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 第1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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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跟著又用另一種態度鎮壓對方的抗議。 “是非自有公道,忠勇伯若真有罪,不用你動手,咱家也會依法處置。你識相便快走,否則休怪別人使棍子來攆你!” 瞿寶勝不得寸進,含恨懷怨地去了。 張選志和張魯生安慰柳竹秋一番,也領著張體乾告辭了。 回程中張選志讓張體乾騎馬,他和張魯生在車里談話。 張魯生狐疑道:“叔公,您看瞿寶勝的兒子是溫霄寒綁走的嗎?” 張選志說:“這可說不準,瞿寶勝想替唐振奇結果蕭其臻,現在被這事一鬧估計不敢下手了?!?/br> “這么說您也懷疑溫霄寒?那剛才還幫他說話?!?/br> “呆貨,沒聽清我最后那句?我說‘忠勇伯若真有罪,不用別人動手,我也會依法處置’。若日后案發,真是溫霄寒主使的,我的立場也沒錯啊?!?/br> 精明的狐貍們都在隔岸觀火,瞿寶勝這猴子已被大火燒紅屁股,回家仍沒有兒子們的消息,唐振奇的人倒是來催他交貨了。 他寒毛卓豎,飛馬趕到昭獄,直奔關押蕭其臻的地牢。 蕭其臻進來兩天半,飽受七八種酷刑折磨,渾身是傷地躺在冰冷潮濕的囚室里,發著高燒,斷水斷食,正照著jian黨寫就的戲文穩步向死。 瞿寶勝趕來見此情形,急命人去請大夫來為其醫治,對看押他的獄卒強調:“必須把人救活,然后好吃好喝供著,他若死了,我就砍掉你們的腦袋!” 獄卒們不知長官為何轉變風向,只得倉皇照辦。 第二天唐振奇沒收到蕭其臻的死訊,再派人催促瞿寶勝。 瞿寶勝沒柰何,親自去向他解釋,說溫霄寒綁架了三個兒子做要挾,殺了蕭其臻,兒子們都會陪葬。 唐振奇驚怒不已,但仍不肯放過蕭其臻。 “陛下根本不信蕭其臻會謀逆,叫查案只是走走過場,最多這兩天就會讓你放人,不趁此刻弄死他,以后就難得有機會了!” 瞿寶勝苦告:“大人不一定非用這招,事后找人偷偷結果他和溫霄寒不行嗎?” 唐振奇怒斥:“上次溫霄寒在蓬萊館遇刺,陛下差點就懷疑到我頭上,過后還命我派人保護那小子,說他若再遇暗殺便唯我是問,你叫我如何動手?蕭其臻也是,若他無罪獲釋,我再派人殺他,陛下能不疑心?到時更要弄巧成拙!” 他不管部下疾苦,一味逼迫瞿寶勝殺人。 瞿寶勝怨氣高漲,覺得他本是斷子絕孫的太監,不懂失去骨rou的苦痛,口頭是答應了,回去便沒了動靜。 唐振奇見他陽奉陰違,氣急敗壞地去找孟亭元。本次陰謀是這老頭兒策劃的,他有義務負責到底。 孟亭元聞訊嘆氣:“瞿寶勝膽子太小,下手太慢,反被拿捏,如今看來這步棋已廢了?!?/br> 唐振奇不甘心,逼他設法補救。 孟亭元說:“大人若退一步先不取蕭其臻性命,只將他遠遠地貶出京城,不在跟前礙事還是能夠辦到的?!?/br> 他再次獻計,唐振奇覺得這辦法差強人意,也足令蕭其臻的仕途跌入谷底,今生再難翻身,命人去交代瞿寶勝立即執行。 昭獄的密室里嗅不到春的氣息,空氣里永遠充斥霉臭和濕氣,呆在這里渾身仿佛爬滿水蛭,生氣不斷流失,努力縮著身子也暖和不起來。 蘇韻已無法通過感官判斷他被關押的時間,摸摸后背,剛進來時被鞭打出的傷口似乎在結痂,由此推算大概已有四五天了。 生平頭一回坐牢就進了大名鼎鼎的昭獄,頭一回受刑,便依次品嘗了皮鞭、夾棍、拶指還有烙鐵。獄卒說這還只是入門種類,明天起才會讓他大開眼界。 “想活命就老實招供,是不是蕭其臻指使你參與謀反的!” 蘇韻入獄之初便通過刑訊者的口風辨出其目的。 君子死知己。 