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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兒謹慎地沒有接話。 司行簡也不覺得尷尬,只是道:“本王是真的好奇,你做這一切值么?為了那個人,以色侍人……哦,現在連容貌也沒有了。程府的兩位老爺,年紀都快能當你祖父了吧?” “即便你能活著回去,會不會被嫌棄?你如今還守著身,說出去會有人信嗎?” “若是你的家人知道你所做的事……” 他不急不緩地說著,一邊觀察著憐兒的反應。 雖然對方沒有搭腔,但她的呼吸變了幾次,還會在他說到某些字的時候,不自在地想蜷起身子。 尤其在聽到他提到她家人時,她差點壓不住自己的怒氣,身體都顫抖了兩下。 難道是因為家仇?莫非她的家族曾經是靖王那一派的,在靖王奪嫡失敗之后,恨上了辰王和皇上,所以才伺機報復? 可是她針對的是長亭伯府。 如今長亭伯府的主子中,死了一個,有兩個變得瘋傻,還有長亭伯世子已經有了弒父的打算…… 看她這些做法,倒像是和長亭伯府有仇,然后順便坑他一把。 司行簡心中思索著,面上卻不動聲色地繼續試探。 在憐兒自己沒有察覺的時候,她的細微的反應已經給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忽然,他仿佛放棄了一般,嘆息道:“罷了,看來本王的這些疑問是得不到解答了。但既然你見到了本王,那本王也不能留你性命……” 他話音剛落,抽出青山的劍刺了出去。 憐兒似乎早就等著這一刻,臉上掛著解脫的笑。鮮血從她的胸口流出,染紅了才換上的衣衫。 青山對自家主子的任何做法都不會表示疑議,而從頭看到尾的程五則是一頭霧水:就這?什么都沒有問出來,就把人殺了? * 有些晃蕩的馬車上,憐兒慢慢睜開了眼睛。 剛醒來,她的腦子還有點懵,視線也有些模糊。等她意識清醒些,她才想到:她不是死了嗎?這里應該是地府,所以她才感覺不到疼。 忽然她聽到一道悅耳又有些熟悉的聲音:“醒了?” 她下意識往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因為她躺著,又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只是艱難地稍微側了下臉,轉動眼珠。 她的視線自下而上,先是看到一只拿著沉香佛珠串的手,那手很好看,轉動佛珠的動作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憐兒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佛珠,直到那只手輕叩了兩下桌面,她才陡然回神。 方才她是怎么了? 哦,她看佛珠出了神,這場景似曾相識……是了,她的恩人就有一串沉香佛珠。 這人是誰? 她繼續往上看,見那人穿著玄色的衣袍,在背光處的臉上戴著一張銀質的面具。 那人沉聲問:“你是不是背叛了我,把你知道的都和他們交代了?” “沒有沒有,憐兒絕對不會背叛恩人?!?/br> “那為何我發現你時,你竟是梳洗過的?” “是,是……”憐兒著急地思索著,什么發現?什么梳洗? 對,她被程五公子嚴刑拷問,然后辰王來了,讓人給她清理。她沒有讓陌生男子碰她的身體,是一個女子幫她清洗換衣的。 聽到她這急切又有點混亂的解釋,那人嘆道:“原來如此,也不枉我又救你一次?!?/br> 憐兒問:“又?憐兒還沒死么?” “是,我發現你不在程府,暗中派人尋你,今日偶然發現你被人扔到河邊。我見你心口中劍,卻還有一口氣,就把……一顆藥而已,所幸你沒有讓我失望?!?/br> 憐兒驚道:“那可是能活死人的藥,憐兒怎配?” “莫要再說這般自輕自賤的話,把身體養好才是正事?!?/br> 那人沉沉嘆息,又帶著幾分歉疚道:“你如今該休息,只是你被人懷疑,有些事我不得不問。之前你做的事可都成了?還有你的家人……” “恩人放心,憐兒的身體無礙……” 憐兒把她在長亭伯府做的事說了: 她來長亭伯府就是為了報仇的。 她不僅挑撥了各個主子之間的關系,還讓他們和靖王扯上了關系,制造了許多長亭伯府謀逆的證據。 雖然現在還只是開始,但這足以引起君主猜忌。 她根本就沒有伺候過程家的男人,程二老爺睡的是他的通房,還有,他的女兒。 程二太太撞見了這樣的荒唐事,都不用她動手,她自己就嚇瘋了。 這就是當年老長亭伯借住她家,卻侮辱了她的母親、長嫂,又害死他們一家人的報應。 還有程大老爺、程世子……她還給他們下了慢性毒。 要不是她被程五抓住,她定能把這事做得更完善。 “這一切都多虧了恩人,要不是您當年救了憐兒,又教導憐兒頗多,憐兒哪能報仇呢?還有恩人給的那些奇香靈藥,讓憐兒不必真的委身于仇人?!?/br> “可惜前幾日,五公子不知怎么懷疑上了憐兒,竟然直接把憐兒關了起來……憐兒辜負了恩人……不如,讓憐兒再回程府吧,憐兒定能借長亭伯的手把程五除了!” 正把耳朵幾乎貼在車廂上聽的程五不禁暗罵:真是心狠啊,還好他先下手為強了。 車內戴著面具的人正是司行簡,他躬著身走到憐兒身旁,晃了晃沉香手串,道:“你且好好修養,這些日后再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