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紈绔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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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矯情!我看是小姐的身子公主的病,家底不大口氣倒還挺大,明知揮霍卻仍只顧著自己享受,誰家供奉得起這尊大小姐?!?/br> 孟天聽罷唾沫差點嗆到了喉嚨,論及揮霍誰人比得過面前這個小祖宗,溫嫻再怎么浪費恐怕也抵不過第五辭隨口押注,砸在賭桌上的真金白銀,如此一對比,只怕某人要無理取鬧得多。 “少爺你說話可真夠陰陽怪氣的,要我說溫小姐看不上你,那還真是有一百個理由,人家喜靜你喜鬧,人家愛讀書你愛練武,人家日子過得清簡而你老是花錢大手大腳,這完完全全兩種風格,任誰都看得出來不般配?!?/br> 孟天話糙理不糙,腦子雖笨可問題看得卻很透徹,第五辭倒也不怪罪他的僭越,甚至萌生出了要替溫嫻覓得良夫的歪念頭。 “她不是喜歡付淮安那樣的嗎,我就投其所好,往付淮安身上下猛藥,她不是討厭我這樣的嗎,那我更要發揮長處惡心她個夠!” “哈?”孟天的腦子已然完全跟不上第五辭的思路,他、她又加上另一個他?兩人之間的關系還沒掰扯明白,怎么又多了另外的第三者? 孟天垮起個臉,哭喪道:“你與付淮安怎么又投其所好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婚前的第五辭:我對著天對著地對著祖宗牌位發誓,我死都不要和溫嫻成親! 婚后的第五辭:真香! 第十章 第五辭心里憋著大招,又悄悄打了幾個自認為天衣無縫的絕美計劃,還沒與人商議,就樂得半天合不攏嘴。 到了晚間,他越想越高興,連米飯都多吃了兩大碗,肚子填飽后人就容易犯困,第五辭一夜無夢,到第二日精神頭更足,跑到侯夫人房中噓寒問暖,小嘴跟抹了蜜一樣甜。 等把侯夫人哄得出了門,他立刻叫了孟天過來,一番前綴嘀咕完,末了才來吩咐正事。 “你去溫嫻常逛的那家書坊,以我的名義購置一批書冊,另外字帖、山水畫什么的也多拿上幾幅,總之挑最好的,最有收藏價值的,然后吩咐店里的伙計跑跑腿,給溫家大小姐送去……” 說到這里第五辭才終于道出了重點,他望向孟天懵然無知的臉龐,一掌拍在他的肩頭,鄭重道::“不過得打著付淮安的名號?!?/br> 孟天更懵了,砸吧著嘴,好半天才回神,奇怪道:“這天大的好事干嘛要落在付淮安的頭上???他躺著就能賺一個人情,白瞎少爺那么多銀子?!?/br> “我自有我的考慮?!钡谖遛o故作高深地說,再一抬眼,不滿孟天的榆木,擰眉問:“你記住了沒?兩三句話的事,可別再給我搞砸了?!?/br> “記住了,以少爺的名義買東西,完了又以付淮安的名頭送給溫大小姐,我都記著的,保準給您辦得妥妥貼貼?!泵咸熘鹉?,拍著胸脯作擔保。 有了這句話,第五辭總算松了口氣,趕緊打發孟天出府辦事,自己則換了身衣裳,拉上金佟二人繼續去城里逍遙快活。 孟天一路小跑著往書坊趕,邊跑邊嘀咕著第五辭交代的話。 “以公子的名義買書,再以付淮安的名頭送給溫小姐……” “以公子的名義,再打著付淮安的名號,最后給溫小姐……” “以公子的名義打包一起送給溫小姐……” 孟天一鼓作氣,肯定道:“沒錯,就是公子讓買書,然后以他的名義打包一起送給溫小姐!” —— 近來天氣好,日頭足,春日陽光充沛,暖和得讓人像是沐浴在熱湯中。 可溫嫻卻覺曬得慌,她不愿出門,每日都要花上大半的時間窩在屋內。 丫鬟們得了空便聚在一起踢毽子,小姑娘們活潑又好動,銀鈴般的笑聲響徹整個院落。 溫嫻坐在一旁繡絹帕,偶爾抬頭看她們玩耍,心里也跟著泛起快意。 小姑娘們圍成一個圈,單腳踢毽,輪流傳遞,看似簡單實則極費精力,云煙玩興足,普通的游戲在她身上也能玩出另類的花樣來。 于是大家都不比賽了,全聚在一起看熱鬧。 毽子高高拋起,云煙轉身用腳去勾,既不讓它落地,又要完成相應的花式動作,她左右腳輪流使力,繞著花壇轉圈圈。 