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38節
皇后都走了快兩年,皇上卻從沒有讓人留宿過養心殿……難不成皇上這還沒有走出來? 他眉心一跳,竟然不敢往下想。 “徐沉,你派人去打掃打掃乾清宮,一會兒朕過去歇息?!本肮潞闹嗾?,緩緩說道。 今日十五,該是帝王帝后休沐之日—— 徐沉不敢多說,立即下去安排了。 大雪將世界染上冰霜,寒風刺骨。 “這天氣真冷?!辩娧佑裆l抖,他本身就畏寒,現在還雪天趕路,手指都僵硬了起來。 “大哥,你不冷嗎?”他窩在對方的大毛氅,抱著男人溫暖的身體,目光只能看到男人的下巴。 因為太冷了,他手指僵硬拉不動韁繩,駛不了馬,便和鐘延清同騎一匹,本來說好了,要隔一會兒駕駛。 但鐘延清整個人暖乎乎的,他忍不住多窩了一會兒,差點在人懷里睡著了。 他不好意思地拉過來韁繩,想要自己駕馬,卻被男人按住手。 “你好好坐在馬上便好,你身體如何,難道自己還不清楚,若是感染了風寒,幾個月的藥有你苦的?!辩娧忧迤擦艘谎圩约倚〉?。 他想起來對方喝了藥之后,苦成包子臉的表情。 “你乖乖坐著,不要搗亂?!?/br> 鐘延玉聞言,摸了摸鼻子,“其實我身體也沒這么差……” “那是誰上一年風寒,吃了兩個月的藥還不見好?整日咳嗽的?”鐘延清給他裹緊了毛氅,“不要逞強,你大哥來來回回都在這走了多少趟了,你乖些就好?!?/br> 旁側的周儲眼見心上人怕冷,眼珠子轉了轉,騎馬湊近,“不如玉宴和我同騎一匹吧,我皮糙rou厚,體溫也高,騎術還算可以,不會顛簸到他的?!?/br> 鐘延清聞言,冷笑一聲,“周將軍說笑了,自家的表弟怎么好意思勞煩外人?” 別以為他不知道,周儲就是想撬走他小弟!整天在延玉旁邊殷勤,明明延玉都堅決拒絕了,這人還糾纏不休! “鐘將軍,這不勞煩的,咱們遲早是一家人,何況玉宴也叫過我一聲哥?!敝軆z毫不在意他的冷臉。 追媳婦要什么臉面?玉宴這塊珍寶他發現了,可就一定要娶回家的。 “不勞煩周大哥了,我坐表哥的馬很好?!辩娧佑駥㈩^從毛氅里面探出來說。 他并不希望兩個人起沖突。 “我會好好照顧表弟的,周將軍不用扌喿這個心了?!彼f完,一邊抱緊了自家弟弟,一邊駕馬超前而去。? 五十五章 親眼看著他和別人在一起后,才發現嫉妒是多么惡心的事 將兵隊伍行駛如火如荼,幾日便回到了京師。 鐘延玉戴上了斗笠掩蓋身形,一下馬,他便見到了混雜在仆從當中的琉青,對方身著小廝衣服,早些時日他就安排人回了京城。 “表少爺?!绷鹎嘈卸Y之后,立馬上前攙扶住人。 鐘楚荀領著人馬,指揮下人將行李帶進去,“先進府吧,外面人多嘴雜?!?/br> 京城中,多的是景孤寒的眼線—— 鐘延玉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否則也不會把全身遮蓋得嚴嚴實實的。 他垂下眼簾,隨著爹爹進了府。 林都也得到了鐘家人回來的消息,幾乎是第一時間派人前去遞了上門求見的帖子。 “大哥,讓他進來吧?!辩娧佑駢旱土松ひ?,潔白的手指壓住了帖子。 “林都是不是也知道你還在?”鐘延清抬頭看向他,此時房中只有兩人。 鐘延玉細細想了想,隨后搖頭,“他應當只是懷疑,可圖紙還在其手上,我要拿回來?!?/br> 鐘延清聞言,只好同意了人過來,小心叮囑道:“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在京城中也要減少活動,別讓皇帝的人看見了?!?/br> 鐘延玉明白這個道理,他喝了口茶,眼神凜然,“等過幾日,我便以水土不服為由,去到京郊的莊子處修養,到時候也可以此為借口,避開接風洗塵宴?!?/br> 鐘延清頷首同意。 此時鐘楚荀也來到了書房,他身著常服,直接開口問道:“林都那小子怎么回事?” 鐘延玉將事情解釋給他聽,鐘父眉頭微松,點了點頭,“那小子是個口風嚴的人,不會在景孤寒耳邊亂說話?!?/br> 這也是鐘延玉當初選中對方的原因。 空中飄雪,小小一團,又像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 林都目光所及,卻是那道白色的身影,多日來的不安總算是煙消云散。 “鐘……”他開口想要叫人,卻被轉過身來的少年打斷了話。 “林公子,我如今是鐘府的表親,玉宴?!辩娧佑襁€戴著鐵質面具,但林都知道自己絕不會認錯。 他揮退身邊奴才,上前一步,“玉公子是嗎?正巧我有事找鐘大公子,不知你可知曉他在何處?” 他的眼眸緊盯著朗月清風般的少年。 鐘延玉微微勾唇,“林公子,我們借一步說話?!?/br> 他將人領到了書房,只剩下兩人的空間內,對方幾乎一下子抱住了他,“我就知道你沒有死!” 