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紈绔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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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不是想幫什么忙,只因家族共同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溫嫻若是出了事,她也少不了被人戳脊梁骨。 好在等了沒多久,第五辭三人終于走了出來,瞧那灰頭土臉的樣子,顯然沒占上什么便宜。 溫妍放心地收回目光,闔上車簾,跟云霧道:“好了,回吧?!?/br> 馬蹄輕踏,緩緩駛過街巷,天邊一輪金色燦陽,映著地上轆轆車轅印記。 付夫人斜躺在榻上休憩,貼身丫鬟小心替她染著蔻丹,即使雙手不便,也要攤開那份聘禮單子,擱放在身邊,一邊看一邊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她抬頭望了一眼進來的溫妍,笑著道:“都買了什么?怎得去了那么久,午飯吃了沒,要不要讓廚房重新做一份?!?/br> “不吃了?!睖劐M屋兀自落座,看見付夫人身邊那物,不由得皺眉道:“你又拿著那東西作甚?” 付夫人高興之余便連溫妍的無禮都忽視了,一心撲在單子上,解釋說:“瞧你那口氣,我難道還會為了自己,都是留著給你的嫁妝,這么多寶貝,那可不得仔細看管著?!?/br> “溫嫻的聘禮拿來作我的嫁妝?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睖劐财沧?,厭惡道:“那是武安侯府專門下聘給溫嫻的,再不濟還有父親,什么時候輪到我頭上了,傳出去別人不止說你這個做后娘的貪圖小利,還會害得父親替你背上個賣女兒的罵名?!?/br> “你這死丫頭?!备斗蛉艘徽婆脑诜鍪稚?,嚇得旁邊丫鬟身子一顫,紅色汁液點錯位置,浸濕了付夫人整個食指指尖。 付夫人怒斥一聲:“滾出去?!卑l完火又來接著教訓溫妍:“你父親的就是我的,我想怎么處置無非就是我一句話的事,你年紀不大倒還管起我來了,滾回你的臥房去?!?/br> “隨便你,反正我瞧不上?!睖劐f完奪門而出,付夫人頓時氣得啞口無言,由著身邊婆子徐徐規勸好久,才把這股怒氣生生憋了下去。 —— 第五辭難得回了趟府,嚷嚷著跟他爹要一百兩現銀,卻被武安侯誤認為在外闖了禍,不得已回家取錢消災,因此差點挨頓打。 好在他的解釋快過武安侯的鞭子,一說是為了溫嫻,武安侯愣是半點脾氣也沒了,高高興興喊人去取了六百兩銀票,再加上六十六兩銀錠子,湊成個六六六的吉祥數,隨即催促著第五辭趕緊給人送去。 第五辭哪能吃這個虧,干脆抽出那六百兩銀票,又花了幾兩銀子吃完酒,只余下六十兩散銀,隨意打發孟天代他送了過去,便就繼續花天酒地去了。 溫嫻平白撿了六十兩銀子,欣喜過后卻也沒有獨占,給店里伙計添了當月的工錢,剩下的十余兩她打算買點茶葉補貼家用。 府內開支皆是付夫人在打理,溫嫻平日也沒有閑錢會出來逛街,此刻手里忽然有了銀子,她心里的底氣都足了許多。 給溫紹元買了愛喝的茶葉,又給云煙買了熱乎的糖糕,她最后才想到自己,依著興趣便走到了書坊門口。 京中文人慣來崇尚文辭華麗,寓意深刻的筆墨作品,長篇辭賦較多,尋常詩詞較少,而溫嫻喜愛的名家字畫,更是可遇不可求。 她提裙剛邁上臺階,恰巧碰到有人從里而出,兩人迎面相遇,溫嫻吃了一驚,只待看清對方的容貌后,溫嫻復又欣喜道:“付表哥?!?/br> 付淮安走得急,見到溫嫻倒也沒覺得驚訝,只是快步來到她身前,上下打量了一陣,輕聲問:“聽說公子辭曾去過你店里,沒惹什么麻煩吧?” “當然沒有?!