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乃是人間小火爐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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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聞言勃然大怒,江步寰瞠目結舌,往段柔藍的身后躲,乘月就煽風點火:“爹爹,快抽他!” 段柔藍笑得眉眼彎彎,傷口都要笑裂開了,她制止住了兄妹倆的斗嘴,把江步寰的腦袋一抱,捏住了他的雙頰。 “叫娘好好看看你!”她看著看著,就落下淚來,“娘的好孩子,小時候臉圓圓的,現在這么英俊了——兔兒啊,那時候你哥哥三歲半了,一到陰雨天,一整個乾清宮后殿曬的全是被子,全是你哥哥尿的……” 江步寰的心都涼了半截,把自己的臉從娘親的手里奪出來,看看meimei,再看看自家爹爹,只覺得紅塵不可戀棧。 “娘,久別重逢,就別說這些事了?!彼┯仓锍隽艘痪?。 乘月捂著嘴偷笑,皇帝看了她一眼,無情地取笑女兒:“五十步笑百步,你也沒好到哪里去?!?/br> 這下輪到江步寰笑了,他拭去了面上的眼淚,倒真誠了起來,“您這傷可好些了?明兒就跟兒子回宮?!?/br> 段柔藍咳了一聲,一手牽女兒,一手牽兒子,只覺得百感交集:“娘這回來就不走了。前幾日滇南會館在藕花胡同置辦了宅子,娘就在那兒住著不進宮了?!?/br> 她微微抬起眼睫看了一眼陛下,見他正看著自己,便輕輕一笑,又道,“從前我是假死出宮,世人都知道皇后薨逝了,倘或貿然回去了,沒得叫你們爹爹為難。咱們娘三個心在一處,不拘在哪里都能團圓?!?/br> 江步寰就把視線移在了父皇臉上,“父皇,您說一句?!?/br> 乘月也很想娘親回宮,這便隨著哥哥看過去,也追著問了一句:“是呀,爹爹您這么日夜守著娘,一定也想娘回宮是不是?不然往后您天天往宮外跑,叫我和哥哥撞見了,多尷尬多不好意思啊……” 段柔藍撲哧一聲笑出來,點了點女兒的腦門,叫她不要鬧爹爹,“咱們白族人不拘那些虛無縹緲的名分,只要兩心相愛,在哪里都不礙的?!?/br> 皇帝眼睛亮了亮。 他又不自然地咳了一聲,看向女兒,轉了個話題:“睡在地上不舒坦吧?回宮睡去?!?/br> 乘月歪了腦袋,看看娘,再看看爹,說了一聲我不,“你們都在這兒,我回去做什么?” 江步寰到底有幾分眼色,拭了拭淚,又抱了抱娘親,旋即站起身拽著meimei的兩個丸子鬏鬏,把她提溜起來。 “走,哥哥帶你回宮?!眒eimei的腦袋在他手里掙扎,很不情愿,江步寰連忙哄她,“哥哥叫人給你去買大順齋的葡萄酥餅、糖火燒?!?/br> 他說著就拖拽著meimei往外去,到了屏風外頭,meimei還在哇哇亂叫,江步寰這便松開了手,苦口婆心地小聲說道:“你怎么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你在那杵著,父皇和娘親還怎么敘舊?” 乘月這才恍然大悟,捂住了嘴巴連連點頭,接著又鬼鬼祟祟地扒著屏風往里看,但見里頭一陣兒寂靜,好一會兒才聽見爹爹的聲音。 “你說兩心相愛,朕這有一顆,還有一顆在哪?” 作者有話說: 加更把一家四口團聚寫完,下章寫顧星星~感謝在2022-07-05 10:54:54~2022-07-05 16:02: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有風南來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1章 河傾月落 回到鳳姿宮里, 乘月倒頭就睡了。 臨走的時候,云遮和楊寶嚴兩個人對坐著哭,乘月看了也心疼, 只叫她在宮外同阿娘多待幾日。 哥哥提點她的話是對的,她與阿娘, 天生的母女連心, 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也不在乎少那么片刻的相聚。 可爹爹就不一樣了,他與阿娘十三年未見,以前又是那么轟轟烈烈地愛過的, 相逢重遇了, 就要好好地把前塵往事說清楚, 把未來的前程打算盤一盤, 才好繼續攜手, 風雨同路。 她這一覺睡得很香甜, 夢里阿娘給她梳頭發, 帶她招招搖搖地逛園子, 她則還是小孩子的模樣, 逢人就介紹阿娘, 從前夢里阿娘的樣子總是模糊的,這一次卻清晰地在夢里笑吟吟地看著她。 