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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堯沒胃口,潦草地吃了點,放下了筷子。 顧驍將封堯的神色看在眼里,習慣性地抬手揉了揉他的腦殼,安慰道:“既然那蛇人沒有當場殺了司遠,就說明暫時也不會殺他,我們還有時間?!?/br> 封堯問:“是因為攻毒計劃嗎?” 顧驍:“很有可能?!?/br> 一旁的岑聿搭茬道:“那肯定會帶他回Y區,如果還找不到的話,就只能過兩天跟我們去Y區看看了?!?/br> 封堯不解:“你們去Y區干什么?” 岑聿:“發兵去清理喪尸?!?/br> 封堯更不解了:“喪尸又不在Y區?!?/br> 岑聿頓了下,淡淡地說:“順便乘勝追擊?!?/br> “你們要借著除喪尸的名義,去殲滅蛇人的軍力?”封堯問,“那艾迪斯呢,你們怎么向公眾解釋?” 岑聿:“所以說要保密?!?/br> 封堯安靜下來,許久后問:“這是帝王的授意嗎?” 岑聿沒有回答封堯的問題,他只是松了松指節,漫不經心道:“某些信仰是要有物質基礎的,血緣崇拜不會讓這個國家生存下去,有的決定是一定要做的?!?/br> 岑聿沒把話說明,但封堯儼然知曉了他的意思:岑家只效忠帝國、不管是誰執政,宋瀾則是恰好借此來鏟除對手,他們達成了某種共識,而艾迪斯則成了犧牲品。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畢竟站在國家意志的層面上來講,僅對某一個人愚忠,往往也未必是件好事。 司遠在車輛行駛的噪聲中驚醒,隨即落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忽而一道渺茫的光亮閃過,透過微小的罅隙,短暫地照亮了眼前的一隅,令他隱約看清了周遭的布局——這是間狹窄骯臟的車廂,堆滿了散發著腥臭氣息的、披著破爛塑料布的舊木箱,而他正身處在木箱之間的空隙,雙手被綁在身后,動彈不得。 再抬眼,他看到身旁坐了個人。 下一刻,那人轉了過來,他們短暫地對視。 被迷暈前的記憶倏地重現,司遠瞳孔驟縮,要大聲呼救,那人卻比他更快,猛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噪聲消弭,晃動的感覺停了下來,光亮由遠及近,像是有人拿著手電在靠近,車廂外傳來交談聲。 那人低聲道:“噓,別出聲?!?/br> 司遠不斷驚慌掙扎,發出唔唔的聲響,那人將他囫圇控制在懷里,掐上他的喉嚨,另外那手將他捂得更嚴,恐嚇道:“閉嘴,不然就讓你這輩子都出不了聲?!?/br> 司遠被捂得快要窒息,眼底蘊著淚花,那人卻不顧他的死活,依然狠狠勒著他,直到車輛再次啟動。 那人松了手,司遠匆忙翻過身,大口呼吸。 咔嚓輕響,那人打開了打火機,司遠喘息著抬頭,最先看到了他手腕上猙獰的疤,而后是熟悉的臉。 是那個叫做葉銘的蛇人。 很多天前充滿了絕望與壓抑的針鋒相對沖上腦海,令司遠幾乎是立刻產生了種恐懼,他看著葉銘,冷靜半晌后才澀啞著嗓子問:“你要帶我去哪?” 葉銘沒有立刻回答,他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司遠,目光意味不明,半晌后他說:“你是執行人?!?/br> 司遠沒有說話。 葉銘拿出支空的針管,從試劑瓶里提了液體,然后看向司遠,笑了起來:“我要帶你去死,小醫生?!?/br> 司遠呼吸一滯,在這形似死亡的脅迫里緊張到快要窒息,他想要呼喊,卻再次被捂住了下半張臉,針頭扎進肌膚,冰冷的液體滲入靜脈,他逐漸失去了意識。 第一百二十二章 剿滅 | “你要相信司遠” 三天后,帝國開展了凈化行動。 軍隊將抵達感染區、進行局部轟炸,由于DIN1的極度頑固,喪尸很難徹底清除,因而除此之外,軍隊還要為臨近的安全區建立防線,保證災難不再擴散。 岑聿擔任本次行動的總指揮官,當天晚上,封堯等人隨行來到了Y 區邊界,車隊暫歇,封堯掃了兩眼軍隊帶來的裝置,問:“你們要切斷Y區對外的信號?” 岑聿語焉不詳道:“免得走漏風聲?!?/br> 具體指的是什么風聲,不用岑聿細講,封堯也大概明白:帝國要隔離Y 區,盡量降低殺害艾迪斯的影響,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但封堯想說的是,這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墻,真相總會公之于眾,或遲或早而已。 岑聿忙得不可開交,這剛坐下不到十分鐘,便又被喊去討論,他沒有注意到封堯,顧驍倒是一眼看穿了封堯的腹誹,嘲道:“想那么多干什么,和你有關系嗎?” 封堯:“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顧驍平淡道:“臉上都寫著呢,自己照照鏡子去?!?/br> 封堯:“……” “隨便想想不行嗎?”封堯承認了,“況且只要不把蛇人全滅,這些事就是早晚會被知道的啊?!?/br> 顧驍:“知道的是結果,不是過程?!?/br> 封堯皺了下眉,顧驍繼續道:“他們完全可以對外宣稱是蛇人動的手,你覺得公眾會更偏向誰?” 封堯想了想,倒也不得不認同這話,有的時候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更愿意相信什么,所以才會有那么多顛倒黑白的事與搬弄是非的人,雖然挺可悲的,但這似乎就是現狀。思已至此,封堯乏味地撇了撇嘴,轉而開始批評顧驍:“是就是唄,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