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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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來說,寧心月喚的是“三少爺”,這不奇怪,有許多人都如此稱呼蘇迭,但我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對。 她將今晚蘇迭在春煦樓的動靜講了一遍,連小表妹和君卿都沒有遺漏。聽到她說蘇迭和君卿戌時過半便離開了,我忍不住在心中遺憾了片刻。 怎么那么早就走了呢?怎么就不能留下過個夜呢?怎么就不發生點什么呢? 正暗自哀嘆,沒有想到那所謂的“公子”就在此時開了口,但一聽之下也跟沒開口無甚區別,因為他只是低低“嗯”了一聲。 真是好不氣人。 我覺得這一場偷聽簡直是費時費力,結果也沒有聽到什么有用的東西,只是證明了揚州城最有名的青樓花魁其實是個探子罷了,而這也沒什么奇怪,大家都喜歡來這種地方打探消息,這姑娘也不過是當了一個常駐打探者。 確定兩人離開后,師姐拉我坐下,拿過酒壺添了半盞酒,瞥我一眼:“聽得開心嗎?” “一點也不開心,”我望著跳動的燭火,嘟囔道,“為什么要在青樓聽這種事啊,明明那邊那么多房間可以聽……”見她微微瞇起了眼,及時改口道,“不過真是沒想到哈,看不出心月姑娘清冷絕塵,又彈得一手好琴,竟然是個……” 嘴巴忽然被捂住,只是眨眼之間,師姐已掠到我身后,微微抬頭看去,見她神色冷凝,目光如刃,靜靜盯著房門的方向。 我擯住氣息,想此刻熄了蠟燭反倒此地無銀三百兩,唯一的辦法只有…… 一陣天旋地轉,再睜眼我已仰面躺在床上,床帳落下的一刻,束發的玉簪也被抽走,長發如瀑披拂下來,柔柔搭在床邊,師姐一手掀起被子,一手將我的衣服沿肩頭扯下,還有余力將自己的外袍扔到地上。 錦被緩緩落下,她俯下身來,不輕不重地咬住我肩頭皮膚,掛在四角床檐的玉石碰撞相擊,叮當作響。 我:“……” 難怪她要扒掉綠衣女子的衣服。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未等來人出聲,師姐的半截長劍已伸出帳外,冷冷說道:“什么人?敢攪本公子興致?” 床帳被劍鞘挑起一絲縫隙,讓外頭的人可看到我光潔的肩背,而床下散落的衣物更是昭示鮮明,這間屋子里正在發生著什么。 我將側臉緊緊貼在她胸前,聽見一聲一聲不輕不重的心跳,四面幃帳合起來的空間里呼吸可聞,而帳外的人也一語不發,似在等待著什么。 我想此時是不是應該應景地哼唧兩聲,于是果斷軟下嗓子哼唧了兩聲,還柔柔地喚了一聲“公子”。摟住肩頸的手臂頓時一僵,而外面的人也終于出聲:“是心月魯莽,打攪客人了?!?/br> 來的人正是寧心月。 又是吱呀一聲,房門重新閉上。 等了片刻,卻遲遲不見師姐起身,忍不住小聲問:“還沒走么?” 師姐低頭看我,手撐在我散開的鬢發旁,慢悠悠道:“早就走了?!?/br> 我一愣:“那你還不趕緊起來?” 師姐輕笑一聲:“看你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以為你還想演一會兒?!?/br> 我迅速從被子里鉆出來,抱著軟枕居高臨下看她。師姐換成側躺姿勢,一手支著額,好整以暇同我對看。 我吸一口氣,動作迅捷如云豹,將軟枕扔到她臉上,還撲上去壓了兩下:“無恥!無賴!” 第四十三章 回到蘇府,匆匆梳洗后爬上床,端端正正躺好,閉上眼睛醞釀睡意,許是白日里酒喝得有點多,原本以為會胡思亂想到失眠,竟然很快睡著,酒真是個好東西。但無法預料的是夢中情景。 明明是暮春之初,飛花點翠,目之所及的卻是荒嶺寒月,一叢叢的竹林分散簇擁著,在夜風中簌簌作響,這竹林生得盤根錯節,茂密異常,連月光也被隔絕在外。墨黑的霧靄如陰天暗云,在半空浮浮沉沉,悠揚溫柔的琴音便自云霧后飄然而來,一同涌來的還有漸次鮮明的沙沙聲,那是林中萬千毒物同時伺動,跟隨琴音的調子,在腐葉之下游走。月光如寒刀穿透竹林,照亮一小方天地,如同伶人吟戲的臺子,臺上是兩條頎長人影,如同暗夜里的兩抹鬼魂。琴音戛然止歇,霧靄寸寸散去,夜風溫軟如情人的呢喃。 少女的嗓音清脆,落落凜然質問:“你是什么人?為何攔我?” 少年溫和從容地答:“在下慕星樓,冒犯姑娘非我本意?!?/br> “若不是你,方才那幾個人才逃不過我的靈蛇陣?!?/br> “方才那幾人,是在下的朋友……” “咦,原來你長得這樣好看,比剛才那幾只老鼠好看多了?!?/br> “姑娘過譽……那幾只老鼠是在下的朋友?!?/br> “千絕也是我的朋友,你的朋友要殺我的朋友,我就只好殺掉你的朋友啦?!?/br> “……” “你破了我的陣,但是你沒有傷害千絕,我就不殺你了?!?/br> “……多謝姑娘?!?/br> “今天出來太久了,阿爹若是發現我不在,又要殺人了,我要回去啦,中原人?!?/br> “……在下慕星樓,敢問姑娘芳名?” “我的名字嗎?阿爹說我的中原名字叫……哦,嬰,華嬰?!?/br> “華嬰姑娘,后會有期,他日若……” 最后一個字音消失,被月光照亮的地方歸于黑暗,竹葉隨風搖曳,琴音緩緩而起,霧靄如墨云滾滾而來,黑暗中的毒蟲蠢蠢欲動。一聲女子凄絕的痛呼劃破夜空,催動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