正是歡愉之時,忽然一晃眼,瞥到院墻邊略過兩個男子身影,她再一細看,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勁。 云煙把毽子收入掌中,又往前跑了兩步,一臉奇怪道:“咦?賽掌柜怎么來了?” 溫嫻扭頭望去,果然看到小廝領著一位儒者正朝這邊走來,后頭跟著幾個伙計,抬著幾個看不出名堂的大箱子,憋得滿臉通紅,呼呼直喘粗氣。 賽掌柜步伐輕盈,嘴角含笑,遠遠瞧著一副慈藹模樣,來到溫嫻面前,拱拱手道:“小姐近來可好???” “甚好?!睖貗勾鹜暧謫枺骸爸皇遣恢乒裾椅铱捎惺裁匆??” “老夫不請自來是為買主走一趟差事?!彼麄壬砝@到箱子后,打開鎖扣,指著其中一箱典籍說:“這些都是公子為小姐訂購的書畫,我不才,依照小姐往日的喜好,自主挑選了一二,可能效果不盡人意,但求小姐打開看看,若有需要調換的,我隔日再給你送來?!?/br> 賽掌柜說得誠懇,言語間也瞧不出任何玩笑的成分,溫嫻卻忽覺此事有些蹊蹺,她一貫深居簡出,少與人交際,且不論為何會有人大張旗鼓的給她送東西來,就憑其能這么精準地猜到她的喜好,恐怕也是個心思縝密的老熟人。 溫嫻輕聲問道:“那掌柜的可否告知,送我東西的是何人,如此也好當面謝過?!?/br> “哦,這個說來也無妨?!辟愓乒衲眄毿α诵Γ骸罢切〗愕奈椿榉颉浒埠罟拥谖遛o,前些日子他派貼身小廝來我這兒定購了一批書冊,并命老夫盡早送至溫府,我和伙計忙活了幾日,這才帶著東西上門?!?/br> 提到第五辭,在場丫鬟無不瞪圓了雙眼,云煙悄悄附耳過去,跟溫嫻低語:“小姐,這事不會有詐吧?” 溫嫻搖頭:“我也不清楚?!彼D而去問賽掌柜:“會不會弄錯了?” “錯不了,昨日侯府已有人過來付了結款,另外還預存了好些銀兩,說是小姐喜歡的話,可以隨時過來取書?!辟愓乒駭[擺手,笑瞇瞇地說。 他雖然也不太喜歡第五辭的行事作風,可買賣還是要做的,畢竟誰也不會跟銀子過不去。 溫嫻聽得稀里糊涂,搞不懂第五辭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她自知身份不討他喜歡,怎么都不敢把這些日常男子投其所好,哄心上人開心的把戲安在第五辭頭上。 溫嫻幾番思慮過后,張口正欲與賽掌柜回絕,忽又聽他拱手笑著道“告辭”,賽掌柜以伙計做事毛糙為借口,打算早些離開,溫嫻挽留不成,親自送他出了府。 一刻鐘后,她去而復返,剛一入院,云煙就湊了過來,語氣滿是震驚與質疑:“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這公子哥兒哪能有這么好心,指不定背后又在使什么壞呢?!?/br> “哪有那么夸張,這些東西不過死物,不會咬人也不會害人,且都價值極高,市面上難以尋得,他若真是憋著壞,又怎愿意花心思替我收集過來?!睖貗故捌鹣渥用嫔夏潜尽锻ㄨb地理通釋》,隨意翻弄了數下,漫不經心道:“換個角度想想,他也許是在為上次的莽撞向我致歉?!?/br> 云煙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我寧可相信他是喝酒喝上了頭,亦或是下人辦差時說錯了話,如此一對比,我倒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比較實在?!?/br> 溫嫻聽后難得變了臉色,但卻不是因為云煙所說的話,而是她妄議旁人且還如此不知輕重,現在是在溫府,幸好沒有外人,可一旦出了門,難保不會招來禍患。 “慎言!”溫嫻蹙眉道:“以后這些話莫要在外人面前提起?!?/br> 云煙福身應下,規矩答道:“是,奴婢知道了?!?/br> —— 恰此時,某位被嘲諷得體無完膚的大公子,正在味仙居豪情壯飲,大擺筵席。 第五辭做實了他花錢如流水的奢靡作風,剛從賭坊快活一番出門,馬不停蹄又立刻上了酒樓,吆喝了一群昔日好友胡吃海喝,并且放下狠話說是見者有份,凡今日登上味仙居的人,無論身份幾何,皆由公子辭做東,一應吃喝全部免費。 他這般作為既不全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反而是為了鬧出動靜,惹來溫府不滿罷了。 