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乃是人間小火爐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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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月得了這樣的許諾,這便也不管爹爹了,撒開腿繞過屏風撲了進去。 阿娘躺在床榻上,形容蒼白脆弱,乘月坐在了她的手邊兒上,仔仔細細地端詳她。 “怪道我哥哥生的俊美,原來是像阿娘——”她感慨著,抹著眼淚問爹爹,“不就是中了一箭,為什么會昏迷不醒啊……” 皇帝坐了下來,眉眼沉沉,“箭枝一般是由鐵制而成,扎進皮rou里,那鐵銹與血rou一混,便會有破傷風的危險?!?/br> 他的話音剛落,楊稟風楊院判便從外進來,身后藥師捧了一碗nongnong的湯進來,那味道有如陳年壞掉的菜鹵,發著腐朽的味道。 “啟稟陛下,這是久埋十年的陳芥菜鹵熬制的溫湯,專治高熱病癥,還請娘娘服下?!?/br> 皇帝聞言,立時將段柔藍扶起身,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云遮這時候也顧不上自己也是重傷未愈,接過菜鹵,為郡主喂藥。 一碗溫湯菜鹵灌了進去,許是味道太過難聞的緣故,段柔藍被熏醒了,微微睜開眼睛,便看見了女兒和云遮。 她顫顫巍巍地向乘月伸出手去,聲音破碎著,“兔啊,阿娘對不住你……” 都這樣生死的關頭了,還想著對不住女兒,乘月想娘想了十三年,這一時忽然就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娘親,只覺得這十三年的情緒噴涌而出。 “阿娘,你快些好起來,好給我綁頭發帶我逛園子,昨兒哥哥給我綁了一頭小辮兒,跟牛角似的,你快醒來收拾他去?!?/br> 段柔藍聽著女兒稚軟的話語,不由地就落下淚來,她一連道了好幾聲好,便又沉沉地睡去了。 乘月趴在阿娘的手邊上睡了一會兒,到了晚間時,她想起來什么似的,又抬頭問爹爹:“爹爹,怎么不叫哥哥來?我希望娘親一醒來,就能抽他兩嘴巴?!?/br>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你哥哥性子倔,朕怕他一時接受不了這件事。若是兩下鬧起來,再叫你阿娘受了刺激,就不好了?!?/br> “爹爹小看了哥哥。他雖然不討喜,可還是很講道理的,你不把他叫來,明兒娘親突然回了宮,他就更受不了了?!?/br> 皇帝覺得女兒說的很對,思忖了一時,這便叫阮升回宮去叫太子。 楊寶嚴端了一些餐點過來,第一眼便看見了云遮,眼睛里便帶了幾分內疚。 “陛下,公主,這一會兒天色已晚,老奴方才去做了兩碗火巴rou餌絲,您二位先墊墊肚子?!?/br> 皇帝頷首,只將視線落在那兩碗餌絲上。 厲厲從前面對著整桌的中原佳肴,一開始還吃得有滋有味,到后來就沒什么胃口了,于是總叫楊寶嚴下廚,做些大理的菜式來。他那時忙完政務,就會同厲厲一道,吃上這一碗火巴rou餌絲,十分溫馨。 他眼睛泛上了一點微紅,喚女兒吃,“宮里做的大理菜不算正宗,嘗嘗這個?!?/br> 乘月早就餓了,云遮哭也哭累了,只為公主端了過來,仔細侍候著她吃。 皇帝看了眼云遮,忽又緩聲道:“云遮,那時候為了不教皇太后與朝臣看出端倪來,朕便沒讓你跟著回去,這些年倒是委屈了你?!?/br> 云遮乍聽到陛下這般說,只覺得滿心的委屈一掃而空,支撐著跪了下來,深深地叩首。 “奴婢不委屈。當年若是娘娘還清醒的話,也會叫奴婢留下看顧公主,奴婢自己,也更是心甘情愿陪著公主長大?!?/br> 皇帝嗯了一聲,叫她不忙伺候公主,去同楊寶嚴說說話。 “這么些年沒見,去說說體己話?!?/br> 云遮拭淚,同楊寶嚴牽著手出去了。 乘月就一個人抱著碗,呼哧呼哧地吃完了一整碗餌絲,末了抱著空碗看爹爹。 “爹啊,你怎么不吃?” 皇帝一點兒胃口都無,搖了搖頭,父女二人正說著話,忽聽得樓外馬蹄聲動,有人勒馬而下,再過一時,樓梯踩踏聲蹬蹬而起,皇太子江步寰繞過屏風,面目肅然地站在了倆人面前。 