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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 他們兩個輪番上陣都無功而返,根本不覺得司行簡能問出什么。 青山走到司行簡身側,輕聲道:“主子,她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經過專門訓練的,意志之堅定,堪比死士?!?/br> 他提前解釋兩句,并不是為自己辦事不利開脫,而是擔心主子親自審也一無所獲后會覺得沒面子。 作為一個貼心的下屬,他當然要提前給主子準備好臺階。 司行簡不甚在意地輕輕點頭,而后起身緩步走到憐兒身邊。 還未走近,就聞到濃到難以忽視的血腥味,他抬手掩了鼻子。 程五見狀,以為他見不慣這樣的場面,就打圓場道:“要不還是抬走吧,人都這樣了,估計也說不出什么話了?!?/br> 司行簡沒有理會,用鞋尖挑了下憐兒破碎不堪的左袖,露出她被拔掉指甲血rou模糊的手指。 他帶著貓哭耗子式的惋惜感嘆道:“怎么打成這樣了?幫她清理一下,換身干凈的衣服?!?/br> 程五皺眉,不知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辰王向來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人啊,更何況這女子都成這副模樣,和香玉也不相干。 程五:“這里也沒有第五個人了,哪有丫鬟給她清洗?” 作為主子最得力的下屬,關鍵是在場只有他一個下人,青山只得認命地拎起憐兒。 哪知之前躺在地上一聲不吭的人,突然開始拼命掙扎起來。只是由于她傷勢太重,這幾天又只被灌了些米湯,她的掙扎實在沒有什么力氣。 “你們殺了我吧,你們問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因為她舌頭上有傷,她的聲音虛弱又含糊不清。 青山停下腳步,回頭去看主子是否改變主意。 他一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小伙,并不是很想幫女子洗澡。 司行簡:“也罷,男女有別,去找個女子來?!?/br> 青山大松一口氣,忙把憐兒丟下,去找靠譜嘴嚴的女子。 程五嘲諷一笑:“以色侍人,靠身體將好幾個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間,怎么現在倒講究起來了?” 司行簡冷冷道:“別說風涼話了,把人看顧好,別沒等青山回來,人就沒了?!?/br> “先前不是你說死就死了嗎?”程五嘟噥一句,還是把憐兒挪到屋里,看管著。 司行簡這樣安排,并非是心存憐憫,只是不想白跑這一趟。 這個叫憐兒的女子,能堅持到這種地步,必然不只是為了利益,多半是因為“情”。 就是不知是為愛,還是為恨。 司行簡對這名女子的故事不太感興趣,他只想知道對方是受誰指使,針對王府有何算計。 先皇的態度轉變、辰王府里煽風點火的人、以及如今長亭伯府的一團麻煩事……再結合崽崽那些稀奇古怪的夢,司行簡總覺得有人在針對辰王府。 甚至可以說,是在針對皇家。 有人想挑撥辰王和皇帝的關系,好坐收漁利。 司行簡用手指有節奏地輕敲著蘭蘭的腦袋,心中思索著:是皇后,靖王的部下,還是有敵國的手腳?還是說,各方勢力混在一起? 知道有人在背后盯著王府,司行簡并沒有產生害怕之類的情緒,只是心中難免有些厭煩。 這種感覺,如果要形容的話,就類似于在家中發現了一個老鼠洞,卻不知道老鼠在哪里。 真是煩人??! 要是再捉不到這些老鼠,他就要放蘭蘭了。 蘭蘭:喵? 第131章 偏心王爺(14) [V] 司行簡在等待的時候,聽程五講了不少與憐兒相關的事,他心中已經有了數。 程五見他高深莫測,就問道:“你打算怎么做?不會是……” 聽到腳步聲漸近,程五止住了話,轉頭去看。 是青山帶著收拾妥當的憐兒走了過來。 司行簡等青山把人在椅子上擺弄好,才抬眼看向換了身衣裳的憐兒。 清理她一番之后,看著比先前更凄慘——她本來就渾身是傷,要清洗幾乎是又受了一遍刑。 司行簡卻點點頭,這樣看起來就干凈多了,也沒了那種難聞的、帶著腐朽的血腥味道。 他示意了青山一下。 青山就拿著一面銅鏡走到憐兒面前,捏起她的下巴,讓她直面鏡中的自己。 知道自己臉上有傷,和親眼見到自己被毀了的臉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更別提憐兒原本是一個美人兒,知道利用自己的美貌玩弄人心,這種反差足以讓她崩潰。 憐兒猝不及防看到一張皮翻rou綻的臉,忍不住尖叫一聲,想把銅鏡推開,可她連胳膊都抬不起來,只好扭過頭,閉上眼睛。 兩行淚流過她臉上的傷口,她死咬著唇把痛呼咽進肚子里。 司行簡左手抱著蘭蘭,右手拿起一瓶金瘡粉,隨意地撒在她的傷口上,輕聲問:“值嗎?” 憐兒冷笑一聲,道:“打一棒子,再給一個棗……你少白費功夫了,之前問的那些我都不知道?!?/br> “憐兒姑娘多想了,只是本王聞不得血腥味兒,也不習慣看這樣有礙觀瞻的面容?!彼Z氣沒有什么起伏,說出的話卻格外扎心。 聽到他自稱“本王”,憐兒睜開眼睛看他一眼。 原來這就是辰王。 司行簡:“是不是希望現在手中有把匕首,能直接要了本王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