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南枝 第1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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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筠點頭,“想?!?/br> 佘氏笑著道,“可你娘再過十來日,也到汴京了?!?/br> 沈若筠在她身邊坐下,小聲道,“祖母,每日來這么多人,也太嚇人了?!?/br> 佘氏攬過她,“是我家阿筠好,所以才有這么多的人來求娶?!?/br> “可我不想嫁人呀?!鄙蛉趔蘅吭谫苁蠎牙?,“祖母,咱們不在這里了,回真定府去吧?!?/br> 佘氏聽了她的孩子話,不由失笑:“祖母也不想你早早嫁人,只是好的郎君,婚事上也不會太蹉跎。過了年,你也十五了,若還不替你考慮,再等一兩年,哪還有好的郎君?咱們就在汴京挑一挑,若是有你喜歡的,就將親事定了,晚幾年再成親。若沒有喜歡的,祖母也不會逼你嫁人?!?/br> 見沈若筠不說話,佘氏倒是有事問她:“阿筠,周家二郎這些日子總來拜訪。祖母想知道,你是真不喜歡他,還是因著心里不愿嫁人,所以才不搭理他呢?” “他……”沈若筠想到周沉,連著搖頭,“我覺得他這個人很奇怪,我都不認得他,他做什么總要尋我?” 佘氏點頭:“祖母知道了,以后就不讓他來了?!?/br> 沈若筠靠著祖母,又與她說要帶豐樂樓的點心回真定府去。 蘇子宓接了佘氏的信,便往汴京趕,巧的是正與吳舒窈的車輦一前一后進了汴京城。 王世勛眼神好,遠遠便認出沈家的馬車,指給吳舒窈看。因著此番來汴京,是圖謀子宓jiejie的寶貝女兒,吳舒窈神色不自然,都不知要不要去打招呼。 “母妃不去與蘇姨母說說話么?”王世勛奇道,“往日……” “先回渝園,等遞了帖子再登門拜訪去?!眳鞘骜旱?,“聽說佘太君也在汴京,到時候你也與我同去一趟沈府?!?/br> 王世勛看著不知為何緊張的母妃,低聲應了。 吳舒窈著人送了拜帖,又看著禮單猶豫不定。禮重了顯得輕浮,可又是第一次登門,輕了也不好。最后還是王世勛替她出謀劃策,“沈家也不缺金銀之物,帶這些貴重物品上門,蘇姨母必不肯收的。不如將從夔州帶來的干貨,挑上好的包了,只說是些土儀,蘇姨母就不會推辭了?!?/br> “會不會輕了些?” “母妃不是去見蘇姨母的么?”王世勛問她,“拜訪送重禮,母妃便是想送,蘇姨母也不會收的?!?/br> 聽聞吳舒窈要來,蘇子宓十分驚喜,這些年兩個人倒是有緣,常常得見。真是趕巧了,她剛到汴京,吳舒窈也來了此地。 佘氏細看那拜貼,問蘇子宓:“瑯琊王世子已滿十八了吧?可曾定親了?” 提到此事,蘇子宓也知道些,“這孩子婚事上有些不順,未曾定親?!?/br> 佘氏品出幾分別的意思來,之前倒是從未考慮過夔州王家,當下一想,旁的不論,門第倒是般配。世人眼里夔州王家比冀北沈家多個世襲王位,算是沈家高攀;可在佘氏瞧來,兩家俱是大昱開國將領后人,眼下各掌一方兵權,算得上門當戶對。 “為何不順?”佘氏細問,“你見過這孩子么?” “也就小時候見過,后來聽舒窈說他跟瑯琊王學治軍,十分辛苦,未陪她一道歸寧?!碧K子宓道,“婚事上我也不大知,往日與舒窈不常聊這些……” 她想到此,忽笑道,“舒窈倒是不急,說瑯琊王府一向都是瑯琊王外出別地,為兒子定世子妃的,就叫他爹煩去?!?/br> 佘氏點頭,夔州王家為了不與本地大族聯姻捆綁,每一代世子妃都是從別的地方挑的。她思慮片刻,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瑯琊王妃來此,也許只是探望舊友。 沈若筠聽說吳姨母要來,十分高興,陪娘到前廳迎接姨母。 吳舒窈先與蘇子宓打招呼,又拉著沈若筠的手,細細打量她。一別兩年,果然出落得越發標致,吳舒窈越看越喜歡,又暗道家里那個莽夫竟還是有些眼光的。 “阿筠真是長得極像蘇jiejie……” 吳舒窈覺得自己都詞窮了,覺得王從騫上次那番話說得還是有道理的,與其信旁的人家會好好待她,還不如自己做她家婆。 她見沈若筠歡喜,佘氏見了王世勛,也頗有眼前一亮之感。 佘氏這些日子見了不少適齡郎君,唯周家二郎與孫家四郎昂藏軒偉,還算過得去。只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周二郎眼神顯得陰郁,孫家四郎又有些口齒不清。眼下見了身姿挺立,儀表非凡的王世勛,又見他進退有度,眼眸明亮,暗暗點頭,覺得堪配自家小孫女。 佘氏請他們到明輝堂坐了,沈若筠往日不愛見客,今日倒是罕見地沒有開溜。佘氏卻與她道,“我們聊些大人事,你們兩個小的去園子里逛逛,不必拘在此地?!?/br> 沈若筠倒是想留下,便笑著問祖母,“什么是我聽不得的大人事呀?” 佘氏眼眸唇角皆是笑意,“你要留下聽聽也成……不過是聊聊你的親事,請你吳姨母替你參考參考罷了?!?/br> 06 若許 沈若筠往日聽長輩提起自己婚事,并不覺害羞,可當著吳舒窈與王世勛的面被祖母調侃,當即紅了臉,又拿手捂著,低低嗔了聲,“祖母……” “你祖母逗你呢?!?/br> 蘇子宓忙替女兒解圍,又小聲與女兒道,“你祖母是怕世子在此不自在,請你帶他去別處逛逛呢?!?/br> 沈若筠點點頭,走到王世勛身邊,微微一福,“世子,這邊請?!?/br> 等出了明輝堂,沈若筠想起往日聽吳姨母說過,王世勛多隨父在軍營里,便打算領他去沈家校場看看,“世子,我家也沒什么園景可賞,不如去校場看看可好?” 王世勛走到她身側,“都好?!?/br> 他有些想問,她怎么不叫自己“世子哥哥”了,又見她不僅兩腮的紅暈未消,連薄軟的小耳朵都泛著未褪的紅意。王世勛看了一眼,覺得自己耳根也燒著了,忙轉頭看一旁的花木。 沈家校場,幾個從冀北跟回的兵士正在此玩角骶,見沈若筠來了,忙抱拳行禮。 “你們玩你們的?!鄙蛉趔迶[手,“我就是帶客人來校場瞧瞧?!?/br> 她說完,見王世勛手腕也綁了護腕,有些眼熟,“世子往日除了騎射,還習什么?” “我學得雜些,夔州軍里也多雜糅,比不得沈家的長纓槍出名?!?/br> 沈若筠想要請他去點兵臺上坐,又見他的目光落在兵器架上,笑著道,“我爹每日不練會就不舒坦,你若是有此興致,隨意便是?!?/br> “這……” 王世勛是想上手掂掂沈家的長纓槍,可今日是與吳王妃來做客的,總覺得有些失禮。 “無事的?!鄙蛉趔抟娝兄?,打消他的顧慮,“既是校場,本就是如此用途?!?/br> “你往日也常來校場么?” 沈若筠想到真定府的校場,粲然一笑,“常去的,不過我是去放紙鳶的。真定府的校場比這里還大,再沒有比那里更適合放紙鳶的地方了。草場也適合,只是小馬駒要吃草,總不好攆它們?!?/br> 王世勛想著沈將軍清了校場,帶著女兒放紙鳶的場景,忍不住笑了。 “所以世子只當是自家校場便是?!?/br> 沈若筠說完,見王世勛去取了長纓槍,便想看他如何使槍。祖母與姊姊都極擅長纓槍,祖母如今年紀大了,往日里打拳多些,姊姊又久在軍營……算起來,也有一陣沒好好看人舞槍了。 沈家槍法要點是虛實結合,乘勝追擊。學起來也不難,益于行軍列陣,故王世勛也學過一些。他拿了沈家的長纓槍一試,覺得比自己用的重些,一時忍不住耍起來,試著先封后劈一番。 沈若筠見了,心下暗嘆王世勛雖見之不顯,但還真是個練家子。大封大劈均以力度見長,想來是常如此練,才會本能使出。 沈豹沈實也在一旁叫好,還有與他切磋之意。 王世勛見他們躍躍欲試,笑著道,“還請賜教?!?/br> 見沈實也提了槍上場,沈若筠忙囑咐人將他們的槍頭卸了再切磋。 沈實拱手道:“二小姐放心,傷不到人的?!?/br> “刀劍無眼,哪有說得準的?!鄙蛉趔蘩事暤?,“校場規矩,點到為止,都不可貪戰?!?/br> 沈若筠說完,見王世勛在看那光禿禿的長纓槍,小聲與他道,“你怎么也是祖母叫我招待的,若受了傷,我怎好與祖母交代?” “無礙的?!蓖跏绖茁曇粢卜诺土?,“你回點兵臺上坐著看就好?!?/br> 沈實的槍法,在今日校場這堆人里,算是頂好的,若敵在馬上,五招內就能將人挑下馬來。