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37節
他真摯的眼神看向了鐘延玉,不由得撫摸上青年的白玉般的臉頰。 “若是你愿,我今日便可去鐘元帥面前提親,休沐日便去把婚禮辦了?!敝苯尤攵捶恳部梢?。 鐘延玉垂下眼簾,“周將軍,你該找個更好的人?!?/br> 他對周儲也沒那個心思,如今身份也不合適。 周儲看著美人人明確的拒絕,沒有放棄,心想:來日方長—— 此時,另一個帳篷內,鐘延清和自家老父親臉色不太好。 小兵擦了擦頭上的汗,“周將軍請玉副將去他帳篷里面用膳了,讓鐘元帥和鐘小將軍先自己吃?!?/br> “呵!周將軍怎么單獨請玉副將吃飯?不請我們這些其他將軍?!辩娧忧謇湫σ宦?,幾乎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鐘父也快氣死了。 周儲這個王八羔子!他就這么一不留神,把他好大一顆白菜給拐走了! 而此時,皇宮之內,景孤寒獨坐在乾清宮中,一雙黑眸沉沉,夾帶著風暴。 昏暗的燭光下,底下跪著的赫然是柳志。 “皇上萬歲,不知深夜喚臣過來,所為何事?”柳志跪拜在地,低頭不敢看人。 外面的樹影婆娑起舞,仿佛厲鬼前來勾魂,景孤寒收回來視線,冷眸注視著底下柳志,“朕記得你先前照顧了皇后不少時日,你說說,皇后到底還在不在?” “微臣……微臣不敢妄言……”柳太醫的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難不成皇上發現了什么端倪? 可皇宮都搜查半年了,對方還沒有找到皇后娘娘的身影,說明鐘延玉應該逃了出去……到底會留下什么破綻? 景孤寒勃然大怒,“來人!把柳志這個庸醫給拖出去!給朕狠狠地打,打到他愿意說實話為止!” 鐘延玉,一定還活著! 他不可能拋下鐘家! 男人的眼眸陰鷙,如同毒蛇潛伏在黑夜,“鐘延玉,無論你跑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而此時,林都捏著手上這副圖紙,心中焦慮不安,他隱約感受到了點什么。 延玉或許還活著,若不然也不會讓自己等他消息再上交此圖。 “宮中可有什么消息?”他不得不跑到了父親此處詢問。 戶部侍郎見他,放下手中的筆墨,“都兒這是怎么了?好端端打聽宮里面的事情做什么?” “父親,你快告訴我吧,景孤寒最近是不是還在搜查皇宮?到底把人找出來了沒有?”他焦急問道。 他知道父親也在宮中辦事,戶口查辦之事,如今他也懂些。 戶部侍郎知道自己家的嫡子成熟穩重,若不是大事不會過來,也就讓他進來書房,關上房門。 他低語道:“皇上還在徹查先皇后身邊的親信,嚴刑拷打著,還不準他們自盡,私底下辱罵過先皇后的宮嬪被打發的打發,打死的打死?!?/br> “這些時日,為父上朝都是小心翼翼的,你問這個做甚?” 他看了林都一眼,可不希望對方和這件事扯上關系,林都心神不定,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圖紙之事。 “罷了,就是好奇?!彼K究是緊咬口風。 而牢獄中的柳志沒有迎來懲罰。 這次是太后出的手,她眼神沉靜,布滿歲月的面孔上出乎地理智。 “皇上,此事過去都有半年了,你再遷怒于人,也該有個度?!币磺卸荚摻Y束了。 景孤寒,他是天下君王!就不能,也不該沉溺于情情愛愛!? 第五十四章 鐘延玉,朕該拿你怎么辦,拿鐘家怎么辦? 