睖貗沽嗥鹗种械腻X袋子,調皮道:“你看,這都是我從他那里賺來的?!?/br> 付淮安笑笑:“你從小就睿智?!彼仡^看了眼清幽靜謐的書坊,又問:“可是打算選些藏書?” “正是?!睖貗勾鹜攴磫柕溃骸案侗砀鐏泶艘彩菫榱速彆鴨??看你神色匆匆的樣子,可是急著回客棧?!?/br> “是啊,本想著順道過去看看你,沒曾想運氣好,竟在這兒遇上了,瞧見你氣色不錯,我便就放心了?!备痘窗菜闪丝跉庹f。 溫嫻搖頭暗喻自己無事,又見付淮安孤身一人,下意識邀約道:“付表哥若是無事,可隨我一道去府上坐坐,爹爹常常念叨你,說是有日子沒見了,他無人與之對弈,覺得甚是寂寥?!?/br> 付淮安并不排斥上溫府做客,只是考慮到數日前第五辭的話,擔心與溫嫻來往過密會被人歪曲事實,所以這些天一直克制著沒有前去打擾,只等尋個合適的由頭再去拜訪。 付淮安壓下心中所想,面不改色婉拒道:“表妹的好意我已心領,只是近來學業繁忙,實在無暇顧及其他,煩請你代我向姑父問個好,就說書院入學考試一結束,我必不請自來,屆時再慢慢切磋?!?/br> 溫嫻柔柔道:“是”,她深知付淮安對學業的看重,便也沒再強求,放任其離開了。 付淮安一走,云煙立刻湊上來與溫嫻耳語:“小姐,我怎么覺著表少爺好像客氣了許多?!?/br> 溫嫻側頭望向付淮安離去的方向,思忖過后,也察覺到他是有意在疏遠自己,但這事不好拿到明面上來說,她只道:“許是真的忙吧?!?/br> —— 溫嫻回到府內,聽門房說溫紹元下朝先她一步剛好進屋,此刻已在書房,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擾。 故而溫嫻沒有急著拜見,兀自回房,打算另找時日再行請安。 次日清晨,溫嫻早早便起,一番洗漱過后,拿起提早備好的物件,高興的往大房而去。 她行至門口,忽聽里頭傳來交談聲。 兩人應該才起,溫紹元凈面發出嘩啦嘩啦的水聲,不知道說了什么,引得付夫人似乎有些不悅。 溫嫻覺得自己來得很不是時候,轉身打算折返回房,卻在路過支摘窗時,聽溫紹元喚到她的名字。 溫嫻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好奇心驅使,她很想知道兩人接下來的對話。 溫紹元似乎有些頹喪,長嘆了口氣說:“武安侯送來的聘禮里頭,我記得有幾匹上好的云錦,你改日得了空,叫兩個繡娘到家里來,給孩子們裁幾身新衣裳。春日多玩樂,出門踏青難免要穿得鮮艷點,女兒家素來愛攀比,莫讓兩個丫頭在外受到排擠?!?/br> 付夫人沒有接話,好半天才嗤笑一聲:“你當我不想啊,可就這么幾匹好布,單單用來做春衫,你不嫌心疼我還覺得浪費,往后出入高門宅院的機會多,可就指著這幾身好料子充充門面了?!?/br> “以后的事情以后說,你想要外面還能不賣給你?”溫紹元好脾氣道。 “老爺說的輕巧?!备斗蛉说踔ぷ雨庩柟謿猓骸澳遣划敿也恢衩子望}貴,咱們平日里吃穿都要省著,哪里還拿得出閑錢買錦緞。再說溫嫻丫頭那張臉,還沒及笄就惹出那等大事,若再仔細著打扮,招來一群小哈啰,你武安侯親家的名頭還要不要了?” “你……”溫紹元估計是氣得很了,話都說不連貫:“作為一家的主母,說這些話也不怕失了面子?!?/br> 付夫人雙手一攤,左右掌拍得啪啪作響,“面子值幾個錢,我若是手里有銀子,何至于這么精打細算?!彼f著好似要哭出聲來,哀嚎兩下后又哽咽道:“老爺只管自己在外名聲好,哪里曉得妾身的委屈?!?/br> “夏蟲不可語于冰,我懶得再與你多言!” 溫紹元暴呵一聲推門而出,溫嫻來不及閃躲與他撞個正著。 兩人互相都沒有說話,溫紹元淡淡瞥她一眼,沒做停留,離開了。 付夫人在屋內來回踱步,哭哭啼啼嚎啕著自己為這家付出了多少,末了還不忘把先夫人拉出來對此一番。 溫嫻捧著東西又回到了臥房,她憶起方才聽到的爭吵,怎么也想不明白依照溫紹元這種滿口之乎者也,最愛把禮義廉恥掛在嘴邊的迂腐文官,怎么就娶了這么一位見識短淺,滿口金銀,不似商女卻勝似商女的妻子。 