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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人聊著聊著便聊到匯演排練上去。 “聽說那邊的匯報廳最近都對外開放,一會兒要不要去看看?說不準還能碰上女神呢?!?/br> 一個男生周圍的同學臉上掛著揶揄的笑,奮力地慫恿著。 “覃向曦今天也會去嗎?”雁歸秋忽的問旁邊的舍友。 “應該會吧?!鄙嵊巡辉趺创_定地說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毖銡w秋說。 “看她干什么?不怕被反過來纏上?” 舍友沒來得及問完,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班主任匆匆走進教室,敲了敲講臺,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開始講一些畢業答辯的正式安排以及畢業典禮的一些事宜,比如畢業照什么的。 班主任語速飛快,時不時提醒重要的事物會在班級群里再通知一遍。 但瑣碎的東西太多,差不多的事強調過兩遍,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沒了。 班主任也沒多少別離的傷感,說完之后提醒學生給沒來的同學傳話,很快又風風火火地跑出去。 同學們三三兩兩地散開,舍友看了雁歸秋面向的方向一眼,問道:“你還真去???” 雁歸秋點點頭,在門口撐開雨傘,走向了時常用于匯演活動的報告廳。 舍友猶豫了片刻,想著這時候回宿舍也沒什么事,干脆也跟了上去。 光班上的同學嘴里說著要來看女神的就有不少,但真正愿意冒著雨跨越大半個校區的人還是屈指可數。 雁歸秋和室友兩人順著人聲走到后臺的時候,別說閑雜人等寥寥無幾,就連正在排練的人也并不多。 覃向曦倒是正好在。 她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從門口光明正大溜達進來的兩人,這會兒正孤零零地坐在角落的凳子上,提著琴看著幕布發呆。 旁邊人來人往,沒什么人停下來陪她,偶爾有轉頭問她一聲的,也很難得到回應。 也不知道該說是旁人孤立了覃向曦,還是覃向曦孤立了其他人。 雁歸秋站在場地邊,安靜地打量了她半晌。 舍友也跟著探頭過來看,嘴里“哇”了幾聲,視線全被其他人吸引走,看到熟悉的面龐,還有些激動地搖著雁歸秋的手。 “我在電視上看過她誒!” 這個說的當然不是覃向曦,等雁歸秋轉頭去看的時候,舍友發現的名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大約是剛剛離開了。 舍友有些遺憾地撇了撇嘴,視線繞了一圈才發現角落里的覃向曦,又問:“你怎么突然想起來看她了?” 雁歸秋轉過頭問她:“你覺得她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嗎?” 舍友又看了覃向曦兩眼,搖了搖頭:“我跟她又不熟,哪知道同不同的?!?/br> 雁歸秋又問:“有沒有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舍友一臉茫然,當然還是搖頭。 雁歸秋“哦”了一聲,什么也沒有解釋,又看了覃向曦一眼,最后也沒有上去打個招呼,便退了回去。 舍友不解地追問:“她到底有什么問題???” “沒什么問題?!毖銡w秋慢吞吞地說道,“只是覺得她怪可憐的?!?/br> 一個人局促不安地待在陌生的世界里,下意識回避著一切。 舍友跟覃向曦不熟,自然看不太出來。 但雁歸秋因為與覃向曦那些“孽緣”的緣故,還是對她的人際關系有那么一些了解的。 覃向曦跟室友關系不睦,但跟隔壁一個學聲樂的女同學關系不錯。 這會兒那位女同學也在場,偷偷轉頭瞄了覃向曦好幾眼,也試著上來搭話,卻始終都被無視。 覃向曦像是根本不認識她,無措地坐在原處,坐立不安。 看上去倒確實有些可憐。 雁歸秋現在才終于確定了,這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覃向曦了。 但對于現在的覃向曦來說,她和江雪鶴也都是完全陌生的存在吧。 江雪鶴不是她認知里那朵不染俗塵的高嶺之花,雁歸秋也不再是對她有求必應的深情備胎。 如果她能安靜地慢慢去接受現實,而不來打擾她們的話,也許還能相安無事,否則…… 雁歸秋直到走出校門的時候,心底還這么想著。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 雁歸秋正在路邊等江雪鶴,迎面倒是先碰上了來接女兒的覃父覃母。 照例還是夫妻倆同時出動,他們先看見雁歸秋,便停下來跟她打招呼。 路邊人來人往,雁歸秋也就微微頷首,略顯冷淡地敷衍過去。 但覃母卻像是沒有覺察到雁歸秋的冷淡,熱情地寒暄了一陣,才切入了正題:“我們家曦曦最近做夢都想著你呢,要說你們這緣分也不小,這么多年下來了,你的用心我們都知道,曦曦現在也回心轉意了……你什么時候跟曦曦去我們家坐坐?” 這話里的意思直白地過分了。 雁歸秋微微皺起眉,但還未等她說什么,便聽見一陣輕微的剎車聲,跟在覃父那輛車后面停下來的車上掛著熟悉的車牌。 江雪鶴撐著傘從車上下來,恰好聽見覃母的后半句話,臉上笑意斂了個一干二凈,神色微冷。 她快步上前,與雁歸秋站到一處,伸手拉了拉她的手,便叫她到了自己的傘下。 覃母見了江雪鶴,臉色便沉下去幾分,像是看見了什么仇人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