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南枝 第1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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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屏又探腦袋看了周季一眼,周季正在看樊樓為琉璃燈局所置的琉璃燈,露出的半邊側顏精致英挺。她在腦海里過了遍認識的人,覺得沈若筠所言非虛,便是在汴京也沒有比他好看的郎君。 周季與她目光相撞,忙指著燈給她看,“今年的琉璃燈比去年那盞更好看?!?/br> 趙玉屏聞言也去看那盞燈,樊樓自前年始,上元日會設一盞琉璃燈為彩頭,并在大廳掛一百盞燈并設燈謎。第一個全都答對的客人,便可以贏走此燈。 今年的琉璃燈也高掛在樓里大堂正中處,那燈外罩的琉璃殼剔透晶瑩,邊上垂掛各色寶石編成的瓔珞結,燈內里并非放置燭火,而是放了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光彩華亮。便是見慣了琉璃制品的趙玉屏,也覺得此燈可謂稀世之珍。 “這也太好看了?!?/br> 沈若筠今日觀了汴京燈景,大鰲山花燈,便想著若是姊姊也在就好了。此時見了這盞琉璃燈,就想要將此燈贏下,帶回真定府去,給姊姊掛在營帳里。 “汴京的燈謎都是什么樣的呀?”她問趙玉屏,“很難嗎?” “汴京的燈謎有拆字的,有猜典故的。樊樓的百道燈謎比外面的難些,主要是什么都有。去歲三郎的哥哥來猜,還遇到猜物的燈謎?!?/br> “那跟杭州的也無太大差別?!鄙蛉趔薜?,“公主先去雅間吧,我想去試試?!?/br> 趙玉屏見她要入琉璃燈局,忙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她,“他家燈謎是要先報名的,只能單人參加。你入局后,他會給你紙筆,紙上已經標好了燈號,得按順序往里填謎底?!?/br> 沈若筠點頭,怪道見那些猜燈謎的人總要奔去書案處寫了,又護著紙再去猜呢。 “今日若贏了燈,可得給我玩一會?!壁w玉屏給她撐腰打氣,又囑咐一旁的周季,“你與樊樓的人相熟,帶她報名去?!?/br> “這是自然的?!敝芗緫舜耸?,又讓趙玉屏先去雅間,“琉璃燈局得好一會呢,你先點些菜吃?!?/br> 沈若筠與趙玉屏告了別,便跟著周季去琉璃燈局入口。 “等會我去猜燈謎,你先回去陪公主吧?!?/br> “那不成?!敝芗镜?,“你不常在這里,迷路了怎么辦?你是公主的客人,我自是要陪著的?!?/br> 周季領著沈若筠去琉璃燈局的入口處報名,那人一見是他,笑著道,“三公子,今年換您來了?” “王掌柜說笑呢,我哪是這塊料呀?!敝芗緮[擺手,“我是帶沈家二小姐來參加?!?/br> “沈家二小姐?”王掌柜一聽,忙看向沈若筠,“早就聽說佘老太君帶了歸德將軍的幺女回京了,莫非……” 周季點頭,“正是下馬街沈家的二小姐?!?/br> 沈若筠倒是不意外對方知道自己家,這些日子在京里,趙玉屏還故意帶她去瓦肆聽跟沈家有關的平話講書。沈若筠聽之前不知那人講什么,等聽到對方語調高昂地講著姊姊退敵的故事時,還險些將喝的茶水噴了。 王掌柜又問周季在哪個雅間,叫行菜送些上元新制的點心去。 沈若筠問他:“若要參加琉璃燈局,如何報名呢?” “沈二小姐,要入琉璃燈局,須得先答對一道燈謎呢?!蓖跽乒衲昧艘化B寫了燈謎的彩紙來,請沈若筠抽題。 見要解燈謎,周季自己先緊張起來,“怎么又改規矩了?” “今歲來的人多,也是沒法子的事?!?/br> 沈若筠抽了一張紅紙,見上面寫著“反復排卒以言和”,倒是趕了巧,當即答道,“手握重兵?!?/br> 王掌柜笑著贊嘆:“二小姐不愧是將門之女?!?/br> 沈若筠聞言有些不好意思,拿了答燈謎的紙,與周季、王掌柜道了謝,便入了整整齊齊掛著百盞燈的琉璃燈局。許是前面的燈謎有些難度,好些人都聚在這里。沈若筠不愿擠來擠去,便走到最后一盞燈前,想要從后往前猜。 