畢竟按照溫嫻那種克己守禮的死板性子,此刻心里非把他嫌棄死,反正只要溫嫻不高興,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第五辭沾沾自喜,殊不知外頭傳言早已轉變了風向。 他喝得伶仃大醉,至黃昏時才醒來,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還興致勃勃地晃蕩回了府。 侯夫人坐在涼亭中賞落日,旁邊圍了一圈丫鬟婆子伺候吃喝,左邊的端茶遞糕點,右邊的輪著蒲扇趕蚊子,而中間之人淡定坐于雕花椅上,眺望遠方,泰然自若,對于某人的出現,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第五辭本欲上前請安,可一見侯夫人這般,就覺得自己平白討人嫌,反正也是挨頓罵,他懶得再去給人添份不愉快。 可等回到臥房內,他獨自坐著回憶片刻,又隱約察覺侯夫人今日異乎尋常,淡定得仿佛換了個人。 以往他如此胡鬧,挨打挨罵還算好的,嚴重些還要被關祠堂,一待就是兩三晚,哪會像現在這般平安無事。 第五辭越想越不對勁,立馬轉過身要去問個究竟。 侯夫人斜睨他一眼,嫌惡道:“整日風風火火,永遠沒個正行,白費這張俊臉,我怎么就生出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br> 第五辭氣勢洶洶,張口就喊:“娘!你直說吧,是不是又背著我做什么事了?!?/br> “你都曉得了?!焙罘蛉溯p執茶盞,悠悠地說。 第五辭茶水滾到喉嚨,一聽這話,差點沒從椅子上當場蹦起來,他張了張嘴,難以置信道:“我就隨便問問,竟真的有此事?” 侯夫人倒還奇怪:“你不是讓孟天給溫小姐送書畫嗎,我只是順水推舟助你早點成事而已,否則按你那慢吞吞的烏龜性子,還不知有多久才能討得人家姑娘歡心?!?/br> “我討她歡心?我那是……我是為了……”第五辭情急之下又不能直言,憋得臉都紅了。 侯夫人反而以為他是被戳中了心事,加之首次與女子接觸,臉皮薄,不好意思,徐徐安慰道:“別裝了,你是我兒子,我還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在外面花天酒地看似風流,其實背地里單純懵懂,連情愛是為何物都不知道,你不懂女兒家的心思,我可是明白得很?!?/br> 完了完了,這下徹底亂套了,本來好好的一樁計劃,硬被侯夫人插手進來,白的都能攪和成黑的,第五辭的苦心經營又化做了一湯泡影。 “你若是明白就不會插手我的事了?!钡谖遛o長嘆口氣,滿臉凄然,“這不是害得人家溫小姐誤會嘛,我真是跳進蓮花池都洗不清了?!?/br> 他來回踱步,煩躁異常,卻后知后覺突然回想道:“我什么時候讓孟天送書給溫小姐了?” “孟天自己跟掌柜說的,就是打著你的名義?!焙罘蛉颂裘嫉溃骸叭前傩斩伎丛谘劾?,這我可做不了假?!?/br> 第五辭聽完一噎,頓時無話,陰沉個臉轉身就走。 “去哪兒?”侯夫人起身問道。 第五辭頭也不回,大喝一聲:“算帳!” -------------------- 作者有話要說: 孟天可真有你的,下次少爺成親的時候安排你做主桌! 第十一章 溫嫻前腳剛收拾完書冊,后腳就聽到仆役們議論第五辭白日出手如何闊綽,明著褒獎,暗地卻在諷刺。 左右不過都是一些車轱轆話,狂妄、無禮、驕奢、放縱,連溫嫻這個內宅女子都多少有些耳聞。 但她不在意第五辭究竟又多奢靡,她只是奇怪為何有人早上剛送來物件,晚間就沉迷酒rou。 前后一對比,行事章法完全判若兩人。 事后溫嫻也問過出府的小廝,但聽來的消息就是如此,也不怪大家伙奇怪了。 翌日溫嫻早起給付夫人請安,回來時經過后院小花園,碰巧遇到紙鳶遺落在腳邊。 溫府地偏,隱于鬧市深處,宅子從旁沿伸出一條狹長的小巷,不時會有一些孩童在此處嬉戲玩耍,這些紙鳶想來就是誤飛入院墻的。 溫嫻拾起掉落的紙鳶,用繡帕擦干凈上頭的污穢,轉頭吩咐云煙送去府外,但在轉手的那一刻,忽見背部透有一行小字。 溫嫻拿過來,略瞟一眼,便已看清上頭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