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乃是人間小火爐 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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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隨不得而知,只跟隨著顧景星再行了一個時辰回了豐臺校場,甫一入臨時暫住的院落,溪行便來侍候世子洗漱用餐。 世子備考武舉春闈,明日開始便要在豐臺校場真刀真槍cao練,餐點便是一些rou食,顧景星心緒本就晦暗,難免沒有胃口。 溪行小心翼翼地說起夫人臨行前的交待,勸世子多吃些。 “……夫人說了,您看上去還是太過清瘦,cao練辛苦,還是要多用些。國公爺過了年一準回來,您氣色好,國公爺瞧了也高興?!?/br> 提到了靖國公,顧景星不免有些疑慮,思忖一時,問起身邊親隨鄧淮舟,兵部的動向。 鄧淮舟將近些時日得來的消息,在腦中統籌一番,有條不紊地說道:“自慶州大捷之后,莽古哈被打的龜縮不敢進,兵部集議后上奏,欲集結東西中三路護國軍共十五萬人,分三路進攻莽古哈,此事已集議部署整整一個月,聽聞陛下也已下了旨意,預計九月二十八便會出征?!?/br> 溪行在一旁嘆了口氣,倘或真的要進攻莽古哈,那國公爺過年時,就一定回不來了。 不過,只要平安就好。 顧景星額心蹙了一道深谷,緩緩道:“中路軍統帥鎮北侯蘇鍥重傷未愈,暫由威遠將軍暫攝軍務,莽古哈雖失去了一個大太子,黑鷹部也受到了重創,可莽古哈丞相哈木帖尚有十余萬人據守土剌河,莽古哈山西王花赤卓力手中還有七萬的兵力,倘或真的攻北,恐怕這一仗會打得十分艱難?!?/br> 他說完,愈發覺得此仗兇險,這便站起身,命溪行奉上筆墨,回到桌案前提筆寫信。 他這五年來,在護國軍東路軍中統領先鋒營,同莽古哈人拉鋸似的沖突對戰無數次,近年來大梁才占得上風,奪回四城,然而莽古哈人曾經一統中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如今被趕在北境線以外,依舊以重兵盤踞占領著許多城池,貿然大舉進攻,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是。 他往北境去信,便是想征詢父親的意見,再做自己前程的打算。 倘或真要大舉進攻,那他便會去北境,依舊為父親打先鋒。 這一夜,顧景星了卻了兒女情長,一心對著沙盤演練,到了第二日的傍晚,皇宮中,皇帝在軍機處聽取了軍務之后,手指按上了太陽xue,眉眼間難免露出了疲累之色。 阮升覷著陛下的神情,適時地將麗正門金店的境況上奏給陛下。 “娘娘她如今的情形不大好……” 皇帝聞言抬起了頭,眉頭緊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午間,探子還在報她蘇醒了,如何這一時卻又不好了?” “回陛下,昨夜娘娘肩頭的箭枝剜出來后,楊院判當即為娘娘徹底清理創口,用藥液清洗,再以燒紅的鐵器為娘娘烙了傷口,娘娘彼時的情況尚好,還能飲一些水,只是到了半下午的時候突然發起了高熱,昏迷至此時還未醒?!?/br> 皇帝眼前一黑,后頸沁出了一層冷汗,他無意識地站起身,說話的聲音帶了些微顫。 “她不是有什么滇南秘藥、救命仙丹,如何還能高熱不醒?” “陛下,娘娘不是仙人,秘藥也不是仙丹,鐵器入肩得破傷風的幾率您也清楚……”阮升跪地訥訥,面上的神情誠惶誠恐。 皇帝大踏步邁出了龍案,這一時也不計較什么了,只往殿外去。 阮升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第一時間命車馬司備車,他將將追到陛下身邊,便聽陛下忽的頓住了腳步,遲疑一時道:“叫公主也過去?!?/br> 阮升一愣,又試探問道:“那皇太子殿下那邊?” “先不必知會他,看情況?!被实坻傡o了一下,又往宮門前去。 阮升心跳加速,吩咐人的同時,心里難免驚懼:所謂的看情況,不就是看娘娘能不能熬過去,若是熬不過去,那便真的要告訴皇太子殿下了。 鳳姿宮里此刻也不安寧。 