爺仨兒就你對我我對她的對視了半天,江步寰哪里還能不明白,忽然就跪在了床邊,看著段柔藍睡著的樣子,眼淚流了下來。 “我就知道她是我娘?!苯藉竞藓薜卣f,“父皇,你瞞得我好苦?!?/br> “你叫朕怎么說?朕若是告訴你實情,莫非你一個四歲小娃兒,能自己一個人找她去?再者說了,你阿娘那時候沒了記憶,如何還能識得你?” 乘月看著這父子倆針鋒相對,默默地插了一句,“她不認識您很正常,我和哥哥她一定會識得?!?/br> 皇帝覺得和這倆孩子無話可說,江步寰卻很高興,只席地坐在阿娘的床邊無聲落淚。 “我就知道她是我娘,我第一眼就知道,可我不敢認,當年我分明見到娘親的棺木入了皇陵……” 皇帝嘆了口氣,又將同女兒說過的原因再同江步寰說了一遍,見江步寰的神情越來越釋然,方才松了一口氣。 “這一回若是你們阿娘能安然無恙,咱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br> 江步寰看著娘親的面容,只覺得又熟悉又陌生,可那股油然而生的親近叫他止不住哭泣。 “那么苦的日子娘都過來了,不過是小小的箭傷,奈何不了她?!?/br> 乘月趴在床邊兒上乖乖守著,聽見哥哥這般說,便也乖巧地點了點頭。 “哥哥,我還怕你知道了,要再同爹爹鬧脾氣呢!” 江步寰搖了搖頭,只望著床榻上的娘親低低出聲。 “先前我只在意著我和你沒了娘,卻忘記了爹爹也沒了妻子,是我不可理喻了。 難得聽的兒子的反省之言,皇帝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夸贊了一句。 “淋過雨的人,才懂別人淋雨時的辛酸苦楚,朕很欣慰,寰兒也有同理之心了?!?/br> “哎,厲厲你看到了么?朕把咱們的孩子養的很好,一個懂得理解朕,還有一個雖霸道卻可愛……”皇帝嘆了一口氣,對著床榻上的段柔藍輕輕說著。 乘月豎起了耳朵,把霸道這倆字聽到耳朵里,頓時覺得不服氣,她趴在娘親手邊兒冷哼一聲,心里默默地想著,這個家沒法待了,去浪跡天涯算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04 00:59:18~2022-07-05 10:54: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有風南來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忘不了水星、momo、e、kk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0章 墜歡可拾(二更) 段柔藍醒來的時候, 窗外夜色茫茫。 許是為了透風,窗子被支起了一半,帝京城的夜風溫柔而輕緩地吹進來, 拂在她面上,有些細微的冰涼。 她微微動了動肩, 立時吃痛, 只得閉上眼睛再休息一時, 下一刻再抬起眼睫往外看去,將將想出聲喚乳娘,卻一下怔住了。 溫柔的燈色被風拂著, 在墻上招展著, 再落在床邊一張南官帽椅上, 那椅上沐著光正好眠的正是陛下。 他靠坐著, 細的夜風拂動他稍稍有些散落的鬢發, 往他挺拔的鼻梁上吹去, 他此刻雙眸閉著, 明黃色常服衣襟微松, 坐在昏黃的燈火里, 安寧而慵懶。 段柔藍的眼睛便紅了。 初次見他, 他立在東宮門前團團簇簇的千朵繁花前,春景干凈而明朗, 映襯得少年郎英氣勃發、笑容鮮煥。 她忽然就想到了彼時, 自己如雷的心跳和局促不安的心情。 是不是一見鐘情的人, 哪怕過了許多年仍還會心動? 靜靜地看著他出了一會神, 只覺周遭寂靜、神思安寧, 身上的痛也像是消散了, 忽的外頭有更鼓聲響起, 打破了夜的靜寂。 便在這更鼓聲響起的下一刻,他長而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雙眸溫柔地看向她。 “醒了?”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溫柔,段柔藍怔怔然地嗯了一聲,他坐直了身子,微微傾身向她,將手覆在了她的額上,試了試額溫。 “楊稟風說,只要熬過今夜,高熱退了,就再無兇險了。