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紈绔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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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之事不可信,非我本愿,純屬意外?!?/br> 一如既往的口氣,不用想,便能猜到出自何人之手。 云煙伸著腦袋看熱鬧,嘀咕問:“小姐這上面寫的什么?” “沒什么?!睖貗沟溃骸靶『⒆油骠[罷了,你將它收起來吧?!彼肓讼胗址愿溃骸暗葧簰煸跇渖??!?/br> 紙鳶高掛,是為了讓墻外那人看得更清楚些,溫嫻知道第五辭肯定在門外盯著她,故意做給他看罷了。 可這行為未免太過幼稚,溫嫻沒有露面,徑直回了屋。 午時既過,府上忙著布置膳食,溫紹元下朝久而不歸,付夫人急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時就要差家丁出府打探消息。 溫紹元雖沒那個能耐出去花天酒地,可難保不會被同僚慫恿著去什么不該去的地方,付夫人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若是被她發現溫紹元在外面亂喝花酒,她非得上趕著捉人去不可。 溫嫻坐在廳內安靜等待,桌上的羹湯熱了一茬又一茬,付夫人的臉色也愈發的難看。 下人們全都噤若寒蟬,唯有一圓臉丫鬟壯著膽子奉上一盞清茶,付夫人眼尾一挑,沒作搭理,轉而與身邊的奴仆敘話。 好在過了沒多久,溫紹元終于回來了。 他聳拉著腦袋,半弓著腰背,由管家攙扶著一瘸一拐往里走,人瞧著沒什么異樣,可腳步半虛半實,似乎是醉得很了。 屋內三人皆是一怔,付夫人大驚失色,見到這場面頓時怒氣都消了大半,慌里慌張跑上前幫忙,又吩咐貼身婆子去取醒酒藥。 溫嫻和溫妍各自分工,一個端茶遞水,一個替溫紹元順著胸脯。 丫鬟婆子全圍聚在主子身邊,屋里塞滿了人,雖雜亂卻有序。 溫紹元匆匆灌下兩口熱茶,斜躺進紫檀福壽紋扶手椅中,由付夫人輕柔按壓著百會xue,整個人被伺候得舒舒服服, 溫嫻手拿濕帕小心替他擦拭著額上薄汗,又是心疼又是緊張地問:“爹爹頭還暈嗎,現在感覺如何?” “沒事,沒事?!睖亟B元拍拍溫嫻的手,胡亂地說:“今日高興啊,多喝了幾杯?!?/br> “又在說胡話……”付夫人嫌棄地看了一眼,撇過頭,招呼小廝過來問緣由,“老爺今日都去了哪兒?你都知道些什么,趕緊一一向我道來?!闭f完又怕下人畏懼溫紹元的氣勢,特意點醒道:“不得隱瞞?!?/br> 小廝狠咽下一口唾沫,縮起肩背,老實道:“今日小的照例在宮門處等候,散了朝好久都沒見到老爺出來,正是焦急萬分之時,有一自稱武安侯府的下人說是知道老爺的下落,小的沒有猶豫,跟著他一路到了地方,才知侯爺設宴正在款待老爺,小的不敢打攪,便侯在外頭一直等著老爺出來,哪知主子們交談甚歡,酒后失了言,這才誤了回府的時辰?!?/br> “侯爺?”付夫人聽后眼睛瞪得渾圓,顧不上溫紹元的身體,起身走到廳中央,急促問道:“他們都說什么了?” 溫嫻也扭頭看了過去,說到武安侯她的驚異程度不亞于付夫人,怎么先有第五辭隔墻扔紙鳶,后就有武安侯攔路請吃酒,若只是普通的官場應酬還好,怕就怕跟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姻親有關。 “小的不知?!毕氯藫u頭如撥浪鼓。 付夫人一噎,臉上神色由明轉暗,索性也問不出什么來,她煩躁地擺擺手,打發下人都出去,自己轉頭去看溫紹元,他已經醉得昏睡過去,由兩姐妹照顧,嘴角都還倘著笑。 付夫人怕溫妍被酒氣熏著,喊了她出去躲清凈,自己待了一會兒也借口離開,只留下溫嫻一人留在溫紹元身邊。 她連午膳都未曾食用,一直替溫紹元擦臉凈手,直至傍晚時分,他才悠悠轉醒。 溫紹元剛一睜開眼,便逮著溫嫻叨嘮起了婚事。 “成了,成了,你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br> 這話說得好沒依據,溫嫻只當他是酒后胡言,淡淡頷首道:“是?!?/br> 溫紹元一拍大腿,歡喜得眉眼都染上笑意,“侯爺跟我打了商量,日子定在六月初,距今還有三月,咱們抓緊時間準備,把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br> “六月?”溫嫻美眸瞪圓,驚訝之余又再重復著問了一遍:“你確定是六月?” 同樣震驚的還有第五辭,他甩下筷子,拍案而起,對著武安侯便是一頓質問:“爹,您沒事吧?都什么時候了還興這種盲婚啞嫁,你是白日喝酒現在沒有清醒,還是那溫家給你灌了迷魂湯,刀架在脖子上威脅你同意了?” “莫名其妙非給我定一樁婚事不說,還左瞞右瞞愣是不讓我知道,現在好了,直接拍板就把日子確定好了,你干脆直接把溫嫻拖回府里,按頭讓我倆洞房得了?!?/br> “混賬!”武安侯一掌拍在桌案上,怒瞪著第五辭,呵斥道:“拿婚姻當兒戲,你這么多年的書全讀到狗肚子里去了,溫家小姐多么善良賢淑的女子,豈容你如此污言穢語,隨意詆毀……” “拿婚姻當兒戲的分明是你們,你們站在自己的角度說為我好,可從來就沒考慮過我喜不喜歡?!钡谖遛o強烈抗議。 兩人劍拔弩張,吵得侯夫人頭疼,她哄完左邊,又要哄右邊,對于第五辭難得好脾氣道:“我且問你,當真如此不喜歡?” “不喜歡?!钡谖遛o冷漠回應。 “若真的不喜歡,怎會散盡百兩買下一整個店鋪的糕點,還投其所好,給人送去字帖書畫,又以紙鳶傳信,暗訴衷情,這一樁樁一件件,皆出自你親手,鬧得滿城風雨,百姓皆知,現在你卻說不喜歡,叫我們如何能信?!焙罘蛉寺卣f:“你雖愛胡鬧,可一直潔身自好,從未見你對任何女子上過心,更不要說大膽示愛了,我瞧著你表面抗拒,行動又實打實的在意,不僅派孟天日日跑去溫府打探消息,還親自拜訪溫府表親付淮安,這不是喜歡是什么?!?/br> “我……”第五辭簡直要被這話給氣笑了,合著他折騰好幾日,銀子花了不說,還搭進去自個的名聲,落在世人眼里,竟成了用情至深,愛而不得的纏郎了。 他昂著脖子,竭力解釋:“還不都是因為你們,要不是你們亂點鴛鴦譜,我至于出此下策,費力不討好,還惹來一身腥?!?/br> “哦?”侯夫人似笑非笑道:“如此看來,傳言也不盡是虛構,你啊,就是有心沒膽,藏得真夠深的?!?/br> “不過話說回來,還虧得我和你爹出力,否則按你那不著調的作風,非給人小姑娘嚇跑不可,事到如今,你也別再抱怨,想通了就好生準備成婚,不然,還有別的姑娘等著讓你慢慢挑選?!?/br> 第五辭啞然:“這是什么道理?逼良為夫?” “道理?我說的話就是道理?!甭牪粦T第五辭的狡辯,武安侯逐漸失去耐心,狠踢了一把桌腿,強勢說道:“讓你娶你就娶,哪能那么多廢話,你小子別不識好歹,聽了幾句莫須有的奉承,還真以為自己能配得上天宮仙女了,不過就是個只顧吃喝,屁也不會的臭米蟲,把你做主許給溫小姐,我還怕人家覺得委屈?!?