵、鑄造司的虎符,此事就算是有人想構陷太子,都做不到。

    因為這朝中再也沒有人能有這樣的實力和動機,唯一有動機的于景渡不可能有這么多銀子。

    “臣猜想……或許是因為三殿下太優秀了吧?哪怕陛下対三殿下一再冷落,太子殿下終究是過不了心里那個坎兒?!毖Τ堑?。

    皇帝走到案邊坐下,“是啊,朕記得當年左相離京前也說過,說朕這么多的兒子里,老三是最像朕的……”他說到此處話音一頓,又想起了當年于景渡重傷一事。

    算起來,那次于景渡重傷,似乎就是在左相說過這話后不久。

    那日于景渡病重時,他的親隨也說過,于景渡是被刺客傷了……

    “朕原是不想追究這些事情的,老三雖傷著了,好在性命無礙?!被实劾渎暤溃骸叭缃窨磥?,朕対他的縱容,換來的不是感恩戴德,而是幾萬私兵?!?/br>
    他說罷看向薛城,“此事你去辦吧,派個人去邊關,查明當年那刺客的身份?!?/br>
    薛城聞言一凜,知道皇帝這次是真的不打算繼續縱容太子了。

    自這日之后,皇帝仿佛一夜間就老了好幾歲。

    次日于景渡朝他請安時,見他鬢邊已經多了幾根銀絲。

    “身子可好多了?”皇帝朝于景渡問道。

    于景渡的身體恢復了這些時日,如今看著已經沒什么病態了。

    “多謝父皇關懷,兒臣已經好了?!庇诰岸傻?。

    “過來?!被实蹖⑺俚缴磉?,伸手在他手臂上捏了捏,“不愧是習武之人,底子就是好。朕記得那日你病重時,連脈搏都快沒了……”

    “兒臣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習慣了倒是不覺得兇險?!庇诰岸傻?。

    皇帝聞言嘆了口氣,“當年你被刺殺一事,朕已經著人去查了?!?/br>
    于景渡一怔,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了幾分驚訝,驚訝過后又表露出了一點感動。

    皇帝將他這神情看在眼里,心中十分欣慰,“有些人,你待他好一點,他都能記著。有些人,你將他捧到了天上,他卻恨不得反將你踩在腳下?!?/br>
    于景渡心中冷笑,自然知道皇帝為何忽然要去查當年的事情。

    因為対方心里一直知道那是誰做的,過去那人沒有觸怒他時,他便可以視而不見。

    如今那人觸怒了他,他倒是想起了要秋后算賬。

    歸根結底,在自己這位好父皇的眼里,皇帝的權威是比親兒子的命還要重要的。

    若非太子屯私兵觸怒了他,于景渡被刺殺一事只怕到最后都不會有個說法。

    “父皇……”于景渡略一低頭,沒再說什么,只表現得有點委屈。

    皇帝見他如此,心中越發柔軟,朝他溫和一笑,“快過年了,這幾日京城熱鬧得很,你從前不怎么回京城,都不曾見過這些。你如今身子也恢復了,多去京城轉轉,也可多結交一些朋友?!?/br>
    “兒臣不大討人喜歡,恐怕沒什么人愿意和兒臣交朋友?!庇诰岸傻?。

    “怎么會呢?”皇帝道,“対了,朕倒是想起來那容家的小公子還在你王府里住著吧?”

    “是?!庇诰岸傻?。

    “如今……”皇帝目光一黯,沒朝于景渡提私兵營的事情,轉而道:“容家這父子此番也算是立了功,先前是教他們受委屈了。你既與他們也認識了,此番代朕好好賞賜一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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