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91節
“比得過又如何?”于景渡道:“我們自幼就被本朝最好的先生教導,吃得穿的用的無一不是最好的。父皇花了這么多工夫教導我們,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們種地?” 六皇子一聽急了,“種地有何不好?你看不起種地的?我們吃的喝的可都是別人種來的?!?/br> 于景渡淡淡一笑,“我說的不是孰好孰壞,而是各司其職。一個農民不需要考慮如何安邦治國,但你我身為父皇的兒子,改想的是如何替父皇分憂,而不是如何種地?!?/br> 六皇子聞言頓時漲紅了臉,這下徹底沒話反駁了。 皇帝懶得跟他廢話,敷衍了幾句便將人打發了。 “朕怎么會生出這樣的兒子?”皇帝無奈道。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父皇不必為此煩惱?!庇诰岸傻溃骸傲苣昙o還小,若好好教導,將來說不定能成器?!?/br> 皇帝苦笑一聲,看向于景渡,“你如今路都走不好,還這么大老遠跑來御書房,是有事情吧?” “父皇,江少卿今日來找過兒臣?!庇诰岸砷_門見山地道。 皇帝倒也不驚訝,他并未要求江繼巖在于景渡面前保守秘密,那就是說明這話傳到于景渡的耳朵里也不為過。 “知道了私兵營的事情?”皇帝問。 “是?!庇诰岸傻?。 “你這么急著趕過來,生怕朕懷疑你?”皇帝又問。 “兒臣的心思父皇豈有不知?”于景渡道:“況且這種蠢事兒臣不屑于去做。有些東西,父皇給兒臣,兒臣就接著。父皇若是不給,兒臣也不會去搶?!?/br> “若是你能搶得到,為何不去搶?”皇帝問。 “搶來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又能如何?”于景渡道:“將來再讓我的兒孫效仿嗎?” 皇帝對他這回答似乎十分滿意,半晌后才開口道:“可惜啊,總有不安分的?!?/br> “父皇,兒臣有一事不明?!庇诰岸傻溃骸安还鼙澈笾耸钦l,他為何要找上容慶淮?” 此事他佯裝不知,但皇帝卻是知道的。 當初太子想要招攬的那份學子名單,不止于景渡有一份,皇帝也有。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將太子找上容慶淮的原因,默認成了容灼。 “若是旁的事情兒臣倒也不會在意,但既然容家父子的供詞里都提到了兒臣,那此事兒臣就不能坐視不理了?!庇诰岸傻?。 “你放心,朕自始至終都是信你的?!被实鄣?。 “兒臣知道?!庇诰岸煽聪蚧实坶_口道:“但此事兒臣不想置身事外,否則必將寢食難安?!?/br> 皇帝了解他的性子,聞言倒也不意外。 “你打算如何?”皇帝問。 “兒臣想見見容家這倆父子?!庇诰岸傻?。 “你見他們做什么?”皇帝笑道。 “旁人審訊的東西,兒臣信不過,所以想親口問他們?!庇诰岸傻溃骸按耸率怯腥讼霕嬒輧撼?,若非他們父子倆不愿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屯私兵的罪名就落在兒臣頭上了。所以兒臣一是想問清楚原委,二是想朝容家父子道個謝?!?/br> 一旁的黎鋒聞言恍然大悟。 他們殿下說的不用避嫌的方式竟然是重新認識? 只要他們今日見了面,往后再有交集那也是順理成章。 --------------------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麻煩你尊重我一下好吧? 第54章 皇帝聞言無奈一笑,“你如今身子剛好,不可奔波勞累。這個節骨眼老宣他們進宮也不合適,不如等你身子好一些再說吧?!?/br> 他說罷似乎是怕于景渡不放心,又道:“你放心,此事朕定會給你個交待,不會叫你平白受了牽連?!?/br> 于景渡聞言目光一黯,“父皇,您在這世上可有什么在意的東西不曾?” “在意的東西?”皇帝想了想,“大概就是江山和你們吧?!?/br> “父皇知道兒臣最在意的是什么嗎?”于景渡問道。 “是什么?” “兒臣最在意的是戍北軍?!庇诰岸砷_口道。 他口中的戍北軍便是旁人口中的邊軍,因職分是戍守本朝邊關而得名。 “兒臣幼時便去了戍北軍軍營,那時什么都不懂,去了那地方只覺得心灰意冷。邊關的冬天特別長,從京城深秋的時候開始,邊關就算入冬了,一直到京城的三四月份,那里才會慢慢暖和起來?!庇诰岸煽聪蚧实?,“兒臣去邊關的第一年,耳朵差點被凍掉了半只,是軍中的老兵用了土方法幫兒臣治好了凍傷?!?/br> 皇帝擰了擰眉,心中不由生出了幾分內疚。 但于景渡卻點到即止,很快將話鋒一轉,“兒臣這些年眼看著戍北軍的將士們守著邊關,數年來從未失過我朝寸土。