能結識柳竹秋等英烈豪杰是他卑微人生里最大的幸事,這榮幸能洗刷那些腐心銷骨的恥辱,讓他原諒自身的骯臟,所以他絕不可能背叛他們。 明天熬不過就自盡吧,相信這點節烈之舉能抵消戲子丑名,減少世人的恥笑。 他做好赴死準備,再被提出囚室時心情平靜。 然而獄卒們沒有施暴,打來熱水讓他清洗血污,拿藥膏紗布為他包扎傷口,之后帶他去到一間陳設精致的廳堂。 等待他的是瞿寶勝和美酒佳肴。 “韻之這幾日受苦了?!?/br> 瞿寶勝親手為他斟酒,和顏悅色地態度與過去將他當做粉頭戲狎時一模一樣。 蘇韻早已不愿再見這些無恥嫖客,況且這次幾乎死在此人手中,眼下只感到無比厭惡和恐懼。 瞿寶勝瞧他容貌還似從前那般標致,飽受摧殘后猶有一種嬌弱之美,不愧是當年人人爭搶的愛物。有感而發地微笑:“韻之知道你進來以后我為何不來見你?就因為我還對你有情,怕看了你會心軟?!?/br> 蘇韻躲開他摸索過來的臟手,咬牙道:“大人說笑了,蘇韻已為俎上之rou,你這一頓想來是斷頭飯了?!?/br> 他猜這混蛋打算在最后一刻□□他,準備到時跟他拼命。 瞿寶勝說:“我怎舍得讓你死呢?好不容易才替你爭取到一線生機。只要你照我的話去做,很快就能重獲自由?!?/br> 蘇韻冷笑:“大人要我將謀逆罪強加給忠良輩,蘇韻寧死不能從命?!?/br> “你這孩子倒有骨氣,以前怎么沒瞧出來呢?是不是做了溫霄寒的小舅子,就以為能跟著他出人頭地?須知一朝為娼優,終生下賤人,哪怕你脫離賤籍,也始終是戲子,死了別人也不會拿你當烈士?!?/br> 瞿寶勝一邊狠狠羞辱一邊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直逼得他兩眼流淚才撒手。 “年紀輕輕的,又掙下萬貫家私,再娶個老婆生兒育女就能裝清白人了,這么白白死掉多可惜呀。我現在不要你招供蕭其臻謀反,只讓你承認跟他有染,把你過去那些相好的事跡栽一兩件到他頭上,這案子就算了結了?!?/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6-17 10:13:14~2022-06-18 08:59: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cyxy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蕭其臻被捕的第四天, 慶德帝自覺場面活做得夠齊了,連都察院的主事官都受到審查,外界不該再猜疑他對待此案有隱情。 早起宣召瞿寶勝, 問他案件進展。 瞿寶勝局促道:“蕭其臻被捕后拒不招供, 微臣依慣例對其刑訊, 他仍不肯說實話?!?/br> 慶德帝皺眉:“他是二品重臣, 你們怎地沒過堂就用刑?” 瞿寶勝辯解:“律法規定:1‘凡御史犯罪,加三等’,怪微臣事前未曾請示,求陛下恕罪?!?/br> 他用律法來扯皮,慶德帝心中不悅, 面上也不好說什么, 換個方向突擊。 “那蘇韻呢?他自稱受蕭其臻指使,除口供外可還有其他憑證?” “……這個暫時沒有?!?/br> “他和英子福究竟是如何勾結的?你們可曾鑒定過那些書信, 真是他寫的嗎?” “啟稟陛下, 經專人鑒定,信件的確是蘇韻親筆所書。不過……” “不過什么?” 瞿寶勝知道皇帝沒耐心做戲了,捉襟見肘地糊弄:“此人十分狡猾,在信中使用了大量暗號,不經他本人說明, 旁人難以理解含義?!?/br> 慶德帝命他呈上書信,欽覽后發現這就是幾封逢年過節的拜賀信以及附錄的禮單。對照蘇韻口供上的解說, 處處生搬硬套, 有些地方牽強得如同笑話。 他看后不表態, 命莊世珍拿著信和口供去牢里審問嫌犯, 讓瞿寶勝到殿外候著, 不許擅自離宮。 