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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盛釗忽然發現,他從幻境里出來的時候,天還陰得嚇人,雨都落下來了,可幾句話的功夫,那反常的雨反而停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刑老板,心里隱隱約約有了個猜測,只是沒敢說。 這些天來本來就是連軸轉,刑應燭又干了不少苦力活,雖然要面子沒表現出來,但大約也是累了。 盛釗心疼他,也不舍得打擾,于是沒再鬧騰他,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順著小路折返回去,去跟張簡他們匯合了。 恰巧對方也在往上走,盛釗只溜達了三五分鐘就看到了他們一行人,胡歡綴在隊伍最后,看見他時明顯眼前一亮,蹬蹬蹬幾步竄上臺階,跑到了盛釗身邊。 “你沒事兒吧?”胡歡問。 “我能有什么事兒,沒有?!笔⑨摀u搖頭,說:“就……愛麗絲奇幻旅行了一下?” “那就好,人沒事比什么都強?!焙鷼g環視了一圈,說道:“大佬呢?” 盛釗猜刑應燭大約也不想讓人知道他現在正變成了個迷你版盤在男朋友手上睡覺,于是干笑了兩聲,遮掩道:“先走了,我沒追上?!?/br> 胡歡顯然也對刑應燭的性格頗有了解,聞言同情地看了盛釗一會兒,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焙鷼g小聲安慰道:“大佬很寵你的,過一陣等他消氣就好了。你不知道,剛才鎖妖樓一震,大佬多著急,當著張簡他師父的面就化了原身,簡直嚇死我了,生怕他們打起來?!?/br> 胡歡不提這件事盛釗還沒想起來,他這么一提,盛釗才顧得上問。 “你之前說,這里異動了?”盛釗說:“怎么個異動法,我當時就是不小心摸到門板,除了看到一束光之外沒啥感覺啊?!?/br> 胡歡:“……” “你不知道么?”胡歡問。 盛釗被他問得一腦門問號,心說我能知道什么,我除了奇幻旅行的那點片段之外也什么都沒想起來啊。 “龍虎山的鎖妖樓已經沉寂快六百年了?!焙鷼g小聲說:“但是剛剛,你進去的那一下,那里面的封印差點直接震開?!?/br> 盛釗:“……” 他居然還有這么大能耐呢?? 第61章 這工作居然還是個終身制 關于“聞聲”跟龍虎山的淵源,就連盛釗自己也是在之后才從張成德那里聽到了完整版。 出了鎖妖樓之后,張成德把他們一溜幾個人都請進了內院,換了一副新茶,含著笑問了問盛釗的八字。 生辰八字本是最私密的東西,對他們這種會搞玄學技能人來說,幾乎等同于第二條身家性命。 刑應燭曾經就提醒過盛釗,不許他把八字貿然告訴外人,但由于盛釗對龍虎山天生就有留存的善意,所以沒怎么猶豫就說了。 之前盛釗只覺得張簡他們這種人,畫個符,或者念個咒,像變魔術一樣搞出一堆“術法”就是日常cao作了,卻不想人家最拿手的居然不是降妖,是算卦。 除了生辰八字之外,張成德幾乎沒問盛釗什么別的,他左手掐算,右手隨便地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再開口時,已經把盛釗從小到大的這點事兒都說了個清楚。 幾歲家庭離散,幾歲失了依仗,又是幾歲寄宿別家——若不是這些事兒連張簡都不知道,盛釗幾乎以為張成德是請了場外援助作弊。 怪不得刑應燭千叮萬囑讓他守好自己的八字呢,盛釗心里泛著嘀咕,心說這到底是什么玄學,幾個數字而已,居然還真能算這么準。 “四柱八字,紫薇星盤,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還是有道理的?!睆埑傻率掌鸺埞P,笑著沖他伸出手,說道:“小友可愿意隨我去上柱香?” 盛釗愣了愣,下意識看了一眼胡歡,有些猶豫。 刑應燭還在他袖子底下臥著,這半晌都安安靜靜,八成是沒醒,盛釗能看的就只有一個胡歡。 可惜胡歡小朋友跟他半斤八兩,平生也是第一回 上山,支吾了一會兒,說道:“……要么你試試?” “算命”和“去上香”這二者在盛釗心里完全是兩碼事兒,前者天橋下也有得是算命的,跟張成德想必無非就是一個信口胡說,一個真的準的區別??珊笳呤⑨撔睦锞陀悬c打鼓,在他這種門外漢眼里,張成德嘴里的“上香”到底是字面意思,還是代表著什么術法的一環,他不敢確定。 說實話,盛釗從上龍虎山,一直到在幻境中勘破自己前生一角,對此地的好感條都高得離譜,若不是有刑應燭在,他說不定還真的會答應張成德,拜師入門,與此地“續緣歸宗”。 但話又說回來,既然盛釗答應了刑應燭選他,那不管他再怎么喜歡這地方,他也沒想反悔。 既如此,少跟龍虎山扯上關系,其實是最好的。 盛釗猶豫了兩秒鐘,張成德已然看出了他的顧慮,他捻了捻須子,解圍道:“小友既然與我派有淵源,且誤入了我派鎖妖樓,那還是將事情查清楚得好,對吧?!?/br> 張成德既然都這么說了,盛釗自己也不好說什么,乖乖站起身來,隨著張成德往內室去了。 穿過一間偏房,盛釗才發現,內室里擺著香案供臺,臺上掛著一幅略有些年頭的畫像,右下角印著一方龍虎山的印。 從幻境里走了一圈出來,盛釗腦子里多了點類似本能的記憶,也讓他想起了當初在申城地下河邊他自己莫名畫出的那張符,則正是出自龍虎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