有時候兒臣會忍不住想,這里頭也有兒臣的一份心血?!?/br> 于景渡如今身體尚未完全恢復,說話時若是情緒太激動,呼吸便會有些滯澀。 皇帝見他如此,想起他這場病,心里便越發不是滋味。 在其他兒子都在京中錦衣玉食的時候,他將這個兒子扔到了邊關,且一扔就是數載。要說不后悔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而且還是最成器的一個。 尤其是于景渡病重時,他無數次后悔過當初的決定。 “兒臣在邊關這些年,早已與戍北軍分不開了。他們拿兒臣與戍北軍的關系做文章,想害的并非只有兒臣,還有戍北軍的名聲。數萬將士浴血奮戰數載得來的名聲,他們就能這么作踐嗎?”于景渡說到激動處,忍不住輕咳了兩聲。 “殿下?!币慌缘睦桎h忙上前輕拍他的后背道:“殿下您莫要動氣,太醫說了您這些日子若是不好生將養,又要落下病根了?!?/br> 于景渡扶著黎鋒的手臂起身,突然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本就一臉擔心,見他跪下當即一愣,又是心疼又是驚訝。 “父皇,此事兒臣等不得,求父皇允準兒臣去見容家父子?!庇诰岸烧f罷就要朝他磕頭。 皇帝一把扶住他道:“你這是做什么?朕不叫你去是怕你受累,你若想去,朕允了便是,不行讓他們父子再進宮一趟也行?!?/br> “多謝父皇?!庇诰岸蛇@才起身,“兒臣還是親自去一趟大理寺吧,大理寺那地方問話總歸是比宮里方便一些?!?/br> 皇帝聞言倒也沒多想,畢竟有些話容家父子當著他的面肯定是不敢多說的,但若是于景渡會問,應該能多問出點東西。 “讓來福陪著你吧?!被实鄣?。 于景渡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朕不是不信你,而是擔心將來有人拿此事做文章說三道四?!被实鄣溃骸白寔砀8?,他們將來想編排你也尋不到錯處?!?/br> “多謝父皇?!庇诰岸擅Τx了恩。 于是,當日黃昏,于景渡便帶著來福去了大理寺。 消息傳到江繼巖耳朵里的時候,他們人已經在路上了。 江繼巖顧不上其他,當即快步去了大牢。 大牢里,容灼正圍著被子哼唧,容父則在一旁拿著藥膏,幫他脖子上的紅疹抹藥。 “快快快!開門!”江繼巖人沒走到就吩咐道。 獄卒忙打開牢門,立在一旁候著。 江繼巖進去后打量了容灼一會兒,表情有些無奈。 容灼如今穿著一身大理寺牢房標配的灰布棉袍,頭發因為昨夜翻來覆去睡不著所以弄得亂糟糟的,露出來的脖頸和臉頰上,都有紅色的疹子,也不知是被什么叮咬了還是輕微過敏。 “你這頭發要不……”江繼巖說著便想伸手幫他順順亂糟糟的頭發。 “你干什么?”容灼忙往后躲了躲。 “殿下來了?!苯^巖道。 “哪個殿下?”容灼問。 “還能有哪個殿下?” 自然是宴王殿下! 容灼一怔,“他不是剛醒嗎?這會兒不應該在床上躺著?” “誰知道發的什么瘋?!苯^巖說著還想去幫容灼把頭發弄好。 “你干什么?”容灼嫌棄地躲開他的手。 “沒事?!苯^巖自然不能說怕宴王見了容灼這模樣生氣,朝自己撒氣。 畢竟人是經過他的手進來的,哪怕他只是奉命行事,多少也要承擔一點怒火。 “江少卿,宴王殿下要見我們嗎?”容慶淮問道。 “是,不過陛下身邊的來福公公也跟著一起來的?!苯^巖忙道:“一會兒你們見了殿下一定要注意分寸,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好好想想?!?/br> 容慶淮自然知道其中厲害,忙點了點頭。 容灼則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走神。 “江少卿,陛下派了身邊的人跟著宴王殿下,是不放心,想試探他嗎?”容慶淮又問。 “不好說,也可能是保護殿下,免得將來旁人拿他私自來見你們的事情做文章?!苯^巖道。 畢竟,來福是皇帝身邊最有面子的內侍,通常情況下,皇帝不會輕易指使他跟著旁人。 所以能讓來福跟在身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昭示了皇帝的恩寵。 “我得先出去了?!苯^巖說罷又看了一眼容灼,還是有種想給他梳梳頭的沖動,不然以對方這副狼狽樣子見到宴王殿下,殿下多半是要心疼的。 其實容灼和容父在這大牢里已經算是頗得江繼巖照顧了。 但大牢畢竟是大牢,再怎么照顧在里頭也不可能像外頭那么舒坦。 這不容灼住了才一日,就已經把自己搞得跟個老囚犯似的了。 江繼巖過來報了個信就溜了。 不一會兒工夫,便有人來將容家父子二人帶了出去。 容灼一路上老老實實跟著獄卒,也不敢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