男人的胸膛滾熱,鐘延玉知曉他擔憂,但此舉未免太過親密,他不動聲色抽身開來,訕訕笑道:“林師兄,你果然了解我?!?/br> 林都卻忍不住思念,吻上了那心心念念的玉人兒,“鐘師弟——” “林師兄……”鐘延玉震驚,想要推開人,可林都自小修習武藝,雖未稱得上武功高強,但對付他這弱小身軀不在話下。 “師弟,我想此次之后,迎娶你,你可答應?”林都松開了唇,但卻緊盯著他的眼眸,誓要人給個答復。 “我們自小認識,可比景孤寒要早,我亦喜歡你多時,定會好好照顧你?!绷侄及淳o了他的肩膀,那雙黑眸閃著偏執的光。 “景孤寒不能夠做到的承諾,我都可以做到?!?/br> “林師兄!我尊稱你一聲師兄,那是真的將你當師兄看待!”鐘延玉一字一句地說道,趁著對方不注意,猛地推開了人。 “嘭!”他也后退撞到了茶幾上,沿邊杯盞掉落,應聲而碎。 仆人聽到動靜,敲了敲門,“公子,里面可發生了什么事?可要奴才?” “無事,不準入內!”鐘延玉站穩了身體,避開林都的攙扶。 “林師兄,我們雖無血緣,但我從始至終,一直將你當做我的師兄看待,我大哥有的禮物,給的體面,從未缺你一份,希望你不要再做出這等事來!” 他用帕子擦去了紅唇上痕跡,抬眸看向林都,心中驚懼,上一輩子可沒有這一出! 前世的林都可是娶了兵部侍郎家的嫡女,他也不認為林都父母會任由他可以胡來—— 他不打算破壞這條前世的軌跡,自然要把話說得清清楚楚,“我從未對你有過任何妄想,林師兄,你不要毀了我們間的關系?!?/br> 林都的眼眸沉下,“那又如何?鐘師弟,如今這掌控權可不在你的身上!” 他步步緊逼,那雙眼眸變得尖銳,昔日的風雅公子,暴露出黑暗獠牙。 “你說,我若是將你還活著,將鐘楚荀包藏你,一一說給景孤寒聽,你會怎么樣?鐘家會怎么樣?!” 他不是圣人君子,哪能跳脫世俗,哪怕威脅也好,他不想再錯過愛了這么久的人。 鐘延玉聞言,往后靠住了茶幾,鳳眸不敢置信,“林師兄,你不是這樣的人?!?/br> 窗外大雪紛飛,室內是男人火熱而冷靜的眼神。 “鐘師弟,那你以為我是如何人?溫潤師兄,君子高人,還是無心圣人?!” 他偏執地拉住了人,“那年百花宴上,分明是我先邀約你的,若不是景孤寒將你帶走,又遇刺客,他為你擋箭,你是不會選擇嫁給他的,對不對?” 他的胸口有雷霆萬鈞,唇齒之間只有云淡風輕,但加重了力道還是暴露了他不平靜的內心。 “若是當初在你身邊的是我,我都可以為你做,難道我們認識的時間不比景孤寒長嗎?!你會不會選擇我呢?” 鐘延玉神色怔然,甩開了他的手,“林師兄這是不一樣的!” 他背過身去,深吸了一口氣,“不喜歡便是不喜歡,無論你做再多的努力都沒有結果的?!?/br> 林都作為師兄待他極好,他不希望對方走上不歸路,兩家人也沒必要交惡。 他回過身來,鳳眸疲憊地看了他一眼,勸解道:“林師兄,若是你敢以此威脅我和鐘家,那連同你一起呈上去的便是戶部侍郎貪污受賄的證據!” 林都錯愕地看著他,鐘延玉繼續道:“若是不信,你可回去問問林夫人,其縱容娘家表親逼迫江南數位良家女為妾,打死數十人之事?!?/br> 林都神色倉皇,后退了一步,此事他是知曉的,可延玉怎么會知道?! 他的周身一片冰寒,卻對上鐘延玉淡淡的目光。 “林師兄,我真的不希望我們走到敵對的這一步……”少年語氣淡淡卻帶著警告。 他格外認真地告訴對方,“我們毫無可能?!?/br> 林都潰散心神,感覺自己的心一點點在破碎,“我原想著有哪份感情不是自己爭取會找上門來的呢?我定不要再等到,眼睜睜看著他和別人在一起之后,才發現嫉妒是一件多么惡心的事?!?/br> “可是……”他紅著眼看向少年,苦笑了一聲,“鐘師弟真是一點希望都不給我留!” 寒冬臘月,雪色浸染,鐘延玉撐著一把油紙傘,送走了林都。 “方才你為何不讓我揍他一頓?”鐘延清雙手環臂,他可是一直看著對方欺負自家弟弟。 “罷了,林都其實很好,終究是有緣無分罷了?!辩娧佑裆碇滓?,面色淡淡。 十幾年的師兄弟情誼,其實連他也回答不了林都的問題,若當時是林都替他擋下箭矢…… 他甩了甩頭,不敢多想了。 事成定局,多思無益—— “大哥,我們回去吧,這雪越下越大了?!?/br> 兩人攙扶回了房間。 過幾日,鐘延玉如計劃一樣,借口風寒避開冬日宴席,去了別莊。 鐘府到別府,不過五里距離,大雪冰寒,街道上人煙稀少,又逢午飯之時快步回家,消失在朦朧煙雨之中。 鐘延玉緩步行在雪幕里,神色怔然,他想起和景孤寒的一個承諾。 “仗爾看白雪,我與梅花兩白頭?!蔽羧漳腥酥灰痪浔〈捷p言,他竟念想了一生,后面落得個身死下場。 他伸出手去接落下的雪花,卻被琉青拉住,“公子,房外寒冷,我們先回屋吧?!?/br> 她怕對方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