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柿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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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酒穿腸爛肚的滋味,她一個人嘗可太寂寞了些。 江犁雨、秦湛、畫脂…… 一個都跑不掉。 岳金鑾很清楚的記得,她死后,畫脂擦去她臉上血跡的模樣,那天的月很白,像一把閃爍著銀輝的彎刀。 畫脂處理好她的遺容,低低的嘆氣,語調里夾雜著難以抑制的興奮,“郡主,你可別怪我心狠,江小姐才是最該當太子妃的人,你呀,注定沒這個命!” 岳金鑾垂下眼,漠然勾唇。 秦恕說得對,她當不了神仙。她重活回來,可不是為了感化仇人、博愛人間的。 -------------------- 作者有話要說: 找朋友看文有疑問,為什么金鑾對畫脂這么兇,前面梗埋的不明顯,這里著重說一下。 岳金鑾上輩子死是因為江犁雨買通畫脂,喂了毒酒給她喝,是幫兇。畫脂墻頭草背叛岳金鑾,勾結江犁雨害死了她,前世還干了不少壞事,后文會說明,女主重生羞辱她,我個人覺得并不無辜。 女主不走仁慈感化普度眾生路線,她重生是救贖男主的但不是救贖反派的。 金鑾本身就是惡女人設,做法可能會很過分引起不適,已在文案排雷,蘿卜青菜各有所愛,請各位小天使海涵~ 第15章 岳貴妃生了好大一場氣。 她一著急便犯心口疼的毛病,臉色蒼白地把岳金鑾轟了出去,說什么也不想見她。 岳金鑾立在殿外廊下,閑得低頭看地上青磚冷沉的紋路。 這幾日天氣又涼幾分,北風狂勁,舞得宮燈亂搖,六角鈴鐺叮當不絕。 燈面紗絹上繪的“七才子路”圖案顏色鮮艷,里面燭火搖動。 圖上的小人臉時明時暗,紅通通的血口張如蛇信,笑眼黑瞇,平日里看著憨厚可掬,今日卻因天氣惡劣,染上幾分森然鬼氣。 殿里的燈還明著,依稀可見岳貴妃伏在窗前落淚的妙影。 岳金鑾耳尖,聽見了她的哭泣。 “我素來疼她,什么都縱著她,不曾想到把她養出這般性子,好好的姑娘叫我養成這樣,來日我怎么有臉見她父親母親,哎喲,我的心——” 岳貴妃哭著哭著,心口又疼起來,紗窗上的影子淡去了。 估計是姮娘扶著她去床上了。 岳金鑾黯然垂眸,規規矩矩地在殿外站著。 她知道自己的確有錯,但錯不在欺負畫脂,而在于惹了岳貴妃生氣。 冷風拂起她額前胎發,飽滿光潔的額頭形同滿月,她低低咳嗽一聲。 這天兒真是,怪冷的。 殿里靜默一會,姮娘快步走了出來,擔憂地往她手里填了一枚袖爐,“怎么咳嗽了,可是凍著了?” 岳金鑾搖頭,“姑母可好些了,還在生我的氣嗎?” 姮娘也搖頭。 岳金鑾輕嘆一聲,“怪我……我今日不該欺負畫脂的?!?/br> 姮娘欣慰,“郡主這么想就對了,宮人也是人……” 岳金鑾又道:“下次我一定挑姑母不在的時候欺負她?!?/br> 姮娘:? 姮娘頭疼。 與其同時,殿里側耳傾聽外面動靜的岳貴妃也一陣頭疼,忍不住又哽咽一聲。 “老天爺,我真是造了孽了,怎么養出這么個混世魔王來!” 今兒夜里風大,岳貴妃本想晾著岳金鑾讓她認錯的,可她壓根不覺得自己錯了。 再凍下去,岳貴妃又于心不忍。 便從桌上找了一本岳金鑾沒寫完的算數題冊,丟給了宮女小豆。 不一會,小豆從殿里走出來,將算術題交給了岳金鑾,“貴妃娘娘說了,算術能令人正身清心,讓郡主把這一冊子做完,什么時候做完,什么時候貴妃娘娘肯見您?!?/br> 岳金鑾盯著那樸素中又透著玄奧的算術題,有些頭暈,“若是……做不完呢?” 小豆同情道:“若是三日內做不完,貴妃娘娘就禁您的足,再找幾十個女先生圍著您上課,并講解《九章算術》、《孫子算經》、《周髀算經》等等奇書?!?