/br> 武人直白,說話自是中氣十足,第五辭剛緩下來的脾氣,頓時又冒起來。 “老頭子,好歹你也說話客氣點,我也不是不聽勸的人,你至于這么陰陽怪氣擠兌我嗎?!?/br> “你個小兔崽子,好話不聽,非要跟老子硬碰硬,我看你是日子過得太舒坦,皮rou癢癢了……”武安侯暴怒而起,一腳踹翻身前的坐凳,滿屋子轉悠,開始找鞭子。 “想找抽是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我說什么來著,你除了會用武力解決問題,根本就不聽我一句意見,但凡你好好與我商量,我何至于跟你吵架?!?/br> 鞭子早被第五辭偷摸拿去燒了,武安侯尋了半天也只找出一個雞毛撣子,他把帶毛的那頭攥在手里,木棍那頭往第五辭身上掄去,“滑天下之大稽!老子活了大半輩子,到頭來還要聽你一個潑皮的話,你是想讓全京城來看咱們武安侯府的笑話?!?/br> 第五辭左躲右閃,爭得面紅耳赤:“我早就是個笑話了,我不怕丟臉?!闭f著轉身往院里跑。 武安侯麻溜又跟了上去,邊追邊喊:“你別跑,混賬東西,我今天非把你腿打斷不可?!?/br> “不跑我就是孫子!” …… 一時之間,怒罵聲,奔跑聲,驚呼聲,勸說聲,聲聲入耳,院里雞飛蛋打,熱鬧得仿佛進了一百只大鴨子。 第十二章 溫嫻花了十日的時間才接受了她爹酒后胡言,一口答應武安侯府早日完婚的事實,期間沒有抱怨,沒有作鬧,更沒有郁郁寡歡。 她頗為平靜地拿起針線,不再過問任何傳言,安安分分地做起了待嫁的新娘子。 時間緊迫,已經來不及再做一套新的嫁衣了,溫嫻與溫紹元商議,打算拿先前竇氏出嫁時的行頭重新改做一件來。 竇氏出身富戶,穿的即是上等的花釵大袖禮服,料子雖然有些過時,可工藝和刺繡卻不差,皆出自蜀地名家之手,便是放到現在,也完全擔得起侯府少夫人的身份。 溫嫻所求不多,但對自己娘親遺留下來的衣物格外珍惜,一針一線從不假手于旁人。 付夫人倒是樂于見她如此,給府上省了銀子不說,還免去她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所謂少做少出錯,萬事都可以婚期將近,事務繁忙,無暇顧及為借口,推卸一干責任。 她每日只管吃茶賞花,出席應酬,到時間假意詢問一下婚事準備的情況,便只等著五月底,應付幾箱嫁妝就是了。 正房那邊歲月靜好,溫嫻這頭卻是熱火朝天。 嫁衣的事情有了著落,剩下的還有貼身兜衣,褻褲,軟襪,蓋頭…… 從里到外,從上到下,丁丁點點都馬虎不得,選料子,選繡樣,既要正紅喜慶的顏色,又要考慮到新娘子的出身。 溫嫻房里的丫鬟全部出動,圍聚在一起,討論時下最流行的釵環,一邊點評還一邊試戴,雀躍的笑聲穿墻飄至好遠。 溫妍停駐在門前,游移不定,好幾次腳步已經抬起,但就是邁不過面前那個檻兒。 她猶猶豫豫好一陣,最終還是選擇離開,就在轉身之時,忽聽背后一陣驚呼。 “二小姐,你怎么來了?”云煙出聲喚住她。 屋內眾人皆停下手中的活計,扭頭望了過來,溫嫻見狀起身,緩緩走到門口,見著她,同樣訝然道:“妍妍?” 溫妍腳步一頓,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扭捏了一會兒,才慢慢轉過身,輕咳道:“我就是隨便走走,碰巧路過,便順帶問問你們,有沒有……” 她望了望溫嫻的方向,故作輕松道:“什么需要幫忙的?!闭f完似乎又怕溫嫻開口為難她,因而搶占先機道:“先說好,我女紅不行,繡活兒之類的就免了?!?/br> “倒也不用,都是一些瑣碎雜事,有丫鬟們就夠了?!