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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笔⑨撍镭i不怕開水燙,混不吝地說:“我抱我男朋友,又沒抱別人的,難不成還犯法???” 刑老板幾乎要被他這沒臉沒皮的德行氣笑了。 刑應燭剛才是生氣,因為張成德那老家伙前腳剛跟他說完什么“來世之緣不可追”,后腳就當著他的面撬他的人,也沒見哪有一點“不可追”的樣。 偏偏盛釗木愣愣的,也不知道立馬拒絕,非得等到他不樂意了才知道著急。 不過—— 刑應燭垂眼看了盛釗一眼。 這油嘴滑舌的小東西連笑帶哄,雖然傻了一點,但好歹態度倒是很端正,反應也還算快。 刑應燭自己心里咂摸了一下,覺得心里沒有之前那么酸酸漲漲的不舒服了,才嘖了一聲,嫌棄地拎住了盛釗的后領子。 “下不為例?!毙虘獱T說。 “知道知道?!笔⑨撔Σ[瞇地說:“下次我隨身攜帶咱倆的勞務合同,誰想挖墻腳就拍到誰臉上?!?/br> 刑應燭終于被他逗笑了,不自覺地彎了彎唇角,眉眼間的戾氣消去許多。 盛釗一見他笑了,心里掛著的那口氣兒才松下來,試探地把他摟緊了,說道:“你不生氣了?” 刑應燭輕飄飄地瞥他一眼,輕哼了一聲。 “那你——”盛釗拍了拍手,說道:“你變成蛇讓我抱你吧,你別走路了?!?/br> 刑應燭剛想拒絕說也不至于丟人到這個地步,盛釗就眼疾手快地拍了他一把,打斷了他的話。 “是我想抱?!笔⑨撜\懇地說:“剛才沒抱夠?!?/br> 刑老板原本打好的腹稿頓時噎住,大約也沒想到盛釗另辟蹊徑,居然沒按套路出牌。 這種小心思在刑老板眼里幾乎算不上算計,他看盛釗一眼就知道對方在想什么,跟看一張白紙也沒什么兩樣。 只是拒絕的話在他嘴里轉了一圈,到底沒說出來,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盛釗。 盛釗本來覺得憑他老人家這個要臉的程度,這無理要求八成是沒戲了,可誰知刑應燭看了他一會兒,居然什么都沒說,拉過他一只胳膊摩挲了一下,化成原身盤了上去。 他這次變得比上次在申城酒店里時還小,整條蛇不過兒臂粗細,順著盛釗的右手袖管游進去,在他手臂上纏了四五道,蛇腦袋正好搭在他手腕那處凸起的腕骨上。 “真會撒嬌?!毙汤习鍙氖⑨撔淇谟纬鰜硪稽c,轉頭看著他,搖頭晃腦地說:“只此一次,不許瞎摸?!?/br> 盛釗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刑應燭心里門兒清,自然也分得清對方到底是調皮還是好意。刑老板揣著明白,也沒打算裝糊涂,只是不好意思直說,于是含含糊糊地順著這個臺階下了,權當哄著傻小子玩兒。 正如刑老板所想,盛釗確實十分驚喜,他高高興興地把袖子往下拉了拉,蓋住刑應燭的大半身子,然后眼饞地看了他半天,最后實在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心,飛速地摸了一把他的腦袋。 刑應燭:“……” 刑老板瞇了瞇眼睛,一口叼住了盛釗的手掌外側,尖利的牙齒抵著脆弱的皮rou,就差把“威脅”倆字寫腦門上了。 盛釗一秒鐘收回了臉上變態的笑意,規規矩矩地抽回手,頓時不敢亂摸了。 “先回去?!笔⑨撜f:“回去問問張簡,能不能再找點藥給你涂一涂?!?/br> 這事兒在盛釗心里可是紅色預警的加急事宜,剛才刑老板剛一變成小蛇就鉆進了他的袖子里,他都沒來得及看看對方的尾巴現在是什么樣。不過想也知道,都滲血了,八成是傷口開裂了。 刑老板那身鱗片那么好看,萬一留下點后遺癥可就不好了。 盛釗心里琢磨著這點事兒,但刑老板自己好像不太在乎這個,他繞著盛釗的手腕游了一圈,盯著他的手背看了一會兒,注意力顯然在別的重點上。 過了一會兒,刑應燭忽然開口說道:“這只手?” 盛釗被他問愣了,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什么這只手?” 刑應燭沒說話,只是淡淡地看著他。 盛釗迎著他的目光困惑了一會兒,才如醍醐灌頂般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不能秋后算賬啊?!笔⑨撔÷曊f:“我又沒讓她摸,我可是及時懸崖勒馬,哪怕是失憶了,都懷揣著對你那忠貞不渝的心——” 盛釗最后一個字兒還沒說完,就見刑應燭立起了一點身子,然后吐出信子,舔了舔他的手背。 盛釗:“……” 蛇信子又涼又細,盛釗被他舔了一口,差點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給你留個記號?!毙汤习搴吡艘宦?,歪著腦袋端詳了一會兒他的手背,似乎是覺得滿意了,于是大搖大擺地退回了他的袖子里,叼著盛釗的袖口往下拉了拉,蓋住了自己身子,連腦袋都看不見了。 盛釗哭笑不得,心說刑老板的心智難不成是體型變化的,之前氣勢洶洶地找他算賬時那脾氣明明還是個十幾歲的叛逆少年,現在就開始直線下滑,儼然快滑到個位數了。 然而盛釗腹誹歸腹誹,心里卻美滋滋地想笑,憋了半天沒忍住,小小聲地吐槽了一句“幼稚”。 不過向來耳朵靈的刑老板沒第一時間竄出來跟他打嘴仗,盛釗小心地拉開自己袖子看了看,才發現對方已經歪著腦袋靠在了他手腕上,像是睡著了。 --