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乃是人間小火爐 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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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爹爹面前喊疼, 他就會心疼發脾氣,說不得以后都不讓我出宮了?!?/br> 江步寰給她把袖子拉下來, 好好地放下去。 “下著大雨也往外跑, 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的行跡, 我看你從壩上回來心就野了?!?/br> “我去靖國公府取回我的物件兒, 我可不舍得把它們放在不珍視我的人的家里?!背嗽掠悬c兒惋惜, “可惜還是隨著散架的馬車掉在城外了?!?/br> 江步寰道了一聲還在, “盛玢已命人清掃了現場, 會給你找回來的?!?/br> 乘云就撓了撓睡的亂發,向哥哥提議去瞧瞧爹爹:“我睡醒了,想去問問爹爹叫人查的怎么樣了?!?/br> 江步寰說好,過來為meimei綁頭發,“拿個發繩給我?!币慌允毯蛑臋阎槊Ψ钌狭税l繩給皇太子殿下,江步寰繞到meimei身后,抓起了她的頭發,認認真真地給meimei綁起了頭發。 乘月就覺得很稀奇。 這難道就是受了傷之后的待遇嗎?可真是太好了! 她得意洋洋地昂著頭讓哥哥給她綁頭發,嘴里叮囑著:“松松挽上就行了,可別碰到我頭上的傷口?!?/br> 江步寰不耐煩地說了一聲嗯,手上動作不停,一會兒就綁好了,走到乘月面前端詳了一會兒,神情復雜的轉身出了殿。 乘月卻覺得很感動,自言自語地感嘆道:“哥哥可真疼我啊?!?/br> 她叫櫻珠拿銅鏡過來照,只見銅鏡里一臉貓抓似的她,頭上頂著幾個沖天牛角辮,跟瘋了似的。 乘月扯了扯嘴角,尷尬道:“哥哥是疼我,但不太多?!?/br> 她頂著沖天小辮兒沖出去,“哥,等我??!” 時間往回溯,晚間時大雨漸歇了,只余下雨絲在空中與風纏綿,皇帝寢宮里撐出了一把十六骨的黃羅秀九龍傘,傘下人身形俊逸,腳步輕捷,大傘微抬時,露出一張山澤清癯之容。 阮升在陛下的后頭撐著一把小傘追著,語聲在風雨里不喘不亂,很有章法。 “公主這一時還睡著,除了脫臼的胳膊還有些疼痛以外,旁的一切都好?!?/br> 皇帝嗯了一聲,一路向鳳姿宮而去。 當年他與段柔藍情切,半個時辰不見都要想念,皇后寢宮鳳姿宮與乾清宮相隔不遠,他都覺得浪費時間,段柔藍便長長久久地同他共宿在皇帝寢宮里,鳳姿宮便冷清下來,如今女兒大了,住在鳳姿宮里,他反倒去的多了。 鳳姿宮門前停著那輛宮外的馬車,因云遮昏迷,公主受傷,這馬車便一路駛進了宮城里,又因公主沒有安排,宮中車馬司的人便不敢擅動這輛馬車,故而還一直停在這里。 這輛馬車是滇地的風格。 車窗緣木雕刻著金獅叼繡球,窗簾白底彩畫,畫上有花有魚,極為逗趣。 皇帝手中傘放下,上了馬車。 車中闊大,也許是需要長途趕路的緣故,車中擺了窄床,上頭鋪著暄軟的被褥,上頭繡著山茶花,有些血跡還沾染在上頭。 皇帝就靜靜地坐在車里,聞一聞氣味,還真是熟悉的山茶花香。 “她怎么樣了?” 阮升在窗外聞言,只輕聲奏稟道:“晚間麗正門大街那間金店,進進出出許多位大夫,奴婢使人去問了,都說娘娘肩頭的箭枝生了倒鉤,拿刀是可以剜出來,可都害怕破傷風(1),無人敢治。奴婢斗膽,叫太醫院院判楊稟風去了?!?/br> 楊稟風是七年前到太醫院的,并不識得曾經的皇后娘娘?;实坂帕艘宦?,在昏黃的燈色下神情晦暗不明。 “破傷風重者致死,楊稟風擅外傷,正對癥候?!?/br> 阮升在窗外,并不能窺見天顏,似乎想了很久,才大著膽子說道:“陛下,您要不要……” “不要?!