此后, 皇帝一上午都在生悶氣,深感底下這幫人沒一個好東西,逮著點機會就相互撕咬傾軋,這狗打架的鬧劇他看了一輩子,還都是換湯不換藥的老套路,若能再養一批聽話能干的新狗,他準會毫不猶豫把煩人的老狗攆盡殺光。 下午朱昀曦來奏報太廟祭祀的籌備情況,他之前接到線報,知道父皇派莊世珍去過問蘇韻謀反案,見他笑容不如往常舒展,便依著孝子的本分邀他下棋解悶。 父子對弈到中局,莊世珍回來赴命。 “老奴當面提審了蘇韻,讓他重新解釋那些書信里的暗號,他說的跟口供上差很多。老奴問他口供為何前后不一致,他哭著說信里本無暗號,是受刑不過才順著審案官的話風胡亂編造,也從沒指認過蕭其臻是同黨……” 慶德帝將手中的棋子扔回匣內,窩火道:“朕就知道是這樣,這些人辦的什么糊涂案,實在丟人現眼!” 他傳瞿寶勝上殿,讓莊世珍重復剛才的奏報。 瞿寶勝伏在地上惶恐哀辯:“陛下息怒,臣等是怕縱漏反賊才從嚴鞠問,目前是沒有其他證據斷定蘇韻是英子福的同黨,但微臣審得他和蕭其臻關系曖昧,常在一起廝混?!?/br> 當下斷袖之風吹遍神州,官員嫖妓會受罰,都改去狎優,哪個當官的家里不養幾個美貌孌童還會被譏跟不上風潮。 然而這畢竟不是值得夸耀的事,鬧大了損害名聲,搞不好還有傷風化。 別的官尤可,監察風紀的御史絕不能有這類敗壞品行的劣跡,市面上的流言就夠人當把柄,更莫說直達天聽。 瞿寶勝說蕭其臻當年一再拖延婚期,導致未婚妻憂憤而亡,喪妻后有假裝癡情,多年未娶,其實是因為他性好南風,蘇韻就是他在京城最大的孌寵。二人早在數年前便勾搭上了,蕭其臻還公權私用為蘇韻脫了賤籍。 蘇韻脫籍這事確實是柳竹秋托時任順天府尹的蕭其臻幫忙實現的,被瞿寶勝抓做罪證。 他還繪聲繪色描述了蕭其臻和蘇韻私通的情形,好像他當時就躲在二人的床下。 莊世珍見他說得太不堪,怨聲打斷:“瞿大人,你當著陛下和太子殿下說這些污穢事,大不合體統?!?/br> 瞿寶勝慌忙叩首:“微臣失言,情愿領罰??赡鞘У轮酥鴮嵖蓯?,據傳聞蕭其臻與幾位友人也相互戲狎,其中包括忠勇伯溫霄寒?!?/br> 朱昀曦早覺他的話惡心刺耳,聽到這句不禁怒斥:“這是哪里來的污糟話,也敢隨便拿到圣駕前來說?粗野太甚!” 慶德帝日理萬機,沒閑心管臣僚們褲、襠里那些事,只要不舞到臺面上來,隨他們搞雞搞鴨。 蘇韻以前是優伶,優伶不就是供人狎褻的?料想跟他曖昧的不止蕭其臻一個,值得拿來說事? 還有溫霄寒,他本是風流才子,一時興起跟男人玩玩假鳳虛凰也無傷大雅,只要不玩到太子身上,便夠不上罪過。 說白了瘋狗下口時是不分部位的,為了出奇制勝,還專挑下三路進攻。 想歸想,身為皇帝總得拿出個名正理順的說法來裁斷,若蕭其臻果有此行,他也不得不做衛道士撤銷他的御史之職,予以貶黜。 煩惱思索時先沖那無事生非的狗腿發火:“一樁謀逆案被你們搞成風月丑聞,當朝堂是市井鄉野嗎?” 瞿寶勝蝸牛般爬在地上不敢吭聲。 莊世珍審過蘇韻后斷定“狎優”罪名也是瞿寶勝等人捏造的,深惡這伙jian黨的無恥行徑,決定替冤者抱不平,向皇帝獻言:“陛下,蕭其臻既未參與謀逆,已算受過一回冤枉了。不能令其二度蒙冤,便須嚴查此案??蓪⑦@尷尬事搬到公堂上審查未免失體面。老奴斗膽建議,不如將他和蘇韻都召到西華門外,陛下欽點一名官員前去審問?!?/br> 慶德帝認為這主意簡便適中,當即下旨:“那就由你去審吧。瞿寶勝,明天一早把人帶過來,這之前若出了差錯,朕唯你是問?!?/br> 朱昀曦回到東宮后立召柳竹秋去觀鶴園相見,告訴她這一最新情況。 柳竹秋聽說瞿寶勝誣陷蕭其臻和蘇韻有染已切齒憤盈,不料太子竟跟著疑心。 “蕭其臻和蘇韻到底是什么關系?莫非二人真有茍且?” 他想蕭其臻和柳竹秋這種魅力無邊的女人長久相處還不為所動,多半是個純龍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