她抬頭看那標著一百號的燈籠,只見上面寫著“葦深離離草,日隱聲聲寒”。這一類燈謎在杭州也見過,對仗工整,多為猜字迷,對著兩句開頭比著,應是“韓”字。 沈若筠一路猜了十道,然后先去一旁的書案,提筆將謎底填了,這些燈謎都不算如何難,想來是故意放在后面的。再往前答,倒是明白為何玉屏說樊樓的燈謎難了。如“雁行一字入彤云”,便不確定是猜字還是猜物。沈若筠又思量片刻,覺得應是“丹參”。 還有些有意思的燈謎,須得換個思路去想。八十號燈謎叫“價雖便宜,貨太陳舊”,沈若筠本想不出這個謎底是什么,抬頭又見那個“八十”小字,一下猜出這是“廉頗”。廉大將軍八十歲一餐能食米一升,能開三石硬弓,不是他又是哪個? 她一路往后猜去,每十個燈謎就去填一次謎底,等墨跡干時便喝些茶水休息。王掌柜與周季在場外,見她從容不迫,都覺得她或能贏下琉璃燈。 “奇了?!蓖跽乒衽c周季道,“你家二哥今日怎么沒來?” “他這些日子心緒不佳,”周季見四下無認識的人才敢小聲說,“我也不知為什么,想來是沒心情來看燈的?!?/br> 兩人正說著話,忽見一穿紅錦袍,腰直背挺的中年男子快步而來,王掌柜見了他,瞬時變了臉色,“……您怎么來了?” “無事,我就是下來看看?!蹦侨藬[手,又看著沈若筠問,“那是誰家的孩子?” 周季聞言,轉頭看他,卻不認得此人,正要說話間,又見沈若筠似答完了所有燈謎,忙迎上去與她說話。 王掌柜見周季走了,上前小聲道,“王爺,那是歸德將軍的二女?!?/br> “原來是沈家的女孩兒?!?/br> 王從騫剛剛在樓上,便一直在看她,此時下了樓,目光仍難從她身上移開。 周季領沈若筠來交答卷,王掌柜看一眼王從騫,將她的題紙接過,又分四份,拿給候在一邊的茶博士們檢查。 沈若筠見他們一道道對著,難免有些緊張。 “你別擔心?!敝芗镜?,“他們對題,不同謎底的都會再看看那燈謎,若你答得更貼切,也會判你的對?!?/br> 兩人正說著話,茶博士們已有結果,王掌柜接過來一看,笑著叫人將琉璃燈取下。 沈若筠贏了燈,又見趙玉屏跑來尋自己,不由展顏一笑,眉目婉柔,神采飛揚。 王從騫提了那盞琉璃燈,親自遞給她。 沈若筠見王掌柜對此人畢恭畢敬,心下猜測他正是樊樓老板。又見他袖間佩戴牛皮護腕,倒是與父親很像。父親往日便是著便服,也喜歡拿護腕束袖。 沈若筠猜他是武將或是習武之人,也不知是誰。不過汴京城里不認得的人多了去了,沈若筠也未多想,與他道了謝,才接過那燈,跟趙玉屏回雅間吃浮元子去了。 等人消失在視線里,王從騫才收回目光,又對王掌柜道,“著人收拾收拾渝園,各色貴重的物品都備些?!?/br> 王掌柜領了命,又悄悄找了王從騫身邊的親兵王平打聽,“王爺這是何意???” “你就瞧不出來么?”王平與他道,“王爺相中沈家這位小姐,選定她為世子妃了?!?/br> 王掌柜也不是沒想過此事,只是沒想到王從騫知道是沈家二小姐,還有此念,忙與他道,“可沈家的女婿不好當的,便如入贅……” “王爺哪管這些?!蓖跗綌[手道,“若非要秘密給世子定下世子妃,王爺又何必喬裝來此呢?” 王掌柜知道夔州的蕭家一直在攪和世子親事,想到今日得見的沈家二小姐,笑著道,“王爺這倒是趕巧了,這位也是剛回京呢?!?/br> 沈若筠今日心情極好,吃完浮元子便想著要帶琉璃燈回去給祖母看。車至沈府門口,她小心提著燈下車,忽見路口處有一人等在那里,他也提著一盞琉璃燈,只是不如她今日贏的這盞華貴。 “阿筠,你去樊樓了?” 周沉見她提著琉璃燈,有些后悔怎么沒去樊樓等著,趙玉屏這般愛吃,今日怎么可能不帶她去樊樓。 “你在此做什么?”沈若筠見是他,四下環顧,“這里也沒有池子呀?” “我在等你?!?/br> 周沉失笑,想把那盞琉璃燈遞給她,又見她已經提著一盞了,一時不好開口。 “等我做什么?” 沈若筠打了個哈欠,將燈遞給沈虎,叫他小心提了送到祖母院里。周沉見她空了手,正欲將那燈送她,就見沈若筠步伐輕快地進了沈府,一句多的話都沒有。 周沉站在寒風里,握著燈的手微微發顫,心道她十分聽佘氏的話,不如從佘氏那里入手,定下與她的親事。 05 相中 王從騫行事極少猶豫,有了兒媳人選,便星夜兼程趕回夔州,與王妃商議此事。 