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39節
“好?!鼻嗄晟袂榛秀?,收回了手。 紫玉宮內,景孤寒心神不寧,他望著殿內的光籌交錯,眼眸漆黑深邃,他人被目光輕輕一掃,便覺心中害怕了幾分。 “鐘元帥大勝歸來,可有何打算,朕記得不錯的話,鐘老如今都六十七了吧?該是兒孫繞膝,頤養天年的年紀了?!彼攘吮寰?,目光落在了鐘楚荀的身上。 接風宴席上的眾官心中咯噔了一下,皇帝這么快就開始敲打對方上交兵權了? 鐘楚荀聽到他這話,放下杯盞,心想著此事還是來了,“陛下所言極是,老臣或許不中用了,但也想為大頌盡到最后一點心力?!?/br> “是嗎?”景孤寒幽幽一句疑問,吊起來眾人的心。 他像是只狡猾的獅子,將百官心理牢牢地抓在手心,“朕記得鐘小將軍年歲也不小了,難不成鐘元帥有意讓其繼承衣缽?” 鐘楚荀聞言,皮笑rou不笑地道:“皇上說笑了,老臣最負盛名的小兒尚且承擔不起掌管中宮之責,英年早逝,大兒向來愚笨,又怎么能繼承老臣衣缽呢?” 這番話聽上去是客套推脫之詞,可卻充斥著滿溢的怨氣和怒火。 其樂融融的宴席冷了下來,底下眾人低著頭,動作輕緩,企圖降低存在感。 鐘楚荀真是大膽! 先皇后在宮中早就成了個禁詞,他竟然還敢主動提起?! 上一個彈劾先皇后葬禮的史官,墳頭草都有三米高了! 鐘延清卻還在頷首,不否不避,“皇上,家父說得是,微臣自知比小弟還愚笨無能,不堪大任?!?/br> 完了完了! 他們要早點挑個時機離開,可千萬別被這兩父子殃及池魚了! 知道內情的文官驚懼,而高位上的明黃色身影卻是咽下了一杯烈酒。 景孤寒抿了抿薄唇,視線落在鐘延清的身上,對方倒是有鐘延玉的幾道影子……? 第五十六章 這兩年日日夜夜的折磨,他的午夜夢回全是鐘延玉… “鐘小將軍謙虛了?!彼幌滩坏卣f了一句,借口離開了宴席。 江心月看著他走,想了想也快步跟上去服侍。 她穿著華麗宮服,妝容雅致,雙眸微挑盡顯風情,朱唇輕點,異常嫵媚動人,可男人卻腳步不停,絲毫沒有為她駐足。 “江妃,皇上不喜外人隨從?!钡搅损B心殿,徐沉攔下了人。 江心月討好地遞給他一個錢袋子,“如今雖已是夜色,但也還早得很,徐公公,皇上身邊定缺人伺候……”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徐沉打斷,東西也推回到了她手中,“江妃娘娘,驚擾了陛下休息的后果,不是你我能夠承擔得起的?!?/br> “徐公公……”江心月還想再求,鐘延玉死后就是她掌權后宮,可她卻連景孤寒的衣角都摸不到! 她凝望養心殿燭光晃動,心中平添怒意,這般天子,遲早是她的!鐘延玉就是一個死人,拿什么和她爭! 夜涼如水。 景孤寒卻心緒不寧,他捏著手上的紅玉戒指,望著窗外白雪皚皚,總覺得有何恐慌。 徐沉端進來一壺新茶,而他身后一個宮女拿來了一支開得正艷的雪梅。 景孤寒沉下眼眸,忽而想到每年都要陪延玉看雪的約定,他起身拋下一句話,“朕出去走走,你們不必跟著?!?/br> 徐沉和一眾宮女太監只好止步,看著人往梅林中而去。 而此時林都醉酒,太監們本想將他扶到林家馬車上送回去,讓太醫送點解酒湯藥。 哪知道他跌跌撞撞竟走到了這梅林! “林郎司,奴才們扶你回去宮門處?!碧O怕這酒醉之人沖撞了貴人,立即上前拉住人。 “不去!”林都發了酒瘋,昔日風雅公子捂著腦袋,靠在石壁上,眼眶泛紅,“他寧愿回去邊關,也不愿嫁我為妻,師弟……果然好狠的心……”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時而又銳利無比,“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個忘恩負義的景孤……唔……” 他的話還沒有罵完,便被匆匆趕來的鐘延清捂住了嘴。 “林公子真是的,不就是情場失意嗎?”鐘延清迎著宮女太監疑惑地眼神,扯謊道: “今日林郎司看上了個良家女,表白遭拒,你們可別胡亂說出去,他最注重臉面了?!?/br> 太監上去想幫忙扶人,卻被鐘延清攔住,“本將帶人離開便好了,你們去做其他事情吧?!?/br> 鐘延清看到還在撒酒瘋的男人,恨不得削死人,連忙把人帶離了皇宮。 突然,一個冷峻挺拔的男人從假山出來,臉色陰沉。 太監嚇得跪在地上,正想呼喚尊稱,卻被男人一個冷冷的眼刀震懾在地,仿佛喉嚨被掐住,說不出一句話。 林都只有一個師弟—— “影一!”景孤寒的神色驀然冷凝下來。 一道黑色的身影跪在地上,“主子?!?/br> “徹查最近林都和鐘延清見過的所有人,不要放過一絲一毫!”