云遮在昏迷了一晝夜之后,到了午間醒過來,便擁著軟被瑟瑟發抖。 她昨日被那兇神惡煞的男子重擊太陽xue數十下,接著被那人以雙手抓著,擲在了車壁上,最后馬車散架時又被重重地甩了下去,可謂一身是傷。 只是這所有的一切,都不及昨日那昏昏沉沉醒來的那一眼來的駭人。 郡主的臉,為何會憑空出現在她的眼前?莫非她昨日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才會看見郡主那張燦若春陽的面孔? 可是,她分明看見小公主了???公主還摸著她的臉,哭著喚她的名字。 莫非昨日她游移在陰陽之間?公主想把她拽回來,郡主想把她拽下去? 她瑟瑟發抖著,抖得連藥都喝不下去,藥碗落地的那一聲脆響,倒引來了小公主,她飛也似的沖進來,看云遮好好的醒來了,一把摟住了她,哭的柳兒喇叭似的。 “云遮你終于醒了,快把我嚇死了……” 即便昨天太醫都說了云遮沒事,可乘月還是擔心地緊,這會兒更是把云遮摟的緊緊的,生怕她再暈過去。 云遮被公主抱著,一顆心方才落了地,流著淚輕聲說著:“就是公主牢牢拽著我,才叫我不至于掉進陰間地府去……您不知道,我昨兒恍恍惚惚地,竟然瞧見皇后娘娘了,這十幾年,我連做夢都夢不見她,可昨日竟把她瞧的是真真切切的……” 乘月就拍拍云遮的肩膀,又為她拭去了眼淚,輕聲道:“……可見我娘也想你了,她長什么樣子??? “我瞧娘娘在神仙洞府里也過的不好……面容倒沒怎么變,還是從前那般嬌美,就是面色白的嚇人,穿了一身沾泥帶水的衣裳不說,肩膀上還插了一支箭……” 云遮一邊兒回想著,一邊兒說著,說到這的時候忽然見公主的臉色一霎之間變得煞白,瞪著一雙大眼睛愣愣地看著她。 “你看見我娘,肩上插了一支箭?” 云遮也怔住了,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乘月拿手捂住了張大的嘴巴,忽然想到了什么,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昨日看的,也許是我娘的姐妹?” 云遮搖搖頭,“娘娘是獨女,連表姊妹堂姊妹都沒有。哪里來的姐妹?” 她說著,忽然也張大了嘴巴,驚的眼睛都圓了,“公主的意思是,我昨日并沒有在生死之間掙扎,而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個背上插箭的人……” “而那人,同我娘親長的一般無二,她卻說是護衛我和哥哥的暗衛——”乘月冷靜地接口,“所以她拼死為我擋了一箭……” 云遮閉了閉眼睛,只覺得心神震顫。 “娘娘不是薨逝了么,入棺的那天還是我為娘娘穿戴的衣裳……”她喃喃自語,嗓音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我同娘娘從小一道兒長大,她的模樣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的,昨日的確是她,就是她!” 乘月雙手抓住了自己的頭發,小臉兒皺成了一團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腦子里一片漿糊。 “……” 主仆二人靈魂正出著竅,忽聽得外頭有內官高唱覲見,“陛下有旨意,命公主速速趕到麗正門大街誠記金店去?!?/br> 乘月同云遮對視了一眼,忽的覺得悲從中來,一下子站起了身,嘴里喊著娘親啊,張著手臂就往外跑去。 云遮心情激蕩,說不上來什么滋味,忙掀被起身,踉蹌著追了出去。 主仆兩人一路哭著上了鸞車,出了麗正門,再行一刻鐘就到了誠記金店。 乘月在金店門口下了車,戰戰兢兢地挪不動腿,云遮倒還能支撐,上前攙了她一把。 “云遮啊,我先前看她中了箭之后,還能疾步走到馬車那里救你,便以為她不會有什么大事,可爹爹為什么突然叫我過來瞧她?前夜哥哥都那樣問了,爹爹都沒有說什么,為什么這會兒卻把我叫過來了?” “會不會傷勢有什么變化?”乘月嚇得挪不動腳,只全然忘記了自己要干什么,“她不是我娘吧……要是我娘的話,我天天想她,她卻不來看我……” 公主說到這兒,眼睛眉毛嘴角都耷拉了下去,流著眼淚,“好了我要進去了,也許她沒什么大事,就是單純想同我相認呢?” 