睖貗谷崛岬卣f:“我們忙得過來,你若是無事,可以過來湊湊熱鬧?!?/br> “我才沒那個閑工夫?!睖劐藗€白眼,冷哼道:“哪里的熱鬧不好湊,何必跑你這兒來瞎轉悠?!?/br> 說話一如既往的夾槍帶棒,聽得人心里直泛寒意。 溫嫻斂下嘴角笑容,淡淡道:“那也好,我這里事多,許是不便待客,改日得了空再去與母親請安?!?/br> “嗯?!睖劐S口哼唧兩聲,沒多做停留,便帶上丫鬟離開了。 溫嫻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溫妍從小嬌縱,對待她這個長姐一向是呼來喝去,毫不放在眼里,她進一步,溫嫻就退一步,好在兩人性格互異,卻也沒有什么滔天的矛盾,日子照常平淡的過去。 然而這平淡的日子剛過了沒幾天,就被一突然登門的貴客所打斷。 四月初的某天,溫嫻照例在臥房做活,正是忙碌之時,忽然聽到外頭吆喝一聲高過一聲,她心下好奇,差了云煙過去探探消息,才得知武安侯夫人來訪,付夫人使喚了府上大半的下人前去正廳幫忙。 至于侯夫人為何會突然到訪溫府,究其原因,不外乎是兩個小輩的婚事。 其一是為溫嫻添置半份的嫁妝,侯府家大,所下聘禮皆是難得的寶物,配給郡主尚不失身份,更何況區區溫府,侯夫人恐溫紹元短時間內難以湊齊,便做主提前送了過來,也是想借機表達武安侯對于溫嫻的重視。 其二乃是打聽到了溫府內宅的秘事,知道付氏掌家,對待溫嫻一向苛刻,必定會在備婚期間敷衍應付,侯夫人親自走一趟,也是想抬抬自己的架子,順帶滅滅付氏的威風,并暗示一番溫紹元,叫他務必慎重對待溫嫻。 侯夫人在正廳待了足有半日,直嚇得付夫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陪笑陪得臉上開了花,等人一走,立馬叫上溫嫻前去商議婚事細節。 她倒是不敢再得罪眼前這株搖錢樹,馬不停蹄開始籌備嫁妝。 還沒等溫嫻反應過來,付夫人便裁了兩身嶄新衣裙送到房中,恰好是溫紹元提過的陵州云錦,不過尺寸有些大,還得再改改。 溫嫻對此并不太在意,但好在目前瑣事都被付夫人獨自攬了過去,她便輕松許多,閑暇之余還能夠讀書煮茶淺賞月。 反觀第五辭,近來日子著實有些不太好過。 在被武安侯追著打了半月,他已徹底不愿再回府,獨自搬到了京郊莊子上,每日照舊與狐朋好友廝混。 但巧合在他無論去了什么地方,武安侯總能第一時間趕過來,兩人一見面,就跟炮仗遇上烈火,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滿京都是你追我逃,插翅難飛的奪命戲碼。 這日第五辭照常在梨園聽戲,武安侯氣勢洶洶帶上一群侍衛跑來捉人,他抵抗不成,反被架著回了屋,好在及時蒙住了臉,才沒被圍觀百姓看見此等狼狽模樣。 即便如此,第五辭還是吃了不少的苦頭,武安侯這次有備而來,所帶皆是麾下良將,正兒八經行伍出身,哪里是他這等紈绔公子哥兒可以應付得過來的。 第五辭奮起反抗,但還是被武安侯一腳踹去了祠堂,并且下令封死門窗,只余下一個窄縫,可以塞進兩碗米飯,保他餓不死。 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第五辭頭一回嘗到憋屈的滋味,簡直比天雷劈了腦袋還要讓他痛不欲生。 可就算他扯開嗓子嚎了三五天,除開貼身小廝也不見其他人過來,第五辭最終想明白了,他爹娘這次動了真格,勢必讓他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