他捏緊了手上的紅玉戒指,仿佛有一場血雨腥風撲面而來。 琉青在莊子上都有些發愁了,為防止被人認出,兩人鮮少出院門。 “公子,我們什么時候回邊關去?”琉青給人端來熱氣騰騰的芙蓉糕。 長椅上,青年一襲白衣勝雪,眉目如畫,恍若謫仙。 他放下手中書籍,表情淡淡,“沒大半月別想離開了,邊疆無戰事,景孤寒不會輕易放爹爹和大哥離開的?!?/br> 夜間燭光黯淡,琉青看了看燈盞,覺得太暗了,“公子,奴婢去拿些蠟燭過來吧,這光看多了有些傷眼?!?/br> 鐘延玉微微點頭。 此時,一陣冷風從窗戶吹了進來,鐘延玉覺得有些冷了,便上前關窗,卻發現外面似乎有些不對勁? 院子的樹,怎么掉了這么多的積雪? 而躲在樹上的暗衛透過窗戶,看到那個酷似皇后的身影,充斥著震驚之色,倒吸了一口冷氣。 “主子,怎么了?”琉青看他在窗邊駐足,放下了手中蠟燭上前。 鐘延玉立即關上了窗戶,臉色難看,“琉青,你去院子后面,將阿財繞一圈帶過來?!?/br> 阿財是鐘延玉特地養的一只小狗,極通人性,遇到生人氣息便會狂叫不止。 琉青笑了笑,“公子是想逗逗毛茸茸的狗崽子了嗎?奴婢立馬抱它過來?!?/br> 鐘延玉闔上了眼眸,默默祈禱,或許事情并沒有他想得這么糟糕…… 直到狗吠聲響起,打破了他的幻想。 琉青抱著小狗崽子進來,卻看到了鐘延玉難看的臉色,不解地問道:“公子,你怎么了?” “你去準備馬車,我們從后門離開,有人發現了我們,此地不宜久留?!辩娧佑駨娖茸约豪潇o下來。 琉青大驚失色,“不會是皇上的暗衛?” 明明他們都這么小心謹慎了…… “多說無益,我們快走?!辩娧佑裱垌脸?,熄滅了燭光,兩人從房間的另一側小門離開。 久在外的暗衛見狀,心中暗道不好,小心翼翼扒開屋瓦往里面看去。 原地空無人影—— “不好,快去稟報主子!讓許大人加強搜查來往百姓!”暗衛首領一聲令下,另外幾個躲藏的黑衣人飛奔離開,分頭行動! 而黑暗中,一輛馬車悄悄從莊子離開,濃重的夜色掩埋一切,厚重風雪掩蓋了馬車留下的痕跡。 皇城是天子腳下,禁軍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封鎖了京郊。 “公子,如今出不去了,怎么辦?”琉青看著來回搜查進出城的禁軍隊伍,驚慌失措。 不過兩柱香的時間,怎么那么快?! 鐘延玉拉開車簾一角,緩緩抬眸看去,“我們先躲起來?!?/br> 他的眼神沉靜,不慌不忙地拉著琉青從馬車上下來。 “我們去如花樓?!比缃褡畎踩牡胤讲皇强蜅?,他也不能回去鐘府給大哥和爹爹帶來麻煩。 琉青背著包袱,便和自家公子來到了花樓,揮退下去娼.妓,原地只留下兩人。 順著窗戶,他們可以看到街道上匆匆而過的禁軍士兵,都來了好幾趟。 眼含精光的小攤販們,不似尋常,軍隊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更是踩在兩人的心上。 不出半個時辰,別莊被包圍的消息就傳到了鐘府上,鐘延清從睡夢中驚醒。 他起身穿戴好衣物,命人立刻準備好馬匹,“此事先不要驚動父親,明日一早再告訴他?!?/br> 他一邊走一邊吩咐仆從,隨后正準備跨步上馬,卻瞧見了別莊的仆從匆匆過來,不由得停下腳步。 仆從在他耳邊低語,“玉公子不在別莊,說會照顧好自己,讓鐘大人別管此事,小心被他人察覺,反倒牽扯到鐘家,引得那人懷疑?!?/br> 聞言,鐘延清只好放下韁繩,深深吐出一口郁氣。 景孤寒怎么發現的?怎么這么快,讓他安插在宮中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是誰泄露了風聲?! 翌日清晨,早朝方過,兩個人便被留了下來。 御書房內—— 錦衣衛的刀架在了戶部侍郎的脖頸上,已經見了血,被一同押著拖進來的還有林都。 高位上的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林都的臉,目光幽深漆黑,“鐘延玉在哪里?” “微臣不知道陛下在說些什么,皇后娘娘不是早就崩了嗎?”林都咬了咬牙,他只一次酒后失言,后面鐘延清明明幫他搪塞了過去。 景孤寒從宮女太監的只言片語中能聽出什么?他只是懷疑罷了,無憑無據,景孤寒能對他怎么樣?! “呵!”景孤寒冷笑一聲,看他執迷不悟的樣子,怒火沖天,“好一個戶部侍郎之子!” “朕不會對京城早有盛名的風雅公子做什么,但朕讓你看看,戶部侍郎是怎么人頭落地的!” 錦衣衛的刀尖鋒利,緊緊抵在了林父的脖頸上,鮮血順著利劍滴落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