她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一步步邁進了金店,再鼓足了勇氣上了二樓,將將走到屏風處,便聞見了一股nongnong的陳菜的味道,令人幾欲作嘔。 屏風乃是紗制,上頭繡了女兒家的十二樣金飾,乘月還是不敢進去,只由屏風外往里看,但見朦朦朧朧的,只有爹爹高大的身影坐在床邊兒,并無旁人的蹤影。 爹爹好像在和娘親說話,乘月就側耳聽。 “厲厲,朕把寶貝女兒叫來了,你若是能挺過來,朕就叫她在地上打滾給你看?!?/br> 作者有話說: 乘月:??感謝在2022-07-03 02:07:38~2022-07-04 00:59: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有風南來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有風南來 30瓶;忘不了水星、e、momo、我愛學習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9章 檐間積雨 乘月一臉呆滯的站在屏風后。 自己小時候的確愛在地上打滾, 用以要挾爹爹答應她的各種無理請求。 可如今她翻了年兒都十五了,爹爹還拿她在地上打滾的事說嘴,未免有點太不夠意思了吧。 好在爹爹也沒和外人說, 那床上躺著的…… 是娘親嗎? 方才爹爹喚她的的那一句厲厲,做實了她的身份, 也叫乘月一瞬間就無所適從起來。 娘親不是十三年前就走了么, 那時候她才剛學會走路, 還是不記事的年紀,所有的前塵往事都是爹爹告訴她的。 相比較而言,哥哥就痛苦多了。 四歲的孩子不至于肝腸寸斷, 卻也實打實地哭了小半年, 一整個皇帝寢宮里, 每日里充斥的就是哥哥的號啕大哭聲。 她在屏風外挪不動腳, 里頭又傳來爹爹略顯低沉的嗓音:“……你要是醒來, 瞧見朕的模樣該要笑話了。前兒還說著放下了放下了, 今兒就流著淚喚你, 可怎么辦呢, 朕就是忘不了你, 忘不了咱們在一起的那五年……” 爹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許的顫抖, 像是要哭,乘月就跟著在屏風外無聲地落淚, 哭著哭著轉過眼睛, 便見云遮也搖搖欲墜地挨在墻邊哭。 “朕那時候年輕氣盛, 不肯讓著你, 你一同我吵, 我就走——莽古哈屢屢犯境, 滇西、川南、邛州海域都還不曾收復, 朕忙著這些事,自然忽略了你的感受……” “如今你回來了,朕原想著拿一拿架,未曾想你為了女兒擋了箭……”皇帝心里苦的發澀,聲音越來越低,“倘或換了朕,在那樣的時刻,朕也會擋在雪兔的身前,厲厲,你快些醒過來,咱們一家人團聚,余下的日子還很長?!?/br> 乘月淚眼朦朧地透過屏風看過去,娘親躺在那里,任爹爹怎么喚她,她都沒有一點兒聲息,乘月忽然害怕起來:她與娘親兩次見面都很匆忙,昨日她猝不及防地出現,為自己擋了箭,自己還傻乎乎地以為箭拔掉不就好了,可聽爹爹的口氣,娘親怎么像是不行了? 她在心里千回百轉地想著,冷不防地,爹爹就在屋子里頭喚她,“雪兔,進來?!?/br> 乘月眼睛被淚水糊著,不辯眼前的事物,聽見了爹爹的喚,她挪不動腳,嘴巴里咕噥了一句:“我不去?!?/br> 云遮支撐著自己,扶了公主一把,小聲哄她,“您怎么了……” 乘月依舊在原地站如樹樁,搖著頭說不去,“爹爹,她是誰呀……” 皇帝在屋中聽著,聽出了女兒嗓音里的哭聲,他額心一蹙,立刻就站起身,走到屏風外。 “雪兔,里頭睡著的,是你阿娘?!?/br> 云遮在一旁面如白紙,皇帝看出了她的急切,向她點點頭,云遮便慢慢地走了進去。 皇帝再把視線落在女兒身上,見她額頭帶著傷,面頰跟貓兒抓似的,滿臉的淚痕,心里一陣兒心疼。 “那時候你祖父和大舅父殉國,你阿娘承受不住日日哭泣,爹爹便著人將她送回了大理。她那時候頭上受了重創,全然不記得十六歲之后的事,所以才沒有回來瞧你?!?/br> 皇帝言簡意賅地將這些事告訴了女兒,乘月聽到娘親受傷不記事了,立時心里便原諒了娘親,她淚眼汪汪地仰頭看自家爹爹,眼神懇切。 “爹爹,我全身上下都疼的厲害,今天先不打滾成不成?” 皇帝聞言,滿懷的愁緒頓時被沖散了,手覆上女兒的腦袋,揉了揉。 “改日再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