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南枝 第1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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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這般久,她都不記得了。 王世勛之前覺得,除了蕭家女,父王母妃選誰為世子妃都無所謂……可知道是她時,還是不一樣的,他會覺得欣喜異常,又伴著莫名的心慌——她嫁自己,于她而言,算不算好親事呢? “那也不一樣的?!?/br> 吳舒窈還在惱兒子與王從騫一般做派,暗暗嘆氣,“下次可別這般了,哪有在人家家里耍棍棒的?!?/br> 王世勛小聲道:“可我瞧她看得挺開心的?!?/br> “什么?”吳舒窈沒聽清兒子的話,又問他,“那你們今日還聊了什么?” “母妃?!蓖跏绖讍査?,“蘇姨母會愿意將她嫁到夔州嗎?” “估計是不愿的?!眳鞘骜喊β晣@氣,忽又反應過來,“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蓖跏绖椎?,“那母妃是如何想的呢?” “我原是沒動此心思的,不然早就提了?!眳鞘骜阂妰鹤右巡碌絹磴昃┑挠靡?,便也將心下想法與他說了,“你父王上元在樊樓辦了個花里胡哨的燈謎會,阿筠贏了彩頭,他便死皮賴臉認定人家是他兒媳。你蘇姨母一向只希望女兒不外嫁,我原也不肯來的……” “但他說得也有幾分道理,與其信旁人家是她的好歸宿,為何不自己來做她公婆?沈家若肯許嫁,那到了夔州,也不能叫她受什么委屈……”吳舒窈又拍了兒子一下,“你也不許學你父王,還娶什么側妃?!?/br> 王世勛揉著胳膊,心下豁然開朗,“母妃說得是,若沈家肯許嫁,是不能叫她受丁點委屈?!?/br> 沈家長輩愿她嫁的郎君好,那便去做她的好郎君。 07 小春 送走吳舒窈母子,佘氏也與蘇子宓閑話,“吳王妃倒是個爽利性子?!?/br> “舒窈幼時,就開朗活潑,倒是多年未變?!?/br> “我瞧世子既不像她,也不像王從騫的性子,比他們二人要沉穩許多?!?/br> “舒窈說小時候都是老王爺帶在身邊照顧的,想來是像老王爺的?!?/br> 佘氏想了想,確實有些像王肻誠。她現在看王世勛,有丈母娘瞧女婿心態,仿佛今日是給兩個孩子合了八字,乃天賜良緣。佘氏想了想,覺得即使瑯琊王府有意求娶,便更不能草率,還得細細考量一番。 蘇子宓與佘氏一道走在回廊上,想著今日的事,笑著與婆婆道,“娘,阿筠還小呢,當著客人面,可不能這般打趣她?!?/br> “也不小了?!辟苁系?,“我這次將你叫來汴京,也是想叫你一道給她挑挑夫婿人選的?!?/br> “可……”蘇子宓一怔,“娘是想將阿筠嫁回汴京?” “若孩子有緣分,也說不準?!?/br> “娘,這不好吧?!碧K子宓不愿,“咱們都在真定府,如何能留阿筠一個人在汴京?” “你先別急嘛,我想著給阿筠挑夫婿,雖說得阿筠自己喜歡,可這人品家世,也得要配得上的。真定府城里與她同輩的皆不如她,在那勉強給她找夫婿,反而是委屈了阿筠。眼下在汴京,咱們就先挑挑……挑到好的,再論后頭事。若是汴京沒有好的,咱們就去杭州住一陣?!?/br> 正值陽春三月,桃李爭妍。趙玉屏往沈家下了帖子,請沈若筠去行宮賞花。 沈若筠自換了春日衣衫,便不想再穿厚夾衣。 齊婆婆取了件碧色披風替她系了,“早晚還涼呢?!?/br> 因已出嫁的華陽公主,今日在行宮設了春日宴,故行宮里來了好些未定親的貴女與年輕郎君。沈若筠見殿內人多,便有些躊躇不前,不愿進去。趙玉屏一聽她來,便飛奔出來尋她,牽了她的手,神神秘秘地帶她到了雁池的嚷嚓亭邊。 沈若筠見此處有一棵華蓋灼灼的桃花樹,微風輕拂,還能下起花瓣雨來。桃花樹下還擺了矮幾細毯,上設青瓷小盞和幾樣精巧點心。 “多謝公主,知道我不喜人多,在此設小春宴待我?!?/br> “不是什么宴,只是想與你一處賞花罷了?!?/br> 趙玉屏與她一道在軟墊上坐了,先還跪坐,然后便不成樣子,索性橙梅子與竹云守在一邊,也不怕有人誤闖此地。 