吳舒窈見他比預計回來早,還有些擔心,“可是出什么事了?” “咱們有兒媳了!”王從騫想到此事,喜上眉梢,“我已著人給官家那里遞了折子,你與勛兒走水路,速去一趟汴京議親?!?/br> “是誰家女?” 王從騫將自己在汴京樊樓所見與她細講了,嘖嘖贊道:“沈鈺這小閨女,遇事能謀定而后動,便是旁人先完成,也能從容不迫,頗有佘太君之風?!?/br> 他興高采烈地說完,又見吳舒窈表情古怪,以為她是不滿意未來兒媳,“你去一趟汴京,保證你一見就想把人搶到夔州來?!?/br> 吳舒窈白他一眼,心道還好自家這莽夫沒真去沈家搶人,而是先回了夔州與她商議,不然可得跟沈家結仇了。 “你先去汴京見見她?!蓖鯊尿q以為她不樂意,又勸她道,“我可是一見她,就覺得她是咱們的兒媳?!?/br> “你當你看中了,人家沈家就能許嫁女兒?” 吳舒窈給王從騫潑冷水,她前年回家探親,還在杭州見過沈若筠。見她長相肖似蘇子宓,人又明朗大方,本就喜歡。兒子親事不順,難免會心生想法。 可還沒等她多想一會兒,便聽蘇子宓與她閑話女兒婚事,說長女成親也未離家,女婿狄楊無一不好,老太君也會給阿筠尋個這般的夫婿。 她再想想夔州瑯琊王府,府內兩位側妃整日里斗個不停,擾得府里不得安寧也就罷了。蕭家的手還伸得太長,欲叫蕭家女為世子妃,好叫蕭家做下一代的夔州路主君外家。 夔州局勢復雜,離真定府又遠。自己兒子雖是個好的,可平心而論,若阿筠是自己女兒,她也不愿阿筠嫁入瑯琊王府,又如何能跟蘇子宓開口呢。 王從騫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以咱們勛兒的人品相貌家世……沈家還能不愿?” “人家為何要將女兒嫁來此地?不瞞你說,我見過那孩子幾次,十分喜歡她?!眳鞘骜簱u頭笑他,“勛兒是好,可夔州未免遠了些,她嫁勛兒,必不如嫁旁人安穩妥當?!?/br> “你回去探親時見過這孩子么?怎么不早與我說?”王從騫聽王妃說她喜歡,心下更覺得沈若筠合該是自己兒媳,“是不是與咱們勛兒極為般配?” “就是因為見過,才不敢動此心思呢?!眳鞘骜焊锌?,“沈家必是要給她尋個穩妥夫家的?!?/br> 王從騫聞言,不認同王妃觀點:“那日百道燈謎里,有好些兵法典籍,她一一對答。佘太君這般教她,必不愿她以后只知相夫教子。沈家若肯嫁女來夔州,便也是咱們的女兒,咱們還能虧待人家閨女不成?她若是想家了,就叫勛兒陪她回娘家就是?!?/br> “世間之事,誰又能說得準嘛。有些人看著好,可也不能保證一輩子都這般?!蓖鯊尿q見吳舒窈沉默,繼續勸她,“旁人能有咱們家勛兒穩妥?還是旁人家的公婆有你我開明?” 吳舒窈被他說得意動,又與他道,“若要去沈家求娶阿筠,勛兒便不能如你一般,再娶旁的側妃?!?/br> 王從騫無奈地拍了拍腦袋,當年納蕭家女為側妃,是為了入股海航生意,結果他故意捧來與蕭家對抗的司馬一族,也硬要塞一個進來。他想著兩個側妃也好,叫她們互相較勁,好讓王妃清靜。誰知王妃哪有清靜,每年都以王府太吵為理由,將他拋下,回江寧去住上一陣。 早知道娶側妃這般麻煩,當年就一個也不娶了。 王從騫想到此,小聲道,“不娶側妃也好,清靜?!?/br> 吳舒窈聞言,仍沒好話給他,“你也別有太大期望,我先帶勛兒去汴京,探探沈家人的口風?!?/br> 說到兒子,吳舒窈覺得此事還得聽聽兒子的意見。 “還得跟勛兒……” “蕭家事一日未解決,我瞧這傻小子都無心婚事,還是先別與他說了?!蓖鯊尿q的意見與她截然相反,笑呵呵道,“佘太君若見了勛兒,怎會不同意?!?/br> 遠在汴京的佘氏,連打了兩個噴嚏。本來過了上元節就要回真定府去,誰知小孫女在樊樓贏下琉璃燈,竟引來許多人家登門拜訪,話里話外都在打聽,小孫女可定了親。 一聽她尚未定親,眼睛都亮了,忙替自家兒郎探口風。 佘氏這下可算知道什么叫一家有女百家求了,便讓沈成加固門檻,不再著急回真定府去,又遣人將蘇氏接來了汴京。 “祖母?!鄙蛉趔薜冉袢盏情T的客人都走了,才來尋她,怯怯問道,“咱們什么時候回去呀?” “阿筠想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