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63節
男人粗糲的手指給他系緊了衣帶,在他的紅唇上落下一吻。 風雪中,鐘延玉蜷縮在寬闊的臂膀里,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從天空掉落,只天地間的那抹黑色格外顯眼。 禁軍首領許平業瞇起來眼睛,攥緊了手中刀刃。 “這陛下會不會對皇后娘娘太過寵愛了?”旁側另一將士目睹全過程后問道。 男人舉止間的小心和呵護,已經超過了君王的尺度,歷史上帝王過于重情并非好事,毀掉一個國家的不只是昏君,還有紅顏禍水之亂。 許平業抿了抿薄唇,那張中年滄桑面孔露出一抹深思,“還是希望陛下不像先帝一樣……” 幾人目送著馬車離開,而此時的江心月方才得知消息,兩個人竟然撇下了后宮妃嬪,前去了普陀寺中! 她辛辛苦苦地留下來打理后宮,鐘延玉卻能夠和皇帝在一塊,怪不得鐘延玉不急著將中宮之權奪回去! “娘娘,徐公公的人來催您了,問問您將宮規抄好了沒有?” 一個進來的小宮女瑟瑟發抖,隔著幾米遠行禮,都能夠察覺到江心月的怒火,她更不敢說話了。 “陛下不是出去了嗎?!徐沉就是個奴才!你們不會打發他離開嗎?!”江心月聞言,將一個茶盞狠狠摔在宮女頭上,頓時宮女額頭一抹鮮血流下。 “娘娘饒命!奴婢找了娘娘身體不適的借口,但那位太監公公說,若娘娘不及時將所抄宮規交上去,陛下吩咐了則晚交一日便要再寫三遍……” 宮女捂著受傷的額頭,身體發抖,腦袋都快要低到地面去了。 宮中奴婢皆以為江心月溫柔體貼,實際上只有她們這些貼身的宮女才知曉對方的暴躁冷血。 前幾日江心月還摔了個花瓶在初繡腦袋上,那個婢女直接當場去世,江心月對外宣稱不過是宮女打掃時不小心碰到了花瓶,砸在腦袋上。 只有她們這些內侍知道真相—— 此時江心月還在氣頭上,聞言,差點要把帕子擰碎,“那你們還傻站著干什么?!還不快模仿本宮的筆跡抄寫宮規?!” “宮中奴婢愚鈍,這模仿的筆跡不太相像……”宮女聞言,更加欲哭無淚了。 “一群廢物!”江心月眉頭緊緊一皺,咬了咬牙,“把筆墨紙硯拿過來,手腳麻利些!”? 第八十章 他永遠不會放下癡念和妄想,延玉也不能逃離他的身邊 春日乍暖,冬雪消融了不少,而且他們是下江南,南方鮮少有雪,多是云雨天氣,但倒是比北方濕冷。 馬車外表看著質樸無華,但內里自有乾坤,琉璃天頂,寬敞明亮,還燃燒有暖爐,鋪設厚厚的獸皮地毯。 他們后面還跟著兩個馬車,一輛是裝運行李,一輛是侍衛和暗衛休息的地方。 鐘延玉掀開車簾,往外看去,他們走的是官道,地面濕滑,馬車速度尚可,已經出了京郊,遠山霧氣朦朧,青山翠松映入眼簾。 “延玉,別看了,風吹進來,你待會兒該著涼了?!本肮潞o他披上衣服,目光落在少年身上,眼見他眸中的向往,不由得順著視線望去。 是一只翱翔在天空中的飛鷹—— 他心尖微微刺痛,明明鐘延玉沒有說什么,偏生他的心里面不是滋味。 看了一會兒,鐘延玉便收回了目光,合上車簾,“按照如今速度,恐怕沒個六七天,是到不了江南了?!?/br> 這速度著實有點慢騰騰的—— 景孤寒揉了揉他的腦袋,“沒關系,馬車太顛簸,對你的身體也不好,暗衛夜間趕一會兒路就好了?!?/br> 鐘延玉聞言,點了點頭,扯了扯身上的被子準備休息了。 景孤寒看他都不怎么理自己,湊上去親了親他的紅唇,隨后和人一起躺下。 江南水鄉,小雨綿綿,青石綠瓦,別有一番雅致和韻味。 鐘延玉身體酸軟,后面的男人卻還纏著他,他的眼尾發紅,指尖都是輕輕的咬痕。 馬車的隔音效果極好,減震軟和,特別是晃蕩之時,更是增添了幾分遐想。 青年拒絕去想這五日如何渡過的,他甚至都站不起來。 “鞋子呢?”他頭腦有些混亂,忍不住扶額,玉足帶上了粉色,被春意遮住。 男人光著膀子,從身后給他披上了雪白的毛氅,“延玉別著涼了,江南濕氣可比京城重?!?/br> 他沒有回答鐘延玉的問題,反倒說:“暗衛直接駕馬車去租住的院子便好了,不用著急下去?!?/br> 馬車駕駛過繁華地段,外面叫賣聲,行人談論聲灌入耳中,客棧和小攤處香氣撲鼻的美食勾起了鐘延玉的食欲。 “咕——” 肚子叫了一聲,鐘延玉紅了臉。 “原來我家延玉餓了?!倍厒鱽硪痪湫φZ,景孤寒先給他拿了點糕點吃,“也是,這幾天在馬車上吃的東西都不大新鮮了,延玉都不怎么吃?!?/br> 他揉了揉青年粉白的手。 馬車緩緩駛過鬧市區,終于停下,畢竟要住一個多月,客棧人多嘴雜,人員混雜,他們身份又是機密,倒是租個院子不錯。 