沈若筠問她,“今日只你我嗎?” “不然呢?”趙玉屏道,“大娘娘說你快要回真定府去了,我想著既是春日里,怎么也要設宴請你一次。此地風景最好,我便想著在此地款待你?!?/br> “公主若有機會來真定府,我帶你去草場騎馬?!鄙蛉趔夼c趙玉屏道,“到時候我再領你去吃烤全羊?!?/br> “可你一點也不像吃羊rou長大的呀?!壁w玉屏伸手輕捏她臉頰,“大娘娘說冀北苦寒,你們家在那里吃苦呢??晌仪颇氵@臉,比我還嫩些……” “我像我娘多些嘛?!?/br> 趙玉屏近來去沈家,也見過一次蘇子宓,點頭道,“你娘是挺好看的?!?/br> 沈若筠也去捏她,“好看也不及公主,公主笑起來,真真教人心情明朗愉悅,心喜意動?!?/br> “你怎么這么會夸人?!壁w玉屏捧著臉看向她,“阿筠,還好你是個女孩兒,你若是個郎君,我可就要發愁了……” “這有什么好愁的,我可比不上周家三郎,公主選駙馬,還是選他的好?!?/br> “誰說你不如……”趙玉屏一開口,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轉移話題道,“阿筠,你認得三郎的哥哥???” “不認得?!?/br> “那倒是奇了,”趙玉屏將自己知道的事告訴她,“他可想娶你了,都求到大娘娘那里了。大娘娘說婚事是兩姓之好,讓他請家中長輩去你家,與你家長輩商議呢?!?/br> 沈若筠聞言,想到周沉,打了個寒噤,忙將披風取過來披了。 趙玉屏見她如此,猜測道:“阿筠,你是不是害怕成親呀?” 沈若筠被她說中心事,“很明顯嗎?” 趙玉屏拿著酒盅給她倒了一小杯桃花醉,“我瞧你是有些害怕的,你是不是不愿離家去?” 沈若筠反問她,“那公主會害怕成親嗎?” “我怕什么呀?!壁w玉屏擺擺手,“我若成親,也在汴京城里住,又有公主府,也不與駙馬家人住一處……又可進宮去,也沒什么區別?!?/br> “這倒也是?!?/br> “不過我姊姊下降時,我可舍不得她啦,抱著她不肯叫她辭宮去?!壁w玉屏將jiejie初嫁時的情形講給她聽,“后來我去她的公主府,見那里處處布置,都隨她自己心意。她又可時?;貙m來,好似比之前更好些?!?/br> 沈若筠笑她:“所以你覺得成親好,是想去自己的公主府里住么?” “也不全是,我在宮里,不管幾歲,大娘娘和母后瞧我,只當我還是孩子呢?!壁w玉屏將自己的想法道出,“她們可以這般想,我也不能厚臉皮覺得可以一輩子不長大吧?故而到了年歲,還是得去自己府里住好,省得她們還要cao心我的事,想想就覺得過意不去?!?/br> 兩個人臥在桃樹下喝多了櫻粉色的甜酒,淋著花瓣雨,都有微醺意。沈若筠聽趙玉屏酒酣還念了一句“三郎”,忍不住打趣她,“雖沒過明旨,但駙馬人選倒是沒什么懸念了?!?/br> “我自小見三郎,便覺得他比旁人好,他也與旁人不一樣,總能記得我愛玩什么愛吃什么,便是我隨意說了句什么,他都會記在心上?!壁w玉屏掰了一塊桃花酥吃了,“等他做了我的駙馬,我們便日日能得見了……” “那我就祝公主與周三郎百年好合?!鄙蛉趔奕∵^杯盞與她碰杯,“若有機會,你一定要來真定府,叫我招待招待你?!?/br> “等我成親了,我就與三郎一道去尋你?!壁w玉屏打了個酒嗝,“阿筠,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呀?也跟我說說吧?!?/br> “沒有?!?/br> “我不信?!?/br> “我自小長在真定府,又沒在小時候就認得什么人嘛?!?/br> 沈若筠說完,覺得認識她真是不枉這一趟汴京之行。她又想起前幾日見過的王世勛,許是總得見吳姨母的緣故,明明初見,卻覺得他很是熟悉。 “那真是可惜了?!壁w玉屏想象著沈若筠小時候是個什么樣子,笑著道,“若你小時候在汴京,就可以認得我了?!?/br> “這倒是,說不得每年上元,都會約著在一處看燈呢?!?/br> 趙玉屏接過酒盅又要給兩人斟酒,好與她碰杯,沈若筠忙攔住她,“好了,不喝了,若叫娘娘們知道我們在此喝醉了,可怎么好?!?/br> “我沒喝醉?!?/br> “是,你沒醉?!