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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殊瀾搖了搖頭,“我沒打算離開?!?/br> 邢愈遲疑幾息,最終仍道:“卑職遵命?!?/br> 葉嬤嬤一直沉默著,此時才出聲提醒道:“殿下要小心些?!?/br> “嬤嬤放心,我不會有事?!苯鉃憸芈晞裎康?。 臨清筠不會讓她有事。 “好了,你們快走?!苯鉃懝烙嬛?,臨清筠應快要到了。 她想添一把火,卻不想連累邢愈和葉嬤嬤。 待邢愈和葉嬤嬤猶豫著離開后,江殊瀾便安靜地等在原地。 這里的確很隱蔽。 身后是斜插入云的高大樹木,看得出都已在山中生長了許久,樹身筆直粗壯,大都需要兩人環抱。 離江殊瀾最近的這棵大樹看上去并無不同,尋到樹身背面的一處精妙機關后才會發覺其實樹干中空,連通著一條可以下山的密道。 邢愈說夏問一直沒能找出他當時上山的路,但江殊瀾卻很篤定地覺得,臨清筠應在邢愈上山后不久便尋到了這里。 她很清楚,臨清筠絕不會留下這么大的隱患。 他怕有心之人憑借這條密道上山傷及江殊瀾,也怕江殊瀾會在得知他面具隱藏下的真實之后從這條密道離開他。 但臨清筠從未提起過他已經發現這里的事,江殊瀾便順水推舟地借此事刺激一下臨清筠。 她不要他繼續克制隱忍什么。 他愛她,舍不得她,不愿失去她,江殊瀾都知道。 但她要讓臨清筠毫無負擔地愛她,直截了當地和她彼此索取與給予。 若解開他排斥厭惡自己本身的心結需要循序漸進,那臨清筠對她的愛和在意,要先放在他的自厭自棄之前。 他那么愛她,她會教他如何也接納他自己。 臨清筠對她的感情那般偏執深沉,江殊瀾不信他不會尋來。 果然,江殊瀾沒獨自等待多久,臨清筠的身影便已無聲停在離她不遠處。 他神色陰沉,身披夜色,像是憑空從黑暗中出現的危險鬼魅。 但江殊瀾絲毫不覺得害怕,反而抬眸望他,眼底含笑道:“你來啦?!?/br> 臨清筠周身仍被陰郁戾氣包裹,目光對上她落了星芒的眸子時他呼吸一緊,心中有一瞬的空茫。 漆黑夜色里,他看見的竟不是她離開的背影。 江殊瀾身邊空無一人,正安靜地蹲在那條能夠離開他的路之前。她微仰著頭望著他,輕松自然的神色中帶了些顯而易見的歡喜。 就好像她一直在這里等他,滿懷期待。 而非正計劃著要從他身邊逃離,也并未打算永遠將他拋在身后。 臨清筠轉瞬間便已移至她身前,長臂一伸,把江殊瀾死死地扣在懷里。 這個擁抱的力度箍得江殊瀾的肩背隱隱作痛,但身體微微顫抖的人卻是臨清筠。 他在害怕,他在疼。 江殊瀾愣了愣,還未來得及說些什么,臨清筠便已傾身吻住了她的唇。 這是那夜把話說透以來他第一次主動吻她,之前幾次他都會生生停住動作。 這個吻來得又急又兇,他神色痛苦地闔眸,唇齒輾轉間帶著些散不去的兇狠與強勢,卻又有江殊瀾十分熟悉的珍視與在意。 江殊瀾下意識想環著臨清筠的脖頸回應他的吻,卻被臨清筠扣住手腕,再被不容拒絕地按在身后的樹干上吻得越來越深。臨清筠的氣息愈發guntang,江殊瀾也不自覺臉熱。 她忽然覺察出,臨清筠此時并不需要她的任何回應。 他只是在不斷向她索取,似是要將他差點失去的某些東西悉數討要殆盡,吞吃入腹,再也不給任何人留下一絲一毫。 即便是她自己。 好像把人刺激得過了頭。 被吻得幾乎站不住,意識迷蒙間,江殊瀾這樣想著。 作者有話說: 霸道小臨即將上線,(偽)霸道瀾瀾(蒙眼)也不遠了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伯利亞二哈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魚 5瓶; 第八十八章 與山上難掩旖旎的一方私景不同, 宮城內處處充斥著肅殺之意。 承光殿內的大臣們都正襟危坐,歌舞卻時時不停。 顯眼且突兀的那一簇血色牡丹仍生長在尸骨之上,大殿四處門窗緊閉, 無風可入,是以就連那些牡丹也都身姿凝滯,為今夜挾持威逼下的等待平添了幾分詭異之色。 太子老神在在地飲著酒,耐心地等待母后白日里說的那個結果到來。 他已在太子的位置上待了兩三年, 再多等一.夜而已,他等得起。 看著殿內神色各異的大臣們, 太子甚至已經開始考慮塵埃落定后該提攜哪些人, 又該如何安撫朝臣,以示君恩。 至于臨清筠手里的兵權…… 父皇在位三年都沒能解決的事情, 他也會尋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做成。 無論是兵權還是皇權, 他都會緊緊攥在手心里。 以往是父皇一直壓制著,他才難以有所作為。只要拿到機會,他便可以勵精圖治,大展拳腳。 但一直緊盯著“江殊瀾”的皇后卻逐漸蹙起了眉。 太久了。 按照江黎今日的脈象, 不該到此時都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皇后一直命人守在江黎身側, 一旦他按計劃“病發”就應有人來承光殿稟報,她與太子便可以順理成章地把事情進行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