/br> 岳金鑾仿若五雷轟頂,小臉慘白。 她接過算術題,打開看了一眼,頭部充血。 又打開看了一眼,呼吸困難。 再打開看了一眼,心跳停了一拍—— 算術,人類的萬惡之泉,她的噩夢。 姮娘看了看表情不大對的岳金鑾,“郡主,您沒事兒吧?” 岳金鑾閉上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她被算術題嚇昏了。 · 皇子們平日里上的課都太過深奧,岳金鑾年紀小,沒同他們一道上課,但岳貴妃也不會放任她不學無術,便找了素有名氣的大才女宋尚宮教導她。 宋尚宮少時隨父列歷四方,所知頗多,因而不光教禮儀詩文、經史大義,還教一些天文、地理、算術。 其中算術便是讓岳金鑾最頭疼的。 每回宋尚宮一講算術題,岳金鑾就逃課,因此壓根沒學上什么。 這陣子宋尚宮父親過世,歸家治喪,為了不耽誤岳金鑾的課程,幾夜不眠,親自編寫了幾十套試卷與題冊。 岳金鑾在岳貴妃的監督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把其他科目都做完了,唯獨算術才做了十分之一。 還都是錯的。 因為岳金鑾一做算術題就會睡著,并且雷打不動睡上一天。 岳貴妃差點懷疑這題目里是不是下了什么催眠藥。 岳金鑾抱著算術題回了閨殿,哭成了淚人。 別說三天了,給她三百年也做不完一半呀! 岳金鑾一邊翻著算術題一邊哭,“這都什么東西,我一個字都看不懂,我人沒了!” 畫脂在旁邊伸長了脖子看。 她知道岳金鑾對她印象不好,一看岳金鑾有難,作為婢女她有責任也有義務為主子分憂。 岳金鑾哭完了,呆呆拿著算術題,嘴里碎碎念叨,“這可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畫脂像一頭七彩山雞,踩著自信的步伐來到了岳金鑾的身邊,“郡主,不如把這難題交給我吧?” 岳金鑾:“就你?” 畫脂抬頭,“沒錯,就是奴婢!” 她聽說宋尚宮就是因為多年游歷才學會了這么多東西的,她小時候跟著雜耍班子到處演出,走的路可不比宋尚宮少,懂得也只會比宋尚宮更多,區區算術而已,呵—— 小菜一碟! 岳金鑾看著她自信的樣子,懷疑她根本沒有接觸過算術的全新世界,然而沒有證據。 死馬當成活馬醫,萬一她真的會…… 岳金鑾看著畫脂的眼神一變,笑容變得分外和藹可親,眉心點粒紅痣都能坐上寶塔當菩薩了。 “快快快,來坐下,你真是辛苦了,姮娘,給她來杯茶?!?/br> 岳金鑾把畫脂摁在書桌前,把算術題平攤在她面前,眼珠發光,“你好好做,做完了,我賞你金子,大金子!” 畫脂快幸福得昏過去了。 她咬牙看了眼算術題,其實心里全沒底,臉上裝得非常懂,“郡主放心!” 岳金鑾興高采烈的睡覺去了。 她睡得很香,夢見宋尚宮回來了,摸著她的頭夸她是算術天才。 早上一起床,畫脂的算術題就送來了。 岳金鑾用早膳時打開看了看,嘴里的花卷掉了出來。 有一道題目是這樣的。 今有垣厚五尺,兩鼠對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問:何日相逢?各穿幾何?1 意思就是,老鼠打厚度約五尺的墻洞,大老鼠第一天打一尺,小老鼠第一天也打一尺。第二天以后,大老鼠的進度是第一天的兩倍,小老鼠的進度是第一天的一半。 請問打幾天能打把墻打通,老鼠們每個鼠打了幾尺? 畫脂寫道:應該滅鼠。 岳金鑾:??? 聽上去好像有點道理。但是—— 這踏馬好像是道算術題? 岳金鑾心情沉重的放下花卷,捂住眼睛。 今天她是流淚郡主頭,她不罵人,她只流淚。 讓畫脂做題的想法是泡湯了,岳金鑾只能想別的主意。 靠自己是不能了,她想到了四皇子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