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64節
景孤寒已經出門處理城外流民之事了,府上只剩幾個暗衛小廝。 小廝聞言,有些欲言又止,沒有下去行動,瞬間讓鐘延玉沉下臉色,“怎么?我說的話便不是命令了?!” 小廝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夫人,主子讓奴才們看好您,若是您出了半點事情,主子……主子會打死奴才們的?!?/br> 鐘延玉聽到這些話,臉色更不好看了,“出了事情我自己擔著,用不著你們頂罪,快去準備,否則若是景孤寒回來,我就說你們苛待我,你們也要受罰!” 景孤寒這個狗東西,把他帶到江南不給出去,不就是換個籠子關住他! 小廝見軟的不行,左右為難,倒也也不敢忤逆他了,只得下去安排,可是馬車上,鐘延玉便見到了都是武功高強的暗衛護送。 這不僅是保護他,還是防著他逃跑呢…… 鐘延玉冷哼一聲,在小廝攙扶下上了馬車,他穿的還是景孤寒的鞋子,略微有些大,不合腳。 這狗東西竟然連一雙鞋子也沒給他準備! “夫人,您要去哪里?”駕車的侍衛詢問道。 鐘延玉想了想,吩咐馬下小廝,“你派人去鞋店買幾雙七寸左右的男鞋?!?/br> 隨后他才對暗衛道:“既然都來到揚州了,總要去瘦西湖和開元寺看看,便先去開元寺吧?!?/br> 這兩處都是著名的揚州特景,暗衛立即駕車而去。 煙雨朦朧,今日并非祭奠之日,又非初一十五,是以開元寺未有太多人,開元寺與京城的普陀寺同為一家佛法,主持之間也都有聯系。 鐘延玉簡單地燒了個香燭,抬眸望去,意外對上了一道視線,而視線中的僧侶竟然還是有一面之緣的人。 細雨綿綿,兩雙眼眸,一道清明。 身著袈裟的慈悲男人,長身玉立,手持佛珠,一雙桃花眼生得極好,可他目光古井無波,清清冷冷,硬是讓人不敢浮想聯翩,只是目光略過青年卓絕面龐之時,眸光才稍微波動了一下,手上佛珠轉動得快了些。 不是為美色,只是對方略像一人。 那雙眼眸仿佛隔著時間,在他記憶中格外深刻。 可他想不起來了。? 第八十一章 他來尋延回家 “這位施主,我們可曾見過?”僧人開口詢問。 鐘延玉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先前在大業寺見過智能方丈一次,方丈還給我解了個鳳凰簽,不知方丈是不是還記得我?” “是你?!”智能方丈看著眼前清冷絕美的青年,瞳孔緊縮了一下,隨后很快又恢復鎮定,細細打量對方。 青年身著青色衣裳,似霧似仙,舉手投足間滿是貴氣,單單站在那里,便像是要與身后的青山翠柳融為一體,恍如畫卷。 智能身披袈裟,加快轉動了手中佛珠,“阿彌陀佛,施主上次求取的簽出了些問題,貧僧未能講解清楚,苦想了多日,未曾想一年后仍能得相見?!?/br> 智能面容慈悲,紅色袈裟在他身上,仿佛是普渡眾生的佛祖在世。 智能方丈游歷眾佛寺,此次前來開業寺,便是為開壇授經,講習佛法,卻遇上了意外途徑此地是青年,也算是緣分。 鐘延玉并不太相信這些,聽他講完什么鳳凰簽之類的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是兩年之前的事情了,多謝方丈掛念?!辩娧佑褫笭柟创?,抬眸看向遠山。 “但出家之人還是不要卷入這些權勢斗爭中好?!?/br> 聞言,智能皺起眉頭,轉動佛珠的手一頓,“施主此言差矣,出家人以慈悲為懷,當兼濟天下,普渡眾生,離苦得樂?!?/br> 鐘延玉不欲與其多言,他身上發生的事情太過怪異,光是死后重生,他也就神佛多了些敬意,想要來此上香拜佛罷了。 這幾天,每夜他都被景孤寒折枝寵幸,如今都有些精神恍惚。 “只能恭祝方丈得償所愿了,我還有些事情,便不逗留此處了?!彼f完,便想要離開,智能卻叫住了他,遞給他一枚玉佩。 “這是護心佩,以后施主若是有難求助,只需到寺廟報上貧僧的名字,僧人自會救助施主?!?/br> 智能依舊是慈眉善目的模樣,卻叫住了人,“阿彌陀佛”了一句。 鐘延玉看著手心的白玉玉佩,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僧人,“就因為我抽中了鳳凰簽,方丈便贈我玉佩?也不怕我是個壞人嗎?” 智能抿唇,視線落在了寺外煙雨,“天下格局一再變動,貧僧曾經去玄湖城廣開寺傳經授課,一年前,是見過玉施主的?!?/br> 他說的是玉宴,不是鐘延玉,但如今兩人卻又同為一人。 只是那時,兩人相隔甚遠,他從寺頂上看到騎馬過來安撫戰亂受驚的百姓的將士,玉宴混雜其中。 他聽過足智近妖的玉宴名諱,卻未曾想竟是鳳凰命簽的持有者。 別無二致的面具,相似的身形,可等他下去之時,人已經不見了身影,而他也將要奔赴回去大業寺,耽誤不得。 “阿彌陀佛,施主是善是惡,貧僧還不至于糊涂?!?/br> 原來他認識自己—— 鐘延玉垂下眼簾,收了玉佩,與方丈告別。 寺外,小廝撐起來雨傘,他們在煙雨蒙蒙中出現,也在細雨中離開。 青年穿著的鞋面繡著精致圖案,一步一步下了青石階梯。 智能看著人走遠,緩緩收回來目光,他怎么會輕易給人?青年鞋子上的圖案,分明是龍紋…… 行人雖少,但還是有幾個人看到了鐘延玉的身影。 “娘,你認識方才走下來的公子嗎?”身著火紅色襦裙的少女臉頰微紅,“我還未曾見過如此好看的公子?!?/br> 老婦人望見那道青色的身影,眉頭皺起,“他未曾在江南權貴的宴席上出現過,說不定就是些小門戶的公子——”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看上這種身世低微之人,“云兒,別東想西想些有的沒的了,快點上去拜佛?!?/br> 聞言,林云只好嘆了口氣,過幾日雙親準備和揚州牧家的公子談親。 聽聞對方也是熟讀詩書,樣貌俊朗,她曾遠遠地瞧上過一眼,本以為在揚州城內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不少女眷都有些羨慕她,哪知道如今見著這么一個如玉公子,通身氣度都將揚州牧家的公子比了下去…… 雨水綿綿春風柔,鐘延玉到了山腳下,清亮的眸子再看了一眼開元寺,便上了車。 “夫人,主子派人過來說,他一會兒來尋你?!瘪{駛著馬車的暗衛見他上了馬車之后,緩緩說道。 鐘延玉擰眉,“我方才出來這么一會兒,他就這般著急想叫我回去?” 暗衛啞然,訕訕解釋,“主子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擔心夫人……” 鐘延玉心中冷笑,并未拆穿那人拙劣的借口,他的怨氣發泄在侍衛上又如何? “你差人告訴他不必多此一舉,他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我逛逛就回去?!彼@進了馬車,青衣消失在車外。 小廝聞言,隨后便去了城外傳話。 瘦西湖內,許林天正在和幾個才子游玩,他生性風流,面貌俊朗,又是揚州牧的兒子,自然有的是人巴結,這次游湖不過是他尋個由頭出來玩樂。 “許兄,聽聞近日許夫人正在給你議親,介紹的是行山書院院長的嫡女,許兄真是好福氣?!币粋€友人調侃道。 華美的巨大游船上,一群才子在船艙內把酒行樂,歌女唱曲彈琴,美人翩翩起舞,好不快活。 “也就那樣吧?!痹S林天長得是一副好樣貌,劍眉星目,只是眼尾出多了顆痣,有些破壞這份美感。 他其實并不是很想娶段云兒,可母親覺得對方是個不錯的人選,那便娶回家吧,反正也就是多養一個人的事情,又不耽誤他的風流。 幾人正逍遙快活呢,突然游船一陣晃動,好像撞到了什么東西。 “怎么回事?!”許林天丟下茶盞,冷冷地覷了一眼小廝。 小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好像是有艘小船撞上我們的游船了……” 其實是他們的船夫沒有看到那艘小船,撞了上去,不過他們不敢惹怒這些富貴公子們,又見那小船簡陋,一口咬定是他們撞的。 許林天果然發怒,“誰這么大膽!敢撞許府的游船!看本公子不好好教訓他!” 他快步走到船艙外,小廝給他撐起了傘,另外些公子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過去瞧瞧熱鬧。 上一個敢惹怒許林天的平民,好像私底下被砍斷了手腳,這次不知道是怎么樣? “許公子……是你們先撞上我們的漁船的……”漁夫戰戰兢兢地說道,試圖求饒。 “我們不是有意打擾公子的……還希望公子不要計較……” 他甚至都沒敢索賠,只希望許林天放過他一馬。 漁船內的鐘延玉等人也聽得出不對勁了。 鐘延玉掀開了船簾從里面緩步出來,旁側暗衛給他撐傘。 幾步之遠,只見身著蓑衣的漁夫害怕地跪在地上求饒,他抬眸看去漁夫跪拜的人,暗衛把傘撐得高了些。 視野開闊,映入眼簾的是一群嘻嘻哈哈的青年,幾個舞女身著清涼地笑。 他們也注意到了那抹自船艙出來的那抹青色,許林天目光觸及到鐘延玉的絕美的面孔,不由得呼吸一窒。 “沒想到船上還藏了個絕色佳人?” 他回過神后,突然微微一笑,讓船夫將游船劃過去些,也不管那跪在地上的漁夫,朝鐘延玉喊道: “美人,不如上我們的船來玩玩!我們這船大,隨便你玩!” 他的語氣調侃戲謔,帶著nongnong的暗示,那色膽包天的目光仔細打量著青年流暢纖細的身形,滿是興味。 “登徒浪子!”暗衛冷眸望了許林天一眼,“公子,我們別過去,那些人一看就不懷好意?!?/br> 鐘延玉當然清楚,只是這漁船擋在這也不是個事,他們想走也走不了。 許林天見鐘延玉沒理會他,有些不高興了,只是還沒到發火的地步。 他身旁一個浪蕩子卻立即喊道:“小美人!許公子叫你上來呢!你聽不到嗎?你可知許公子可是揚州牧的兒子嗎?!” 他們未曾在江南權貴的名門宴席上見過底下這人,看著這人衣著不俗,但想來恐怕也就是個富庶家庭的小門戶公子。 “鄉下土包子,連許公子都不知道!” “瞧見這人穿著太素凈了,都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該不會就是個富農家的吧?” …… 鐘延玉聽到船上的議論紛紛,柳眉微蹙,他拿住傘,讓暗衛幫忙將船劃走。 幾個暗衛上前拉走漁夫,劃開了船,許林天卻不依不饒,“你還沒有道歉呢,怎么敢走?!” “來人,給本公子攔住他!”許林天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