再醒來時, 乘月的唇角還一直上仰著, 櫻珠過來侍候公主穿鞋, 瞧見公主心情很好的樣子, 不免湊趣問道:“您一向有起床氣, 如何今日這么高興?” 乘月就坐在銅鏡前照來照去, 眼睛里果然一片喜氣洋洋。 “我阿娘回來了, 以后我出降的時候,也有娘親陪著我了?!彼f到出降兩個字,聲音忽然就低落了一些。 櫻珠倒沒有察覺,只笑著說道:“盛玢在外候著您呢?!?/br> 乘月的心情原本很好,只是方才無意間又想到了顧景星,心情又跌回了低谷。 此時聽櫻珠說了,這便點了點頭,“叫他進來?!?/br> 盛玢還穿著官服,想來是進宮前梳洗過,看著很清爽的樣子,乘月卻一眼看見了他的袍角,沾了一些泥污。 “你是又去安貞門外了么?我不說了嗎?少一張兩張也沒關系,不必那么大費周章地去找?!?/br> “回公主的話,臣原本就奉命在安貞門外搜尋證物,便一并找了?!笔㈢泐D了頓,直將手里的列仙酒牌的盒子遞給了櫻珠,轉呈在公主的手里,“也許是天意,臣與屬下翻找了一晝夜,都沒有找到公主喜愛的那張許飛瓊,倒是顧世子碰巧路過,便找到了?!?/br> 盛玢原想將這一切歸于緣分,落在乘月的心里,卻覺得很可笑。 碰巧路過就找到了? 乘月手里捏著那一張酒牌,仙女衣袂飄飄,仿佛眨眼間就要御風遠去。 她從前很喜歡許飛瓊,這一刻卻忽然不喜歡了,手里捏著的酒牌落地,因質地堅硬的緣故,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對我而言,再也不特別了?!惫髅摼实募绨蛴悬c疼,她煩了也沒耐心了,只輕輕地說了一句。 盛玢不明其意,聽不出來是在說哪個她,還以為是在說許飛瓊,倒也不好妄猜公主的心,只靜默無聲地退下了。 她又覺得無可期待了,到了午間的時候,仁壽宮里來喚公主去用飯,她左右無事,便慢慢地往仁壽宮里去了。 路上櫻珠不免說起這兩日宮里的情形,“您遇襲受傷的事太后娘娘知道的不多,倒是少師同鉞戎王世子昨夜前來求見,知道您不在,便也都回去了?!?/br> 乘月提不起來精神,只懨懨地說了句知道了,櫻珠見公主無精打采,便又想了旁的話來同她說,“說起來,云遮姑姑陪您去仁壽宮的時候倒不多,似乎都是奴婢陪著您來?!?/br> “是啊,除非重要的節日宴席她會陪著我去,平日里她只愛呆在鳳姿宮里,哪里都不去?!?/br> 乘月說著,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免猶豫起來要不要將娘親回來的事同祖母說。 她一邊走一邊想,最終還是決定閉口不談——大人之間的事,輪不到她來置喙。 到了仁壽宮,祖母看到她額上的傷,以及面頰上好幾處擦傷的痕跡,直心疼的把她摟在懷里問個不停。 “只聽說你出去玩兒,馬車翻了,倒不知道傷這么重,這車馬司的人是怎么做事的?哀家真的要好好過問一下!” 乘月在祖母的懷里偷偷呲牙咧嘴,見祖母又端詳她的臉,連忙收起了表情,生怕祖母發現她的手臂也脫臼了。 “……同車馬司不相干,是為了避讓旁人,翻了車?!背嗽滦⌒〉某读艘粋€謊,把話題岔開來,“我這里有滇南的秘藥,每日里涂了,一準不留疤?!?/br> 祖母仔細端詳她額上的傷,恨不得貼到她臉上去看,到末了才嘆了一口氣,囑咐她這陣子安分些。 “別總往外跑,好好養一養傷,曬了日頭更好的慢。開了春東宮辦喜事,你皇父也要給你選婿,都不是小事。你就老老實實地待在宮里頭,陪著哀家打打牌練練拳腳,養養你這急躁的性子?!?/br> 乘月向來嘴上答應的痛快,聞言只一味的點頭,陪著祖母簡單地吃了些缺油少鹽的午餐之后,便回了鳳姿宮歇著不提。 日子就在一日復一日的毫無期待中過的飛快,到了霜降那一日,乘月的傷除了額上那一塊還有些微紅以外,旁的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公主鸞車在安貞門外遇襲一事,陛下全權交給了皇太子去查,不出半月也調查出了一些眉目,幕后之人浮出了水面,礙于北境興兵一事,暫且擱置下了。 阿娘還是沒有入宮,依著她的意思,皇后“死而復生”的事委實驚世駭俗,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她在京城的藕花胡同徹底安頓下來,那里在東城,距離宮城不算遠,爹爹一下了朝便趕過去,不過也沒乘月去的多——她簡直像住在了藕花胡同里,閨房布置地比鳳姿宮還要精致舒服幾分。 她成日你里做阿娘的小尾巴,旁的事就想的少了,便是連燈帽胡同都很少去了。 