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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在警察準備伸手給他戴手銬的時候,張儉往后退了一步,手摸向白大褂的內側。 謝淮反應迅速,跨步上前拉了離他最近的警察一把,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出現在他原本的位置上。張儉是學醫的,自然知道刀往哪兒捅最為致命,更何況就之前的情報來說,他還粗通一些功夫。要是沒謝淮在,這個拿手銬的小警察,怕是要當場犧牲。 就算是他們躲了第一刀,張儉也不想放過他們,持刀向他們二次劃了過來。只不過他這就未免班門弄斧了一些,□□夫他只是粗通,謝家這位可是當時和君之都能打的有來有回的。 謝淮不疾不徐的閃身躲過刀子,一個側身與張儉并排站在一起,只是此時他手里還抓著對方的胳膊。這招式與當時對付君之如出一轍,只不過君之身手遠在他之上,不會給他太多的時間抓著,所以他沒辦法做出進一步的動作,才會想著給他過肩摔。張儉就不一樣了,他輕松控制了對方的胳膊,三下兩下卸了他的左臂。卸胳膊時,張儉骨頭發出的咯嘣聲格外清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中醫在給人接骨。 張儉哀嚎了一聲,但不想就此被抓。 常年封閉的停車場灰塵很大,他揚了把地上的黃土,阻礙了謝淮片刻的視線。等灰塵散去,張儉已經連滾帶爬跑的沒影。這里是停車場,無數停放著的車輛成了他最好的掩體。 謝淮找了下停車場的監控,隨后對著鏡頭聳了聳肩。雖然自己放跑了人,但謝博士一點都不擔心他就這么跑了。 的確,從停車場這么大的區域里,找一個靠著車當掩體的逃犯,是不太容易。但那是張儉不知道,這世上有一個人,他找人不一定要靠視力。 張儉胳膊疼的厲害,想靠著一輛車先休息一下。他像只受驚的老鼠,即使在休息的時候,也不忘四下打量著周圍的情況。然而在他轉頭之后,給了他十分鐘逃跑時間的君之,已經追著他的腳步聲趕到。 可憐的嫌疑人,慌亂之下隨意揮舞了兩次手術刀,皆被持扇而來的君之以扇面擋下。手術刀刺在扇面上的聲音,好似金屬碰擦。在擋下全部攻擊之后,他合上扇面,以扇為刀,挽了個刀花,同時左手食指和中指夾住了還在胡亂揮舞的刀刃。 手術刀被他控制在指間,張儉既不能向前繼續刺,也無法就此收回。 當張儉還在想怎么應對的時候,君之懶得再給他面子,雙指發力,那本該很硬的手術刀頭被他用兩指活活撇斷。張儉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活生生撇斷手術刀,還沒反應過來。君之瞧這人左胳膊被人卸了,尋思再卸個右胳膊也應該沒什么問題。為了防止嫌疑人再次逃跑,他以折扇骨抬起對方持著斷刀的右手。 張儉回過神,瞧他抓著自己手臂的動作十分熟悉,一下子就給君之跪了下來:別別別,我不跑了,別擰我右胳膊。 第102章 第四樂章:追兇 這字是甲骨文, 沈宴不愧是專業級的教授,和寶樂一樣一眼就看出了門道,但書是漢人謄寫, 一般這樣的古書, 都應該是孤本, 彌足珍貴。一是因為這書的紙張材質,二是自東漢后隸書逐漸取代了小篆, 而隸書字體莊重, 結構略顯寬扁,橫畫長而直畫短, 講究一套蠶頭雁尾、一波三折的說法,受此影響,雖然謄寫的是甲骨文, 但行文上隱約有些漢隸的影子。 寶樂點點頭:我也是這么認為的,可沈教授你看, 這上面的甲骨文書寫并不規范,有點像現代文字的異體字。 不是書寫不規范, 而是你所熟悉的那一版甲骨文, 也就是大多人所熟悉,其實是后期考古過程中出土量最多的那一版。因為出土量大, 所以文字數量多,體系比較完整。 沈宴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本書, 小姑娘注意到書封面的署名, 發現這是他本人的著作。 沈教授從容不迫道:見笑, 這是我之前根據甲骨文發展的歷史和推演,自己編寫的一本教輔資料,你可以看看。事實上, 我們所熟知的甲骨文,大部分都來自于河南安陽小屯村一帶出土的文物。那里曾經是商代后期商王盤庚至帝辛的都城,史稱為殷。商滅國,遂成為了廢墟,后人便以殷商廢墟名之。因此,甲骨文也稱殷墟文字。其內容絕大多數是王室占卜之辭,故又稱卜辭,或貞卜文字。這種文字基本上都是由契刻而成,又稱契文、或殷契等。 正如我上面說的,甲骨文作為先秦古文字,跨越了從盤庚到帝辛12位商王計270余年,卜辭年代明確可以判斷的是武丁到帝乙8位商王。因為跨度較廣,文字寫法難免有所變化。我們古文字領域,一般將殷墟卜辭上甲骨文分為五期,第一期為武丁時期,字體相對大一些。第五期較小,在寫法筆劃上也有一定的區別。你要是有興趣,我推薦你一本書,高明《古文字類編》中華書局1980年版,這是不錯的工具書。 小姑娘默默瞪大了求知的眼睛,甚至拿出了筆記本,認真在做筆記。畢竟這種專業教授的免費講座,她從來都不會放過。 沈宴一頁頁端詳著書頁,推了推眼鏡:你只有這一本么?這是上冊,應該還有一卷下冊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