鄙蛉趔抟娝涇浀胤诎干?,都有些起不來了,怕她在此地醉臥著涼,要去扶她??勺约阂黄鹕?,也覺得頭暈目眩,叫了竹云與橙梅子來。 趙玉屏不停嘀咕著“我沒醉,還能再來”,橙梅子見狀,去尋宮人抬了軟轎來,兩個女官扶著她上轎,將她抬回附近的流云館休息。沈若筠本想同她一道回去,抬眸見雁池四邊春色爛漫,想在湖邊走走醒酒,便扶著竹云的胳膊,慢慢走回流云館去。 兩人剛走了沒一會兒,沈若筠就停下步伐,按了按額間xue位,出聲道:“你晃得我眼睛疼,能不能別跟著我了?!?/br> 周沉見她已發現自己,現身上前,“阿筠?!?/br> 他從弟弟那里知道她不日就要回真定府了,總覺心有不甘。加之佘氏近來,一改年前的閉門謝客,沈家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了。他如何猜不出,佘氏這是為她挑選夫婿呢??伤膊恢绾蔚米锪速苁?,對方只見了他一次,便不肯再見自己。 雖這一世沒有女學,但她還是與趙玉屏交好,只要能借此說動她,阿筠若愿意嫁給他,想來佘氏也不會反對。 沈若筠已經不想問他為何要跟著自己了,沒什么意義,無奈道:“我那日是不是丟石子砸到你了?故而將你砸傻了?” 周沉想笑,卻無此心緒。他有想說是的沖動,卻又忍住了,見她一面不易,還是要與她說正事。 “阿筠,我有話同你說?!敝艹辽钗鼩?,佘氏在給她挑夫婿,不能錯過這個機會,與她剖心,“阿筠,你與其嫁旁人,不如嫁我……三郎如何對公主,我只會比他做得更好?!?/br> “你若愿意嫁我,我也會同你姐夫一般,去真定府沈家,不教你離家去?!?/br> “便是回來周家,你與公主也是妯娌,會更為親密?!?/br> …… 他凄凄切切講了許多情真意切之語,竹云在一旁聽得直皺眉,幾番想出聲呵斥他,沈若筠沉默不語,也沒聽進去幾句。 周沉是真不知要如何才能叫她信自己,前塵舊事涌上心頭,淚盈雙目,語調哽咽:“阿筠,我們真的認識很久了……我從第一次見你,便十分喜歡你,你信我一次行不行?就再給我一次機會……” 竹云覺得此事棘手,又不宜教旁人知道,只想帶沈若筠趕緊離開,小聲與她道,“此人也太無禮了,二小姐,咱們快走吧?!?/br> 沈若筠覺得今日喝的甜酒保不齊是玉屏拿錯了,這酒后勁也太大了。她有心想說什么,偏腦袋里暈乎乎的。 周沉以為她愿意,欣喜異常:“阿筠……” 沈若筠扶額,強撐著問了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沒有認錯人?!敝艹涟崔嗖蛔?,又上前兩步道,“阿筠,我是真的喜歡你?!?/br> 沈若筠覺得自己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偏這人還一直在糾纏,緩緩與他道:“可你是誰?你算什么呢?世事憑什么就該同你想的一般?你臆想自己喜歡我,我就該嫁給你嗎?我還喜歡天上的星星呢,也沒想著要將星星摘下來呀?” “那不一樣的,星星摘不下來?!敝艹恋?,“你若沒有喜歡的人,為什么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你祖母在為你擇婿,與其嫁給旁人,不如嫁給我?!?/br> 沈若筠頭痛欲裂,許是太想擺脫他了,脫口便是:“誰說我沒有喜歡的人了?” “阿筠,你莫要誑我?!?/br> 周沉已打聽清楚,陸蘊并不在沈家,自是不肯信。 沈若筠靠著竹云,被困意襲擊得丟盔棄甲,遠遠看見一片紫色袍角,似一片模糊的云霞。她抬頭想細看,卻又見周沉還在喋喋不休地逼問自己。 “那你到底喜歡誰?” 沈若筠看著那團紫色云霞,想起王世勛來,覺得可編說是他,勸周沉不要糾纏了,“我喜歡吳姨母的兒子,可我也沒整日纏著人家,更沒想過要同他……” 周沉還在想她說的是誰,卻見一穿紫色緙絲衣袍的男子,將他推開,整個人擋在沈若筠身前。周沉一時不察,趔趄兩下,等看清了對方相貌,瞬時驚詫不已。 “怎么會是你?” 王世勛遠遠便見他攔了沈若筠,還以為兩人是認識的……此時只后悔怎么不早些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