白嬢嬢往宮里遞了兩回拜帖,她那時候傷未好,便委婉地拒絕了,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好,同阿娘商量了以后,決定過幾日傳白嬢嬢玩兒。 說到底,白嬢嬢是除了父母親長以外,最疼她的人,總不能因為一個顧景星,從此斷了聯系不成? 只是她還沒想好哪一日傳白嬢嬢入宮,邊境便傳來了不好的消息。 寒露前后,護國軍集結東西中三路護國軍,一共十五萬人,分三路進攻莽古哈。 此次戰事,意欲趁著慶州大捷的東風,一舉重創莽古哈,將他們趕到至北苦寒之地,再不能侵擾屠戮大梁的子民。 陛下拜靖國公顧長夙靖遠大將軍,統帥三軍。 他所率領的東路軍一直進至土刺河、鄂爾渾河,一路上殲滅莽古哈的軍隊近五萬人,但卻在稱海時,因征程太過遼遠,糧草補給跟不上,莽古哈軍隊又負隅頑抗,東路軍的損失也十分慘重,好在還能支撐。 而西路軍在肅北殲滅莽軍數枝,在集州、瓜州、沙州也都取得了大勝,尚算順利。 中路軍進至土剌河后,意欲與東路軍會合,卻遭遇了莽古哈丞相哈木帖與莽古哈山西王花赤卓立的合圍,梁軍死傷慘重。 不好的消息便來自土剌城。 靖遠大將軍顧長夙,在領兵前往土剌河救援時,被莽古哈丞相哈木帖截擊,東路軍本就自損嚴重,此時無力抵抗,退守大寧城外的長興嶺,自那一日后,音訊全無。 彼時乘月剛從藕花胡同回來,在仁壽宮里同爹爹一道兒用罷了膳,爹爹同祖母說起了此次戰事,眉宇間滿是愁緒。 “兒子已命北路軍一共十萬人開拔長興嶺,盡快增援東路軍,必不叫顧侯苦等?!?/br> 乘月聽著聽著,就覺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不懂軍國大事,也不知何為軍政謀略,卻知若是顧長夙當真被圍困長興嶺,靖國公府的上空怕是會籠罩一層愁云。 她原就記掛著白嬢嬢,此時更生出了立刻去燈帽胡同的念頭。 她這一兩個月以來,常常在陛下的允準下出宮去藕花胡同,故而輕車熟路地乘車去了燈帽胡同。 那靖國公府門前果然蕭蕭瑟瑟,一對大紅燈籠在晚秋的風里搖搖晃晃,像是不情愿入冬似的。 后門有武將進進出出,顯是靖國公府派出去打聽的人,乘月因是輕車而來,便沒有知會任何人,只在門前遞了自己的名帖,便悄悄地進去了。 一整個靖國公里靜悄悄的,一直到了正廳,乘月才聽見白清梧在里頭的聲音。 “……這么些年,國公失去音訊的事,沒有十回也有六回,若是回回都還這般哭天搶地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陛下派了十萬北路軍支援,星兒和二叔也領了兵去了長興嶺,沒準兒明兒就能有長夙的消息?!?/br> 正廳里傳來幾聲哀戚的哭聲,是靖國公府的老夫人薛氏。 “我聽說長興嶺在北境,是綿延千里的大山,那里是莽賊的地盤,他們處心積慮地就想要夙兒的命,這一回栽進去,怕是……?!?/br> 白清梧的聲音良久才響起,嗓音里透著一股涼意。 “母親,咱們就盼著點他好吧,我始終相信長夙吉人自有天相?!?/br> 里頭又是一陣兒沉默,良久薛老夫人才被攙扶著走出了正廳,因太過傷心垂首落淚的緣故,并沒有看見站在廊下的乘月,只哀戚著走了。 乘月的心說不上來什么感受,只覺得堵的厲害,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踏進了正廳,正看見白清梧拿手支著額頭,面容頹喪疲累,好似有幾天幾夜沒安睡的樣子。 她輕輕喚了一聲白嬢嬢,白清梧起先沒聽到,乘月又喚了一聲,白清梧方如夢初醒,抬眼看見是公主,眼睛里又驚又喜,只是將將站起來,身子便搖晃了一下,轉瞬便栽倒在地。 乘月嚇了一跳,忙叫人來扶,將白清梧送進了臥房躺了一會兒,又喂熱湯再扇風散熱的,她拜悠悠醒轉。 “公主……”白清梧心里五味雜陳,腦子里又是兒子與公主的事,又牽掛著夫君,千頭萬緒地,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乘月止住了她,只坐在她的身邊兒,輕聲說著話:“……不必說那些見外的話,我來,是想問問有什么是我能幫上忙的?” 白清梧自是知道公主最是熨帖,聞言潸然淚下,只說了句星兒那孩子,便哽咽住了。 “公主莫為我擔心。戰場瞬息萬變,這樣音訊全無的事,我經歷的多了,沒有那么的驚慌……” 乘月握住白清梧,定定地看著她,搖了搖頭,“撒謊,我分明看你傷心的站不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