兩人日日不可同語,但多年來一直互相忍讓,付夫人強勢不說且還不準溫紹元納妾,她為人霸道蠻橫,又愛占些小便宜,偏偏這主母的位子坐得穩穩當當,從來沒被厭棄過。 溫嫻心里暗暗猜測:難道溫紹元還有什么把柄落在付夫人手里不成? 第九章 第五辭打發孟天出去查消息,自個兒則窩在府內混日子,可即便這樣,武安侯防他還是如防賊那般,稍有不慎就是鞭子伺候。 至于侯夫人,每日忙著走親訪友,壓根就不想管這個逆子。 閑出屁來的第五辭,不知打哪兒順來一根魚竿,又挎了個破竹簍,再提上一個小矮凳,大剌剌地坐在花池邊,意圖凝神垂釣。 但他堅持了不過半刻鐘,頭就聳拉下去,呼呼大睡起來。 丫鬟們看得膽戰心驚,不敢上前打攪,卻也時刻注視著這邊的動靜。 孟天旋風一般沖進了臥房,沒找著人開始無頭蒼蠅似的亂撞,邊跑邊嚎:“少爺——少爺——” 第五辭被吵得煩了,還沒來得及睜開眼,肩膀就被人猛得攥起,接著便是一頓地動山搖,晃得人差點把陳年老飯嘔出來。 他甫一抬眼,正巧對上孟天那張大臉盤子,第五辭氣得想把這蠢貨丟進池子里。 奈何這人是個不懂得察言觀色的,自顧以為做了件對事,齜著大牙就沖第五辭傻笑:“少爺,你讓我打聽的事我全都辦妥了?!彼f完拍拍胸脯,大有一股我辦事你放心的氣勢。 第五辭狐疑地瞅了他兩眼,實在沒看出什么撒謊的痕跡,才丟開魚竿,小聲問道:“都打聽到什么了?” “事無巨細,全打聽清楚了,為了避免忘記,我還特意記在紙上了?!泵咸鞆膽牙锾统鰩讖埌櫚桶偷母寮?,鋪展開,抖索在第五辭面前,神秘道:“少爺你瞧瞧,保證讓你嘆為觀止?!?/br> 他咧著嘴笑成了一朵花,臉蛋還紅撲撲的,看起來甚是滑稽,第五辭睨他一眼,轉而去看那些字跡,只肖一刻,便狠狠噎了一口唾沫。 這東西是挺讓人嘆為觀止的,第五辭顛倒來回翻了個遍,又舉起對著陽光仔細瞅了半晌,依舊沒看懂。 紙上宛如鬼畫符,全是各種稀奇古怪的圖形,圓的方的,大的小的,總之寫的不是人話。 “你要是有病就趕緊去治,腦子不好就多吃點核桃,別誠心來坑我,本公子沒時間跟你耗?!钡谖遛o大掌一揮,拍在孟天胸口,而后冷漠轉身,往屋內走去。 孟天緩緩拾起散落一地的稿紙,捧在懷里,小跑著追了上去。 “少爺,你聽我慢慢給你解釋?!?/br> 第五辭整個人都陷進座椅里,左腿搭右腿,翹起放在前面的小杌子上,單手撐頭,閉眼“嗯”了一聲,懶散道:“解釋不出來,你今晚去外邊跟那池子傻魚一起睡?!?/br> “明白明白?!泵咸旌俸僖恍?,湊近他身旁,扯出那摞舊紙,學起說書先生的口吻,抑揚頓挫道:“說到溫家小姐,街坊鄰里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上到八十歲老嫗,下到三歲稚兒,另外還有門口討食的哈巴狗,凡是與她有過照面,都不禁得夸一句這個——”他悄悄豎起大拇指,蹭得一下貼在第五辭的鼻尖。 第五辭眼睛睜開一條縫,望著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幾欲冒火,咬牙道:“說重點!” “這就來,這就來,下面切入正題,從喜好開始?!泵咸燧p咳一聲,繼續道:“據我從溫府后院門房那里打聽來的消息得知,小姐性子淡然,為人很是和善,從不甩臉子發脾氣,也幾乎不與人起爭執,雖占著個嫡長女的身份,但在府里說話似乎并沒有多少份量。許是因為品性柔弱,她一貫深居簡出,就我探訪的這半月來看,唯二出府還是為了查賬和買書。我想著這不對啊,尋常官家小姐最愛便是鉆研金銀首飾,再不濟還有擺弄花草,怎會有人就單單喜歡看書呢?結果再一深挖,你猜怎么著……” 他說著緊緊抓住第五辭的手,大喝一聲:“竟叫我發現一個大秘密!” 猛然之間升高音量,第五辭被震得耳朵都要聾了,正是怒火中燒之時,又見孟天挺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起胸膛,滿臉洋溢著自信的光芒,他一口老血生生往肚子里咽,恨恨道:“什么秘密?” “此事說來話長,但我早有準備,這就長話短說?!