而白駒過隙,稍縱即逝,玉宴的名字響徹邊關,成為一段神話。 鐘延玉兵出神技,屢戰屢勝,不出兩年,便打得西夏和鮮卑蠻夷節節敗退,不敢與大頌為敵,其也晉升至軍師。 聯想兩年前鐘延玉空降過來為副將不久,軍中皆是不服,但他自橫嶺小仗展露箭術,殺了西夏大將軍烏雷諾的幾千精兵,其宣揚與他勢不兩立。 “區區小兒!不過乳臭未干!老子縱橫疆場幾十載,必要將他的人頭砍下,為各位死去弟兄報仇雪恨!” 烏雷諾隔著兩軍對罵,自認為殺不了鐘延清,還殺不了區區一個副將嗎?況且還是文副將,簡直就是手無寸鐵之力的存在! 更是揚言要在項梁一站中取他首級!震懾大頌軍隊。 鐘延玉聽著這人惡毒的詛咒,還敢端著將軍的架子罵他,眼眸冰冷。 他唱了一出空城計,以自身為引,引敵軍攻城,隨后一把大火殲滅敵軍數萬兵馬,在敵軍派人支援之際,又遣軍隊攻打西夏王都,上演了一出圍魏救趙。 援軍果如他想,轉頭去救王都。 烏雷諾被三縱三擒,丟了整個西夏軍的臉面,鐘延玉用時間證明了他的多智近妖,幾乎每一場戰役都算得精準無誤,將西夏一族狠狠地踩在腳下。 玉宴在項梁一戰成名,西夏高層恨死了他,甚至給捕殺他的賞金一度超過了鐘延清,而不僅是他們,于黨骨之爭慘敗的鮮卑蠻夷也對他恨之入骨。 轟轟烈烈的戰爭,以西夏和鮮卑臣服為結局,玉宴功不可沒,在邊關打造出獨屬于自己的威望。 大帳之內,鐘楚荀眉頭緊鎖,看著手上圣旨道:“如今邊疆暫時穩定了下來,皇上召我們班師回朝?!?/br> 他抬眼看向這里一群將軍,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皇上想收回兵權的意思不是一兩天了,各位將軍們,恐怕這一趟回京是有去無回……” 座下一個個將軍臉色各異,但鐘楚荀明白其中有景孤寒的人,他擔憂地看向了自家的小兒。 其他倒是想辦法拖延,但玉宴之名太過威望,引起了景孤寒的注意,這并不是好事。 恐怕回京之后,慶功宴還需要玉哥兒出席,若是到時候被景孤寒認出來怎么辦? 底下的將軍想了想,為首的周儲握拳道:“我們都是鐘元帥的部下,不懂這些皇權爭斗,只聽從鐘元帥的指令,自是相信鐘元帥的決斷?!?/br> 這是把決定權交到了鐘楚荀的手上,他們雖是武官,卻也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哪怕是鴻門宴,他們也必須得赴約。 鐘延玉知道爹爹的擔憂,緩聲開口,“既然皇上讓我們班師回朝,自有他的用意,我們便回去走一趟吧?!?/br> 鐘家的兵權,這就是個無解的難題。他雖知曉鐘家忠君愛國,可君王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真正能擊垮鐘家的,從來不是別人的非議,而是景孤寒對鐘家的懷疑。 此事就此定下,眾將軍都沒有意見,不過一刻鐘就確定下來出發時日和路線。 鐘延清走進了自己的帳篷,就看見了白衣美人,青年的眉眼如初,歲月偏愛,并未在他臉上留下過多痕跡。 他笑了笑,上前抱住人,“怎么又在看賬本?這些事情交給玄湖城的掌柜不就好了?夜深光暗,小心傷了眼睛?!?/br> 鐘延玉白了他一眼,微微推人,“我讓人給你打了熱水,快去洗澡,一身汗臭味,別過來抱我?!?/br> “你是我弟弟,還敢嫌棄我?!”鐘延清揉了揉這沒良心的小白貓臉頰,“你都不知道心疼心疼你大哥——” “嗯……心疼……”他臉頰都快被揉壞了! 