厲厲,你命很大?!?/br> 段柔藍卻不開口,只看著他,眼睛里浮泛起了一層淺淺的泉。 皇帝看著她的眼睛益發溫柔了,將聲音放的更輕,“你昏迷不醒的時候,一直在發抖,令朕想起來從前,你在東宮歇下的頭一個月,你總疑心半夜有貓兒狗兒的亂轉,朕就騙你說有老貓專叼不睡覺的人,你聽了反而不害怕,叫我出去同老貓打架……” 皇帝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輕輕為她拭淚,話說到一半,地上忽然支棱起一個腦袋,小女兒揉著眼睛從地上坐起來,呆呆楞楞地看著爹爹和阿娘。 空氣就安靜下來。 乘月眨眨眼睛:“……我去同老貓打架,你倆好好談戀愛?!?/br> 皇帝同段柔藍對視一眼,唇角上仰,揉揉她的腦袋,“說什么胡話??爝^來叫娘?!?/br> 段柔藍掙扎著坐起身,卻疼的眼前一黑,乘月連忙爬起來,坐在娘親的手邊上,把爹爹擠走,“娘……”她喚了一聲娘之后,愣住了,再看到娘親蒼白的臉上淚水漣漣,正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乘月一下就哭出來了,撲倒在段柔藍的懷里。 “……我終于有娘了,蘇元善有娘,誠王叔家里的大jiejie也有娘疼,姜釋云也有娘,只有我沒娘疼——我爹爹只會罵我,也不會綁雙丸子的鬏鬏,還總拘著我叫我讀書?!彼薜乖谀镉H懷里,惹得段柔藍和爹爹一陣心酸。 皇帝扯開了小女兒,“你仔細著你娘的傷口,要不是為了救你,你娘何至于要受這樣的苦?!?/br> 乘月又往娘親的懷里拱,只是這回避著了娘親的肩頭傷,“還不是爹爹要我多見見世面,學學姑母常換駙馬……不過,爹爹,我原本在我娘腳邊上睡著,怎么一睜眼卻躺在了地上?” 皇帝自然不肯承認是自己把小女兒拽了下來,只接過侍女遞來的水,送在了段柔藍的嘴邊兒,溫柔地哄她喝下。 段柔藍喝了水,喉嚨里的不舒服感才消散了一下,緊緊抱住了乘月,輕聲同她說著話。 “……全是娘的不是,你那時候才十五個月,娘就回了滇南,也沒能陪著你……” 乘月百感交集,只覺得眼前的天都晴了,心情好到無以復加,她反過來安慰娘親,叫她不要自責。 “娘啊,你這十三年在滇南過得好嗎?快活不快活?” 段柔藍點著頭,眼睛在流淚,唇邊卻有笑,“自然是快活的?!?/br> “那不就好了?我這十三年除了想娘以外,過得也很好,爹爹疼我,哥哥雖然老欺負我,可我知道他心里也待我好,咱們這十三年里都沒有白活,為什么要難過呢?” 小女兒純稚的話語一下子就擊中了段柔藍的心,她萬沒料到從前那個坐在搖椅里的奶娃娃,如今竟長成了這樣會安慰人的暖心小棉襖,直又哭又笑的親了親女兒的面頰。 乘月就摸了摸被娘親親過的面頰,有點不好意思,“阿娘,你也親親我爹爹吧,我覺得他這十三年應該過的不好,我哥哥太不省心了,和我不一樣?!?/br> 皇帝不自然地清咳了一聲,若無其事地把自己的臉湊近了一些。 段柔藍的心緒這下全好了,只看了看小女兒,果真親了皇帝的面頰一口。 “你這嘴巴太干了,多喝點水?!被实蹪M意地收回了臉,眼睛笑瞇瞇,嘴上卻毫不客氣,他又數落乘月,“你哥哥可比你省心多了,朕為你cao一百八十個心,為你哥哥只要cao一個?!?/br> 乘月躲在娘親懷里不服氣?!拔仪榫w穩定啊,你看我哥哥動不動就鬧脾氣離宮出走,還常常把自己關在東宮里生悶氣,哪像我,您怎么罵我我都能忍?!?/br> 段柔藍看著小女兒同陛下說話,剛想張口問江步寰的人,就聽門外響起了急慌慌的腳步,接著一個英氣的身影繞過了屏風,身上的斗篷險些把屏風帶倒,一個箭步就沖了過來,跪倒在段柔藍的床前,未語先趴在娘的膝上大哭起來。 乘月被哥哥擠到了一邊兒,無奈地看著爹爹說道,“我就說我哥哥情緒不穩定吧?” 段步寰哭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瞪了自家meimei一眼,又擠過她,坐在段柔藍的身邊。 “那日我和顧景星打架,您飛出來不由分說踹了顧景星一腳,我就猜到了……” 乘月無情地揭穿他:“瞎說,你明明猜娘是姨母,還說爹爹和姨妹勾搭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