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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任無道卻說要給他自己算命。 算什么呢……他的命格連易憐真都能“算”出來。 反正不是什么好命便是了。 也不知道任無道現在和他們在一起,會不會克到秦英和林復均。 易憐真不怎么擔心自己,畢竟他是無敵的。但秦英尤其是林復均,還被薛天定瞄著呢,風險一點也不小。 之前任無道兩次獨自離開,大概也是擔心發生這樣的事。 易憐真在想東想西,那邊秦英已經帶著一位相士回來了。 這位相士小眼睛,長下巴,一身打滿補丁的破舊衣裳,不像羅玉山那么仙風道骨,反而顯得有點寒磣。 他進來時眼睛完全離不了山谷里的青山秀水,進屋后又看著屋里的陳設愣了老半天。秦英見狀忍不住輕咳一聲,他終于反應過來,急忙向幾人行了個禮。 “幾位高人,”他畢恭畢敬道,“請問是哪一位想找鄙人看相?” “是這位前輩!”秦英將相士引到任無道面前,自己幾步退到易憐真旁邊。 相士卻沒有立刻開始給任無道看相,而是從隨身帶的大布袋里掏出一根長香,點燃后開始在空中鬼畫符一般揮舞。 場面有些在意料之外,易憐真忍不住捂著嘴對秦英耳語:“你找來的這個人……他靠譜嗎?” “十里八鄉算得最準的一個?!鼻赜⒄f。 “你確定?”易憐真懷疑道,“那怎么這個樣子?” “可能是個人風格,”秦英看起來也不確定,“有些相士比較信這一套——你看前輩都沒說什么?!?/br> 易憐真抬頭看了一眼,果然任無道正專注地看著那個相士,臉上不見任何悲喜。 “他平時也是這個表情,生人勿近一樣……”正說著,易憐真手里被秦英塞進了一個溫熱的紙包,“這是什么?” “路上順手買的蟹粉小籠,你這兩天不是一直抱怨嘴淡嗎?!鼻赜⒙詭ёl責地看了一眼易憐真,“在前輩面前注意一點,少說點話?!?/br> 易憐真是個凡人意識不到,他可知道兩個人說什么都能被任無道聽見。 這么在背后說對方,想不想好好活了? “好兄弟!”易憐真真沒意識到這一點,他的心思全在蟹粉小籠上。 這幾天他可是一點東西都沒吃過,此時看到吃的簡直眼睛發亮。 那邊相士還在跳大神,吃東西好像有點不禮貌。 但小籠包還是熱的……易憐真心里天人交戰一會兒,心懷愧疚地偷偷拿起一個包子塞進了嘴里。 原諒他吧,但他實在是太饞了。 他只是個普通的凡人,是個吃慣了大魚大rou的現代大學生,跟那些辟谷幾百上千年的修士沒法比。 湯汁在嘴里爆開的那一刻,易憐真感到了穿越以來前所未有的心滿意足。 他盡量動作小地嚼著包子,看到相士已經跳完大神,正開始給任無道算命。 “仙長,您這命格,雖然沒有什么特殊的,但勝在平平穩穩,只要經營好了,大概率也是能千求千遂,大富大貴的!” “咳!咳咳咳……”易憐真彎下腰,咳得停不下來,秦英嚇了一跳,趕緊給他拍背。 他被小籠包嗆著了。 這是從哪兒找來的江湖騙子?! 相士被易憐真的動作驚到,朝這邊看了一會兒,猶豫片刻,仍繼續對任無道說道:“仙長,而且啊,我還算到您命里會有一位貴人。除了我其他人可都看不出來,畢竟這是新形成的變化……” “辛苦了?!比螣o道打斷他道。 相士還想說什么,視野里卻只剩下任無道還沒消失的衣擺。 對方直接起身,徑直走到了易憐真面前。 易憐真剛咳完喘勻氣,抬頭就看到任無道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差點又被嗆住一次。 秦英的身體緊繃,他只站在旁邊,便覺出莫大的壓力,不禁隱隱為易憐真擔心。 “從一開始我想找相士,你就顯得很驚訝,”任無道問,“再加上剛才的反應——關于我的命格,你知道多少?” 易憐真僵著身子,沒有說話。 他沒想到任無道會這么敏感。 但他知道這決不能說。 無論是自己穿書,還是告訴對方他是書中的人物,都不能說。 任無道因為天元十四殺受了那么多苦,如果讓他知道自己無力反抗的命運只是一本書,是現實世界里大家茶余飯后的消遣娛樂,易憐真不敢想象那個場景。 尤其是在經歷了這么多之后,易憐真已經知道,書中的世界也和書外一樣真實。 他希望秦英他們能充實愉快地向前走,而不是面對一個殘忍又虛無的真相。 易憐真最后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那……” 任無道垂下眼睫,似在沉思。 有那么一瞬間,他顯得肅穆而莊嚴,下一刻,他做出了決定,重新看向易憐真。 “他說我生命中將有一個貴人,”他認真而誠懇地問,“我能跟在你的身邊嗎——如果你需要幫助,我愿意竭盡所能?!?/br> “無論你遇到什么樣的謎題、困境與劫難,我都不會離開?!?/br> 第15章 天塹通途(十三) “為什么?”易憐真問 “因為我想跟在你身邊?!?/br> 一天后,易憐真趴在桌子上,用手托頭,苦惱地看著對面盤坐在竹墊子上修煉的秦英:“你怎么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