沈若筠忍不住提醒王世勛,“沈實的步法極為靈活、槍路有虛有實……你自己多小心罷?!?/br> 王世勛發現他有些喜歡她這般小聲與自己說話,細聲軟語,像是在說著不能叫旁人聽見的秘密。 “好?!彼吐暬貞?,“今日領教一下沈家槍法的厲害,以后也好登門請教呢?!?/br> 沈若筠回點兵臺上坐了,看沈實與王世勛過招。沈實招招式式都是沈家槍法,王世勛擋了一陣,改變了步法策略,先退后以長制短,沈實上前,他又以短制長。 兩人你來我往好一陣,槍似游龍,殘影若鴻。沈若筠看得連竹云端來的牡丹餅都顧不上吃,只覺得這般精彩,祖母卻不在,屬實可惜。 “二小姐……”竹云有些擔心,“這可怎么好……” 沈若筠眼下什么也顧不得,只與她道,“你快將祖母請來校場?!?/br> 竹云沒好氣道:“二小姐,老太君是叫你帶世子去園子里逛逛的?!?/br> “咱家校場不比園子有意思多了?!鄙蛉趔薜?,“這般精彩,祖母不得見真是可惜了?!?/br> 她正說著,忽聽一聲脆響,正是王世勛的長纓槍從中斷裂,沈實瞬時占了上風。雖已及時收手,但還是叫王世勛挨了一下。 沈若筠忙提了裙子,跑上前去,見沈實那一槍槍痕在他右側胳膊上,忙問道,“你如何了?” 王世勛活動了下,“你別擔心,無大礙的?!?/br> 他見沈實站在一邊,有些手足無措,忙與他道,“是我技不如你,該吃此棍的?!?/br> 沈實拱手道:“若有槍頭,我怕是早就下場了?!?/br> 沈若筠想著等會祖母必是要留吳姨母吃飯的,又見王世勛額上有汗,衣衫也臟了,叫人領著他去客院休息更衣。 王世勛遣王賡去車上取換的袍子,謝她道,“今日還好你叫人卸了槍頭,不然母妃回去必要罰我的?!?/br> “祖母也得罰我?!鄙蛉趔捱€是有些擔心,“你胳膊真的沒事么?要不要請大夫看看?” “沒事,校場上常有磕碰,不算什么?!?/br> 等王世勛換了衣衫,不一會兒,沈若筠就見齊婆婆笑瞇瞇來尋自己,說是祖母已在院里設了宴,正找他們呢。 佘氏見孫女與世子回來,兩人靠得近了些,不似剛見時生疏。覺得等吳王妃走了,也不必問小孫女,省得她又防備起來,就由這兩個孩子自己相處去。她今日見吳王妃來此,雖未明說,可自己囑咐小孫女領王世勛去園子里時,見她拿帕子遮唇,努力憋著不笑得明顯,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吳舒窈眼尖,見兒子雖穿的還是與來時一般的紫色圓領袍,但卻不是早上那件了?;厝サ穆飞媳銌杻鹤?,“你怎么換了衣衫?” 王世勛知道若不說緣由,母妃必要瞎猜,于是與她道,“是我今日想去見識下沈家校場,于是請她帶我去的,又下場耍了會槍,這才換了?!?/br> 吳舒窈聞言,如晴天忽聞滾滾驚雷在頭頂劈過,不敢置信地盯著兒子瞧。 王世勛不解:“母妃這是怎么了?” “你與我來汴京之前,你父王可與你說什么了?” 王世勛想了想,“父王說,汴京有好事,叫我與您一道……” “不是這個?!眳鞘骜鹤穯?,“他是不是與你說,見到喜歡的小娘子,就要去耍一會棍棒什么的?” “父王不曾這般教過?!?/br> “那你做什么要去耍槍?”吳舒窈重重拍了下兒子胳膊,“你往日里瞧著與你父王不像的,怎么今日也這般魯莽?哪有在人家小姑娘面前耍槍的?你看看汴京這些郎君,哪個不是斯斯文文的?” “她是蘇姨母的女兒,生人怎能與她相提并論?!?/br> 王世勛已猜出母妃此番來汴京的用意,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敢奢想此事。 小時候第一次見她,覺得她是個被大人抱著的嬌氣娃娃。只是當她軟糯糯地叫他“哥哥”時,他又想,她若是自己meimei,他怕是也愿意如這些大人一般,幾步路都舍不得叫她自己走。母妃拿了東西送她,她還知道可以還給他,見他不肯收,就捂著眼睛假哭。他見不得她哭,只能將那腰佩收了,又忍不住想送給她,于是給她系回去時,還給她系了自己那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