鐘延清冷峻的面孔柔和了不少,也不逗他了,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說道:“我先去洗洗,你慢慢看?!?/br> 他加了點蠟燭,讓光照更好。 鐘延玉聽著簾子后的水聲,不慌不忙地核對賬本,之所以由他親自處理,是因為有些賬冊不明,況且掌柜始終是奴才,清理好吃懶做的奴婢等事情,終歸是要主子下發命令的。 出水聲響起,鐘延清簡單穿了件衣服出來,“還在看?” 他只消一眼,便覺得沒興趣,倒是透過燈光,看向鐘延玉。 他這小弟的皮相是極好的,眉眼精致,清冷卓絕,當初尚未及冠,便被媒人踏破了鐘府的門檻。 “先別看了,你跟我說說,景孤寒特意召見我們回去,你必定是要出席接風洗塵宴的,到時候可不能戴面具了,你可有對策?” 鐘延清扣下他的賬本,那雙黑眸盯著人,忍不住低語,“我想了想,到時候讓你稱病不出席,你覺得如何?” 鐘延玉笑了一笑,窩進男人懷中,“大哥都替我想好了,我當然不會反對,如果不是圣旨指明要見玉宴,我甚至都不想回去?!?/br> 景孤寒是多疑之人,他不能夠露出任何一絲破綻,必須牢牢把握住自己的命運。 “但鐘家兵權之事,不知爹爹如何打算,我們恐要尋一天跟他商量商量了?!彼闹写嬉?,微微蹙眉,那雙鳳眸滑過一絲暗色。 鐘延清倒是問過父親,“他說此次回去,便是商議鐘家鎮守邊關之事,景孤寒若是想要兵權也無妨,關鍵是保全你?!?/br> 他揉了揉小白貓的爪子,輕聲道,“到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為國守疆,你能忍受這邊關苦寒嗎?” 鐘延玉聞言一笑,拉了拉他的手,“大哥,我就是那么吃不了苦的人嗎?你和父親能吃的苦,我都能吃?!?/br> 他至始至終都想要鐘家的平安康樂,若不是上輩子流放的慘案還歷歷在目,他都不會有殺景孤寒之心。 如今他能逃脫皇宮那吃人的魔窟,家國兩全,這點苦又算得了什么? 他靠在人的胸膛上,沉默不語。 晚風微涼,樹葉紛飛,今年的冬天來得格外的早。 御書房內,男人一襲暗色衣袍,身形極為欣長,腰間系著犀角腰帶,面色冷凝,捏緊了手上的紅玉戒指。 “鐘楚荀那些將士,如今到哪里了?”他開口詢問。 許平業半跪在地,“回陛下,如今正經過雪域嶺,照這速度,恐怕只需三日便可回到京師?!?/br> 景孤寒聞言,眼眸微暗,“朕聽聞他身邊跟了個表親,明喚玉宴,足智多謀,你讓我們那邊的眼線仔細盯著他?!?/br> 他抿了抿鶴鳴茶水,轉動了一下戒指。 兵權不能旁落在他人手中,鐘楚荀特地找表親進入軍隊,在軍隊安插進鐘家的人,費盡心思阻攔他奪權,他不能養虎為患。 何況邊疆已定,鐘家還有什么大用處? 可他目光觸及紅玉戒指,總歸是心軟了一瞬。 鐘延玉,朕該拿你怎么辦,拿鐘家怎么辦? 明明你已經死了,卻偏偏還在他的心頭陰魂不散!兩年的時間看似不長,卻將思念和后悔釀造成毒藥,每次想起他,他的心就苦澀無比。 “陛下,江妃娘娘在外面求見,說是太后娘娘做了些補身體的雞湯,讓她送過來?!蓖蝗?,一個太監匆匆走進來。 景孤寒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見,讓人把雞湯端進來便可?!?/br> 身后的徐沉聞言,不由得看了一眼外面昏暗的天色,太后此舉實際上就是讓江妃過來伺寢,皇上會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