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62節
二十歲之前,景孤寒一只由安太妃養著,因為早些年產子傷了身體,安太妃不能生了,而她卻是一直沒有再懷上。 兩個人默契地給景孤寒權勢,助他登上帝位,畢竟在深宮中,若是其他皇子登上皇位,她們就要為先帝殉葬……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更遑論吸引著她們的還有那至高無上的皇權—— 在巨大利益的誘惑面前,人性劣根性會撕下偽善的面具,深淵般的黑暗暴露無疑。 “可是哀家不明白,你說說她為什么突然就遁入空門了呢?”這是太后尤為不解的問題。 “她說不想要皇帝為難,可哀家不信……”太后瞇起來眼眸。 但她不得不承認一點,安太妃養了景孤寒十幾年,兩個人之間的母子感情恐怕比她這個親娘還要深! 雪嬤嬤聞言,又捏了捏太后的肩膀,“可無論怎么樣?太后娘娘,您可是陛下的親生母親,他就算是不愛戴您,也絕不會因為安太妃而不顧您的感受?!?/br> 但景孤寒同意安太妃帶發修行,快十年都未讓人回來說明了太后毋庸置疑的后宮地位。 千辛萬苦生下孩子的女人,和一點一滴將孩子養大的女人,哪一個更重要? 這恐怕是誰都無法回答的問題—— 雪嬤嬤隱隱約約知道了安太妃為何會選擇在普陀寺帶發修行。 《民官錄》中有一個故事,兩位婦人為孩子歸屬發生爭執,青天大老爺讓她們互相爭奪孩子,誰先搶到便是誰的,其中一個婦人見孩子被拉扯疼痛大哭手臂出血,于是松了手,另一位婦女不顧孩子疼痛,大力扯過。 其實往往最先放手的,才是真正疼愛孩子的人。 但故事的結局是最先放開手的婦人得到了孩子,而現實的結局是以前的嬪妃搖身一變成了太后,安太妃選擇遠去普陀寺帶發修行。 故事的結局是美好的,而現實的表現是殘酷的。 更何況,太后娘娘在失去景孤寒的撫養權后,曾多次借著思子之情,引得先帝憐惜,多次召來侍寢。 太后想要再懷上一個皇子,而雪嬤嬤每次應太后要求,前去探望景孤寒之時,卻看到的是安太妃悉心照料皇子…… 雪嬤嬤是局外之人,所以能看懂,但她也是太后娘娘的貼身奴婢,懂得看破不說破的道理。 “陛下一定是認同太后娘娘的,否則也不會將您尊為太后,而安太妃只是太妃?!彼崧暟参?。 這句話可是說到了太后的心坎里面去了。 太后笑了笑,又插上金色步搖,“也是,安太妃以前可是皇貴妃,處處壓哀家一頭,可現在又如何?這后宮勝者果然還是哀家?!?/br> 即使她門第不高,相貌也非宮中最出眾的那位又如何? 她熬過了先帝最愛的女人!熬過了最有權勢的妃嬪!成為了高位之上的皇太后!? 第七十九章 景孤寒又在耍什么花招 鐘延玉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晚,他睜開雙眼,就看到了不遠處桌子上批改奏折的男人。 燭光晃動,男人俊朗的側臉映入眼簾,光線勾勒,身材頎長,孔武有力的手指在折子上留下濃重的一筆。 “咳咳咳——”鐘延玉口干舌燥,清咳了幾聲,立即驚動了男人。 景孤寒放下筆快步過來,將溫熱的茶水遞到他的嘴邊,喂他喝了下去。 干涸的喉嚨得到緩解,鐘延玉這才有時間去思索其他事情,景孤寒卻湊近來親了親他的紅唇。 “你下午沒吃東西,朕讓御膳房時刻溫著菜呢,延玉先吃點膳食填填肚子?!彼恢皇中⌒囊硪淼卮┻^少年的腰間,另一只手攬在他的膝蓋下,穩穩當當地將人抱起來。 鐘延玉的腦子更加混亂了起來,只記得詠梅園里面,他恍惚之間好像被…… “好了,先喝點粥?!本肮潞疁厝岬匕矒嶂?,讓人坐在自己的腿上,靠在懷中。 少年身材嬌小,這兩年在邊關,看著都瘦了好多。 不過…… 景孤寒的眼眸暗了暗,皮膚倒是變得緊實了。 鐘延玉確實餓了,粥都遞到了嘴邊,哪有不吃的道理,只是他覺得自己腦子迷迷糊糊的,看著周圍都不真切了起來。 “這里是哪?”他方出聲,便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很。 “我們回了乾清宮?!本肮潞贿吔o他喂粥,一邊說道,“延玉不記得了嗎?你不久之前還纏著我撒梅花樹種呢?!?/br> 單純的種梅花,撒種子—— 絕不是有另外一個意思。 鐘延玉惱羞成怒,想要從他身上下來,卻被景孤寒拉住了他的腰,提醒道:“這桌子上沒鋪毛墊,延玉不想傷上加傷對嗎?” 他覺察出來青年的抗議,低下頭親了親鐘延玉的眉眼,“好好吃完飯,朕就抱你回床上了?!?/br> 鐘延玉想起來了一切,伸出手擰了一下男人的胳膊,可是他渾身酸軟,使不出什么力氣,反倒被男人按住了手,親吻指尖。 “延玉乖些?!?/br> 這種誘哄的語氣,景孤寒難不成將他當成了三歲小孩? “你閉嘴,若不是你亂來,我怎么會這樣?!辩娧佑窈攘诵┲?,有了點力氣,瞪了他一眼。 景孤寒沒有負罪感地點了點頭,“都是我的錯,延玉別氣壞了?!?/br> 他心底的柔軟泛濫成災,等喂飽了這只白貓,又把人抱到了床榻上休息。 床上特地鋪墊了許多上好的絨毛,躺在上面如同陷在了棉花中,怪不得鐘延玉睡了這么久,沒感覺到難受。 “明天就要出發江南了,朕今天晚上不會亂來的?!本肮潞椭颂闪讼聛?。 對上青年質疑的目光,他露出來個討好的笑容,給他揉了揉小手。 “延玉,你放心休息?!?/br> 鐘延玉也覺得困了,他這一天就沒怎么好好休息過,眼皮漸漸抬不起來了,盡管他還對景孤寒心存戒備。 待他累得睡了之后,景孤寒就直勾勾地看著那張清冷絕美的面龐,手指一寸寸地撫摸著青年精致眉眼。 他的延玉,真好看。 重點不在于好看,關鍵是他的。 今天晚上可以不睡,留著明天吧,省得延玉再想著如何逃跑。 男人的手指撫摸上青年嬌嫩的紅唇,眸底藏著瘋狂偏執。 兩年的時間足以能夠將一個人逼瘋,只不過他的珍寶回來了,他會好好掩蓋起來自己陰暗暴虐的一面。 枕邊人還在平穩呼吸,景孤寒靠著他,也慢慢進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景孤寒倒是起得有點晚了,鐘延玉也沒能起這么早。 兩個人十分默契地賴床,眼看著快到中午出發的時間了,徐沉才壯著膽子敲門提醒。 “陛下,皇后,如今快用午膳了?!?/br> “你讓人端到前廳去?!痹S久,房間里傳出一道磁性嗓音。 景孤寒起身,眼含笑意地看著,略帶慵懶的少年,揉了揉他的腦袋,“我們到馬車上再睡,延玉先起來洗簌好不好?” 鐘延玉坐了起來,沒好氣地撇了他一眼,“我自己走!” 見人又想過來抱他,青年立馬皺起來眉頭,避開了他的手。 景孤寒又在耍什么花招? 他理了理鬢發,拿起一條青色發帶束起,就準備下地,而剛用上點力氣,便雙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景孤寒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人。 “延玉別鬧?!彼葘Ψ礁宄纳眢w狀況,鐘延玉能走到殿門就算是不錯的了。 “閑雜人等回避,讓車輦在乾清宮內等著,御膳房的菜打包起來,放在馬車上?!本肮潞铝嗣?。 徐沉立即下去安排了。 景孤寒不要臉,他還要臉,若是被旁人看到了對方直接抱著他上車輦,他的皇后威壓何存?! “放我下來!”鐘延玉咬牙切齒,不斷掙扎,壓低了嗓音說道。 景孤寒拍了拍他的脊背,“這里都是朕的親信,他們口風嚴實,不會說出去?!?/br> 徐沉瞧見這一幕,卻是眼神暗了暗,捏緊了手指。 “陛下,已經安排妥當了?!彼驍嗔司肮潞陌矒?。 男人劍眉壓低,微微頷首,“好了,你留下來協助處理中宮之事?!?/br> 徐沉知曉景孤寒敢獨下江南,說明宮內留下了不少人,都在他的視線控制之內。 他再看了一眼男人懷中用毛氅擋住的人,隨后恭恭敬敬地下去了。 “最近徐沉不知道怎么回事,這般多話?!本肮潞狭塑囕?,就跟鐘延玉在一旁訴說。 鐘延玉未看他,自顧自地從車廂中拿起來話本子瞧,倘若不是他脖頸和指尖處的紅痕太過扎眼,的確是一位清冷俊俏的絕世美人。 “延玉,你怎么都不理朕?”景孤寒蹭了蹭他的臉頰,給他將碎發拂面。 鐘延玉聞言,抬眸撇了撇他,“陛下若是無事,便學著安靜些,修養身體也罷?!?/br> 這話里話外不過嫌他聒噪,不安分。 景孤寒也不氣,黑眸微暗,見他實在不為所動,拿起了他的一只手擺弄。 青年手指很細很長,摸起來軟軟的,很舒服。 車輦停下,鐘延玉已經有了些力氣,是故死活都不讓景孤寒抱上宮門處的馬車。 乾清宮的宮女太監也就算了,這宮門處可是層層疊疊,守衛森嚴的禁軍部隊,不是十幾個人的事情。 可是等想要走出去之時,他猛地發現自己沒有穿鞋。 “你怎么不提醒我?”鐘延玉懊惱地扶額,怪不得他方才就覺得好像忘了什么。 平日里乾清宮鋪設軟毛地毯,除了去前廳會客,他基本不穿鞋子,也在殿內也悠然自在。 景孤寒輕笑一聲,“還是我抱你過去吧,再找會兒鞋子,耽誤的時間太多了?!?/br> 今早起得晚了,午膳甚至只能在馬車上用。 聞言,鐘延玉懷疑地盯著景孤寒,心想著對方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