泵咸煊殖冻鏊切┕懋嫹?,挑挑揀揀后,指著其中一張,激昂地說:“俗語有言: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少年少女到了一定的年紀,常常會對近身之人生出懵懂心思。彼時溫小姐年幼,尚不足十五,曾跟著府中夫人一道入寺上香,機緣巧合之下,竟遇到了段丞相家的小公子——段循禮!” 段循禮此人,京中百姓人人談之色變,但不是因為他背靠的身份,而是其好女色的名聲,說是凡段公子看上的女人,不管婚否,一應招納為妾。 多少城里女兒家見這廝恐如見閻王,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要充入丞相府當第十八房小妾。 第五辭從前還被拉著與段循禮一起比較過,但他那時脾氣大,一腳就把造謠生事者踹到了河里,所以后來才漸漸沒人談到此事。 孟天說到這里也有點怵,好怕惹到這祖宗的哪根神經,不禁語調慢慢放緩: “段小公子初見溫家小姐,便已心生情愫,而后更是苦苦癡纏,哭著喊著就要讓自己爹娘去提親,還說就此要收心,此生非溫氏女不娶,段夫人當然瞧不上溫府,敲打了他一頓便就沒再過問此事,哪曾想……哪曾想……” 孟天漲紅著臉,激動得語無倫次:“這廝竟偷摸翻墻,趁夜色遮擋,直闖香閨,企圖當場染指!還好溫府家丁來得及時,抄上家伙把人趕了出去,才沒讓段循禮就此得逞。爬墻是一件有辱斯文的大事,段丞相深知自家名譽受損,打發了段循禮上書院讀書,又處置了一干知情人士,才把這樁艷聞壓了下來。不過小姐雖是保住了名聲,可也因此嚇病一場,從此不再外出,一心只讀圣賢書?!?/br> 說到夜色翻墻,第五辭明顯有些坐不住了,他臉上白一陣紅一陣,支吾了半天,才問道:“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孟天雙手環胸,一臉我早已看透的表情,說:“你那個時候練武摔斷腿,被送去山上養病半年,回來這事早翻篇了。知情人不多,連金少爺和佟少爺也不曉得?!?/br> “摔斷腿這件事你用不著說那么清楚?!钡谖遛o狠狠剜他一眼。 孟天放下手,訕訕一笑:“這不是重點,少爺你思路跑偏了。我覺得吧,按照溫小姐這般性情的人,應當喜歡那種跟自己有共同話題,精通文墨,可以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的男子?!?/br> 他說到這里不知怎么還紅了臉,兩只食指打著圈,滿是羞澀地說:“不止溫小姐,哪家的小姑娘不都喜歡這種……” “嗯?”第五辭拳頭都捏緊了。 孟天舌頭滾了一個圈,又趕緊改口:“我的意思是她們都沒什么眼光,哪能看到我們少爺的好啊?!?/br> 第五辭才懶得聽孟天胡言亂縐,兀自琢磨著剛才的話,似是想起了什么,轉頭問:“這說得不就是付淮安?” 他垂眸沉思,再次肯定道:“會讀書,會作賦,愛好詩文還滿身書卷氣,真是條條踩到關鍵點?!?/br> 既是志趣相投,又是親上加親,怎么看付淮安都比自己要合適得多,第五辭想著便已樂開了花,順便抬高下巴示意孟天繼續。 “哦,對了?!泵咸煸掍h一轉,又說:“少爺讓我查溫小姐最厭惡什么東西,我打聽了一下沒找到具體的說法,只聽一個在溫府做飯的老阿婆說小姐幼時曾被下人誤鎖在柴房,獨自待了整晚,又受到不小的驚嚇,故而從此怕黑,不敢走夜路,連晚上睡覺都要點上一盞燈?!?/br> 孟天描述得有聲有色,甚至連人家何時入寢都摸了個透,別的事情一樣干不好,唯獨探聽秘聞最拿手。 尋常女子大多有些與眾不同的生活習慣,這本也不奇怪,只是第五辭對溫嫻生了敵意,所以才會莫名起了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