鐘延玉想要嘗試下馬車,卻發現五日了,他的鞋子還是沒有? 他轉過身看景孤寒,“鞋呢?” “朕抱你過去?!本肮潞α诵?,眸底滑過一片暗色。 從鐘延玉隨他來的那刻,他就沒想過給他下過軟塌…… 倘若少年一直在他枕邊多好…… 他的眼眸微暗,話落,已經伸出手去抱人,將人攬入了懷中,大步朝庭院走去。 既來之則安之——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鐘延玉只瞪了男人一眼,隨后便悄悄打量起來這院子,青池瀉玉,石磴穿云,白石為欄,亭臺樓閣之間點綴著生機勃勃的翠竹。 江南多雨,左右有兩個小廝給他們撐傘,細雨橫斜,雨水順著屋檐悄然滴落在青石階上。 “朕知道你喜歡雅致,這些先前就布置好了的?!本肮潞畬⑷吮нM了屋里,放置在床上。 房間里也鋪著厚地毯,燒著炭火。 鐘延玉微微蹙眉,“這是你名下置辦的院子?” 景孤寒點了點頭。 怪不得…… 鐘延玉看了看四處格局,景孤寒私人金庫錢多,各地也置辦了不少產業,他先前進門就看到了這院子房門上沒有什么灰塵,想來經常打掃。 而普通出租的院子,牙莊是不會這么細心的,除非壞了才修繕一二。 他沒忘了正事,“拿我的鞋過來?!?/br> “不急,房間地毯軟和,你踩在上面也無事,我們先吃飯?!?/br> 在他們抵達江南的前幾個小時,就有侍衛快馬加鞭地趕過來這里準備了。 不過是片刻,熱乎乎的飯菜就擺在了桌前,還有不少先前鐘延玉在繁華街道上看的美食。 “延玉嘗一嘗江南的特色菜式?!本肮潞o他夾來了一塊雞rou。 此次南下,一方面是考察江南作為富庶之地,開道通商執行得如何了,一方面也是因為江南自古是魚米之鄉,當地總督作為以及查看賑災之事。 一行人到此處之時,趕緊趕慢才五天的時間,整理妥當已經到了夜晚。 景孤寒派人去打聽賑災情況,安排好錦衣衛拿著帝王令牌調來開商賬冊查看。 “陛下,方才屬下走訪了揚州四處,發現城中雖然富庶,但城外流民聚集,細問之下是上一年水災所致,流離失所,他們只能聚集在城外謀生?!?/br> 聞言,景孤寒劍眉壓低,“上一年賑災的銀子不是早就已經撥下去嗎?怎么還有流民,人數可有多少?!?/br> 暗衛半跪在地上,“屬下目測大概一千人以上,城外還拉起來白布,屬下看到護城士兵不許那些人入內?!?/br> “豈有此理!負責掌管揚州的揚州牧去哪里了?百姓流離失所,他竟然不管不顧!”景孤寒的臉色沉了下來。 隨后,他差暗衛道:“你從賬房里撥出六百兩銀子,去城外布施粥水饅頭,別讓百姓餓著?!?/br> “明日,朕倒要好好瞧瞧揚州牧是個什么貨色,竟然將百姓置之不理?!?/br> 后半句話,男人儼然動了怒氣,他很清楚自己撥下去賑災的銀子只多不少,哪怕官員之間克扣貪污一些,但平均下來也完全夠一個五口之家重新恢復以往生活。 暗衛也明白,這次揚州牧是撞在槍口上了,他應了一聲之后,便下去安排了。 …… 鐘延玉在房間里看了看,摸清楚了地方,便想要出去瞧瞧,可是…… 他看了看自己的腳,問向侍立在側的小廝,“你去看看,他幫我拿鞋怎么拿了這么久?” 正在整理書籍的小廝聞言,立即應了一聲,“奴才這就去看看?!?/br> 鐘延玉玉踩著地毯,還挺軟的,軟毛弄得他的足底有點癢意。 正在思索人何時回來之際,卻見一道人影過來了。 “過幾日我們出城看看?!?/br> 景孤寒攬著他,俯身親了親青年紅唇,“城外出了點事情,我今日晚回了些?!?/br> 鐘延玉并不在乎他的晚歸,反倒問道:“城外出了何事?” “揚州牧貪污受賄,將賑災的銀子不知用往何處,揚州城外聚集了許多流民?!?/br> 景孤寒簡單說了一下,修長的手拉住了青年的衣帶,緩緩解開,“此事朕已經派人下去處理了,延玉不用擔心……” 鐘延玉拉緊了自己的衣襟,蹙眉怒斥,“天天胡鬧,你力氣就如此充沛嗎?!” 景孤寒緩緩拉開他的手,雖然溫柔但也強硬,“延玉,就讓朕抱抱又怎么了?” 對方可是他的妻子,有權利,也該有履行的義務。 燭光下,男人的眼底藏著其他色彩,忍不住再次親吻上少年的紅唇,望著潔白修長的脖頸,平添了幾分暗色。 他永遠不會放下癡念和妄想—— 他的愛人,延玉,也永遠都不能逃離他的身邊。 躁動不安的心足以勾起人心底最深的執念,層層疊疊的波浪將小雨傾覆在海水的浪潮之中。 翌日清晨,鐘延玉起來用早膳之時,越發覺得不能在房間里待著了。 他喚來小廝,“我要出門一趟,你去叫馬車在院外等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