被实鄣穆曇舸蜍嚴飩鞒鰜?,斬釘截鐵的同時,卻隱隱藏了幾分哀沉,“她是制藥用藥的大家,必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br> 當年,也托賴于她的“假死之秘藥”,騙過了太后以及一干朝臣,皇帝相信她應對這鐵器的傷口,絕對不難。 阮升沉默下去,心里不免隱隱擔憂,忽聽有腳步聲輕起,回身看去,侍衛親軍司馬軍四廂指揮使宋賦躬身而來,阮升忙為他通稟了。 宋賦也很奇怪陛下為何要在一輛馬車中接見,卻不敢多言,只拱手復命。 “誠親王得知殿下之鸞車被仿制,殿下又被劫持,嚇破了膽子,這會兒正跪在神武門外,等著您的發落?!?/br> 皇帝哦了一聲,眉眼不抬,幾分肅穆。 “叫他跪著吧?!被实壅Z聲冷冷,在雨夜里無情無緒,“每一處都仿制的真切,便是繡著金雀鳥的褥席,也用的是同原品一般無二的蜀錦。這造辦處管著整個宮城的吃穿用度,朕信任他叫他管了十幾年,竟還能出這樣的紕漏!他這會兒還沒掉腦袋,是托了公主智勇雙全的福氣!” 宋賦應是,又道:“臣已將造辦處六十余人扣押,一一審問,不出意外,今夜便會有結果?!?/br> “朕竟不知,還有人如此膽大妄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想要了乘月的命,此事務必一查到底?!?/br> 宋賦領命,“誠親王這邊,可還要押進去審?” 皇帝搖了搖頭,“他是無用,卻不是蠢人,仿制公主鸞車,劫持朕的寶貝,這種事一查便能查到他的頭上,嫁禍未免太過明顯?!?/br> “宮中與外界有通聯的人,統統都要查?!被实巯铝私Y論,只揮揮手要他去,“此事不宜大張旗鼓。再有,往公主身邊再添一隊騎軍?!?/br> 宋賦領命下了車而去,皇帝嘆了一息,又問外頭的阮升,“可有消息傳過來?” 阮升一愣,倘或他沒記錯的話,一刻鐘之前,他將將才匯報過金店的消息,此時再問,他該怎么回答? “回陛下,還未有新的消息傳回?!?/br> “再探,再報?!被实壅f罷,歪在了車壁上,隨手拿起了車中榻上的一方繡了洱海月的帕子,無意識的繞在手中。 也不知呆了多久,忽聽得外頭有喊哥哥的聲音,那聲音稚軟,皇帝從怔然中醒過了神,還未及言聲,便聽太子的聲音響起來:“阮中官如何在此地?父親莫非在車上?” 他那小女兒卻不管不顧地,一下子跳上了車,那一頭的沖天辮扎的跟瘋了似的,站在自家爹爹的眼前,直把皇帝嚇得拿繡帕捂住了嘴。 “爹爹,你在我門前的馬車里坐著干什么?”乘月疑惑地問道,又向下喊哥哥,“哥哥快來,爹爹在這里?!?/br> 皇帝眼前一黑,維持著驚嚇的動作不變,好在太子還是個有理智的,只在車外高聲問安。 乘月歪著腦袋打量自家爹爹,“您怎么還拿手帕捂住了嘴,這模樣……” 皇帝回過神來,手里的繡帕一丟,徑自走過女兒身邊下了馬車。 “朕看你的傷是全好了,明日就跟著你祖母去園子里犁地種山藥去?!?/br> 乘月瞠目結舌地在后頭下了車,往自家哥哥身上一歪,手臂就抬不起來了,“您瞧我這弱不禁風的模樣,哪里像全好了啊……” 皇帝看了看一旁太子,看笑話的模樣很有他當年的風范,這便輕咳一聲,負著手就走了。 “朕此刻,也忽然也覺得自己很柔弱,你們倆都不要來找我?!?/br> 乘月看著爹爹的背影,同哥哥面面相覷,到底還是鬧不清楚自家爹爹來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 那廂宮中養傷的睡不著,沒傷的也睡不著,這廂右安門奔出來兩匹輕騎,在雨中颯踏而行,馬上人一襲墨色斗篷,身姿俊挺,所過之處,劃出動星流轉的利落弧線。 顧景星由豐臺大校場一路駛出,再出了右安門,繞了一整個帝京城外圈,方在白日里公主出事的安貞門外。 夜色深寂,他從馬上跳下來,看到一眾侍衛親軍把守了此地,許多人正手執氣死風,在地上找著什么。 顧景星雖辭去了侍衛親軍的官職,然而在眾班直的眼中仍有威信,見他來了,紛紛見禮。 “……白日里的劫難,使得殿下的心愛之物散落一地,原本已找齊,但盛將軍查驗了列仙酒牌,少了一張許飛瓊,特命咱們來找——” 顧景星面上山岳不動,額心卻微微蹙起。 “公主可有大礙?” “殿下雖機勇過人,只是強敵力大,致使殿下手臂脫出,外傷遍布,十分駭人?!?/br> 風雨襲來,吹落了顧景星的斗篷,他在風雨的侵襲下低了眉眼,身邊親隨遞了燈過去,正欲言語,忽聽得遠處有打馬聲傳來,眾人望去,但見一隊車馬行過來,為首之人在馬上除去風帽,露出一張英氣勃發的面龐。 是鉞戎王世子張垂恕。 他今晨得了陛下允準他回鄉的圣意,心知是公主殿下為他求來的恩典,原本打算謝過公主再走,只是公主出了宮久久不歸,無奈之下便回了府中收拾行裝出了城。 不曾想,后來追上來的家仆傳來消息,公主遇了襲,張垂恕原本就猶豫不決,想見過公主再走,此刻知道這個消息,哪里按捺得住,這便打馬回京。 侍衛親軍諸班值識得他,有人上前詢問道:“世子不是今日回漠北么?如何又連夜趕了回來?” 張垂恕并未看見立在一邊的顧景星,只高聲道:“聽聞殿下遇襲,臣心實在難安,才連夜趕回,只有知道公主此時的境況安好,我才能放下心來?!?/br> 眾人聽他這般說,都紛紛拱手讓行,張垂恕回身上馬,身邊親隨輕聲說道:“世子,您這一番話太過直白了吧,任誰都能聽出您對公主的心意……” 張垂恕微微一笑,“怕什么,喜歡一個人的心意若不宣告天下,難道等著別人來搶么?”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卻一字不落地傳到了隱在夜色里的角落,有人在夜色里捂上了胸口,似乎受了什么重創。 作者有話說: (1)關于破傷風,漢朝稱之為,金創疭瘛,隋稱金創中風痙候,唐代藺道人首次命名“破傷風”。宋代王懷隱在《太平圣惠方》中對“破傷風”做出了更為詳細的概念性解釋。(摘自百度)感謝在2022-07-02 03:44:20~2022-07-03 02:07: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有風南來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momo、ithak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8章 此情昭昭 親隨看出了那暗處里的蹊蹺, 悄無聲息地走過去,拱手詢問接下來的去處。 “世子,您接下來是進城, 還是回豐臺校場?!?/br> 顧景星眸色沉沉,在暗影里分辨不出悲喜, 聽聞屬下這般問, 他只提過親隨手里的一盞行軍燈, 俯身垂首,照亮腳前每一寸泥地。 親隨不解,提腳跟上, 只見世子緩步走著, 污泥和著雨水在腳下微動, 濕透了他的靴。 他沿著這一片曾經打斗過的地方走了很久, 久到侍衛親軍的班值們都停止了翻找, 在一旁坐下休憩。 雨勢漸漸轉密的時候, 他終于看見一片泥污里露了一角尖尖出來, 俯下身去拿, 許飛瓊披帛翩然, 飄飄欲仙地顯現在他的手邊。 仙女的面龐上染了泥污, 他仔細為她拭去,接著才站起身, 走至侍衛親軍司的一位班值面前, 遞給了他。 “找到了?!?/br> 眾班值們早就注意到前步帥在尋物, 卻不知他尋的竟也是這張列仙酒牌, 此時這位班值站起身, 接過了許飛瓊, 道了一聲謝。 “勞煩世子?!?/br> 顧景星微微頷首, 轉身將行軍燈換給了親隨,再翻身上馬。 親隨連忙跟著上馬,只在他身邊不解一問:“您不進城了么?公主受了這么重的傷……” 顧景星額心有細微的蹙起,旋即卻搖了搖頭,“不必了?!?/br> 他向來寡言,一句不必了已然道盡所有,親隨了然于心,回想起暮降時分,公主在安貞門外遇襲的消息傳過來,世子一刻都不曾停歇,縱馬便往安貞門外來。 可到了之后,卻似乎又退卻了。 莫不是因了鉞戎王世子的那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